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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文森特伯爵才缓缓的道:“米洛小姐,我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上旁边的茶座上一述?”
好嘛,跳过皮尔斯,直接找上她了。米洛眉梢略微挑了挑,调皮的眼波里里闪过了一丝轻蔑的波动,嘴角缓缓地形成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带着一丝嘲弄:“哦……好啊,我去……嘿嘿,皮尔斯,你愿意一起去呢,还是在这里等我?”
这话一出,纵然皮尔斯的心中已经做好了米洛毫不留情拒绝的准备,还是有些不解,她为嘛答应了,还这么爽快。回头看了一眼米洛,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感慨。
她……是不愿意他们父子当待这样对峙吗?
“我在这里等你。”皮尔斯很平静的答。
米洛点点头,从皮尔斯的身后走了出来,跟着文森特伯爵,到了对面一间豪华的茶楼里。
说是茶楼的包厢,却有一间房间那么大,房间的妆饰非常的豪华,地上铺的是长毛的大波斯坦厚毯,桌子是用金核木雕刻而成,散发着淡淡暗光的,每把椅子都铺着某种魔兽的皮,宽大,又舒坦。
包厢里已经坐着几个人了,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打扮得非常的光鲜,一见到文森特伯爵带着米洛进来,他们都起身,微微欠颌首。其中一个光头胖子大大咧咧的抢先招呼:“文森特伯爵,这就是米洛小姐吗?”
“对。”文森特伯爵点点头。
“哎,为什么皮尔斯不上来呢?”一个年轻的贵族子弟插了一句,他从窗户看到,皮尔斯就站在街道的对面,背靠着街边的一棵大树,时不时将目光从下面投了上来。
文森特伯爵的脸色一下了阴沉了不少,但没有发火,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是我罚他在下面站着的。”
“是啊。”米洛随意的走到桌边,从桌上拿起一盏水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靠到了窗边,伸手向着下面的皮尔斯招了招手,回过头来:“他真是个好儿子,可惜啊,他没遇上个明事理的老爹。”
呃……屋里人有些不解了,特别是文森特伯爵的脸都涨红了,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白筋尽显,嘴也抿得很紧,却一直压抑着。
米洛一口将酒杯里的酒饮尽,一抬手,将水晶杯砸在角落里,眨巴着她的眼睛,笑意眯眯的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让我来吗?因为他明白,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以为,就凭这些掺了蓝莓浆的酒就可以让我受你们的控制的吗?”
蓝莓浆?那种本身没有毒,但是会让人上瘾,上瘾之后,如果不继续服用,会让人生不如死的,号称最神秘也最恶毒,不是毒的毒药?
屋里人的脸色大变,有人更是尖叫:“怎么可能,我也喝了的。”不少手上还有酒杯的人,甚至失手将酒杯打翻在地。
“都给我镇定!”文森特伯爵一声大喝:“把你们手上的酒杯都放到桌子上面去。然后,喝过酒的站到的右边来,没有喝过的站在左边。”他像是一个常年发号施令的人,这一喝后,屋子里立即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照着他的吩咐,将酒杯在桌上摆成了一排,人也分成了两堆。喝过酒的人很少,也就三四个,多数人都是将酒杯拿在手中,还没来得及喝。
文森特伯爵走到桌边拿起了一杯酒,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虽然味道很轻很轻,但常年喝酒的他,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这酒的味道有一丝丝的不同。
他二话不说,直接伸手从右边抓过来一个年轻人,将他拖到米洛面前,用指尖划破那个年轻人的手指,然后用力一挤。年轻人痛得大叫,血流了出来,所有人都惊诧得瞪大了眼,那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鲜红的血液里混杂着丝丝的蓝色。
这正是蓝莓浆融入了血液的最好证明。
文森特像是被雷给击了。他指着桌上的酒:“这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他记得,他出去拦截米洛与皮尔斯的时候,桌上还有没酒。
光头贵族脸色涨得像猪肝,也不隐瞒:“就是你出去之后,他们太紧张了,我就让侍从送了酒进来,可是……”可是他也不知道这酒里会被人下了毒啊,还好,他儿子没喝。
文森特伯爵没有精力在眼下责怪他为什么会要酒,他头痛的是如何向米洛解释酒中为什么会有蓝莓浆。
☆、099、下毒
米洛很平静的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没有淑女的坐姿,端着葡萄盘子,皮也不剥,直接一颗一颗的丢进嘴里,眼睛时不时从文森特伯爵身上瞄过,在等候着他的答复。
答复,这下该怎么个答复法?文森特伯爵现在特后悔,他干嘛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将米洛强行邀请来呢?
但问题还得解决,文森特伯爵不愧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认真的看着米洛:“米洛小姐,我们不是下毒者,是有人要陷害我们。”
米洛摇摇头,代表不信。
文森特伯爵又道 :“如果我们会下毒,那么怎么会连自己人都中了毒呢?”
米洛再次摇摇头,“为了将来的权贵,牺牲掉几个小卒子这算什么。何况,蓝莓果不是毒,只要你们手上有货,随时供应,他们几个根本就没有半点损害。”
文森特伯爵一脸的难看。手头上有货?哪来的货啊,这蓝莓果又不是红苹果,街边种颗树就有的,而是传说中的毒果,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它生长在什么地方。偶尔出现的一颗两颗成熟悉的蓝莓果,在黑市是可是能卖出天价来。
一位干瘦的贵族忍不住站了出来:“我想,这蓝莓浆对您并没有造成损害。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不知道这酒里被人动了手脚,可是您一进来,你就发现了这酒中有问题。而您还毫不犹豫的仰头喝下了一杯酒。这让我不得不怀疑……”
“怀疑是我下的毒?”米洛冷冷的接下他的话:“那你告诉我,我是如何下的毒?酒在我进来之前就送进来了,他们也在我进门之前就喝下酒。而我在街上遇到文森特伯爵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你们会聚集在这里。”
“可是这也不代表你就没有下毒?”那个贵族更是咬得紧紧的,他只有一个希望,咬定了米洛,逼她不得不出手相救。要知道,他的儿子可是中毒了,而且,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们家族唯一的根,绝对不可能半点的意外。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米洛起身,仰头看着文森特伯爵,实际上她心里早就清楚,文森特伯爵并没有阻止那个贵族向她斥责,那就有可能。他也是在心里做着这样的猜想;要不就是想逼着她替人解毒。
“米洛小姐,我们愿意双手奉上重金,请您替这几位年轻人解除掉蓝莓浆的控制。”文森特伯爵很认真的回答。一字一顿,清楚又简洁。
米洛一听到这话,眉开眼笑:“你的意思是,要我让他们不受蓝莓浆的控制?”
“是。”文森特伯爵很意外,在他对这个小女子的调查里。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对付的人。呃,好像唯一的弱点就是有些爱财,但现在看来,这不叫有些爱财吧,是太爱财了。
“对,只要你能替小儿解毒。你要什么都可以。”干瘦的贵族连忙道。
“好,”米洛轻拍了两下手:“他们不会再受蓝莓浆的控制了。”
呃?就这么简单?她好像什么都没做。文森特伯爵正吃惊,只听到两声惨叫。刚刚那服下了蓝莓浆的两个人已经口吐白沫摔倒地上,不省人事了。
“这是……”他还没来得及斥问米洛,他的心中传来一阵绞痛,他试着聚集一下斗气,发现身上某个地方像是被戳了一个大洞似的。斗气都从那里泄掉了。
一个武士,没有了斗气。那就是一个废人了。
“你……”文森特伯爵一手捂住了心口,一手指着米洛,眼睛里流露出了惊慌,这是他这几十年以来,真正感觉到了害怕。
紧接着,屋子里一个接一个的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声,不少人还痛得满地打滚。
“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光头贵族一声怒喝,眼睛都快冒出火来。
米洛“咦”了一声:“你们不是指控我对你们下毒嘛,我要是不真下点毒,怎么对得起你们的指控?哦,刚才你们不是向我承诺,说只要我让他们不受蓝莓浆的控制,我要什么都可以,不是吗?我现在想要你们的几条小命,可以吗?”
文森特伯爵傻眼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个结果啊。这个小女人,半点也不按常理出牌,下手也狠毒,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但是他也明白了,这才是小女人对他们的报复。
不仅文森特伯爵明白了,其它的几个贵族也都明白了。
“米洛小姐,是我们不好,我们不该怀疑你。”另一个贵族借着椅子强撑着,他已经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血慢慢的沿着下巴往下流着。
“你们不是傻子啊。”米洛似乎对他们的认错并不意外:“不过,你们认为只是向我认认错,我就会给你们解毒,那就想得太天真了。”
一屋人愕然。
米洛嘴角浮着微笑,这笑看在众人的眼中,比恶魔的微笑还要恐怖:“你们之前非一口咬定我给你们下了毒,不就是想逼着我非给那两个傻瓜蛋解毒不可吗?那个时候,你们明明清楚的知道我是个魔法师,是这个世界里拥有特权的魔法师,而且,我还是异魔社的社长,可是,你们谁又把我当回事了?你们甚至在想,如果我拒绝,你们一定会用其它的办法逼到我答应为止的。比如,用我社里的其它人来威胁我,或者上魔法工会里给我找麻烦,甚至会派杀手来骚扰我。”
米洛摇了摇食指:“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点,我不在乎你们是谁,我也怕你们手中的权贵。你们敢惹到我,就得负出代价来。如果道歉就可以弥补自己的过失的话,那还要法律规矩做什么,哦,我忘了,你们这些一直呆在人上人世界里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法规或者道理。只认为,你们的需求就是我们必须要做的事。”
众人的希望在米洛的手指摇晃中熄灭了。每个人只感觉到心口的痛楚越来越强烈,好几个年轻人都熬不过去了,躺在地上不再动弹。屋里子还保持着清楚的,除了文森特伯爵,也只就剩下三个年长一些的人还凭着自身的实力强撑着。
就要这样死在这里?这也太憋屈了吧,文森特伯爵凭着一口气,硬生生的顶住了痛。他旁边的干瘦的贵族扑了过来,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你可不能不管我们了。”
“管个屁,我还不是跟你们一样中毒了。”文森特伯爵骂道,难道他们都没有看到他额头上那密密麻麻的汗吗?
“皮尔斯。”干瘦的贵族大喊:“还有皮尔斯。他就是那个异魔社的,之前我们都在窗口看到了,他与那个米洛关系不简单。亲热着呢。你快叫他上来,让他跟米洛说。”
“你们……”文森特伯爵真是哑口无言,他与皮尔斯,关系哪有他们说的好。当年他抛下了大腹便便的妻子出征,回来时皮尔斯已经三岁了。回来后的那个月,他的就妻子去世。第二个月,他迎娶了第二位伯爵夫人,同时要将皮尔斯送回了领地。
要不是他再也没有生出第二个儿子,才不得不派人将皮尔斯接回王都,回来后的皮尔斯对他是礼仪有余。亲热全无,他甚至在皮尔斯看他的止光里,隐隐的查觉到了一丝怨恨。
现在。皮尔斯会帮他吗?文森特伯爵很怀疑。
被干瘦的贵族那句话提醒的光头贵族可想得没有文森特伯爵这么多,他爬到另一个窗口边,朝着下面就大声的喊:“皮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