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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
“我没有叫醒南希和格拉米斯。”
梅森道:“我要和南希谈谈,也要和格拉米斯谈。我到你那里去大概比你来我这里要好。我……”
门打开了,凶杀案组的特拉格中尉走进来,黑帽子歪戴在脑后。一个便衣警察跟在后面。
“好,好,早安,各位,”他说,“我看你们这里总是很忙。”
梅森大声对穆里尔说:“好了,好了!什么风把凶杀案组的中尉吹到我的办公室来了,怎么也不敲门?这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多少也表示您对社会习俗的尊重。”
“我曾多次对你说过,纳税人并没有给我们钱叫我们去尊重习俗,”特拉格中尉说,“我可以浪费纳税人的许多时间在门外等。而结果是给别人时间来准备怎样对付我。他们可以毁灭证据,或想出什么花招,有时甚至从后门溜掉,而他们的秘书会诚实地说我要找的人出门去了,她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想我也许有点语无伦次,梅森,可是我肯定你明白我的意思。现在,继续打你的电话吧!”
“电话刚刚打完,”梅森道,然后对着电话说,“还有事吗?”
穆里尔道:“梅森先生,太可怕了。我知道。我……”
梅森打断她:“好了,这很有意思。现在有件事找到头上,可能要占我一点时间。等我拿到文件以后给你回电话。现在有位凶杀案检查员来到我的办公室。他们有点讨厌,因为他们总是要求马上就办他们的事。我得花点时间弄清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我一有时间就给你回电话,但是我得先调查那些文件。我以前要你保密的那些事情,现在仍然要保密。你没对别人说过吧?”
“你是指……?”
“全都包括在内。”梅森急燥地说。
“没有,梅森先生,他们没有问我太多问题。他们问起爸爸,我告诉他们他在拉斯维加斯,今天早上回来。”
“好了,我给你回电话,”梅森道,“你就在电话旁边等我。对不起,我很想在电话里把事情搞清楚,警察在这里催着要办他们的事。”
梅森挂上电话转向特拉格中尉:“我能力您做什么呢,中尉?”
特拉格对便衣警察说,“我想你认识佩里·梅森。那位是保罗·德雷克,他的侦探,和德拉·斯特里特,能干的秘书和助手。不要低估了他们每一位的智慧,特别是不要被斯特里特小姐天真无邪的外表或那双非常非常美丽的眼睛所迷惑,小心它们让你忘了该做的事。”
“可以告诉我您刚才和谁打电话吗,佩里?”
“一位当事人。”梅森道。
特拉格道:“梅森,我知道你有个当事人叫吉尔曼,卡特·吉尔曼。”
梅森道:“如果你说你知道,我没有理由否认你的话。”
“那么,让我问你……你是否有个名叫卡特·吉尔曼的当事人?”
梅森皱着眉,仿佛在回忆:“吉尔曼……吉尔曼,”他说,“卡特·吉尔曼。你知道他的地址吗?”
“沃克斯曼道6231号。”特拉格道。
梅森说:“我们可以查一查……不,特拉格,我认为我不应该回答这个问题。”
特拉格对那个便衣警察说:“你看这家伙有多诡。他装作好久没有听到卡特·吉尔曼这个名字了,这样表演了以后,又说拒绝回答问题。这样,他既没对我撒谎,又没有说任何不是事实的话,他只不过做了一场聪明的表演。”
特拉格转过身来对梅森说:“梅森,我现在正式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从沃克斯曼道6231号房屋,或其任何部分,转移了任何罪证?”
“罪证,”梅森道,“先看看这个词的意思。证,是指法律上可以接受作为证明的东西,当然需要法律的定义。罪,则是另一回事了,请问是谁犯了罪。特拉格,你看,因为你今天早上要做游戏,这里有很多东西你可以当作证据,而法庭却不能从技术上承认是证据,因为那不可接受。”
“我知道,”特拉格说,“例如说传闻。”
“是了,还有,”梅森道,“你违反了某些例外。例如,如果有人问你多大年纪,你说55岁,或许你并不知道你是否55岁,除非是因为某人告诉了你某事。所以你就要验证某事是否纯属传闻。这就是传闻证据规则的一个例外,外行人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思考的。”
“看起来。”特拉格道,“这里的事是很费时间的了,我……”
电话又响了。德拉拿起受话器,说道:“是,”然后给了梅森一个眼色。“也许你到图书室去接好一些。”她说。
“啊!不必这样做,”特拉格道,“我们并不想偷听,但是我们很忙,而且有些事必须正式说明,佩里,你最好告诉他过一会儿再回他电话。”
梅森看到了德拉脸上的表情,拿起电话说,“喂”,听到了卡特·吉尔曼的声音。
“梅森先生,我是卡特·吉尔曼。我因谋杀嫌疑被拘留。他们在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讯问了我,我现在正在受盘问。他们对我说我有权给我的律师打电话,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
梅森道,“我马上就去见你。现在我不知道你已经对别人说了什么,但是从现在起你什么也不要说,除非我到了以后。明白吗?除非得到我的允许,你不要开口,连天气也不要谈。不要向任何人说。我尽可能快赶到。”
梅森挂上了电话。
特拉格懊丧地对站在一旁的便衣警察道:“这就是近来那些有关剥夺一个人的权利必须遵循正当法律程序的决定造成的结果,你拘留一个人而不把他送到法官面前,在你和他谈话之前不让他通知他的律师,不成。整个执法行动一片混乱。它们把罪犯的手铐取下来,套在执法人员手上。”
“我想这只猫要溜了。梅森,我想你不会回答问题了,你要戴上帽子,冲出房门,去到监狱会见你的当事人了。我们不能阻止你。我们什么也没得到,但是我们还要查一查。”
梅森道:“请查吧,中尉。我想,你有一辆警车在门外,你大概要去监狱。如果你真的好客,并且想作一回好人,那就让我坐你的车去吧,我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还可以省下出租车钱,”特拉格道,“真合算,佩里。仅仅为了向你证明我们是好人,就要送你去见你的当事人。当然了,你明白,佩里,我不能为你鸣警笛。我只能象一个普通的守法市民那样开车。但是我们认得路,可以让你把事情办得快些。在你指责未照法律程序剥夺你当事人的权利或警方拘留他并用不正当方法逼供的情况下,我们这样做够大方的吧。
“跟我们走吧,佩里,一直把你送到县监狱,去和那位涉嫌谋杀维拉·马特尔的当事人谈话。我对你说句私人之间的秘密的话,佩里,这次可是铁证如山,你若不特别小心,可能会和你的当事人一起陷入没顶之灾。”
梅森躬身一礼,说:“谢谢你的警告和护送,中尉。”
梅森转向德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1小时内没有我的消息,请你申请人身保护状。”
德拉庄严地点点头。
德雷克一直冷眼旁观,现在打开门让三位男士出去。
8
佩里·梅森坐在县监狱的辩护人接待室,看着走进来的卡特·吉尔曼。
“好了,吉尔曼,”梅森道,“什么问题?”
“梅森先生,我不知道。我发誓不知道。”
“留着到陪审团面前去发誓吧,”梅森道,“那时想不发誓也不成了。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了拉斯维加斯,乘早班飞机回来的。本打算今天早上去办公室,但是我想先回家一趟。我没能回家,警察在机场等着我,他们抓住了我并说要审讯我。”
“什么事呢?”
“维拉·马特尔死的事。”
“你那时知道她死了?”
“是的。他们告诉我的。”
“你对他们怎么说的?”
“我对他们说……唉!我最后承认我曾为维拉·马特尔的事去找过你。”
“啊,你说了,是吧?你为什么告诉他们你去找我?”
“因为我想她曾想讹诈我家的某个人。”
“现在你说你家的某个人,”梅森说,“原来你说过她要讹诈你的妻子。”
“是的,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
“好吧,”梅森道,“说下去,还有什么?”
“是的,他们问我我的工作间、我用什么木料、在哪里买木料,以及去拉斯维加斯干什么等等。”
“你去干什么了?”
“赌博。”
“赢了吗?”
“没有。”
“输了多少?”
“大约不输不赢。”
“一次很平常的旅行。”梅森道。
“是的,有过输也有过赢。”
“他们是否问过你,你最初什么时候知道维拉·马特尔打算讹诈你家的某个人的?”
“问过,他们什么都问。”
“这个问题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对他们说,我看见过马特尔小姐的汽车停在我办公室附近两次,停在我家附近一次。我还说有一位马特尔小姐给我家打过两次电话。”
“打电话时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是的。”
“你问了她的姓名?”
“她自己报了姓名,并且请吉尔曼太太回家后尽快给她打电话。”
“你给你妻子传了这个口信?”梅森问。
吉尔曼犹豫了。
“你看,”梅森道,“别兜圈子了。我想维拉·马特尔从来没去过你家,她也没给你太太打过电话。我肯定你从未给你太太传过她来电话的口信,你太太也会对警方这样说。”
“事实是罗杰·卡尔霍恩雇了维拉·马特尔,因为他听说格拉米斯有点问题,而他想查清是什么问题。”
“维拉·马特尔查出了问题,她决定借机大捞一把。她想知道卡尔霍恩愿意出多少钱买这份情报,你愿意出多少钱阻止她把情报卖给卡尔霍恩。她开始和你们两方面斗起来。”
“所以,”梅森接着说,“昨天早上你约了维拉·马特尔在你的工作间见面。你打算给她1万美元。她提前到了,你为了让穆里尔看不见,虽然已经吃饱了,还是让穆里尔去厨房再给你做饭
“天啊!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吉尔曼打断了他。
“我的职业就是了解情况,”梅森道,“你离开餐桌去到工作间。维拉·马特尔拿着1万美元说还不够。你发了火扑向她。她可能拔出了刀或枪。你扼住了她的喉咙,等你发现她窒息而死时,自己也吓得要死,赶紧把尸体塞入汽车的行李箱内,开到能够隐藏起来的地方。然后回来找到你家附近的维拉·马特尔的汽车……”
吉尔曼用力地摇头。
“再听一会儿,”梅森道,“你找到她的车,开到穆罗兰公路上,把她的尸体搬进她的车内,把车推下悬崖。”
“然后你决定造一个自己不在现场的假证明。你和我约定11点30分见面。你努力做到了,但费了不少力气,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所以你对我说了维拉·马特尔的故事和你要我做的事,其实你知道她已经死了。然后你出去制造不在现场的伪证。你安排一个人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只是不知道马特尔的尸体何时会被发现,但是你知道发现得越晚对你越有利。
“于是你决定把我也拉进来,利用我来证明维拉·马特尔在她被杀后的一段时间还活着。于是你和你的秘书编造了一个有关你的指纹的口信,并让你那位可以信赖的秘书从格雷斯通9…3535号公用电话给我打电话,那个电话亭距离你的办公室不过几个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