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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听得咋舌,双手捂着脸,满目惊恐,往自己脸上动刀,那也太吓人了吧,可是方才瞧她很正常啊?
知晚也有些触动,古代定亲退亲,基本都见不到未婚夫,至于为了个没见过或是见过几面的人自残吗?
知晚想着,左边院子就传来一阵哀伤的琴声,知晚定心了,能弹出这样韵味的琴声,绝不是什么失心疯患者。
知晚听了半曲,右边就传来一阵哭声,知晚的心一提,那边钱嫂已经抱着思儿过来了,神情焦急。
吴妈妈从屋子里出来,见到抱着孩子的钱氏,脸就沉了,“这是院子不是路,岂是随随便便就给人过的!”
思儿远远的瞧见知晚就伸了胳膊,知晚顾不得吴妈妈,伸手就接了思儿,看到思儿额头红红的,知晚的心提了,“这额头怎么会红成这样?”
钱嫂有些哑巴了,之前说好的装不认识的,没想到出了些意外,那边白芍走过来问道,“这就是姑娘捡来的一对双胞胎兄妹?”
钱嫂,“……。”
不是说好了装不认识的吗,怎么就变了,她该怎么回答啊?
吴妈妈愕然,姑娘逃婚一年捡了一对双胞胎兄妹?
茯苓恨不得把舌头给咬断好,她告诉白芍那么多做什么,娘瞪她了,一会儿肯定要挨骂了!
好在钱嫂也有些急智,问道,“秦姑娘可有孩子父亲的消息了?”
知晚,“……。”
差点忘记问了,尘儿和思儿的亲爹不知道是谁,有没有可能出意外没死?
思儿抓着知晚的衣服,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明摆的是要找吃的安慰自己,知晚心疼的看着她的额头,吩咐茯苓道,“去拿药膏来。”
吩咐完,知晚就抱着思儿去了八号院,春香正拿着拨浪鼓逗尘儿玩,尘儿咯咯的笑着,知晚走过去,拿起他的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谁许你打思儿的?!”
尘儿嘴巴一瘪,也哭了起来,不是因为知晚打疼了,而是娘没抱他,手里的拨浪鼓扔了,胳膊伸的长长的。
思儿不哭了,鼻子一抽一抽的,乌黑的眼睛睁的圆圆的,紧紧的抱着知晚,继续钻,找吃的。
茯苓拿了药膏来。知晚给思儿涂抹着,小心的帮她吹了吹,问钱嫂这两日两个孩子乖不乖。
钱嫂想起这两日,就替两个孩子心疼。每天都要哭十几回,小院上下轮流哄都不行,晚上哭累了才睡,知晚听得心都揪成了一团,狠狠的骂某个罪魁祸首。
姚妈妈进来告诉知晚,她已经跟吴妈妈说清楚了,知晚点点头,就在屋子里陪两个孩子玩。
吴妈妈收拾好屋子进来时,春香正在喂尘儿吃奶,吴妈妈可怜道。“真难为这两个孩子了,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亲爹又不知道在哪里,姑娘怎么不叫侯爷帮你找,机会总要大些。”
知晚。“……。”
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悲催的吗?被人咒,还得赔笑脸,洒同情的眼泪,知晚险些泪奔。
姚妈妈的脸也紫了,叹息道,“侯爷入狱,姑娘一听到这消息就赶了回来。给两个孩子找爹的事只能靠后了,吴妈妈可听说了京都有哪个大户人家丢了孩子?”
吴妈妈摇头,这两个孩子长得可真好,粉嫩嫩的,孩子丢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一点消息。十有*是遇上人贩子了。
钱嫂坐在那里,背脊一阵阵发凉,这谎言从遇到越郡王起就一个接一个,将来要是戳破了可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用知晚的话就是,能躲一天是一天!
吴妈妈没怀疑孩子是知晚的。知晚回府时胳膊上有守宫砂的事,府里上下都知道。
知晚就在静香院安心住下,两个孩子几乎不离开知晚的视线,即便是抄佛经,两个孩子也在屋子里玩,千篇佛经,两个月时间,知晚每天要抄二十篇,白天玩过了时辰,晚上就熬夜写,茯苓帮着研磨道,“抄佛经一点用都没有,姑娘以前不也抄了,还是几千篇呢,一点用处都没有。”
知晚正在沾墨,闻言望着茯苓,“几千篇?”
“是啊,就在小院里,都是姑娘怀小少爷的时候抄的,每天都会抄五六篇呢,娘都帮姑娘收着,一张也没丢。”
知晚一听就搁了笔,茯苓直眨眼,“不写了么?”
“有几千篇,我还写抄什么,回头叫姚妈妈拿九百篇来。”
虽说抄佛经是给老太太祈福祝寿的,可是老太太不喜欢她,为了讨好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辛苦熬夜,实在没那个必要,有那时间还不如给两个孩子做件衣裳。
知晚歇了笔,舆洗了一番便睡下了,要不是吴妈妈在,她都能带着两个孩子睡。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知晚在屋子里抄了篇佛经,见屋子里有琴,让白芍搬到院子里去,她要弹琴给两个孩子听。
合欢树下,一块大木板搁着,茯苓和白芍两个拿了一块锦毯来铺上,又去拿了玩具来,钱嫂和春香把两个孩子推来,抱着搁在木板上玩,由着两个孩子爬过来爬过去。
看两个孩子玩的那么高兴,知晚兴致也高,一首欢快的曲子在指尖流窜,茯苓站在知晚身后,想起什么,忙道,“奴婢方才拿糕点的时候,寻了小和尚打听,一年前出家的人不多,就七个,有六个是半大的孩子,还有一个只做了两个月和尚,因为吃不惯卧佛寺的斋菜,还俗了,据说娶了房媳妇,还纳了两房小妾。”
知晚,“……。”
“没谁死了?”
“没有。”
“……。”
知晚纳闷了,尘儿的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啊?
拱门处,谢宁姝迈步走过来,瞧见大木板上两个爬的很麻溜的孩子,眸底溢出一丝笑意,姚妈妈几个却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好琴声!”正在大家猜测谢宁姝的来意时,谢宁姝却夸赞道。
知晚微微一笑,她听过谢宁姝的琴声,知道她的造诣,笑道,“班门弄斧了,昨儿怎么没见你弹琴?”
谢宁姝脸微微红,右手微抬,指尖有伤,是弹琴的时候造成的,知晚想起前天晚上那戛然而止的琴声,应该是琴弦断了。
小桃跟在谢宁姝身后,上下瞄着知晚,疑惑道,“你真是定远侯府上的四姑娘么,外面传闻秦四姑娘长的粗陋难看,说话放肆不懂礼数,你一点都不像啊。”
谢宁姝也好奇的看着知晚,她们早知道隔壁住的是定远侯府四姑娘,怕见了晚上会睡不着,刻意躲着呢,难看到连越郡王都能吓跑了,寻常人还敢看么,再加上说话放肆,外面都传她有些疯疯癫癫,所以一直不敢靠近,小桃甚至警惕知晚进她们院子,就跟姚妈妈警惕她们进来一样,她今天敢迈步进来,是因为琴声,闻琴声而知雅意,琴声如此轻妙,又怎么会是个疯癫之人呢?
流言蜚语害人不浅,自己深受其害,又怎么能凭此质疑她?所以就来了。
茯苓撅着嘴道,“我家姑娘哪里难看了,还不是那幅画闹得,我家姑娘要去接侯爷出狱,守门的狱卒说我家姑娘跟画像上不像,非得我家姑娘画的跟画像上一样才许进,后来姑娘没来得及卸妆,就遇上了越郡王拦路,姑娘一时兴起,就开了个小玩笑,谁知道越郡王那么胆小,直接就吓跑了,害得我家姑娘现在名声奇臭无比!”
☆、第七十一章 混蛋
谢宁姝愕然失笑,“我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越郡王胆小呢。”
知晚莞尔,看谢宁姝手指的伤,吩咐茯苓道,“去拿药膏来。”
谢宁姝有些尴尬,知晚起身道,“天气渐热,伤口不抹药,很容易感染,我还等着听你的琴声呢,听了好几日,都习惯了。”
茯苓拿了药来,知晚亲自帮谢宁姝上了药,谢宁姝看着知晚,眸底闪过一抹疑惑,定远侯府四姑娘怎么跟传闻的一点都不一样?
抹好药后,知晚把药膏递给了小桃,“每天换一次药,三天后就能弹琴了。”
小桃握着药膏,眼睛睁的圆圆的,“三天就能弹琴?去年姑娘弹琴伤了手,用了是宫里的药膏,用了七天才好的。”
茯苓脖子一昂,分外得意,“宫里的药膏怎么能跟我家姑娘的比呢,这可是我家姑娘自己制的!”
小桃,“……。”
她还以为是什么秘药,定远侯特地赏给四姑娘的……
谢宁姝能感觉到指尖的清凉,知道这是好药,忙起身道谢,知晚笑笑,“一点药而已,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小桃瞅着手里的药膏,又看看谢宁姝的手指,几次咬唇瓣后,跪下道,“四姑娘会制药,肯定会医术,求你帮我家姑娘治脸。”
吴妈妈端着糕点进院子,就见到小桃跪在那里,茯苓忙拉她起来,给她使眼色,小桃茫然的眨眼睛,最后懂了,吴妈妈跟她们不是一伙的,肯定是跟来监视的,以前府里也派人来过,只是后来没有再看着了。
吴妈妈有些不高兴,觉得茯苓没把她当自己人。虽然她是太太的人,“说什么呢,瞒着我!”
茯苓摇手,“没说什么。就是谢姑娘被人逼着去慈云庵做尼姑,问姑娘去不去……。”
小桃,“……。”
谢宁姝,“……。”
姚妈妈等人都傻眼了,知晚扶额,这丫鬟怎么信口拈来,可吴妈妈还真信了,忠义侯府大姑娘的事,京都流言也不少,慈云庵未尝不是个好去处。只是鼓动四姑娘一起去,这就有些不妥了吧,不过吴妈妈想,以四姑娘如今的名声,若是不想办法让人改观。迟早也是嫁不出去,等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养在府里,估计也会去慈云庵。
吴妈妈放下糕点,跟知晚告假,她要回侯府一趟,问知晚有没有什么话要她捎带。
知晚很大方的笑着。“来回奔波劳累,若是可以,吴妈妈不妨在府里歇一晚吧。”
姚妈妈回屋帮着吴妈妈收拾,吴妈妈出门时很高兴,笑的合不拢嘴,每五天回去一次。每次给二两银子,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她恨不得天天回侯府。
这笔钱不给不行啊,谁让知晚没有用心抄佛经,每天都玩的很开心。这不是钱氏和老太太赵氏乐意看到的。
等吴妈妈走了后,姚妈妈回来就开始瞪茯苓了,在她们跟前口没遮拦也就算了,在谢姑娘跟前也敢胡说,谢姑娘的遭遇让人同情,你搁心里说说也就算了,说出来那就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谢宁姝和小桃却满目惊滞,她们怎么知道有人逼她们去慈云庵做尼姑,还说服她一起去,这不是前几日全妈妈说的话吗,难道她们听见了?
谢宁姝恨不得钻地洞了,她自己都不愿意出家,自家的奴婢却让她去说服秦姑娘与她一起,这不是拖人家进火坑吗,谢宁姝尴尬的笑着,“我没那么想过,你别……。”
知晚扶额道,“我知道,丫鬟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可当着人家的面说,实在不厚道,
小桃站在一旁,见两人你道歉,我道歉,咕噜道,“逼人家做尼姑的都不是好人,做尼姑那么好,她们怎么不做,留也留给她们!”
茯苓重重的点头赞同,“对!”
知晚轻轻一笑,坐下继续抚琴,谢宁姝抚着面纱,没说请知晚治脸的话,倒是小桃还记着。
知晚让谢宁姝解下面纱,看着她脸上的伤疤,知晚有些心惊,额头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伤疤,但是伤的重的还是脸颊,足有食指那么长。
知晚望着谢宁姝,“脸上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谢宁姝眼神黯淡,她知道脸上的伤治不好,面纱她一辈子也摘不掉了,谢宁姝没说话,小桃就咬着唇瓣,狠狠的道,“是二姑娘害的!太太生前给姑娘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