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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时,大皇子根本连人都认不清了。
再譬如说,当日梦心曾经遇着的那个趾高气昂的二皇子,他倒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才,也知道用一些方法来掩盖自己的野心。只可惜这方法似乎用的不太对,皇上虽然对他放了心,但却绝对不会将太子之位给他。
再加上后来,他的母妃与皇后发生了争执,被皇上斥责,连带着他也一起被讨厌起来。
至于三皇子,还是那样默默无闻,不过他本就出生高贵,而前面两个原本风头极旺的皇兄都被否决之后,他的呼声就越加高了起来。但三皇子似乎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向皇上讨了一处园子,带着人搬出宫去,忙着过自己耕作自食其力的生活。
端亲王那里,陈姨娘被赶出南宫府之后,他还是坚持不肯将人养在身边,又怕先前的事情闹出风声让旁人知道,本是想着将人直接送去金陵的。但陈姨娘何等泼辣?如今再没了南宫府的庇佑,她又怎么会这样轻易放过端亲王?
要死要活闹了一阵,再加上青宇还在一边冷言冷语,端亲王无法,只得背着王妃偷偷在王府后院给他们分了个房间,由着陈姨娘带着她一帮子儿女住在那里。他倒还不曾太过无情,甚至还分派了几个丫鬟婆子照顾。
只可惜陈姨娘在南宫府里好日子过惯了的,这后院中虽然也还算不错,但比之从前简直是天壤之别。她根本不懂何谓收敛,以为入了王府自己就是侧妃,根本忘了她与端亲王的私情若是说出去,第一个死的便是她这世道对女子的忠贞要求极高,她本是南宫老爷的人,却做出这等下作事情来,若被人知道,她如何还能活命?只可惜,陈姨娘根本没这么觉得,说话做事更是嚣张跋扈,只把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中一般作威作福。
偏那些丫鬟又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先头瞧着王爷把人接回来,这些个丫鬟对他们还算客气。可后来就发现在这之后,王爷再没来过,就渐渐不太上心,再后来发觉彻底没了指望,就更加不乐意待在那里。刚好几个侧妃都说身边缺人,顿时屋里的丫鬟婆子走得走跑的跑,最后彻底没了能用的人。
陈姨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苦?大哭大闹吵着要见端亲王,结果刚好被王妃娘娘瞧见,着人拿住便是一通好打,知道王爷竟然背着她在王府中养了人,还是这样一个拖儿带女的老女人,更是气得七窍生烟,根本不给任何机会,直接将他们一股脑儿赶了出去。
端亲王根本不敢说什么,事实上,他也根本就不想管。至于他们后来如何,就无从得知了。只听有人说曾在京城的小巷里头瞧见过一个长得很像青宇的人,穿着打扮和乞丐无异,扯着嗓子跟一帮乞丐吹牛,说他是南宫府的二少爷。
只可惜,没人相信罢了。
倒是李冬巧,毕竟是端亲王的女儿,她娘早就去世,她也未曾像陈姨娘那般闹,到被端亲王想着法子送到一个鳏夫家中做了小,那样风华绝代的美人落得如此下场,虽然可怜可叹,却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不过,这一切的一切,与梦心和羽扬已经再没有关系了。在彻底扳倒了大皇子之后,羽扬找了个借口请辞回家,虽然皇上并不同意,但看着一个成天不干活的人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感觉也实在不好。
他如此惫懒,根本不乐意再做事。皇上是明白人,知道自己再强迫他留在宫中也是没了意义,只能用他的一个承诺换取自由。那就是若是将来皇上还需要他帮忙的时候,他必须竭尽全力帮一次。
如今的东厢房中比从前热闹了不知多少倍,阳光洒在这三进的院子里,汇成一幅美妙的画卷,梦心正斜斜歪在院中的长椅上,羽扬也坐在她身边,而不远处,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正笑闹着打成一团。
“他们两个又打起来了……你说,这性子是像谁?”梦心手中捏着一颗葡萄,百无聊赖地朝羽扬轻问。
“恩,我觉得,一定是都像你。”羽扬说着,点头笑笑表示肯定,而后也拿起一颗葡萄剥去皮之后塞进梦心嘴里,换来她一个白眼:“哪里像我?我最是不爱动弹的,我觉得像你才对,幸好女儿还算文静,否则我可吃不消。”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长裙,从腰后延伸出两条绸带在胸前系出一个蝴蝶结,显得异常灵动。
这若是从前,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打扮,更绝对不会穿这种无法象征出她正室地位的颜色,但现在不同。他的后院除了她已经再没有旁人,老太太虽然觉得此举没有必要,但在羽扬一番“意味深长”的劝解之后,老人家现今的信念简直比他还要坚定。
是了,这些个细作,可都是后院里头的人惹出来的。若是当初羽扬没有收这么多人进府,只怕也根本不会出这么多的问题。本是想着让南宫府多多开花散叶,但却不料引来这许多白眼狼。可见人多也未必就合算,与其提心吊胆,还不如让梦心多生几个,也安心。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老太太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经历过梦心那一次生养的羽扬,是死都不肯再让她怀孕了。实在是痛苦,不仅仅是她,更是他那时候她本来就不够丰腴,瘦瘦的身子却挺了个超级大的肚子,让羽扬每次见她都觉得心惊胆战。当然,这些心惊胆战在后来她真正生养的时候简直成了小菜一碟,梦心那一胎,竟然怀了两个一男一女的龙凤胎高兴坏了老太太,却吓坏了羽扬。当时梦心在屋子里头直叫,他也跟着在屋外叫,最后老太太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直接命人将他给打晕了送走,省得影响人的心情,把她都给叫得紧张起来。
其实羽扬当时心里还有一个可笑的念头,若不是老太太将他打晕,他恐怕就要直接叫出来了。他真想跟梦心说:咱不生了还不行吗?早知道这么痛,他要这孩子做什么啊?
不过生了一半想不生可不成,再说陈姨娘一走,便带走了南宫府孙子辈除了羽扬之外所有的男丁,周姨娘不能再有身孕,想要靠方姨娘更加不靠谱——就算她真的能怀上,等着曾孙也得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老太太如何肯?
因此就这般闹腾着,羽扬和梦心几乎天天都被催着赶紧“造人”,幸好如今已经一回有了俩,他们才能得了些清净。
羽扬低头,看着身边的俏人儿这些年来越发丰腴的身子,忍不住往前靠了一靠:“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早就说好的,若是生了男孩儿,就让他跟着我学功夫,若是生了女孩儿,便让她跟着你做针线。如今咱们儿女都有了,可见……老天待咱们不薄,不是么?”
原本还忙着翻白眼的梦心听到这话,嘴角不由也带上了微微的笑。是啊,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当初想要害她的人,如今早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她,却还是南宫府中最最仁慈的大少奶奶,再也没人来跟她争夺这个位置。也不会有人来和她争夺,他。
“羽扬。”她突然开口叫他,让他抬了头朝她看,“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可又一直没找着机会问。”
“什么?”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总是在她的唇边和胸前扫来扫去。
“为什么是我?”梦心低着眸子,也没发现某个人正在不怀好意地打量她,“想当初我们并不认识,但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我听老太太说,你甚至是指名道姓要找我,为什么?你的出生高贵,在京城更是闻名在外的人,为什么却一定要是我?”
一阵静默,许久不曾有人回答。就在梦心以为羽扬已经睡着的时候,他摸了摸她的长发,悠然的声音传来:“其实我也很早之前便想告诉你,只是每次说起你却都睡着了。我们,很早之前就曾见过的,只可惜,你忘了。”
羽扬笑笑,低头:“那时候的你,可一点都不文静,在海陵的街上和你七妹两个,虽然她长得比你美,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目光就是一直追随在你的身上。你还记不记得,你曾和一个人对诗?”
“啊?”
梦心先是一呆,接着开始苦苦思索,而后蓦地惊叫起来:“是你”她瞪大了眼,“竟然是你那个和我对诗的人竟然是你,你怎么会……难怪当日新婚之时我觉得你很眼熟,可偏偏怎么都想不起来。也许是小时候的记忆早已经被我强迫忘记了,只是希望不记得快乐,便会不那么痛苦……”
她喃喃地说着,似乎是感染到了她略有些悲伤的情绪,让羽扬都跟着沉默起来。不过,就在他想要开口安慰她的时候,梦心蓦地跳将起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好啊你骗我,这么说,你很早之前就已经对我,对我……你,你还害得我……”
本来梦心还说得气壮山河,结果猛的对上了羽扬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心中一跳,却有些结巴起来,就连脸上也涨了个通红。暗骂了自己一句没用,明明是他先看上了她,她有什么可害羞的?
只是,他的眼神那样露骨,她
羽扬还是没吭声,但温热的唇瓣却已经缓缓压了下来。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覆上了她的胸前,而她的胳膊也不知何时爬上了他的脖子,两个本来还在不停打闹的小娃娃突然看到这一幕,一时全都听了下来。
“好奇怪,哥哥你瞧,爹爹又要咬娘娘了。爹爹为什么要咬娘娘啊?”小女孩的声音甜甜的,嫩嫩的,叫人听了很想上前咬她一口才好。女孩的眉眼和梦心很像,但因为带着稚气,让她显得更加可爱起来。
一旁的小男孩也是一呆,虽然心中也不是很懂,但他毕竟是哥哥,哥哥怎么能不知道呢?因此他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你不懂就不要问了,我觉得爹爹一定是饿了,所以才咬娘娘的。只不过爹爹都不许咱们咬……”
饿?还吻着梦心的羽扬听到这样的童言童语,心中立时笑了开来:儿子说的不错,他确实饿了不过不是肚子饿,而是身体饿不能再让这两个娃娃看了,羽扬一把将已经明显有些不明所以的梦心抱起,回头吩咐了一句让哥哥带好妹妹在外头玩,便抱着梦心一路进去了。屋外春天刚到,屋内春意无边,正是良辰好光景。
靠在软榻上的梦心,有一种翻云覆雨之后特有的慵懒,她小小的脑袋依偎在羽扬身边,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陈姨娘一家是出去了,但并不代表南宫府就再没有事情可做:“我突然想起,蓉儿的婚事应该就在今年了吧?”
南宫蓉,自打那一回听了清音的话之后,就给梦心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原本她在南宫府也不算出众,可如今陈姨娘那一家子一走,府中的年轻人本就立时少了一大半,她的婚事前些年就定了,如今梦心倒是记了起来。
只是她果真会任命的嫁过去吗?梦心实在有些没什么把握。照上次反映出来的看,蓉儿根本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应该还是颇有几分自己的想法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受得了那荒唐无度的男人?
这般想着,羽扬却笑出声来:“你还是一样爱操心,她的事情哪里需要你多想什么?若真的有了事儿,也是他们来找咱们才对。好不容易有了现在这样好好休息的机会,咱们就该好好珍惜才对,将来啊,有的是咱们烦的时候”
将来?梦心蓦地一愣,是了,她现在烦什么?家里头女孩儿可不止蓉儿一个,真要烦起来也定然不简单,她现在可瞎操的什么心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个声音好像不停在提醒她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她可没空再去细想了,因为羽扬已经一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