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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善若冷笑着。八风不动:“许宝田,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别人就是不懂。难不成你也不懂?这脏水你可别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人身上泼!”
许宝田脸色立刻有几分僵硬了,货郎娘子始终是他心头不会愈合的伤疤。
“许大媳妇,我知道你能说会道。若是只是被我碰上了,你说几句软话叫几声好哥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这回怕是不成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就是有心放你怕也是说不过去的。”
庄善若冷笑道:“我们两个到底做出了什么逾矩的事?”
许宝田被问住了。
庄善若又道:“我们两个家里有急事,怕叨扰到旁人。在这儿商量也算是情有可原。你看我们是蓬头散发呢还是衣冠不整呢?我们两个规规矩矩地在这儿说着话,你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我们难免受惊,受惊了牵住了手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伍彪听着庄善若与许宝田辩论,慢慢地占了上风,心里微微一松,一抬头却看见对面几个皂衣汉子依旧虎视眈眈,看那身手可不是什么寻常人,都是些练家子。他松开了与庄善若攥在一起的手,捏紧了拳头,上前半步,将庄善若再次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许宝田正被庄善若问得哑口无言,见状忙道:“伍兄弟,我劝你也别白忙活了。你就是拳头再硬,以一当三已经是顶了天了,难不成你还想以一当七?嘎嘎嘎嘎,退一万步讲,你就是有这个能耐,你就不怕你那如花似玉的表妹哪儿擦到了碰到了?”
庄善若不想和许宝田废话,开门见山:“这些是什么人?”
“你不认得?”许宝田不舍得就将底牌露出来,他在伍彪手上吃过亏,很享受这番猫捉老鼠般的游戏。
庄善若又仔细地打量了那几个人,的确不是工地上的民伕,心中虽慌,面上依旧镇静:“我认不认得不要紧,反正与我无关。我先回去了。”
“哎,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伍彪回过神来:“你算是哪根葱,凭什么拘了我们?”
“嘎嘎嘎嘎,这话问得好,我在伍兄弟眼里怕是连个屁也算不上。”许宝田嬉皮笑脸,“不过,你们两个我是拘定了!”手一挥,那七个皂衣汉子便虎虎地围了上来。
伍彪火起,正要准备大干一架。
许宝田又道:“伍兄弟,容我好心劝你一句。你这厢闹腾开来,将那窝棚里的人闹醒了,到时候反而不好看呢!我们呢,也不想动粗,你若是配合,我们悄声不响地就把事情解决了。反正我也做不了主,这当中有什么误会,你们自个儿去说就是了!”
伍彪犹犹豫豫地又将拳头放下了,却始终不敢放松了去。
庄善若听得许宝田话说得古怪,试探地问了一句:“可是郑小瑞差你来的?”
“郑爷?”许宝田又端详了庄善若几眼,啧啧道,“没看出来,你和郑爷还有什么首尾,怪不得下午的时候我见他倒是对你和颜悦色,另眼相待的。放心,我还没那个本事,能攀上郑爷这根高枝儿。”
庄善若听说不是郑小瑞从中捣鬼,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才放回了肚里,便问:“那你是替谁办事?”
“许大媳妇,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许宝田小人得志乐得手舞足蹈,“我是许家人自然替许家鞍前马后了。”
伍彪与庄善若交换了个眼神,莫非是许陈氏看出了端倪?不过,她哪里能有这样的排场派出这么些个人?
庄善若脑筋一转,心里明白过来:“这些,是宗长府上的人?”
许宝田连连竖起了大拇指:“许大媳妇,我真是服了你了。若是这事搁旁的女人身上,早就吓得瘫成了一堆烂泥,你倒是脑筋还清楚得很。”
“许家的事,你又掺和进来做什么?”
“许大媳妇,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哪!我记得我和你提过,我虽然不才,可排宗论辈起来,也算是与你婆家同宗。按规矩,你得老老实实地叫我一声大伯子呢!不过算了,我也消受不起,你好歹也别老是冲着我横眉立目,偶尔给个笑模样就是了。”
庄善若又被许宝田说得有些迷糊了。
“你咋还没绕过弯来呢?”许宝田眯了眼睛笑,“我不怕告诉你,这事你可算是闹大了去了。即便是许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咱们宗长也看不过去了,要拿你开刀,好好地立立规矩呢!”
庄善若突然想起容树媳妇与她说过,曾经看到郑小瑞与许德孝府上管事的在嘀嘀咕咕的,原来是应了这个事。不过她与伍彪的事,终究也只是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到底也不怕许德孝从中作怪。
想到这儿,庄善若冲伍彪使了个眼色,道:“我还道是什么事呢!身正不怕影子歪,赶紧将这阵仗收了,有什么话我自去宗长府上说清楚就是了。”
许宝田眼珠子一转,上下打量了庄善若两眼,拍了手道:“原来我素日都错看了你。我许宝田最佩服那些英雄好汉,你虽是一介女流,可我也心服。”
庄善若诧异。
许宝田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先头那个相好的怕是你也听说了,若是当初她有你那个手段与胆色,现今我们还不知道有多少快活呢!啧啧,真是可惜了!”
庄善若越听越不对劲,怎么好端端的说起了那个货郎娘子来了。
许宝田又道:“我那个时候偷偷地寻了些砒霜给她,让她每天下一点在她男人的茶水里,她偏偏心慈舍不得。有时候该狠的时候就等狠,你看她犹豫来犹豫去,不单单没救了她男人,还搭上了自己一条性命。你的样貌,本和她有几分相像,不过这性子可比她强上许多。”
“你到底要说什么?”
许宝田瞄了那几个皂衣汉子几眼,压低声音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也别死鸭子嘴硬了。许大郎恁大的一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知道被你们弄到哪儿去了!”
庄善若闻言,如遭雷劈般地呆住了。
许宝田兀自叨叨着:“听说他脑筋有些不好使,又生得跟小鸡仔似的瘦弱,伍兄弟那两只手又跟铁钳似的,怕是两下就成了的……”
☆、第405章 危机四伏(2)
庄善若到底还是被关在了一处柴房里。
柴房逼仄,更有些熏人的腐臭气味,还有老鼠悉悉索索爬过的声音。庄善若却浑然不觉,她双手抱膝而坐,整个后半夜都没合过眼。
等到柴房外的天色开始泛出了鱼肚白,门被人吱呀一声打开了。
庄善若条件反射般地竖起了头,却只看见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将一瓦罐水和两个馒头匆匆地放到了地上。
庄善若赶紧起身,却还是慢了半步,柴房的门又被人关上了。
“大娘,大娘……”
柴房外传来了粗哑苍老的声音:“叫啥叫啥?我有你这力气还不如喝两口水嚼两口馒头呢!”
“我表哥被关在哪儿了?”
有人轻蔑地嗤笑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了,你倒是还一心一意地惦记着你那相好的。”
庄善若忍辱,又问道:“他在哪儿?”一想起伍彪受了酷刑,庄善若心中便如刀绞一般。
“放心,他没受苦,安耽着呢!”有踢踢踏踏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我看你长得倒是秀秀气气的,没想到这心倒是这么狠。啧啧!”
庄善若扶住柴房的门呆了半晌,这才慢慢地转过身来将地上粗粝的吃食捡起来,勉强自己将那两个又干又冷的馒头咽进了肚里——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呢。肚子吃饱了,也才有精神对付!
庄善若坐回到地上,眼睛干涩难耐。她略略合上眼皮,却看见许家安穿着一袭青布长衫,朝她慢慢地绽放出温润的笑容……
庄善若像是被蛰着了似的猛地睁开眼睛。
许家安失踪了,许家人将许家安的失踪归咎到她与伍彪身上。
庄善若觉得形势远远要比她估计的复杂。她与伍彪的隐情许家人到底知道了多少?许德孝素来冷淡这次为什么要插手许家的家事?许宝田又在这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许家安的人到底又在哪儿?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充斥了她整个头脑,似乎要将她淹没了。
庄善若觉得自己此时又被命运的洪流推到了一个危险的漩涡边上,到底能不能全身而退就在此一役了。
不过,唯一让庄善若安慰的事。他们毕竟没有做出任何对许家安不利的事情,也不怕许德孝他们将白的说成是黑的。
……
八月末的天气依旧闷热。庄善若直等到日上三竿才被人推推搡搡地带到了宗长府上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里。
廊下的阴凉处排开一溜椅子,坐了三四个人;被太阳晒得白晃晃的太阳地里却笔直地站了伍彪一个。
伍彪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满脸的疲倦。充血的眼睛掩饰不住对她的关切。
庄善若见伍彪除了有些灰头土脸精神不济,身上的衣裳也算是齐整,不像是吃亏的样子,提了半夜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想笑笑,可是笑意还未在唇边绽放,鼻头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这贱人,当着人的面就眉来眼去起来,你不要脸。我们许家还要这脸呢!”有人狠狠地啐了一口道。
庄善若被人推搡到伍彪身侧两臂远的地方站好,毒太阳正*辣地晒在她的头顶,她眯了眯眼睛才看到说话的人是坐在许德孝右手边的许陈氏。
“跪下!”坐在当中的许德孝厉声道。他是个富态矮胖的乡绅模样。即便是坐在阴凉通风处,一张胖脸也沁满了油汪汪的汗。
庄善若不动,伍彪也不动。
“跪下!”许德孝又是一声,他见庄善若一介女流,伍彪又是没见过世面的粗人,不信就拿捏不住他们。
“请二老爷给个说法。我们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庄善若却不怕,或者说她知道服软未必有用。倒是更被人看轻了去。这个许德孝看着气势十足,却着实也是个可怜人,被自己的儿子和姨太太戴了绿帽子犹不自知。
许德孝自从许崇山去了京城养病后,在府里是说一不二的,何曾有人顶撞过他。他见庄善若看着柔弱,可一双眼睛却直直地盯了他看,不见胆怯反而有股说不出来的意味。
“二老爷莫和她一般见识,我这大媳妇别看她出身低微,可却是个有手段的,要不然我们家大郎怎么就被她糊弄得团团转呢!”许陈氏话中有刺,眼中有恨。
许陈氏打小就偏爱大儿子,一心想着许家安能给许家光宗耀祖——经商终究只是末流,能走仕途自然是更好,说不准许家安还是第二个许德忠呢。可惜,三年前许家安一怒为红颜,无端招来祸事,好好的一个人倒成了痴痴傻傻的。郑小瑞财大气粗又有县太爷撑腰,许家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只好想着给许家安娶一房运道好的媳妇冲冲喜,也给许家去去晦气,可千挑万选,没想到竟娶了个灾星回来!
在许家安失踪的消息传回来之前,许陈氏还做着美梦,有大老爷二老爷帮忙,再加上许家安自己的才学,这举人的功名就如探囊取物,眼看着败落了两年的许家又要重新兴盛了起来。可没想到噩耗传来,许陈氏痛得像是整颗心被人活活地剜去了一般。这痛又慢慢地转化成恨,她不去怪命运无常,也不去想前因后果,倒是将矛头生生地对准了庄善若!
要不是这个贱人,大郎何必要进州府赶考?要不是这个贱人,大郎又怎么会无端失踪?翻来覆去,思来想去,都是庄善若这个贱蹄子的错!
许德孝冷笑几声,道:“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许陈氏恨声连连:“说,我家大郎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