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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不见了!
就是她一转眼的功夫,孩子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那两个侍从见状也是赶忙奔了过来,就见沈疏影面无人色,嘴唇不住的哆嗦着,显是慌乱到了极点。
辽军总司令贺季山的独生女儿在公园失踪,这一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传遍了北平的大街小巷。警察厅与巡捕房的所有人都是尽数出动,挨家挨户的搜查,法租界的游乐场里,就差没被贺季山的手下将地给翻了出来,整个是一片狼藉。
沈疏影精神恍惚,自囡囡丢失后,她便整个人都好像失去了躯壳似得,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贺季山收到消息,便是匆匆从军营里赶了回来,刚回到官邸,便见沈疏影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在见到他的刹那,沈疏影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子,扑进他的怀里,“季山,囡囡不见了!我只是回了一下头,她就不见了!”她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丢失了孩子的恐惧紧紧缠绕着她,让她近乎疯狂,直到看见了贺季山,泪水才从眼眶里滚了下来。
“别急,囡囡会找到的,会找到的。”他揽住沈疏影的身子,这一句话也知是究竟在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他头疼的厉害,心里却隐约有着不详的预感,这世上想要他的命的人太多,对付不了他,便干脆对着他女儿下手的人,也是大有人在。若囡囡一旦落入了这种人手里,定是凶多吉少。
念及此,贺季山心急如焚,只咬牙将情绪尽数压了下去,大手拍着沈疏影的后背,沉声安慰。
“是我不好,都是我,我不该带着她出门!如果我没有带她去游乐园,她就不会弄丢了,是我害了孩子。。。。。”沈疏影捂住嘴,大串大串的泪水滚了下来,愧疚与担忧,悔恨与惧怕,狠狠的侵蚀着她的心。
贺季山知道此时无论说什么都已是无济于事,他没有说话,只揽着沈疏影坐下,为她拭去泪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疏影停止了哭泣,整个人仿似虚脱了一般,倚在贺季山的怀里,她的眼瞳无神,周围都是安静的可怕,只有男人身上的温度,依然是源源不断的温暖着她。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贺季山身子一震,抬眸望去,就见侍从官满头大汗的站在那里,一脸惊惧的看着自己。
贺季山看见他的样子,心头便知不好,他站起身子,示意侍从官出去说。岂料还不等他迈开步子,沈疏影便是冲到了侍从官的面前,攥住了他的胳膊,慌乱道;“是不是有了囡囡的消息?”
侍从官只不说话,一双眸子却是向着贺季山望去,沈疏影焦急到了极点,几乎要哭出来似得;“你快说啊,我女儿在哪?她到底在哪?”
侍从官动也不敢动,却是一脸的难言,贺季山看了他一眼,自己则是上前将沈疏影揽了回来,他没有多语,只冲着侍从官吩咐了一句;“说,孩子究竟在哪。”
侍从官将头垂下,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启禀司令,小姐,是被廖达掳去了。。。。。”
听到那个名字,贺季山的瞳孔便是一怔剧缩,他攥紧了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迸出了几个字来;“果然是他。”
沈疏影却并不知道廖达是谁,她无措的看着贺季山的眼睛,急声道;“季山,廖达是谁?他为什么要掳走囡囡?他到底要做什么啊?”
贺季山收敛了神色,他按了按她的肩头,只道;“你先歇着,睡醒一觉,就可以看到囡囡。”
语毕,他刚转身欲走,沈疏影便是跟了上来;“带我一起去!”
她的眼底是十分坚决的神色,笔直的看着贺季山,贺季山知她担心到了极点,遂是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囡囡平安带回来。”
沈疏影摇了摇头,仍然是那一句话;“带我一起去!”
贺季山无奈,见她满眼的泪水,又见她如此支持,只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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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
孩子的嘴巴里塞着抹布,小小的身子被绳子绑的严严实实,她几乎是吓傻了,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泪水与泥土混合的痕迹,犹如一个小花猫般,她抽噎着,嗓子都是哭哑了,只含糊不清的要爸爸,要妈妈。
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几个身材健壮的大汉正围在一起吃肉,其中一个瘸着一条腿,面目凶狠,端起一碗酒对着一个大汉敬道;“老六,这一碗我敬你,今天若不是你来通风报信,说贺季山的娘们会带着丫头出门,哥几个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机会下手。”
那唤作老六的汉子也是端起碗,道;“廖哥说的哪里话,我老六当年在关外,是你从死人堆里把我给背出来,这一辈子我都承你的情,如今贺季山这样害你,我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来,干了。”廖达举起碗,两人都是一饮而尽,许是孩子的哭声让人烦闷,廖达喝完酒,便是将那碗一甩,直接向着囡囡砸了过去,顿时孩子的额角开了好大一个口子,血流如注,而囡囡先是怔住了,隔了好一会才哇哇大哭起来。
廖达听她哭的愈发厉害,便是豁然站起身子,指着孩子道;“死丫头,你在哭,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囡囡自小便被人千宠万爱,哪里曾受过这样的苦,眼见着周围的人一个都不认识,已经是怕到了极点,又加上额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被廖达这么一吓,她非但没有停止哭泣,而是哭的更厉害了,简直是撕心裂肺。
“妈的。”廖达骂了一声,挥起凳子就要向着囡囡的身上砸去,幸得被身旁一个大汉一把拦了下来;“廖哥,咱们还要拿这丫头片子去对付贺季山,您要是现在就把这丫头打死了,我们没了这张王牌,还拿什么去和贺季山讨价还价?”
廖达眼眸阴狠,死死的盯着孩子的眼睛,大手拍了拍自己残废的腿,咬牙道;“贺季山个狗娘养的,老子给他卖命,他却来算计老子,老子这一条腿都被他给炸飞了,若不杀了这丫头片子,实在是难解老子心头之恨。”
那男子又劝道;“廖哥,我听说贺季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常都是稀罕的不得了,如今他闺女在我们手上,还不是我们说什么,他就要做什么。”
廖达闻言,脸上的神色便是慢慢恢复了些,他走回去坐下,对着众人道;“不错,贺季山打了一辈子的仗,只得了这么个丫头片子,我就不信他能不顾这丫头的死活,来,咱们接着喝!”
一群人熙熙攘攘,任由囡囡在一旁嚎哭,却压根没有一人理会,她哭了许久,又冷又饿,从额上的伤口流下来的血只淌的一张小脸到处都是,她苦累了,终是忍不住沉沉睡去。
天色渐黑。
就见一人匆匆跑了过来,对着众人道;“廖哥,咱们的行踪被发现了,贺季山来了!”
众人闻言俱是一惊,廖达瘸着腿,冲到屋外一看,就见贺季山的车队已经开到了山腰,粗粗看去,怕是不下十来辆之多。
“日他娘的。”廖达咒骂一句,转过身子,将熟睡中的囡囡一把拎了起来。
151章 把我女儿放了,我跟你们走
“贺季山要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先一枪崩了他闺女!”廖达凶神恶煞,犹如提着鸡仔似得将囡囡拎在手里,孩子从睡梦中惊醒后,又是嚎啕大哭。
“廖哥,咱们已经被贺季山的人全部围住了,现在该怎么办?”老六折回身子,奔至廖达身边,神色间却甚为惊慌。
廖达一咬牙,提着孩子便冲了出去,贺季山与沈疏影已经下了车,持枪岗哨分排站在他们身后,几乎将整个山头都立满了。
“囡囡!”沈疏影看到孩子,便是不由自主的冲着孩子跑去,贺季山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扣在自己的怀里。囡囡看见了父母,微弱的哭声更是凄惨,小脸上血泪模糊,对着贺季山与沈疏影张开胳膊,一声声的喊着爸爸妈妈,那声音小小的,几乎要将父母的心都给扯碎了。
贺季山冷眸乌黑,只盯着廖达道了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廖达看着眼前这架势,便知自己定是逃脱不得,他眼眸阴戾的看着贺季山,闻言却是一记狠笑;“贺季山,老子不想怎么样,老子就想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亲闺女死在你面前!”
话音刚落,他便是将囡囡一手举起,蒲扇般的大手紧紧扣住孩子的颈脖,囡囡一张小脸顿时憋得通红,就连哭都是发不出声音了,只有两只小腿还在不住的扑腾,只要廖达一个用力,孩子顿时便会一命呜呼!
“不要!”沈疏影凄厉的喊了起来,就连贺季山身后的侍从也是作势便要上前,就见廖达将孩子高高举起,喝道;“谁他妈再敢上来一步,老子立马将这丫头捏死!”
贺季山脸色铁青,只对着身后的手下做了个手势,令他们退下,侍从们得令,皆是将枪支放下,一声不响的退出了几步。
他站在那里与廖达直视着,沉声道;“有什么事你只管冲着我来,对着一个孩子撒气,你也不怕被人耻笑?”
廖达见他神色紧绷,双拳攥的死紧,即使他在竭力压制,可他却还是察觉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他看出来了,贺季山在害怕!
果然,他微微收紧了自己的手,便听贺季山怒吼道;“住手!”
廖达只恨不得仰天大笑,他收回了自己的手,重新将囡囡拎在手里,孩子拼命的咳嗽着,哭泣着一张小脸,已经是发不出声来。
“贺季山,你自己做的孽,活该报应在你孩子身上!你害的老子断了条腿,把顾大彪炸的死无全尸,又杀了杨家三十七口,我他妈今天就是替天行道,我告诉你,亏得你女儿还小,她若再大个几岁,你信不信老子睡了她!”
沈疏影听得这般不堪入耳的话语,又看着孩子奄奄一息的样子,一颗心简直是痛的麻木,她死死捂住嘴巴,才可以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愧疚与懊悔更是如同万刃裂心,让她恨不得被掳去的不是囡囡,而是自己!恨不得可以将孩子身上受的苦,千倍百倍的还在自己身上!
贺季山双拳死死的攥着,骨节处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怒意,开口道;“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女儿。”
廖达却是一记冷笑;“贺季山,你以为老子会信你的鬼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全他妈是放屁!老子已经上过你一次当,你以为还会再上第二次?”
贺季山眉头拧的死紧,耐心已快被消磨殆尽,他看着女儿被廖达提在手里,睁着那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他只觉得自己五内如焚,几乎控制不住的上前与廖达拼命。
他克制着自己,沙哑道;“你若想要我的命,你尽管来取,你将我女儿放了,我留下来随你们处置。”
未了,他抬起眼睛,又是道了句;“我说到做到。”
廖达眼眸微咪,道;“你要老子怎么相信你?”
“那你要如何?”贺季山的声音也是冷了下来。
“除非你他妈给老子跪下!贺季山,你给老子跪下来,磕几个头,说不定老子心情一好,就放了你闺女一条活路!”廖达肆意的说着,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贺季山,一手将囡囡高高举起,眼见着另一只手又要扣住孩子满是淤痕的脖子。
“老子数三下,你自己看着办!”
何副官最先忍不住,刚举起枪对准廖达,便见廖达身后的老六早有防备,也是立时举起手枪对准了囡囡的脑袋,贺季山急怒攻心,只咬牙对着他道了句;“把枪给我收下,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