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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彪却倒了小半杯便停了手。
贺六“嗐”了一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芸娘嗔怪道:“贺六,莫非你想将许大嫂灌醉?”
伍彪坐下,那片温柔的黑影移走;庄善若垂了眼帘,看着手中半杯清澈的酒,嘴角不由得含了笑。
芸娘一拉贺三的衣裳,两人双双举杯起立。
芸娘笑道:“这铺子能重新支起来,少不得小伍兄弟和善若妹子帮忙。今儿没有好酒也没有好菜,胜在能够凑在一处,我们两口子便敬你们一杯。”
贺三补充道:“这一杯聊表寸心,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贺六也赶紧拿来酒杯站起来,喝道:“对对对!我们几个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伍彪也站起来,高举了酒杯,只低低说了个好字。
庄善若知道他们几个全都是心地单纯,为人磊落的,她一个孤女能有幸结识这些人,往后多少会有个帮衬了。她忍了内心的激动,赶紧将酒杯举起来。
五只酒杯,在半空中攒成了一朵梅花。
轻轻一声脆响,酒杯中的酒在微微荡漾。
男人们率先仰脖将酒喝尽,齐刷刷地亮出了空酒杯;芸娘双手举了酒杯送到唇边,先是小啜了一口,微微皱了眉,再是一口喝尽。
“好!”贺六大声喝道。
众人的目光便齐齐地落到了庄善若的身上。
芸娘赶紧夹了口菜,道:“善若,你沾一沾意思意思就是了。”
伍彪的目光看似无意地落在庄善若身上,却是隐隐带了热度。
庄善若将酒杯送到口边,举了另一只袖半掩了脸,略略转过身子,将小半杯酒送入喉中。一股温热带着辛辣从嗓子眼里一直滑到小腹。庄善若抿了抿嘴,将酒杯倒了过来示意。
贺六喜得什么似的,抓耳挠腮:“我就说了,许大嫂不是一般女人,这豪气可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
芸娘听着又好气又好笑,嗔道:“贺六,你倒是偏心,我可是喝了满满一杯怎么也不见你夸,善若不过喝了小半杯,倒是听你叨叨个没完了。”
“那不一样,那不一样!”贺六回道。
伍彪却关注地盯了庄善若看,轻声道:“赶紧吃口菜压一压。”
庄善若淡淡一笑,拿了筷子夹了口炒三丝送到口中,银芽、胡萝卜丝和豆干被芸娘炒的滋味无穷,将那点辛辣掩盖了下去。
贺六抄了酒壶,又想往众人酒杯中斟酒。
芸娘赶紧拦住了他,道:“今儿这酒就到此为止了,我做了这一桌子菜,若是都喝醉了,那给谁吃去?再说了,小伍喝醉了倒也罢了,给他张床让他睡去;你喝醉了,聒噪个没完,没的让耳朵受罪!”
芸娘说得俏皮,将众人都逗笑了。
贺六大哥的话可以不听,可是嫂子的话却是不得不听,只得讪讪地放下了酒壶。
众人一边吃菜,一边闲谈。不外乎是说些包子铺的生意,再说些王二麻子那些兄弟的趣事。
贺六本就是爱说爱笑的,又喝了点酒,更是兴致极高。有了他一个在,便是满桌的欢声笑语。
菜吃得差不多了,芸娘赶紧从后面端上一锅绿豆稀饭,道:“也没做啥好吃的,想着这菜若是油腻了些,吃几碗绿豆稀饭倒是清爽些。”
庄善若盛了半碗绿豆稀饭,就着拍黄瓜慢慢地吃着。她原先一时逞强,知道自己还些须有些酒量,又见伍彪给她斟的酒只有浅浅的半杯,想着自己原先梨花白都一气喝了几口,也没把这酒放在心上。
可没想到,这酒喝着不觉得,可是后劲却大,原先肚子里还是温温热热,好不舒服,这时候便觉得有些滚烫了。
她自觉还把持得住,赶紧吃些绿豆稀饭压一压。
贺六吸溜吸溜地喝着绿豆稀饭,却也没妨碍他吹牛。众人听着贺六说着笑话,一边吃一边笑。
庄善若却觉得两颊微微有些发烫,她下意识地伸了手背去探了探,果然是烫手。
伍彪喝了两杯酒,两碗绿豆稀饭,肚子里正受用。他一边和贺六聊天,一边偷眼去看对面的庄善若。不知道是烛光还是那小半杯酒的缘故,庄善若那柔白得如细瓷的脸上竟然腾起了几朵红晕,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两片鸦色,竟是俏丽动人。
“你还好吗?”伍彪忍不住轻声道。
庄善若抬起眼帘,眼中潋滟一片:“不碍事。”
“若是撑不住,赶紧去躺躺。”
“唔。”
伍彪见庄善若应答得体,才放了大半的心,突然觉得四周一片寂静。原来贺三贺六还有芸娘全都不说话,只盯了他们两个瞧。
特别是芸娘,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伍彪心中不由得一颤,自己藏了这许多日,别是一时忘情,被人看出端倪了吧?唉,还是这酒的缘故。这酒喝着绵软,后劲却大,原是自己今日太过露形了。
伍彪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局促地笑了几声,正想说些什么解围才好。
只见贺六嬉皮笑脸地侧了头,将伍彪东看看西瞅瞅,笑道:“小伍,我见你平时老是一本正经的,还以为你像伍大娘说的就是一块榆木疙瘩,没想到啊没想到……”
伍彪一时心急气短,讪讪道:“贺六,你别胡说!”
“我怎么就胡说了?”贺六洋洋得意地笑道,“你竟然还会怜香惜玉。”
芸娘笑道:“善若是小伍妹子,贺六,你若是吃这醋,倒不如托梦去问问你老娘,怎么就没给你生下个如花似玉的妹子来!”
伍彪暗自松了口气,全身绷紧的肌肉松弛了下来。他偷偷觑了庄善若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她的脸更红了,像是一朵风中的石榴花,不胜娇羞。
☆、第259章 情起
庄善若终究还是在缘来包子铺歇了一夜。
第二日她朦胧中被菜刀剁肉的声音惊醒,恍惚中竟不知道身在何处,呆了半晌才清醒过来。
推开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气携裹了沁凉的水汽迎面而来,不觉让人神清气爽,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透透地下了一场秋雨,将微露晨曦的天空洗濯得如明镜一般。
庄善若赶紧穿戴好衣裳,来到厨房。
小小的厨房用温热鲜香的滋味将整个县城温柔唤醒。
“芸娘姐!”
“呦,你起来了,怎么不多躺躺?”芸娘挽了袖子,系了围裙转过身来,手上还拿着一把沾了肉沫的刀。
庄善若不由得有些羞愧,道:“我都痴睡了这许久。”说话间挽了袖子,净了手,准备帮忙了。
芸娘笑:“昨晚那酒我只不过打了半斤,倒是有三个喝醉了。你自不消说;贺六也叽里呱啦地聒噪了一个晚上,吵得我脑仁疼;还有小伍,他的酒量虽不济,可才喝了三两杯那脸就红成个关公样,我还是头一回见。”
庄善若闻言,不由心跳了几下,讷讷地问道:“他们人呢?”
“贺六还在睡,他爹和小伍一早出去买刚宰杀的新鲜肉去了。”芸娘暗自觑着庄善若的脸色,微微笑道,“这面我揉好了,搁那醒得差不多了。我也不客气,你帮我包几个包子,我来拌馅儿,也好赶紧蒸起来了。”
“哎!”庄善若略一思忖,将上回芸娘教授的捏十八个褶子的方子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这才动手包了起来。
芸娘将一碗馅儿放在庄善若的手边,看她包第一个的时候还有些生疏笨拙,待到包到第三个的时候就已经很是有模有样了。不由地点点头,笑道:“你这算是出师了,有你这样的徒弟。当师父的可算是省心了。”
“我不过学个皮毛,滋味都在这馅儿里呢。”庄善若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馅儿,闻着好香呢。”
“黑木耳猪肉馅儿。前两日卖得好,今日再包上几笼。”芸娘扭过身子涮了涮大锅里的水,将蒸笼坐了上去。
庄善若将馅儿放在鼻子下细细地闻着,道:“闻着是有新鲜的肉香,还有木耳香——可是,又不顶像,又像是杂了别的滋味。”
“善若,你这鼻子倒是灵。”芸娘得意地道,“你想想若是单单靠十八个褶子的外皮,还有这么简单的馅料。包子张怎么能发展得这么快呢?”
庄善若恍然,想起伍彪和她说过的,包子张的包子滋味鲜美是有秘方的,这秘方怕是就在这馅儿上。
“你若是想学,等得了空了我再教你。左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庄善若赶忙推辞,这是人家的祖传秘方,哪有外传的道理。
芸娘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笑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子,不过是费心功夫罢了。”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前面厅堂粗重的脚步声。
芸娘正往灶膛里添柴禾,头也不抬地道:“你贺三哥他们回来了。”
果然。踢踢踏踏地一阵脚步响,贺三与伍彪两人各自扛了一袋东西往厨房里搬。
“呦,善若也在。”贺三歪歪头示意自己的妻子这袋子该往哪里搁。
芸娘赶紧给他指了个地方。
厨房狭小,伍彪倒是扛了一袋面口袋,进也不得出也不得。
庄善若赶紧扎了两只沾了面粉的手从厨房里退出来,伍彪冲她一点头。微微扎了马步,肩头往下一倾,一口袋面粉便下到了墙角。
“赶紧洗洗手,吃饭了。”芸娘嘱咐道。
贺三伍彪两人回到厅堂,芸娘手脚利索地从碗橱里拿出温热的鸡蛋饼、稀饭和咸菜之类的。
庄善若奇了:“怎么不吃包子?”
芸娘掩了嘴笑:“傻妹子。你当那包子是啥好东西,日日吃都吃腻了。下午卖不掉的包子,不好再卖,少不得自己解决了。晚饭吃,第二天早饭又吃,直吃得肚里泛酸水。”
庄善若倒是没想到这茬,看来经营一个包子铺也不容易。首先预估一天的买卖就是一门大学问——少了,不够卖,多了,又处理不了。
芸娘打发贺三伍彪两人在厅堂吃早饭,自己却从碗橱中拿了两只重新热过的陈包子,就了一碗茶水,四五口吃下,然后便和庄善若一起包包子了。
“等黑木耳猪肉馅的包子蒸出来,你尝尝滋味,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芸娘手上利索,捏包子就像是变戏法,转眼就是一个。
“唔。”盛情难却,庄善若只得应了,却不知道还有多少只陈包子等着芸娘用来果腹。
“你一晚上没回去,你家老太太怕是心里头又要嘀咕了。”芸娘皱了眉头,道,“等忙过了早上这茬,你赶紧和小伍一起回去。”
“哎!”庄善若嘴上应着,心里却另有主意。她和伍彪在童贞娘眼中早就是瓜田李下,若是再一同回去被撞了个正着,那岂不是正中她下怀吗?
“我看小伍倒是着紧你得很。”芸娘故意说笑道,“我还只当他们三兄弟一个样,个个粗糙得很,还庆幸生了两个小子,要是闺女的话,还不知道被拐带成什么模样?”
庄善若想起昨夜伍彪毫不避讳的灼灼目光,后耳根不由得有些火辣辣起来,她有点呆不住了,佯装拍了拍手上的面粉,道:“这火有些不旺了,我再加把柴火。”赶紧窝到灶下,连接塞了几根劈柴进去,没想到火反而变小了。
芸娘见庄善若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暗笑,道:“呦,赶紧的,撤几根柴出来,灶膛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这火哪能旺得起来?”
庄善若窘迫,拿了火钳想要夹几块木柴出来,倒引了一阵烟。呛得她直咳嗽。慌乱中,一根劈柴带了小火苗从灶膛里掉了出来,恰好落到庄善若的裙边。
芸娘哪里料到这一出,正想上前帮忙。可手上又拿了包子,一时手足无措了。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个箭步蹿入厨房,用脚尖一把将那燃烧着的劈柴踢到厨房正中,赶紧几脚踩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