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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庞统在一旁忧心忡忡道:“可是这样一来,整个渭水河谷都受灾了。”
“没有全部,只是方圆里内,这一带正好是洼地,再向南,地势又变高,和我们现在位置差不多,洪水淹不过去。”
“可是还是会有很多平民惨遭水患,这一带正好是人口密集区。”
这时,刘璟有些不满地看了庞统一眼,“士元,这是战争,不是孩童玩的游戏,若不用水淹冀城,我们几时才能拿下陇西?”
庞统低下头,不敢吭声了,刘璟又注视着冀城冷冷道:“可惜曹操的骑兵不在,否则淹了他两万骑兵,我再无后顾之忧也!”
“这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曹操骑兵在陇西,我们未必能进入渭水,所谓有得必有失,州牧就不用遗憾了。”
说到这,贾诩又笑道:“现在曹军应该已经没有战力,我们可以和荀攸谈一谈了。”
刘璟点点头,回头向一班随军官望去,这时,长史马良出列施礼道:“州牧,我愿去曹军一谈。”
这时天还没有亮,东天空已泛起鱼肚白,刘璟负手凝视城池片刻,这才淡淡道:“等天后再去!”
一晃两天过去了,时间到了第天清晨,天渐渐亮了,冀城内外依旧是白茫茫一片,城内早已被淹没,城墙倒塌的长足有两里,洪水离城墙只有不到五尺,数万名士兵挤在城头上,艰难地熬过了天,此时他们已快绝望,万分恐惧地等待着死亡一刻的来临。
荀攸这天都没有睡好,身体已疲惫之,再也坚持不住,在天快亮时盖着毯小寐了片刻,这时有士兵将他摇醒,“军师醒一醒!”
荀攸只觉头痛欲裂,他坐起身问道:“出了什么事?”
“军师,刘璟派使者来了。”
荀攸一怔,急忙坐起身,士兵向水中一指,“军师快看!”
荀攸也看到了,只见几名士兵驾驶着一艘羊皮筏缓缓向这边靠拢,筏上站着一名士,他高声道:“我是汉军长史马良,奉我家州牧之命,特来拜见荀先生。”
这时,夏侯惇匆匆走了过来,他心中也有些着急,昨晚发生两帮士兵抢粮互戮的严重事件,死了上人,他意识到士兵已快熬不过去了。
他也有意和汉军和谈,但怎么谈,他心中没底,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宁愿做战俘,也绝不投降。
“军师,汉军使者来了,我们怎么和他谈?”夏侯惇上前担忧地问道。
荀攸冷笑了一声,“夏侯将军,这是刘璟的先礼后兵罢了,所谓和谈就是让我们按照他的方式投降,我们没有选择余地,不妨听一听刘璟的态。”
夏侯惇半晌没有说话,最后点了点头,“请军师做主!”
其实荀攸最头疼的就是夏侯惇,总自以为是,看不清形势,真要和刘璟使者谈判,最大的阻力就是夏侯惇,让他一并参加也好,想到这,荀攸当即对士兵道:“请汉军使者前来!”
片刻,马良跟随士兵来到荀攸面前,笑着施一礼,“生马良,参见荀先生!”
“原来是白眉马季常,久仰贤名了,马长史请坐!”
马良又向夏侯惇拱手行一礼,夏侯惇却冷冷哼一声,转过身去,马良也不以为意,在荀攸对面坐下,这才道:“这次我封州牧之命来见荀军师,主要是想商量一下,如何结束这场战争,我家州牧是宽仁之人,不想再行杀戮”
话没有说完,旁边夏侯惇冷笑一声道:“掘渭水淹城,还敢自诩宽仁?”
马良坐直身体,注视着夏侯惇昂声道:“请夏侯将军明白一点,现在我们两军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两军作战,运用天时地利,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样的战例还少吗?夏侯将军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假如有一天可以掘河淹汉军,夏侯将军会有悲天悯人之心吗?”
“我不会有悲天悯人之心,但也绝不会自诩宽仁,杀就杀了,还说自己慈悲做什么?”
马良摇摇头叹息道:“萤火之光,安比皓月之明,我家州牧悲悯天下苍生之心,又怎是一个沙场大将能知,夏侯将军,如果你不理解,你可以去请教曹丞相,请他告诉你。”
这时,荀攸连忙打圆场道:“我们不要把话题扯远,请马长史回到主题上吧!”
夏侯惇铁青着脸,不再说话,马良笑了笑又道:“我家州牧有两条摆在贵军面前,一武一,请你们自己选择。”
“武又如何,又如何?”
“武就是我们撤军,两个月后我们来烧尸除瘟,而则是礼送牙将以上军官离去,包括荀军师和夏侯将军,但军队我们要了。”
荀攸的脸色十分难看,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时,马良起身行礼道:“荀军师和夏侯将军考虑吧!明天一早我再来听取答复,告辞了。”
马良行一礼,转身扬长而去,荀攸也没有阻拦,负手望着马良的皮筏远去,良久,他长长叹息了一声。
“军师打算答应他吗?”旁边夏侯惇阴沉着脸道。
荀攸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一个人之事,须和夏侯将军商议再决定。”
“我觉得没有什么可商量,丢下士卒自己逃生,我夏侯惇做不出这种事,如果荀军师想走,我不会阻拦,我将率将士和敌军血战到底。”
说完,夏侯惇转身快步离去,荀攸望着他走远,眼中充满了苦涩,刘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两个月后来烧尸除瘟,哪里会再和曹军决战,他真的不懂吗?
入夜,夏侯惇被士兵叫醒,“将军,不好了,出事了?”
夏侯惇坐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军中好像出现瘟疫了。”士兵紧张地说道。
“怎么会?”夏侯惇瞪大眼睛吼道。
他掀开毯,霍地站起身道:“在哪里?速带我去。”
士兵将夏侯惇带到城东墙尽头的十几顶大帐前,这边是临时军医帐,已经被戒严,不准士兵靠近,这时,一名军医上前施一礼,紧张地说道:“启禀将军,目前为止,已经有五十四人感染疫病,上吐下泻,性命垂危。”
“怎么会出现瘟疫?”
军医叹了口气说:“追查下来,应该是一名士兵将他兄长的尸体藏起来,不肯丢弃,结果他兄长尸体发生病变,这名士兵第一个染病,又传染给了周围的人,蔓延得非常快。”
夏侯惇当即令道:“如果无法治愈,举立刻将所有生病士兵杀死烧掉,不要等他们自己死,不能再拖延。”
军医咬了一下嘴唇道:“如果是这样,恐怕生病的士兵也会隐瞒,不敢说实话,反而疫情会更严重。”
就在这时,又有士兵押解着数十名被感染的士兵缓缓走来,夏侯惇连忙闪开,捂住口鼻,一名牙将上前低声道:“将军,好像不妙,出现泻肚的士兵已经有千余人,有数人身体开始发热了,现在军中人心惶惶,非常恐慌,开始互相残杀。”
夏侯惇顿时怒道:“为什么要互相残杀?”
“一旦有士兵出现腹泻,便立刻会被其他士兵杀死,扔进水中,殷将军的部下已有上人被杀。”
夏侯惇一呆,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对两边亲兵道:“我们去荀军师那里。”
夏侯惇忧心忡忡向南城墙走去,一之上不断听到有士兵在大哭大喊:“我不想死,要投降,我要投降!”
这令他的心情更加沉重,很快他来到了南城,远远的,正好看见荀攸在安抚士兵,夏侯惇没有打扰他,而是站在一旁等候,这时,荀攸也看见了夏侯惇,走上前道:“将军知道瘟疫的事了吧!”
夏侯惇叹了口气,“形势要比我想象的坏。”
第679章 攻取陇西
夏侯惇又躬身行一礼道:“今天我对军师无礼,望军师见谅!”
“没什么,我能理解将军的心情。”
荀攸见夏侯惇欲言又止,便笑道:“夏侯将军不妨去帐中一叙?”
夏侯惇点点头,跟着荀攸向营帐而去,两人走进营帐,几名士兵退了下去,夏侯惇才忧心忡忡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军师了,我并非不赞成刘璟的条件,只是我担心无法向丞相交代,军官都走了,丢下数万普通士卒,这不是为将之道,从我本意而言,我决不愿成为汉军的战俘,宁可战死,但现在汉军不和我们交战,我们就只能全部病死在城头,这对士兵们残酷了。”
荀攸苦笑一声道:“其实我何尝又愿意呢?丞相为了保住陇西,不惜发动了荆州之战,最后付出了沉重的政治条件,而我们却辜负了丞相的一番苦心,我更是无法向丞相交代,但我们又必须面对现实,无论让士兵们全部病死,还是全部投降,最后冀城都保不住了,陇西也完了,从情感上我们虽然无法接受,愧对丞相,但能保住大将,尤其保住夏侯将军,我相信丞相还是会承认我们做得对,夏侯将军觉得呢?”
“可是,我们不能全部走,必须要有人留下来。”
荀攸惨然一笑,“我知道,所以我决定留下来,一切后果由我来承认。”
夏侯惇回头注视着他,荀攸目光异常坚定,夏侯惇心中感动,他不得不承认荀攸理智,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了,他不由仰天长叹一声,“好吧!我接受刘璟的方案,一切交给军师来处理。”
。。。。。。。。。
次日一早,十几只羊皮筏满载着一多名曹军高官离开了冀县城头,向西南方向划去,他们将在数十里外上岸,然后离开陇西返回关中,数万曹军士兵默默注视着他们离去,很多都蹲下来放声痛哭,那种被抛弃的痛苦让他们难以接受,但更多人的眼中却是满含愤怒,但没有人怒吼,没有人叫喊,那是一种无言的愤怒。
荀攸没有走,牙将以上的官员只有他一人留了下来,他并不是想投降刘璟,而是要承担这个责任,丞相将陇西交给了他,但他最终没有保住陇西,这让他心中充满了惭愧和自责。
就在运送夏侯惇的羊皮筏离去后没多久,一支由数只羊皮筏组成的船队开始缓缓向冀城驶来,为是一艘巨大的羊皮筏,可以运载数人,但筏上却站着刘璟,他正负手向这边眺望,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胜利者的笑容,并不是为了近六万战俘,而是为了陇西,北伐整整年,他终于占领渭水谷地,这一步走得格外艰难,但又无比稳健,只要他夺取陇西,就不会再失去。
一艘艘羊皮筏开始缓缓靠近冀城,曹军士兵们没有任何人反抗,此时他们活命就已经是天幸,更何况高官们都已抛弃了他们,令他们心灰意冷,士兵们按照汉军的命令脱去盔甲,放下武器,上了羊皮筏,向十里外的汉军大营驶去,至少需要两天时间,才能运完这六万战俘。
这时,刘璟的筏驶近南城,刘璟对荀攸拱手笑道:“荀军师愿与士兵共生死,刘璟万分敬佩,请荀军师上了我的筏吧!”
荀攸摇了摇头,他一指远处运送战俘的皮筏,高声道:“那才是我该上的筏。”
刘璟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请荀先生放心,我不会勉强荀军师做任何事,荀军师可以随时离开,返回邺都。”
说完,他命人驾一艘空皮筏去接荀攸,荀攸点了点头,“多谢州牧体谅荀攸,也多谢州牧善待士兵,军中已有瘟疫出现,望州牧仔细甄别,不要再造成更大的惨剧。”
“我会的,谢谢荀军师的提醒。”
刘璟随即对左右令道:“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