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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青sè花萼包裹着的花骨朵,三两年内,根本没有追上王蔓的可能,这让本就对王蔓美sè觊觎良久的司马德文乍一见着,如何能不心动?
在陆仲元入席之后,司马德文趋走行至王蔓母女身前,借着心头还勉强存有的一丝清明,首先恭恭敬敬的向庾氏施了一礼:“德文给世伯母见礼了!”
庾氏娇躯略微一侧,淡淡道:“琅琊王乃皇家贵胄,三rì前妾还是个犯妇,这一声世伯母可不敢当,请琅琊王勿要自贬身价!”
卫风差点要笑出声音,正如晋陵公主不待见自已,庾氏也讨厌司马家的人啊,不是司马道子父子二人,又如何会落至这般下场?而司马德文是司马道子的亲侄,是司马元显的从弟,庾氏恨乌及乌,连带他也恨上了!
司马德文显然也明白缘由,干笑了两声:“世。。。。庾夫人言重了,德文时年仅十四,虽不赞同叔父之举,奈何人微言轻啊!”说完。或许是清楚在庾氏这里讨不了好,又转向王蔓拱了拱手:“当年太原王氏惨遭不测,德文虽碍于能力有限不能劝止,但甚为挂念姊姊安危,还特意分派人力寻找,可惜寥无踪影,甚是遗憾,好在天可怜见,姊姊不仅安然无恙,且风采更胜于前。德文终于放心了。”
‘呵呵。恐怕被你寻着了只能做你的胯下玩物了罢?又比族中姊妹好上多少?’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涌上了王蔓心头。却碍于场合,这话终究没能出口,只是侧过半片身子,冷冷道:“首先妾得谢谢琅琊王的关心。不过,琅琊王乃皇家贵胄,而妾在三rì前乃朝庭钦犯之女,因此这份关心担当不起,请琅琊王自重身份,其次,妾已是卫家妇,请琅琊王匆要随便称呼,免得惹来夫郎的不快!”
王蔓与庾氏的应答如出一辙。母女二人都是厉害货sè,半点情面也不给,这下子,司马德文挂不住脸面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很!
晋陵公主的眉眼间立时布上了一丝很明显的不快,司马德文是她亲弟,庾氏母女不给司马德文脸面,就等于不给她脸面!
这其中,最为尴尬的还数谢混,席还没开,已呈现出了一副剑拔弩张的态势,要早知司马德文会不请自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在今rì邀请卫风,只是,来都来了,还能如何?
说实话,谢混对司马德文向王蔓大献殷勤很不满意,这置文丽于何地?不由向两个女儿看了眼,或许是出于良好的家教,谢文丽没表现出太大的不快,反倒是谢文蝉的脸面布上了满满的不满!
谢混仅一眼就把目光收回,碍着晋陵公主,他并不方便太过于斥责司马德文,只得打着哈哈道:“德文,世妹早于三年前便与卫将军结为了夫妇,在称呼方面确是得留意了,来,我替你介绍下,这位正是世妹的夫郎卫将军!”
司马德文的目中骤然shè出了明显的怨毒!这不仅止于卫风以最低贱的兵家子兼庶人身份拐走了自已为之心仪的大美人,还在于司马道子与司马元显,即他的叔父与从兄,包括六名未成年的小侄子,皆是死于此人刀下!
“哼!”司马德文冷哼一声:“原来你就是卫风,入京不过区区数rì,便把建康搞的鸡飞狗跳,民怨沸腾,凶蛮本xìng毕显,倒是出尽了风头!”
卫风毫不动怒,微笑着拱了拱手:“请问琅琊王是为公事,还是为私事而来?”
司马德文一怔,随口应道:“孤为探望文丽,自然是私事!”
“哦~~”卫风了然的点了点头,寻思道:“既然是私事,拘于君臣俗礼未免扫了兴致,之前琅琊王向卫某外姑自称德文而不称孤,显然是存有这份心思,卫某怎也不可能给琅琊王寻不自在,这样罢,卫某虚长几岁,便托大称你声德文老弟,你呢,随便好了,卫兄、卫将军、或者卫风都可以,名姓嘛,无非是个记号,没必要太过记较!”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挥了挥手!
“扑哧!扑哧!”姊妹花双双掩嘴轻笑,德文老弟,这个称呼新鲜啊!其是谢文丽,更是转身扑入了谢文蝉的怀里,香肩微耸,憋的辛苦之极,没有半分与未婚夫同仇敌忾的意思!
庾氏也丢了个赞许的眼神给卫风,她觉得卫风越来越对自已的胃口了,都是踞傲不群的xìng格,既然与司马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何必腆着脸讨好呢?
王蔓与谢混则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谢公义现出了一副忍俊不止之sè,陆仲元略有些愕然,随即眉心微微一皱,打量起了卫风,似是有些明白了谢混邀请自已的目地。
晋陵公主却是气的俏面煞白,她本就不待见卫风,可这人倒好,非但不知道夹起尾巴做人,还狂傲至称呼自已的亲弟为德文老弟,要不要脸了?难道司马家竟凋落至此,任由一个小小的地方州郡武将欺凌?只不过,卫风这话是向司马德文说的,她不便于插上一嘴,于是冷着脸向弟弟看去。
司马德文仿如受了羞侮一般,怒道:“目无君长,肆意妄为!难怪你如此大逆不道,竟敢行轼当朝相王!”
卫风也毫不客气的冷冷一笑:“卫某入京诛除邪佞,为姻亲讨还公道,天下人有目共睹,是否大逆不道乃是南郡公说了算,还请德文老弟慎言!”
“你。。。。”司马德文顿时哑口无言,卫风这话无比恶毒,提醒他当朝执政的是桓玄,已经没他司马氏什么事了,偏偏这就是事实,根本无从反驳。
谢混连忙打着圆场道:“来,来,今rì只谈风月,不谈国事,卫将军莫要再提了,德文快回去坐罢!”
“哼!”司马德文袍袖重重一甩,怒步回到席中坐下!
早chūn二月,暖意融融,嫩绿的草地上已点缀起了不知名的野花,阵阵微风吹拂着湖面,偶尔还有鱼儿跃出,只不过,湖边的气氛却无比沉闷,在坐的共有十人,其中卫风、王蔓与庾氏是一伙,与晋陵公主和司马德文互相敌视,谢混担当和事佬的角sè,起着调解作用,谢氏姊妹花与谢公义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陆仲元不愧为老牌士族吴郡陆氏的家主,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没有丝毫坐立不安,完全把自已搁在了局外人的位置上。
“咳咳~~”谢混轻咳两声,给谢公义打了个眼sè,谢公义会意的转头问道:“卫兄,姑祖母赞你诗文独辟蹊径,以诗言志,以情动人,并随信附上了卫兄诗作,公义与叔父皆有拜读,均是感慨良深,各自都有所获益,姑祖母绝无半分夸大!在公义想来,卫兄定是jīng研诗书方能有此见解,不知可有心得教给公义?”
这话一出,庾氏的美目中再度闪出了诧异,虽然每个人都夸自已这便宜女婿诗作的好,但在她眼里,并未太当回事,无非是会做两首诗的水平,天下间会做诗的人多了去,但谢公义竟然屈身求教,这就由不得她不重视了,要知道,谢公义尽管年幼,文章之美却冠于江表,而以陈郡谢氏的地位,根本没有讨好卫风的必要!
王蔓美目快速一扫,谢混正捋须微微笑看向卫风,似乎在等着聆听高见,谢文蝉与谢文丽也是齐刷刷的扭过了小脑袋,美丽的大眼睛里闪出了好奇的光芒,晋陵公主那是不用考虑的,诗作的再好,从她嘴里都是一堆臭狗屎,于是,王蔓带着无比自豪,凑上庾氏的耳垂小声嘀咕起了什么。
诸多投来的目光中,卫风最满意的还是谢氏姊妹花的目光,正要谦虚两句,司马德文已抢先一步冷冷一哼:“一个小小的兵家子顶多读过几本书罢了,怎敢妄言作诗?莫非我大晋没人了?公义,你谢氏以诗文称道,尤其是你,名动江表,孤都自愧不如,岂能向一兵家子屈尊?莫非不怕有辱你谢氏清名?”
谢公义的脸面挂不住了,谢混的面sè也不大自然,凭心而论,这叔侄俩并不愿与司马氏攀亲,王献之的凄惨下场早已证明了与皇室结亲没有好结果。
王献之临去前曾有人问曰:由来有何异同得失?献之云:不觉有余事,惟忆与郗家离婚!
这临死前的呓语简直催人泪下!
而王献之的女儿王神爱也不幸福,虽贵为皇后,却形同守活寡,大好青chūn白白耗在了个呆子身上,自晋室南渡百年以来,勉强说的过去的只有褚太后,但付出的代价是独守空闺数十年!
现如今,明眼人都能瞧出司马氏气数将尽,唯恐避之不及,无奈晋陵公主一力坚持,谢混也没办法,只得把谢文丽许给了司马德文。
第二五八章 品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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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谢混叹了口气,不自觉的望向了谢文丽,昌明之后有二帝的图谶早已传的沸沸扬扬,而当今天子司马德宗无嗣,如不出意外,宫车之后将由司马德文继为第二帝!
图谶之说深入人心,每每夜深念及于此,谢混总是难以入眠,末代皇帝的下场无比凄惨,倘若图谶真的应验,不仅谢文丽将命运难桀,谢氏都未必能不受牵连,尤令他心悸的是,当前的政局正逐渐地向这方面发展!
相王父子被卫风诛杀,谯王被桓玄生擒,定罪斩首只在指rì间,仅有历阳太守司马休之孤身脱逃,但他无兵无将,逃出去还能如何?可以说,司马氏已濒至自司马懿于百多年前发动高平陵事变以来的最虚弱时刻,天下易服改姓,为时不远了!
谢混看了眼一脸鄙夷之sè的司马德文,暗暗骂他的不知好歹,宗室虚弱,你夹起尾巴做人啊,如此张狂不是救速死还是什么?对于会稽形势,谢混大致有所了解,谢道韫也在信中隐晦的指出,卫风已在实质上掌控了会稽全境!
麾下五万jīng兵,足有与桓玄一决雌雄的实力,欠缺的无非是个出身罢了,谢混相信,凭着卫风的能力,一旦入士,必致一飞冲天,这样的人,桓玄都拿他无可奈何,你司马德文作为一个无兵无权的藩王,又很明显将被桓玄挤压,凭什么和他较劲?
谢混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向了面sè铁青的晋陵公主,一丝悔意油然而生!
短短的一两息间,谢混各种念想纷来沓至,卫风却接过话头,淡淡道:“莫非德文老弟有高见?不妨说来听听?也好让大正中、谢中书与公义品鉴一下!”
“请你莫要和孤称兄道弟!”司马德文不满的嘀咕了句,随即清了清嗓子,把腰杆挺的笔直,递给了谢文丽一个满怀自信的眼神。又以眼角余光瞥了眼王蔓,这才得意洋洋道:“诗文起于前汉,兴于我朝,自永嘉起,以黄老之学为贵,虚谈引为风尚,当时的诗作,皆含有玄学义理!
及至南渡,诗文除阐述玄学义理,还与释道合流。于孙许(孙绰与许询)达至巅峰。为时人称颂。赞曰:其诗才高词赡,举体华美,富艳难踪,莫可越也!
孙兴公(孙绰)作《天台山赋》成。以示友人范荣期,云:卿试掷地,当作金声!孤再三拜读,确非虚言!筒文帝曾称其诗曰:玄度五言诗,可谓妙绝时人!
又有谢安石,王右军取其jīng义归纳为得意忘象,将我朝玄言山水诗推至一崭新的高度,孤恨只恨晚生了数十年,未得机会一窥前辈高人的风采。每每引以为憾,虽聊以诗文空作想象,亦是如隔靴搔痒,心痒难耐啊!”
司马德文满脸唏嘘,似在为与当时的名士错肩而过感叹不已。只不过,眉眼间的得sè却不假掩饰。
凭心而论,司马德文的总结堪称jīng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