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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脑子没坏吧?”
唐安疑惑的上下打量谢渊一番,仿佛在暗暗核计对方的战斗力,可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更胜一筹。
谢渊淡然地笑了笑,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只要你死了,你的秘密就会随你一起沉入地下,不是么?”
唐安气极反笑,却根本不认为这个老东西有干掉自己的实力,略带讽刺道:“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谢渊很认真的点点头,道:“那么,你可以死了。”
从油纸伞落下的雨水如幕布,隔绝了谢渊自信的笑脸。唐安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到他的衣摆轻拂,再度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如缩地成寸,瞬间便到了唐安眼前!
一步跨越数米的距离,唐安只见过慕绒能做得到。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瞳孔蓦地收缩。
没想到这位传说中风花雪月的逍遥国公,居然是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说时迟那时快,谢渊左手仍旧擎着油纸伞,而纹着精美图案的右臂则轻轻挥舞,立起五根如铁柱般的手指,如鹰爪般对着唐安的脸颊印了过去!
。。。
。。。
第六百一十九章 深藏不露,圣地传人!
“不要!”
凤之瑶放声悲呼,哪怕她不懂武功,也能感受到那澎湃的杀意。可惜的是,她为之骄傲的舞技在生死关头起不到半点作用。
谢渊没有停手。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意,并未因双手即将沾满鲜血而产生丝毫愧意,仿佛死的是人或者蚂蚁,在他眼中没有任何差别。
雨急风声啸,他的掌却比落雨还快,比风还疾。
可就在铁掌离唐安那几乎定格的脸颊还有一尺距离时,谢渊如剑的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
他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寒冷,落在衣袖上的雨水像是冰棱,几乎要把他整条手臂都冰封起来。
仿佛心声感应,谢渊抬起头来,发现一道白色身影由远及近飘忽而来。
那是一个女人。
她的眼眸明亮如星辰,哪怕隔着夜幕,谢渊也能感受到她眼眸中的冷冽。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所以才会有所顾忌。这一掌落下,固然能取了唐安性命,可代价就是被大雪山绝学所重创。所以谢渊只能将铁掌偏移,对着流星般掠近的白衣女子。
“嘭!”
双掌相交,劲气疯狂吞吐!
周遭的雨水肉眼可见般被震散开来,受到波及的唐安闷哼一声,仿佛被一双手狠狠推了一把,不受控制得像后倒飞而回,狠狠跌在了地上。
凤之瑶娇呼一声,狼狈地和唐安一起摔倒在地。好在身下有一个肉垫,倒是没受一点委屈。
见唐安呲牙咧嘴的倒地呻吟,凤之瑶暗暗惭愧。想到他宁可受伤也要把自己牢牢护在身前,心头又是一片温暖,柔声道:“唐安,你没事吧?”
“他妈的,还死不了!”唐安挣扎着爬了起来,再度将凤之瑶抱如怀中,眼神警惕地盯着谢渊,问道:“凤姐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会武功?”
凤之瑶茫然摇摇头:“因为我也不知道。”
连最亲近的人都摸不透他的虚实,这位定国公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
十字路口,全力拼了一记的慕绒和谢渊也不好受,各自退后五步才顿住步子。
慕绒丝毫不敢怠慢,一个闪身便挡道了唐安身前。她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忌惮,死死地盯着谢渊,却对身后的唐安吐出一个字。
“走!”
唐安有些担忧地问道:“仙子姐姐,能搞的定么?”
“当然。”慕绒自信地点点头,道:“你快带她走,我随后便来!”
听她说的如此肯定,唐安终于放下心来。在他心目中,慕绒就是守护神的化身。他不相信天下除了三大宗师以外还有谁能给她造成威胁,包括眼前的谢渊。
他没有看到慕绒颤抖的手。
“你多加小心,不要让我等太久。”唐安叮嘱一句,抱着凤之瑶转身便跑。
听到唐安话语中带着的关切,慕绒只觉得心弦又被狠狠地触动了一番。
她很享受被唐安关心的滋味,可惜这一回他的判断并不正确。
如果真有必胜的把握,她就不会支走唐安,而是会干净利落地解决掉敌人,然后和唐安一起离开,不让他再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方才的那一掌,已经证明眼前的中年男人有着丝毫不逊于自己的实力,或许还犹有过之。
但那又如何?当初面对功力莫测的神武教大长老,她都不曾选择退却。所以不管眼前站着的是谢渊还是魏中天,只要唐安的性命受到威胁,她就一定会死战到底,绝不退后一步
这就是她表达爱的方式——只要他是安全的,只要他能活着,其他的一切她都不在乎,包括自己的性命。
谢渊并不在意唐安逃,或许在他看来,唐安并不会逃得太远。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白衣女子,轻笑道:“大雪山传人?”
“是。”慕绒点头道。
“如果不是你,他应该已经死了好几回了。”谢渊面带微笑。并非不想快刀斩乱麻,而是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寒气让他动弹不得。
他一边悄然化解体内的劲气,一边云淡风轻地笑道:“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不顾生死,除了心有所属,我实在想不到别的理由。遗憾的是,他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你的心意。为了一个把你独自留下面对困境的人而拼命,值得么?”
慕绒同样不好过,将颤抖的手背负到身后,冷冷道:“他相信我,我也相信他。他说过,能托付后背的感情才是最真挚的感情。但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懂。”
“我不需要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如果你不让路,慕惊锋就会失去一个传人。”谢渊显然不知道慕惊锋早已和凌冰焰远走高飞的消息,感受到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将油纸伞换到右手,慢慢向前走去,边走边道:“同为三大圣地传人,我不想把事做的太绝。现在让开,我可以当做没见过你。”
“传人?”慕绒微微蹙眉,显然并没理解谢渊的话是什么意思。
“传人的意思就是——我和你,都一样。”
谢渊微微一笑,再度探出一掌。
看似平淡无奇,就像是和气地握手一般。但和他交过手的慕绒深知这一掌的威力,丝毫不敢怠慢,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雨水似冰,冷彻心扉,慕绒的双掌却比雨还要寒冷。
有了准备的谢渊稳稳地迎上了慕绒白皙的手掌,但这一次,他显得要比上一次轻松的多。他感受到了那丝彻骨的寒意,却凭借内劲生生将妄图侵入体内的寒气抵挡在掌外。
“雪山截脉,确实不同凡响!”
慕绒面色微微一变。她已催尽全力,内心通过掌心疯狂吞吐,换做功力不及自己的对手,恐怕早就重伤吐血了。而谢渊非但将自己的内劲隔绝于铁掌之外,甚至还有余力谈笑风生。
高下立判!
“如果慕惊锋使出这招,我恐怕就要甘拜下风了。”谢渊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而是带着一脸狞色,骤然发力道:“可惜,你还欠点火候!”
话音刚落,慕绒忽然感觉他的掌心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自己的内劲正不受控制地被吸了过去!
“吸鲸功!”慕绒勃然色变,脸带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是。。。。。。魏中天大师的。。。。。。”
谢渊咧嘴一笑,道:“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那个老不死的东西,正是家师!”
。。。
。。。
第六百二十章 两大圣地,传人之争
“咔咔咔!”
谢渊说着,脚下的石板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吸附的内心突然爆发,将慕绒狠狠震飞出去!
吸鲸功,顾名思义,如鲸鱼吸水一般,凭借巧劲吸收敌人内劲为己所用,号称“同级之内无敌手”。
早年魏中天正是凭借悟出了这一手夺天地造化的奇功而屹立不倒,力挫敌手无数,一跃成为整个齐国乃至天下都要仰望的绝顶高手,位列三大高手之一。
试想一番,当你发现对手用你的功力对付你,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比你既要应对敌人,还要对付半个自己,这仗还怎么打。
“哒哒哒哒!”
慕绒在半空中竭力化解熟悉的冰冷内劲,落地之后更是连退数步,好不容易才勉强顿住身形,一张俏脸上写满了惊骇。
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温文尔雅的男人,竟然会是魏中天的徒弟——而且是功力如此深厚的徒弟!
高手过招,招招惊险。抛开吸鲸功独特的路数不说,单单是谢渊雄厚的内劲,已然让她有些吃不消。毫无疑问,除了凌冰焰与大长老,这将是她一生中最为艰苦的一战。
“很意外,是不是?”谢渊无比轻松地问道,连鬓发都未散乱。“不要说你,除了我和那老家伙,恐怕谁也不知道我还有这重身份。我想就算找遍全天下,那老家伙也不会找到比我悟性更好的传人,可他太古板、太迂腐。他说我的执念太重,所以到现在都不承认有过我这么个徒弟。不过这样也好,没了那劳什子学宫传人的身份,我杀起人来也会更没顾忌。”
谢渊步步紧逼,慕绒心如死灰。
她犹如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花,脆弱的不堪一击。但她站的笔直,哪怕明知这一战多半会输,却就是不肯后退半步。
因为在她身后,有她的牵挂。为了这丝牵挂,她宁可赌上自己的全部。
这份执着,倒是让谢渊有些意外。他戏虐般地笑了笑:“他说我执念重,或许是因为没遇到你。你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倔强的人,但倔强未必是好事。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让我杀了唐安,或者你们两个一起死。我最后问你一次——让,还是不让?”
慕绒没有回答,她只会行动。
早已被泥污染成黑色的白靴踩着雨水,带动着她的身子不断前进。哪怕明知道不是谢渊的对手,她还是再度冲了上去。
一脸执着,义无反顾!
如果爱如火焰,那她就像扑闪翅膀的蝴蝶。她宁愿被烧成灰烬,也不愿眼睁睁看着火焰熄灭。
雨水打湿了她的已经,却无法冷却她眼中的战意。她的步子很快,快到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谢渊忽然收起了一脸戏虐的表情,因为他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一股危险气息。他依稀有一种错觉,仿佛漫天的雨水都化成了冰雹,眼前这个白衣女子,让暖春变成了冰天雪地。
“哗!”
慕绒被泥水包裹的鞋子用力踏进水湾,飞溅而起的水珠滴滴变成冰晶!当她离开时,那水湾已经赫然凝结成冰凝,只留下了一道秀美的脚印!
慕绒的双眸不再无神,而是带着无比犀利的神色。她知道,要战胜眼前的强敌,机会只有一次。所以她不再吝惜自己的内力,将全身功力骤然汇于一处,然后冲天而起!
风再不敢怒嚎,雨也为她让路。
远远看去,她就像一片雪花,逆向飞向漆黑的夜空,美的让人不敢逼视。
而这种美,却带着死亡的华丽。
慕绒脸色苍白,看起来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倾尽全力的一击,已经抽空了她仅存的内劲。她仿佛静立于夜空之上,宛如从月宫中坠入凡尘的女神。
看起来很美,但没人知道这会让她付出怎样的代价。
慕惊锋曾经说过,雪山之巅静坐三年,终悟一道。临兵斗者与其如涓涓细流徐徐图之,不如毕其功于一役。
可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