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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根筋的女人？
石天紧紧抱住她，眼底闪过那一段段回忆，他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小手慢慢覆向他的唇，她认真地看他，“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我，其实，那件事的后果，我一直都知道。”
如果时间重来，她想，她也依旧会做一样的决定。
“为什么？”既然知道破坏银树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她又为什么还是做了？
慢慢抬起头，她看到他目光里的难以置信，微微一笑，“因为，我在赌。”
望进他眼底的深邃，她一字一顿，“赌你会不会因为愧疚，将我深深刻在心里。”
他愕然，断料不到她当初的想法会是如此，但细细一想，也并无可能，毕竟她之所以成为天帝最得宠的女儿，一是因为她的聪明伶俐，而其二，便是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性子。
这样一说，竟也合情合理。
石天盯着她，良久，有些无奈地回，“事实证明，你，似乎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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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蔚依之死
他说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小七迷惑了，盯着他的表情，像是在期待什么。
放下，终究不可能了，石天承认他反悔了，哪怕之前下了决定，却在如今看到她这番模样时，变了主意。
也许，这辈子，下辈子他都不可能放得下她，那为何……不再争取最后一次？
伸手，慢慢覆住她惊诧的双眸，他将她按进怀里，低声呢喃，“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万年前的事是我做错了，我不奢求你能原谅，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放弃。”
“为什么？”闭上眼，脸上已然挂了泪水，她紧紧抓着他的袖口，想要一个答案。
“因为我爱你，不管你是龙小七，还是莫蔚依。”
呼吸瞬间凝结，她用力地睁大眼睛，想要辨清什么，眼里却是一片朦胧，“你一定……在骗我……”
不该相信的，哪怕心里已经开始慢慢动了心，理智却告诉她，不能再相信。
可若是不信他，她又怎会如此着急地出现在他面前？
垂下眸，她有些无助，手里忽而被塞了什么，她疑惑地看去，却是一把银色长剑。
这东西，她认得，三万年前他曾用这把剑披荆斩棘，从一名默默无闻的妖类晋升为天庭上神，斩杀过无数名作恶的妖魔鬼怪，这剑也成了他随身携带的物什。
只是……他给她这个是为了什么？
小七不懂，却见他握住她的手腕，慢慢将剑尖指向他的胸口，一瞬间，她慌了，想扔开长剑，他却将她握得更紧，直直抵着他的心脏。
“你若不信，大可将我的心挖出来看看。”
“石天，你故意的！”难得她生气了，用力抽开双手，扔下长剑，她凝着他，近乎快哭出来，“你一定是故意的，仗着我喜欢你，你就故意威……唔……”
封住她的唇，肆意吸吮，他一手搂着她的腰，直到吻得她浑身发软，他才心满意足地移开唇，蹭着她敏感的耳蜗，轻轻地说，“我就是故意的，依依，你放不下我。”
那么笃定，那么自信……
小七垂下眸，眼里一闪而逝的愧疚，好久，她迟疑地问他，“万一，我不是莫蔚依呢？”
*
天牢里，一道白色的身影忽而出现在一间牢房前，盯着里面的白发老人，他的眸瞬间冷了。
“你终于来了。”里面，月老似乎笃定了他的出现，淡淡一笑，“亲自过来杀我的？你就不怕天帝治你的罪？”
石天冷冷盯着他，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巨大的磁场环绕在牢房里，石天这次真的动了真格，而月老似乎并不害怕，掀开眼皮，慢悠悠地回了一句，“你说的她，是指龙小七？怪了，你之前不是恨她入骨么？她如果死了，你应该开心才是。”
一道火光袭向月老，石天直接穿过牢房的结界，右手已然蓄积了蓝色的光。
月老心知大难临头，某个想法凝在心头，他面上笑得愈发笃定，“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那个凡间丫头，没想到她一死，你就移情别恋了。”
动作一顿，石天眯起眸，看向月老，后者淡淡一笑，“是叫……莫蔚依吧？年纪轻轻就怀了你的种，结果人才没死多久，你就早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扬手对着月老就是一记拳头，石天心里堆满不安，扯起月老的衣襟低吼，“你再诅咒她一句试试！”
“诅咒？”月老见石天似乎已经开始情绪失控，故而笑得更加得意，“我亲眼看到过她冰凉的尸体，还需要多此一举地诅咒她么？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她死了吧？”
一抹难以置信在他眼里绽放，石天捏着拳头，连说出的话都近乎发颤，“要是你敢胡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月老仰头发笑，“我都是等死之人了，还会怕什么？倒是你，看你现在这幅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莫蔚依死亡的消息，还是说……你把别人当成了她？”
一句话，击得石天哑口无言，从他最初下凡开始，就打听到那个消息。
【御天神器的钥匙必然藏在转世的七仙女身上。】
再之后，他开始寻找七仙女，也的确在蔚依的心脏里看到了钥匙的下落，自那以后，他便认定她就是七仙女转世，所以后来蔚依自杀，他吞下内丹回到天庭，再看到天帝身边的龙小七时，哪怕容貌不同，他却直接将龙小七认定成了恢复仙位的莫蔚依，可……
如果龙小七就是莫蔚依，那……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消失了？甚至天帝和王母都从没提过那个孩子的存在，而她自己更是不知情。
脑海中，一片混乱，石天理不清头绪，只能掐着月老的脖子要答案，“你在哪里看到她的尸体，凭什么确定她死了！”
月老轻哂，“别告诉我，她肚子里怀的那个怪物，不是你的种。”
*
御花园里，天帝王母都在，侧位上则是七位仙女，个个容貌出众，七彩斑斓。
气氛祥和之际，突然有天兵过来在天帝身边耳语几句，就见天帝脸色极差，招来一名天将就下了旨，“朕命令你现在带三千天兵，捉拿石天，不得有误！”
小七脑袋里一炸，立刻跪了下来，“父皇，您不能……”
“混账，还不都是你护着他，他才敢肆无忌惮地放走天牢里的死犯，若是因此伤害到无辜的人，你和他，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小七顿时浑身一颤，再也无法思考其他，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去找他。
而同时，天庭最隐秘的一处宫殿，金石镶玉的大门被人用力挪开，守卫的天兵亦是毫无动静地四处躺着。
手持长剑，石天就站在宫殿的大堂里，目光触及到那座悬浮在空中的水晶冰棺时，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凝在一处，疼到无法呼吸……
“依依……”
那透明冰棺里的尸体，竟然就是他的依依，那个他用尽全部生命想要守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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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你真的能忘了他吗？
龙小七赶到的时候，就被眼前的血腥味冲得几乎昏倒，放眼望去，十几名守卫全数负伤躺在地上，血水一片。
忍着难受，她跑到大堂里，当目光搜索到坐在地上的他，她的脚跟仿佛被黏在原地，再也无法踏出一步。
那是怎样的表情？
她分不清，只从模糊的泪眼里看到，他抱着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她是见过的。
这一年多来，几乎每隔一个月，她都要来这里一次，具体原因她不清楚，而每次进到这里时，就会慢慢失去意识，但对于那张容颜，她却熟悉得很。
听说，那个女子就是莫蔚依，他最爱的那个人，所以得知他出事的第一刻，她就找到了这里……
心，突然抽疼得厉害，她看着他，而他的眼里似乎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只是看着怀里的莫蔚依，近乎绝望一般的目光。
“石天……”也许是依旧不肯相信什么，她还是开了口，脚步艰难地朝着他走去，眼中染了泪水，“父皇在找你，你赶快……啊……”
一股内力突然击中她的胸口，连同她的身体也一起往后撞上坚硬的墙壁，小七狼狈地跌落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
“滚！”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他甚至没有正眼看她，目光一直温柔地停在那抹冰凉的尸体上，他低下头，轻轻地在那女子额上印下一吻，“依依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和宝宝，我发过誓的……”
那隆起的腹部里，原来是他的孩子……
小七顿时觉得心脏开始疼得厉害，紧紧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就这么咳了出来，落在纯白的大理石地上，鲜红得刺眼。
而他，无动于衷。
早就应该清楚的，从他口口声声喊她依依的时候，她就该明白自己是替身，替代不了那个人，可为什么……她还是信了他？
代价呢？
因果轮回，她还是那个被欺骗的人。
泪水再次模糊双眼，她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看他紧紧将那个人抱在怀里，看他炽热的吻温柔地落在那张已经泛白的唇上……
明明就在一刻钟之前，他还那样热烈地吻过她，还说……
“石天，你说爱我，是因为把我当成她了吗？”她紧紧捏着拳头，压低声音问他。
终于，他抬起了头，目光冰冷地掠过她，他冷声一笑，“你早就知道她的存在了，对吗？”
她咬唇，点了头，而后便听到他残忍的话语，还有那毁灭般嗜血的笑，“我为我之前的愚蠢道歉，竟把你这种人错认成了她。”
他的依依，虽然偶尔会娇蛮，偶尔会耍赖，性子却如同水流一般清澈见底，又怎会变成眼前这个满口谎话的女人？
眸子微微冷了，石天并不想继续看到她，伸手将怀里的人揽紧，他为她渡气。
这些，根本就是无用功，更何况父皇的人必然快到了，小七有些着急地对他道，“她已经死了，你不该再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父皇马上就……”
脖子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掐住，小七脸色憋得通红，而他仅是不紧不慢地抬起眸，慵懒一笑，“我说让你滚，你以为我是说着好玩的？”
巨大的力量将她甩了出去，小七甚至忘了用法术护住自己，只是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另一抹强光跟着追逐，在小七几乎要跌落到地上时，有人将她抱进怀里，眼里噙满了心疼。
“父皇……”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紧紧抓着明黄衣袍，只有在天帝面前，她才能宣泄出所有的委屈。
天帝抚了抚她的发，禁不住低声叹息，“对不起，都是父皇的错，朕马上就下令把他抓起来！”
“不要。”拼命摇头，她依旧不肯伤害他，“父皇，跟他无关，你放了他好不好？以后，我不会再去找他，他必定也不会再来天庭，就这样，什么都别追究了好不好？”
“傻孩子，你真的能忘了他么？”
她点头，声音已经哽咽，“我……会努力的……”
*
三日后，天帝下了旨，对石天之前的错既往不咎，也一并废除了他的仙位，却保留着原有的法力。
但凡他再乱用法术，对天界和人间不利，天庭必定追究到底。
石天并未出席，自从那日抱着那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