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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善若拗不过,只得挪开手。许家宝也有分寸。只给庄善若倒了小半碗。饶是这样,庄善若也不禁露出了为难之色。
王有虎道:“小妹,莫怕,大不了我替你喝了!”
“哎哎哎!这可不成!你新姑爷自然比我们多几分面子。可晚上这好人也不能让你做全了!”许家宝不干了。
童贞娘心有灵犀,促狭地道:“大嫂这碗酒即便是要人帮着喝,也轮不到姑爷啊,喏!”她朝许家安一抬下巴,自觉将了庄善若一军。
许家安抬起眼睛,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定定地看了庄善若两眼,半晌道:“善若的那碗我喝!”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庄善若吃惊地瞥了许家安一眼,见他不似玩笑。倒是满脸的郑重。
许陈氏眼珠子在许家安与庄善若脸上各转了两转,脸色便有些不好看起来了,却又当了王有虎的面不好发作。
只有童贞娘却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来,恨不得赶紧就撺掇许家安将酒喝了。
许家玉看了庄善若一眼,若有所思。
只有许家宝却乐得拍手。连声叫好。
庄善若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干脆就让她来做这个煞风景的人吧。她顿了顿,道:“大郎酒量不好,这冷酒喝下去积在心里终究不好。我虽酒量不济,不过略呷一两口怕也是不碍事的。”
许陈氏的目光重新又有了温度。
许家安盯了庄善若,急急地道:“那半坛梨花白……”
庄善若朝许家安使了个眼色,他生生地将后半句话在嘴里截住。
“什么梨花白?”童贞娘耳朵尖。追问了一句。
许家玉适时地道:“这鱼汤熬得倒好,奶白奶白的!我平日里不单吃不了荤腥,即便是闻到了鱼虾的腥味便要作呕,害得家里为了迁就我整两月没吃过一回鱼。”家里,自然是榆树庄婆家。
许陈氏自从许家玉一进门,恨不得一把拉到自己房间里问长问短。公爹待她怎么样,妯娌间相处好不好,大伯子性子如何——肚里积了好几个月的话。此时,听许家玉一句,便知道她在榆树庄过得顺心遂意。虽说王家已经得了个长孙。不过她肚里的孩子还是金贵得很的。
许陈氏心里得意,脸色便柔和了许多,道:“这是小鲫鱼熬的汤,你二嫂熬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得了这半锅。你闻着可好?”
许家玉深吸了一口气,笑道:“闻着香得很——也不知道怎么的,挨过了三个月,吃什么都觉得香!”
许陈氏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王有虎却早就端起许家玉面前的碗,给她盛了半碗鱼汤,又细心地将葱花择了,才放回到她面前:“仔细着烫!”
许陈氏见王有虎这么体贴,喜得合不拢嘴。
童贞娘不屑地撇了撇嘴,早就将先头什么梨花白不梨花白的抛诸脑后了。
许家安却觉得心里头很是快活,毕竟和庄善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再没有第三人了。
庄善若哪里知道许家安的心思,暗自感激许家玉解了围,却没发现许家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欲说还休的缠绵。
晚上的这一桌席面很是拿得出手。除了童贞娘熬的一锅鱼汤外,剩下的几样是许家宝特意请了宗长府上的厨子帮着做了送过来的,看着自然是要比往日自家做的要可口些。
几番推杯换盏下来,众人都热络了许多。
许陈氏吃着特意为她做的几样精致的素菜,问道:“姑爷开的那木器行生意可还好?”
童贞娘刚往嘴里送了一筷子葱爆羊肉,赶紧停了咀嚼,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刚接了宝庆银楼的一个单子,别的生意还在慢慢接洽。”
许家安也很感兴趣:“能搭上宝庆银楼这个大主顾,一单怕是能吃上半年了吧?”
王有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咧嘴一笑,给许家玉夹了一筷子肚丝。
童贞娘心里嫉妒得往外冒酸水,忍不住道:“呦,这刚开张没多久就有这好生意,以后小妹怕是得成日里在家数银子了。”
“二嫂说笑了,都是些精细活,有虎一个匣子得琢磨上好几天呢。”许家玉忍不住帮王有虎说话了。这段日子王有虎家里铺子两头兼顾,身上瘦了几斤肉只有她知道。
王有虎笑笑,假装没听出童贞娘话里的酸味,道:“不过是间小铺子,县城里什么都贵,能不能开下去也是两说。”
“终究是自己的铺子,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童贞娘瞟瞟许家宝,道,“二郎掌了宗长家的两间大铺子,说出去好听,可起早摸黑的终究是替人作嫁!”
王有虎嘿嘿一笑,道:“二嫂,你哪里知道,二哥是大铺子的掌柜,出去人家都是敬着让着的;我为着那半间铺子求爷爷告奶奶好歹从那些大铺子里拣点漏。二哥掌的那南货铺也不知道有没有啥燕窝鱼胶的,得用精致盒子装了送人的?”
许家宝得了恭维,自觉腰杆子挺直了许多,举起碗冲王有虎点点头:“妇道人家哪里知道生意场上的这许多。来,干了这碗!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喝痛快了再说!”
王有虎举起碗来,趁人不注意,冲着庄善若眨了眨眼睛,然后一口气将碗里的酒喝尽。
庄善若这才放了心,她就怕王有虎碍于许家玉的情面,让木器行和许家扯上关系。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童贞娘沾手,那可是甩都甩不掉的。有虎哥不像有龙哥,心眼就是多。
童贞娘气结,这个二郎别人夸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将说好了的话都忘了。童贞娘顾不得生气,只得将求助的眼光投向许陈氏。
许陈氏本不想沾这摊子事,毕竟是他王家生意,哪有容许家沾手的道理。可是架不住童贞娘日日在她面前吹风,也不免动了心思。榆树庄王家还没分家,若是这木器行不赚钱也就罢了,可若是老王家坟头冒烟,一不小心将铺子做大了,王家的大房岂不是白白地得了好处?与其让王家大房白得好处,倒不如叫二郎插上一脚。这个姑爷做事妥当,又极为看顾小妹,说不准也就答应入股的事了,也省得二郎媳妇日日在她房里纠缠,没个清静。
许陈氏打定了主意,笑道:“姑爷,这只烧鸡做得极好,你多吃点,看着倒是比上回见了清减了些。”
王有虎又是嘿嘿笑,倒是许家玉放下筷子掰了一根鸡腿放到他面前。
“可是铺子里的事太多?”
王有虎警觉地看了许陈氏一眼,打着哈哈:“刚开张,总有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正经事情倒也不算多。”说了等于没说。
许陈氏锲而不舍:“先头我们家开个杂货铺,除了家里人还招了两个伙计。你若是忙也别自己扛着,总归不是外人,你说一声我们能帮得上的自然没二话。”
庄善若悄悄地搁下了筷子,敢情这是鸿门宴哪!
童贞娘与许家宝都是满脸的期待。
“那是那是!”王有虎四两拨千斤,“可这木匠活不比旁的,没我这个手艺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
庄善若忍了笑,王有虎这话四平八稳的,看许陈氏还有什么后招。
童贞娘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许陈氏略一思忖,又道:“这事倒是帮不上,可账面上的事总得有个妥当人管着。”
☆、第324章 谁比谁脸皮厚
童贞娘闻言眼光便热切了起来,庄善若看着许陈氏志在必得的模样不由得呼吸一滞——许陈氏这如意算盘打的,一下子把手伸到王有虎的钱袋子里了。
许家玉也觉得许陈氏这话说得有些不妥当,忍不住轻声唤道:“娘——”
许陈氏摆出替王有虎考虑的架势来,头冲着童贞娘点了一点,道:“你二嫂原先家里就是做生意出来的,认识算盘珠子倒是比胭脂水粉还早些。你们爹原先在的时候也常常夸的,这帐啊算得门儿清!”
童贞娘顺竿爬:“娘谬赞了——不过大铺子的帐我不敢盘,小铺子的账目清晰靠的便是仔细两字。”一边在桌子底下踢了许家宝两脚。
“是是!”许家宝回过神来,道,“年前香料铺子的账房家里老母生病,早早地回去了,剩下一摊子帐没对,还亏得贞娘一行行一样样地对过去,竟也清清楚楚,不差半毫。”
王有虎只是用手扶了碗,看着许家宝两口子唱双簧,脸上除了笑看不出别的表情来。
庄善若见王有虎不好开腔,只得道:“弟妹自然是能干的,不过做女人总是吃亏些,有元宝占着手即便是有能耐也施展不开。”这言外之意自然是不需多说了。
童贞娘却笑得满脸春风,道:“现今二郎一月倒有二十多天在城里,元宝下半年也准备跟着他外祖家里请的先生开蒙了,我清清爽爽的一个人,也没啥牵绊,反而能在县城里多陪陪二郎和元宝呢!”这事若是成了,自然是一箭三雕:一个是将手伸到木器行里,再则可以与二郎长久相伴,而且也不用在家侍奉婆母。
许家玉急得小脸有些发红,道:“娘,若是二嫂进城了。你一个人在家我可不放心。”
“怎么是一个人呢?”许陈氏似笑非笑,“你大嫂还在呢!”
许家安不明就里,接了一句:“还有我呢!”
“对对,还有你大哥大嫂呢。怕什么?”童贞娘笑,得意的神色忍不住从眼角眉梢溢了出来,她憋得辛苦。
庄善若暗自懊恼,看来童贞娘将什么都考虑进去了,也不知道这个局该怎么解。
一时,众人都停了筷子,看王有虎如何反应。
王有虎却不慌不忙地用筷子稳稳地夹了个花生米送到嘴里,慢条斯理地嚼了嚼,道:“这花生米炸得刚刚好,又香又脆的。好吃!”
“姑爷,这事成还是不成,你也给个话啊!”童贞娘有些着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王有虎老神在在的样子。她心里有些没底。
“嗐,这事啊,二嫂说得晚了!”王有虎做出可惜的模样来。
“怎么晚了,你那铺子不是开张还没三两月吗?”
“本来我那铺子左右也没几桩生意,我手指掐掐心里算算也就得了。”王有虎满脸的诚恳,看了许家玉一眼,道。“玉儿怀了身子,老是呆在铺子里也不成个事儿,我便让我兄弟帮着看管铺子,顺道也把那帐理一理。”
许陈氏眉头一皱:“听说大伯子操持庄稼是把好手,可没听说过还会当账房啊?”
面对许陈氏的发难,王有虎不急不躁:“娘。你真抬举我那小铺子了,统共一间店面,三个人在里面就转不过身来,哪里要什么账房先生?善若知道的,我哥虽没念过什么书。不过每年卖谷子麦子的时候,那些拨算盘的都没他心里算得快。我那铺子三两个月怕就一两桩生意,就不劳累二嫂大材小用了。”
庄善若听得痛快。
童贞娘脸整个垮下来了,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说到底,我们终究还是外姓人,终究没有老王家的人来得可靠!”这分明是在挑拨了。
许家玉很是为难,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娘家人。原先有虎有了开铺子的打算后,许陈氏明里暗里提了让二哥入股的话,她只当听不懂,替有虎推了。倒不是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是和童贞娘在一个屋檐下呆了几年,彼此的秉性都了解。若是舍不下脸面,以后有虎也施展不开拳脚,怕是会处处掣肘。
许家玉本乐得趁着在家养胎的机会避开和童贞娘碰面,王记木器行顺顺当当地开张了,很快就有了生意,她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是万万没想到,刚一回到娘家,却就被惦记上了。
她心里既委屈又着急,生怕有虎认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