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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奇特的中国人竟然没有留那条可笑的猪尾巴。
龙谦对瓦德西行了一礼,“尊敬的元帅先生,正如辜鸿铭先生所言,一百年前,法国人曾经骑在日耳曼人头上,伟大的德意志尚处于分裂状态,但色当一战。一个强大的国家从此诞生。中国作为一个完整**的国家已经存在了两千年!在漫长的历史中,她一直是东方最强大的国家!如果看世界各国的版图,没有比我的国家更加稳定的了,一次两次的失败无足轻重,我坚信我的祖国会摆脱失败的阴影,重新强大起来。”
“你很自信。你或许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但不是一个合格的外交官。”瓦德西用力挥了下手。“尊敬的宰相先生,请吧,您的部下在战场上赢了一局。不过,我不欢迎他,他可以走了。”
李鸿章狠狠地瞪了龙谦一眼,与瓦德西回他的房间去了。
“我一定要在战场上击败你!假如你还活着!”冯勒布冲着龙谦喊道。
等司徒均翻译过来。龙谦微笑道,“希望有那一天。或许您已经戴上元帅肩章了。击败一个陆军元帅的感觉会更好些。勒布先生,您为什么不想着我们或许是盟友?”
“可恶的中国人,永远不配做德国的盟友的!”勒布跟着几个军官回到大殿中。
辜鸿铭当然要跟李鸿章去,院子里只留下司徒均陪着龙谦,“司令,您似乎得罪了那位宰相大人了。”
龙谦没有吭气。眯着眼望着金色的琉璃瓦。西苑。这个皇家的私人花园成为了占领军的司令部,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间看不到人影,死气沉沉,随处可见的垃圾和落叶预示着一个王朝的衰败。龙谦叫不上瓦德西所住的宫殿的名字,只有西面的湖水荡漾着微波,似乎在述说着这座皇家别院的盛衰故事。
“这里应当是人间仙境的,可是现在﹍﹍司徒,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或许。我们很快就要离开北京了。走吧,咱们回去。”
龙谦与司徒均去了德胜门“根据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尽快将北京的部队悄悄地活动出去,小二百号人留在北京确实太危险了。为此,江云和田书榜想了一个办法,化妆成运送垃圾的车队,可以将武器与部分银两送出去。驻守西直门的联军岗哨并不细致检查那些装满垃圾的大车。唯一的不足就是必须分批走,每次只能动出一个班。五连已被程二虎用这个法子带出了北京。六连和警卫连也要尽快走。
最后就是大批的金银了,眼下肯定无法安全运出去,而且,那些银两也不必要运回山东去。放在北京,最好是天津,才能发挥其最大的作用。
“司令,弟兄们都想回家了,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山东?”王明远问。
“这个我知道。我也想着呢。你去了娘子关,告诉鲁山他们,一定要稳定好部队的情绪,打回去不是不可以,我还是希望有个名分再回去。现在就看朝廷的了,该死的满清鞑子,谁知道他们怎么想?”
龙谦第一次感到失控,事情已经偏离了他的掌握,无力感笼罩了他,如果朝廷不答应,重新走上武装对抗的局面吗?那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如果慈禧不让他回山东,另给他一个地方呢?如何说服这些乡土观念极重的部下?
龙谦并不知道李鸿章竟然给慈禧写信要求安排龙谦到直隶总督衙门,龙谦也不知道远在山东的袁世凯竟然上奏朝廷要他回山东剿匪。而今天在西苑发生的事情,就是让李鸿章打消留下自己在身边的念头。
李鸿章估计来日无多了。该死的谈判或许还要进行很长时间,自己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本来想着尽量减少赔偿的数额,特别是尽量杜绝各国在中国的驻兵要求,但看起来自己能够发挥的作用实在是太少了。这件事是李鸿章在唱主角,奕劻的作用都很小,自己劝李鸿章强硬些,李鸿章因慈禧位子的牵制未必做得到。而且,李鸿章这个老官僚凭什么相信自己?算来算去,还是掌握部队可靠些,凭着自己抢来的金银,未必不能打出一片天空来。现在最困难的,是说服部队跟自己走。至于地盘嘛,最合适的莫过于地广人稀,资源丰富的东北了,那里如今被俄国人占着,日本人很快就会加进来。然后就是狗咬狗。越乱,自己就越有机会。但是,官兵的乡土观念可不是一年多的训练就可以消除的,连王明远这样位子的军官都盼着回家,何况那些父母姊妹都在鲁南的普通士兵?
宁时俊看龙谦一直皱着眉沉思着,“司令,有什么为难事?”
“时俊。你帮我写一封信吧,交给明远带至太原。我在太原认识了一个叫贾继英的朋友,人很仗义,我想请他来北京一趟。等这边安顿好了,你就带警卫连撤出北京,江云暂时留守。”
“你怎么办?”宁时俊问。
“我在太原时。曾对西太后提出要一个府,但没有说出来具体的地方。我的本意是想占沂州或者兖州,但怕那个老贼婆顾虑咱们的出身,不愿意放虎归山。而且,袁世凯也未必希望咱们回去。所以我很为难。你们要晓得,现在最需要的是地盘和时间,我们忙乎这一切。就是找这两样东西。”
地盘的重要,宁时俊懂,王明远和江云都懂,但时间的重要就不那么清楚了,“司令,你怎么说俺们就怎么办。”几个人表态道。
“最坏的打算,就是朝廷翻脸不认人。那说不得就得另寻出路了。你们与鲁山会合后,做好全军出动的准备。去哪儿,听我的命令。”
“那你呢?部队走了,你独自留在北京,太危险了。”王明远不放心。
“不用管我,我得回贤良寺了。今天惹得李鸿章不高兴。看看老头儿会说什么?司徒,咱们走吧。明远你们出城一定要小心。”
龙谦与司徒均回去不久,外面人声嘈杂。龙谦知道李鸿章的车驾回来了。果然,辜鸿铭一见龙谦,“想不到龙将军如此好身手!真是痛快,对洋人不能客气。不然他就会欺负你。”
龙谦来不及应付这个狂生,就看见穿着深褐色裘皮上装,戴着皮帽子,拄着手杖被一群人簇拥而回的李鸿章。
“中堂回来了。”龙谦插手施礼道。
李鸿章哼了一声,“匹夫之勇,何足道哉!你跟我来。”
龙谦跟着李鸿章来到他的会客室,李鸿章撩起帘子,进了内房更衣了,等了好大一会儿,李鸿章换了便服出来,侍从早已为他泡好了茶,李鸿章慢吞吞地呷着,眼皮耷拉着,“龙谦,你很令老夫失望啊。枉费老夫一番心思了。”
“中堂,卑职不知道错在哪里。”
“若不是瓦帅看在老夫以及辜先生面上,你能不能站在这里说话,还在两可之间。国家孱弱,哪有与洋人抗衡的本钱?老夫本已上奏太后,让你来总理衙门行走。似你这班恃强耗用勇,哪里是办外交的材料啊。”
“卑职确是一莽夫,更愿领兵打仗,辜负中堂栽培了。”办晚清的外交?还不如杀了老子呢。龙谦腹诽不已。
“你还是有功的。瓦帅提出释放你俘虏的洋人,方可进行实质性的和谈。你总算给了老夫一张牌啊。不过,老夫问你,若是你今日输给那德国人,该当如何收场?”
“卑职自信不会输的。若无必胜之把握,卑职岂敢坠了中堂之威名?”
“还是年轻啊,老夫在你这般年纪,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等你经历一番,就晓得逞一时之勇是没有用的﹍﹍”
“中堂﹍﹍”
李鸿章抬抬手,制止了龙谦,“西沽之战对洋人刺激甚大。尤其是英国人,德国人尚在其次。若多几个西沽,老夫也不至于如此难以措手。也罢,洋人既然不愿意见你,你还是去带兵吧。经此一战,朝廷武备凋零,须得大力整顿了。有你效力的地方。”
“多谢中堂厚爱。”这句话倒是实心实意。想不到李鸿章与自己素昧平生,竟然一再关爱自己。若是换了他人,早就美的找不到调了,只有自己晓得,不仅不能跟李鸿章混,便是慈禧荣禄,都是冢中枯骨,来日无多了,“卑职情愿练兵打仗,卑职保证,只要三年,卑职一定练出一支不次于袁世凯大人麾下的小站精兵。”
“闻听袁慰亭曾数次败于你手,可是真的?”
没想到李鸿章竟然听说了这些﹍﹍龙谦心念电转,实实搞不清袁世凯与李鸿章的关系,只好含混应付,“那是袁大人轻敌了。若是全军前来,卑职只能逃命了。”
“袁慰亭也算小一辈的佼佼者了,能以一支响马对抗小站兵,让老夫很是期待啊。你说,如何利用好你那些俘虏啊?”
“卑职以为,至少要折扣我国的军费赔偿。一个人总得折十万两银子吧?那西摩尔是英国远东舰队的司令官,总值二百万两吧?”
“哈哈,真是孩子话。”难得地,李鸿章竟然开心地大笑了一阵,“你曾说,宁可赔银子,也不可让他们驻军,你是怎么想的啊?”
“卑职以为,京师的地理位置并不好。当初明成祖迁都北京,以天子守国门,建立在对于自己军事力量的信赖上。如今海事危急,渤海湾已非我所有,天津至北京沿线再行驻军,即使中堂和谈成功,逼洋人撤出京城,京师也始终在洋人兵锋威胁之下。因此,宁可赔款,不可驻军。”
“说的容易!”李鸿章意态萧索。今日与瓦德西的交谈并不愉快,尽管李鸿章在数年前出访德国,拜会过德皇与俾斯麦宰相,他扯出这些企图拉近关系,瓦德西却盯住了惩办祸首一事不放,非要朝廷迅速将端郡王等人交出来。涉及到皇室尊严,李鸿章哪敢轻易答应?李鸿章本担心瓦德西在意龙谦之事,其实没有。相反,瓦德西在送李鸿章出来时还提到了龙谦,说那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可惜贵国那样的军人太少了,我不希望在谈判桌上再见到他﹍﹍“你先待着,写一份关于和谈的条程给我。等朝廷的旨意下来了,你便去好好练兵吧。”
龙谦内心狂喜,“多谢中堂厚爱。中堂一身系天下安危,还要保重身体,为国善自珍重。”
李鸿章哼了一声,端起茶杯,见状龙谦便退出了屋子。
第八节如愿以偿
接下来的日子很是悠闲。住在贤良寺的龙谦主要的工作就是写一封给李鸿章的条陈,龙谦现在发现,就与洋人交涉一事,自己竟毫无头绪,强硬的态度容易摆,但没有实力的强硬屁用也没有。因而泛起对李鸿章这一代办外交的人物的敬意,像吴永的岳父曾纪泽,能从俄国人手里要回伊犁,实是不易了。
存了这份念头,手里的这份条陈也就写得格外艰难。若论对于各国的了解,龙谦相信李鸿章的认知水平绝不在自己之下。所以,他写了一稿,毁掉了,再写一稿,不满意,自己烧掉了。搞得同住在贤良寺的吴永很是不解,告到李鸿章那里,李鸿章倒是觉得龙谦用心了。
龙谦与宁时俊等人一直保持着联系,有大卫这个美国人做传令兵,最是安全不过。为此,龙谦萌生一个念头,在大卫离开北京回国之前,就住在江云租的院子里,比派上几十个兵更为安全。
得知王明远带六连用四天的时间安全出了城,宁时俊也准备带警卫连走了。龙谦又过去了一趟,与宁时俊和江云商议了撤走后的事,江云已从警卫连挑了六个机灵的士兵,加入了他的情报科,加上原先的人马,北京的力量不算弱了。现在关键的问题有两个,一是龙谦的官职安排,另一个就是埋在地上的大笔金银的处置。这两点,宁时俊和江云一筹莫展。
龙谦将三易其稿的卷子交了差的第二天,贾继英从太原来到了北京。按照宁时俊给的地址,找到了西城北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