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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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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淡淡一笑:“想不通就别想了,不过是叫你带句话而已。”她沉吟半响,道:“我这身体…,很奇怪。若是没有半点希望,我倒是想离开七秀。可每次在泡药理温泉时,仿佛真气会在体内一滴一点凝聚,却不听话的四处游走。我在温泉中试过,剑舞之时,气劲会更为凝聚,与中毒前没有太大区别。但一旦停下,便瞬间化整为零,消散得到处都是。这种感觉极为讨厌。更教我不明白的是,一旦上岸,便再寻不着一丝气劲。”

雪衣惊讶道:“竟有此事?!”沉吟半响道:“下次你喝酒之后试试,要烈酒,清酒不行。”

莫非沉吟:“你的意思是……”

雪衣凝声说:“我不过是猜想。春香婆婆曾言酒的热劲对于寒毒有克制的作用,或许可行。但喝酒和药理温泉毕竟不同。药理温泉是温和调理,渐渐恢复。用烈酒刺激或许有效,难保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甚至下次毒发会更加厉害。”

莫非点点头:“你分析得有理!烈酒刺激之法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尝试。”旋即皱眉道:“如此一来,却还是暂时不能离开七秀。药理温泉调理之下,总能恢复,那时便可以修习蝶轩剑舞了。”

雪衣一愣,低声说:“你真要去水云坊表演?”

莫非微微叹息了一声,道:“没有更好的办法?这点事都不能忍,何谈大事。”言罢不甘心的叹道:“只怪我手贱,昨儿在院子听见琴声手痒试了几招剑舞,哪知道被她看见。眼见我至今还对剑舞念念不忘,也难怪她生气。让我去水云坊不过是想让我忙得无暇分心罢了。可怜了南宫师妹,不过老老实实弹琴,也会被我连累受罚,不知道心里要怎么恨我呢。”

雪衣面上忧色一闪而过,爽朗笑道:“那便去玩玩吧。”突然低了声音道:“你确实挺手贱的。刚才路过小后院,听见那什么茹和你的柳妈说话,说你这小祖宗今儿终于不练你那破剑,谢天谢地,她终于可以休息不用花整整扫半天的树叶。”

“……”

第三十七章 再见大元帅

北庸六十九年,是莫非在七秀的第三个年头,在水云坊听闻一个消息:司兰国主死了。若是平常人死就死了,可是一个国主死了就是大事了,至少,司兰国常年扰境的边军们老老实实退了回去,涿郡的军民们一片欢腾。北庸皇帝大喜,犒赏三军。整个天下也第一次流传出一个带着浓烈传奇色彩的名字——唐子俊。

传闻唐子俊受慕容大元帅之命,潜入司兰军营,凭着一把碎月飞刀悄声没息刺杀司兰国一名亲王,两员大将,刺伤司兰王。仍然可以全身而退。而后司兰王身中碎月飞刀上的唐门剧毒不治身亡。

莫非对这些事本不关心,但接下来发生的两件事让她没有办法不关心。

第一件事就是雪衣的离开。司兰国主死讯传来的当晚,雪衣溜上温泉山,在莫非的房内喝了整整一晚的酒,随即离开七秀,言语之下,仿佛再也不会相见,不由让莫非多了许多愁绪。经此事,莫非几乎可以肯定雪衣的身份,虽然大义有别,但多年来的情分却并不是假的。

第二件事是慕容霸秋的到访。云门主意欲在水云坊接待慕容霸秋,慕容云随代替父亲推迟,只请莫非作陪。

厢房内,慕容霸秋与慕容云随相对而坐。管家常在静静的立在慕容霸秋身后,仿佛一座雕塑。慕容霸秋神色有些严肃,安静地喝着酒。慕容云随依旧那副清清淡淡的神色,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平静如常的一口一口喝着面前的汤。莫非坐在窗边默默弹着一曲《锦瑟》。

慕容霸秋放下酒杯,望着慕容云随道:“司兰国的事怎么看?”

云随放下汤勺,缓缓道:“司兰楚亡故,原本应由长子司兰皎继任司兰王之位,但司兰皎年轻无为,轻浮狂妄,没有班底,若不是司兰王妃祈由氏强力辅助,怕是早被废黜储君之位了。倒是司兰楚的弟弟,抚平郡王司兰苏才德出众,手掌兵权,人望极高。如若我北庸有心,倒是可以利用埋在司兰国的钉子,动些手脚,让那边乱上一乱,至少可以保我涿郡百姓五年内无战乱之忧。”慕容霸秋听完点了点头,对身旁常在吩咐:“明儿替我递分折子上去,说说这事,就按云随说的写。”管家低头应了声“是”便不再言语。

莫非听着有些吃惊,军国大事,慕容大元帅竟然毫无异议的采用了慕容云随随口的一句话。莫非望向慕容云随的眼神中不由多了些莫名的情绪。她心思飘忽,手上的琴音略略一乱,慕容云随已经听出来,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慕容霸秋倒不介意,洒然一笑,朝莫非招手道:“别弹了,过来坐。”随后问了莫非在七秀的生活,莫非细细答了。慕容霸秋又嘱咐了莫非几句,便让她先行离开,想来是还有话要对云随说。

……

出了厢房,忧心忡忡的下了楼去,却见水云坊管事徐晓倩正在楼道口等着她。王乙清和南宫雪都在身旁。莫非有些诧异。如今王乙清已经是水云坊的红人。自从鲜伶俐被逐出七秀,王乙清从未找过她的麻烦。即便同在水云坊演出,也是能躲就躲,躲不了也会假装看不见。今天这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

正当莫非胡思乱想的时候,徐晓倩已经上前就要拜:“莫师妹此番可要救救我了。”

莫非连忙拉起她,奇道:“师姐有话请讲,如此大礼,莫非担当不起。”

原来明日扬州知府宴客,给水云坊来了份大红帖子。虽然是扬州知府的帖子,落款却有天策府的加印。徐晓倩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一场宴会名为扬州知府请的,事实上很有可能是议政王爷借着扬州知府的名义招待重要的宾客。所以七秀当然不会拒绝。但是大红贴上指名道姓,要莫非前去表演剑舞。照徐晓倩的猜想,怕也是议政王爷的主意,只有他见过莫非的剑舞。徐晓倩和王乙清商议,让莫非代替王乙清作琴艺表演,剑舞则由郡主李欣颖亲自表演。这样既让莫非和小郡主都露了脸,不至于落了议政王的面子。也让水云坊多了一大笔收入。要知道,出席这种宴席的礼金是相当惊人的。

徐晓倩声情并茂的解释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莫非的身上。

莫非既是云门主的亲传弟子,又是住在水榭花盈的人,在琴秀虽常常被骂,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高宗主对她的器重。如果她拒绝,绝没有人敢对她用强。所以徐晓倩才会大礼先拜,再好言相求。

莫非皱眉道:“我早已不能剑舞,无论谁做东主,只需说明实情,想来也怪罪不得。何必非要我去。”

徐晓倩见莫非神色淡淡,连忙道:“大红贴上特意强调,勿必请莫非光临。况且,乙清说得有理,她近日身子不爽利。唯独你的技艺堪与她媲美。想来想去,我只得来求你了。”

这下莫非愣住了,王乙清昨儿不是还好好表演么?什么时候又身子不爽利了?她立刻看向王乙清,开门见山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乙清在莫非的目光注视下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袖,才开口道:“说句心里话,这场盛宴,我是很想去的,可这身子不争气,说生病这就病了,瞧瞧,今儿连抬手都没什么力气,怎么弹琴呢?思量再三,想起师妹你,师妹琴音荡气回肠,必然撼动人心,绝不会教我们七秀丢了脸去的。”

莫非听她语气讥讽,一股邪火直往胸口冒,我难道很像白痴么,说病就病了,唬谁呢?莫非眯起眼,露出一个甜美的笑,静静看了王乙清半响,问道:“王师姐,我记得从入门起,就不曾开罪于你。”

王乙清含笑道:“嗯,确实没有。”

“即便王师姐曾做过什么过分的事,莫非也并未追究。”

王乙清的脸变了颜色,冷哼一声,道:“是。”

莫非又道:“那么王师姐何必为难莫非?”

王乙清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道:“师妹何出此言,能出去表演是好事。何况是那么大的场合,还能挣些银子,何乐而不为呢?哦,忘记师妹住在水榭花盈,是不需要花银子的。不过存些银子总是好的,保不准,师妹哪天会被赶出七秀呢。”

莫非突然怒道:“既然这么好,为何你不去?水云坊也不只我一个会琴艺的,你非要害我做什么。何况,要出七秀的话,无论从当年的事还是现在的事来看,师姐恐怕都会比我先被赶走。”

王乙清一惊,随后露出如花的笑容道:“这话说得。师妹不去便不去吧。我和徐师姐早已想过,若师妹不去,便只能雪妹妹去了。”

一听此话,一直紧张站在一旁的南宫雪眼泪一下子汪在大眼睛中,眼看就要哭出声来。又恨又盼的盯着莫非,却不敢出言相劝。

莫非知道王乙清有意挑拨。三年前因为自己贪恋剑舞,连累南宫雪和自己一起受罚,到水云坊来表演。此事莫非本有愧疚之心。如今若再因为自己的拒绝而连累南宫雪外出表演,那这仇怨就再无化解的可能了。何况,莫非见南宫雪这般摸样,也确实忍不下心去。咬了咬牙,冷冷道:“不过弹首曲子,我去便是了,何必连累小师妹呢。”

王乙清眉目流转,嫣然道:“莫师妹真是深明大义,体贴入微。”说话间,走到莫非身边,贴近低声道:“对了,别说做师姐的没有提醒你。听说这次宴请的贵客可是出了名的浪荡公子,莫师妹可要小心应付。莫要得罪贵宾了。”言罢,娇笑着转身离去。

莫非虽然极力镇静,眼中仍然忍不住闪过一丝寒光。南宫雪正想与莫非说些什么,见了莫非的神情,打了个寒颤,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慌忙退了出去。

徐晓倩满心欢喜的道了谢,也匆匆离去。

莫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嘲一笑,打了一个哈欠道:“这忍字诀还真是不好练。嗯,乘着还有时间,回去泡茶给柳妈喝。”言罢自顾自的出门,朝山上走去。

……

第三十八章 公子请自重!

四月的扬州,琼花开得正好。马车行走在石板道上,透着细碎的阳光,莫非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从芙蓉城往七秀的日子。不过那日,迎接她的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而今天,迎接她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盛宴。

到了落月楼,早已宾客满座。可是最重要的几位客人还没有到,莫非和李欣颖被安排在二楼厢房休息。从窗外望去,正是落月楼的庭院,种满了梨花,满园的梨花如云似雪,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沁人心脾的幽香,不由有些意动。见李欣颖正紧张的琢磨舞步,不便打扰,干脆自己出了门,施施然走进院门,绕过碧波,赏起了梨花。

绕过大片梨花,发现院中竟然还有一道石径,顺着石径走了几步,绕过一弯拱门,豁然开朗,竟然又是一处园林。此处不同于外,多百年古木藤萝,花木扶疏,假山嶙峋,浓荫翠华欲滴,比外院多了几分幽谧清雅之气。莫非慢慢走着,不知不觉走得远了。

走得微觉腿酸,忽见假山后一汪清泉清澈见底,如玉如碧,泉中几尾红鱼游曳,甚是有趣。阳光正好,四周寂静无人。莫非突然想起三年前初见雪衣时的情境,一时玩心大盛,随手脱了足上的绣鞋抛在岸边,学着雪衣的样子将裙摆在腰带上系好,裤脚高高挽起,伸了双足在凉郁沁人的泉里试了试水,便走了进去,瞧准了一尾红鱼,伸手去捉,刚刚捉住,又滑滑的被它溜掉,手心却滑滑痒痒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玩了许久竟是一尾鱼也没有捉到,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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