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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第3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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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可是又不好发作!”

庄善若不禁为鸾喜揪心。难道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要被人压制着?许德孝很看重子嗣,只要嫣红能给他生下个一男半女。凭了她的姿色与手腕,重新获得宠爱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那也算得上是三姨太的造化了。”庄善若很有些意兴阑珊,虽然不赞成鸾喜的不择手段铤而走险,可是听到嫣红怀孕的消息,下意识地还是会为她担心。

“造化不造化那可不好说了!”连淑芳看着边上吃完了中饭的民伕三三两两地将碗搁回到木板桌上,没一会儿便摞成高高的几叠,也就不卖关子了。“可三姨太还没得意上几天,这事情又有了转机。”

庄善若蒙头蒙脑地道:“难不成大姨太二姨太也怀上了。”

连淑芳握着嘴咯咯笑:“善若。你这话说得真有趣!也不知道许德孝哪里得来的消息,说那三姨太外头有人,这肚里的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种呢!”

“外头有人?”庄善若就像是自己被发现了隐情,心突然砰砰地跳。

“是县城德音戏班子里拉胡琴的。”连淑芳不知道是可惜还是感喟。“那人我见过,生得白白净净的,一双手倒是比女人的还细。这府里常常请了德音班过来唱戏,一来二去的,那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

“拉胡琴的,不可能吧?”庄善若想起嫣红的模样,无权无势的戏班子的胡琴先生,怎么能入得了她的眼——可是也未必,漫漫长夜。青春寂寞,能有一个心曲相通的人倒是能够排遣许多寂寞。

“怎么不可能?这府里发生的事儿就跟戏文里演的似的——年轻貌美的姨太太不甘寂寞红杏出墙,爱上了落拓书生。以身相许,只可惜东窗事发,活活拆散一对鸳鸯在两下里。”连淑芳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嫣红能有这样的勇气,我倒是错看了她!”

“后来呢?”

“后来?还有什么后来?抓贼拿赃,捉奸捉双。被许德孝抓了个现行,还有什么可说的。”连淑芳叹道。“听我那远房亲戚说,那个胡琴先生伏在地上抖了半晌,梗了脖子说了段情啊爱的,将许德孝气得够呛,当晚便通知了衙门的人,将他当贼拿住了。”

“送到衙门了?”

“听说受了刑,连夜就不行了。不过也是个情种,临死前撕了一截布料,蘸了血水写了两行诗。”

“什么诗?”庄善若觉得身上有些发寒。

“什么诗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这胡琴先生是外乡人,本地就只有个表亲。自知理亏,也不敢声张,偷偷地拿一床破草席卷了,草草地葬在乱坟岗子上了事。”

“三姨太呢?”

“为了府里的脸面,她暂时保住了一条命。可这肚里来历不明的孩子可是万万留不得了,被撬开牙关灌了两碗落胎药下去,当晚就把孩子弄下来了。”连淑芳不忍,“听说她被折腾得不成人形,待见了那胡琴先生留给她的血书后,却是疯了。”

“疯了?”

“怎么不疯?就过了一夜,从风光无限到性命难保,情郎没了,孩子没了,什么都没了。”连淑芳摇了摇头,“不过疯了也好,至少这命算是保住了。许府能容得下一个疯癫的女人,却容不下偷情怀了野种的女人——毕竟,这女人还是京城里大老爷给的,既然能守住这个秘密,倒不如让她活着就是了。”

“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庄善若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身上是一阵一阵的寒。如果说嫣红的初衷与鸾喜一样,既然从许德孝身上找不到希望,那就走一险着,找个男人借种,以此来扭转颓势。只是,恐怕连嫣红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情根深种。

“三姨太被关在一处荒废了的小院子里,只每日差人送两餐饭。听说,这么暑天,她穿了冬天里厚厚的棉袄,披了斗篷,在小院子里咿咿呀呀地唱戏跳舞呢!”

庄善若眼前回想起那次躲雨和嫣红的邂逅。那时候的嫣红,风情万种,踌躇满志,飞扬跋扈,怎么也不会想到竟会落得这样的境地。看来,有些人注定是和情爱无缘的,一旦动了心动了情,便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谁告的秘?”

“天知道!”连淑芳将这个秘密一吐为快后,松快地摊摊手,“满府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饶是再隐蔽,也总会露出点马脚的。这倒也罢了,也不知道是谁,倒是有心,连胡琴先生与三姨太接头的暗号也知道得清清楚楚,看来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一击中的,将三姨太彻底打垮!”

“那倒是有心人。”庄善若喃喃地应着,眼前却不知不觉浮现出鸾喜那张素净的脸来,唇上却涂了艳艳的胭脂,红得像血一般。

“这大宅院里的,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这回,四姨太又成了府里顶得意的一个了。”连淑芳好意地提醒着,“你有机会也和四姨太提提,这棒打出头鸟,得意的时候也要留意留意身后。”

庄善若苦笑一声:“她哪里需要我提醒。”心里竟有钝钝的痛。

连淑芳惊诧,正待说什么,远远地便看到周全荣迈着小短腿,挥着手中的鞭子,骂骂咧咧地赶着民伕做工去。

“呦,哪儿来的大老爷,架势摆得倒是十足,只可惜这三寸丁的身材,就是将一身公服披挂停当了,还是不成个样子。”连淑芳奚落道。

周全荣仿佛听到了似的,朝这边瞥了一眼。

连淑芳也不怕,拾掇了东西,挎了小篮子,毫不示弱地朝周全荣瞪过去。周全荣嘴巴动了动,也没说什么,只是急忙朝那一溜窝棚走过去了。

连淑芳见旁边没人,又压低了声音道:“善若,你别嫌我多事,我看你对那个容树媳妇倒还是好声好气的。她这个人,嗐,怎么说呢?别的都还好,就是有点……你大概多少也听说过。”

庄善若点点头,道:“听说她家里有个瘫了的男人和半大小子。”

连淑芳很不以为然:“这年头,谁家里还没个难处的。她倒好,容树瘫了也管不着她了——不过以前也奈何她不得,村里的那些不要脸的老光棍老鳏夫,不论是香的臭的,她都来者不拒。”

“她怕是也有难处。”

“难处?”连淑芳嗤笑了一声,“有难处就靠那些野男人?她有手有脚的,又能说会道,我就不信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这事啊,还得分人,她就是这样的人。我娘听说你和她搭伴,心里就有几分不自在,不过幸亏也就一个月,谅她也不会怎么着。”

“还让婶子惦记了。”看来容树媳妇在村里正派女人的眼里早就很不堪了。

“我劝了,说是善若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往好听里说是要强,往左里说是拧,怎么也不会和她搅和在一起。娘这才放了心,不过还托我再嘱咐你几句。”连淑芳眯了眼睛看了看那些扛着铁锹陆陆续续上工的民伕,又笑,“再说了,得富也在,总不会让你给人欺负了去;退一步说,即便得富是个光长个子不长心的,可是伍家的姨表兄弟也在,总能照顾得周全。”说到这儿,连淑芳眨巴眨巴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些我都明白,熬过了这一个月就好了,你让婶子别替我操心了。”

“行,我过两天再过来。”

送走了连淑芳,庄善若在大树底下发了好一阵呆。许德孝府上的这一番变故虽然和她无关,可她总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鸾喜,可别是你做的才好……

☆、第386章 苦夏(1)

一连四五日,日头毒辣辣的就像是火球,不知疲倦地从早烤到晚。歪脖子大杨树的叶子被晒得蔫头巴脑的,蜷曲了起来。柳河边的那一段缓坡上泥地被晒得又白又实,即便拿木棍往泥地上一杵,也不过留下一个浅浅的坑。除了柳河边的植物有点绿意之外,天地间所有的事物似乎全都变得灰蒙蒙的。

周全荣悻悻地看着明晃晃的太阳,扯了扯领子:“这狗日的,一连十天了,也不下阵雨来!”那身公服终于穿不下去了,领口袖口全都被汗水渍得又腻又黄。

容树媳妇讨好地道:“周老爷,都说大旱之后必有大涝。县衙里可真是有先见之明,至少今年我们村不用受这涝灾之苦了。”

周全荣没应这个话茬,不住地用手抹着汗,问道:“绿豆汤熬得怎么样了?”

“快好了,快好了!”容树媳妇掀开锅盖,看着里面绿莹莹的汤水正上下翻滚着。

庄善若往土灶里填了两块干柴,手搭凉棚远远地看着柳河里顶着正当午的烈日劳作的民伕,想从那些身影中找出伍彪来,可是一片黑黝黝的脊背,哪里分得出彼此。

周全荣盯了那锅绿豆汤,只觉得嗓子眼里冒烟,颇有几分想念里正家里在井水里冰镇过的绿皮红瓤的大西瓜。

“这绿豆还是你们村里的大户送来犒劳的,念在天气苦热,给你们去去暑气。可得仔细着……”话音未落,突然听见咣当一声巨响,烫得灼人的柳河里激起了一大片的浪花。

“怎么了。怎么了?”

“出啥事了?”

一大群民伕放下手里的工具,踩着泥水呼啦啦地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议论个不停。

“怎么回事?”周全荣的眉头又紧紧皱起来了,原来以为这是个肥差,总比守在衙门里看人冷脸子要好,还能吃香的喝辣的。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要知道是这能晒死人的鬼天气。他宁可就窝在衙门的角落的纳凉了。

“别是又有人中暑了吧?”容树媳妇搓着手。

庄善若心里咯噔了一下。从前天开始,便陆陆续续有人中暑发痧。常常是干着干着,便一头扎到了地上不省人事了。这也难怪,好好的人站在外头也能被晒得发晕,更别说那些下着苦力的民伕了。

哗啦啦。人群突然散出了一条道儿,只见伍彪裸了上半身,身上又是泥又是水的,背上驮了一个人从柳河里大踏步地过来。

庄善若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子。

“走,我们看看去!”容树媳妇一招手,提了裙子,和庄善若迎了上去。周全荣嗓子眼里闷哼了一声,背了手怏怏地凑了上去。

伍彪将背上的人轻手轻脚地放在了柳河边的一棵大树下,借了一点阴凉。

“怎么了。怎么了?”周全荣咋咋呼呼的。

“老爷,又有人中暑了!”

“不过是中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稀奇的,赶紧散了,散了,干活去!”

有几个人挪了挪脚步,但是更多的人却在大树下围成了一个圈儿。

伍彪将那个中暑了的人裤腰带松开,又将手脚摊开。取了自己腰上系着的破褂子,一下一下地给他扇着风。

“呦。这不是刘全吗?上半年得了场痢疾,差点就把小命交代过去了,怪不得这身子骨还虚得很。”

庄善若定睛一看,只见这个叫刘全的民伕也就四十上下,正值壮年,可是全身上下湿漉漉的,脸色青白,眼睛紧紧地闭着,几乎像是闭过了气去。

容树媳妇从旁喊道:“扇风又有啥用,掐人中,掐人中!”

伍彪顿了顿,丢了手里的破褂子,屈了腿,伸了右手的大拇指掐在了刘全的鼻下唇上。可是刘全像是死过去了一般,除了微弱的呼吸,竟全然没有动静。

“你这劲儿使得不对,让开我来!”只见容树媳妇撩起了袖子,伸了蓄着长长指甲的大拇指,狠狠地掐在了刘全人中的位置。她体态丰腴,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蹲下来的时候领口露了大半的春色,更是看着边上那些眼睛不老实的民伕着急上火。

“哎呦——”刘全长长地透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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