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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娘-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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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家丁干完活之后终是忍不住跑到一个角落里大呕特呕了一阵方才觉得胸口舒畅了些!虽然他们的反应让人忍不住皱眉,可是谁也没有训斥他们。别说是他们了,凡是见过候元庆死状的人恐怕未来的很长时间都会做恶梦的吧???

钟氏再次醒来时知道已与儿子阴阳两隔,她终是忍不住捶胸跌足,泣不可抑!蝉儿与雀儿陪着却仍然哭昏过去好几回,精神几近崩溃!

见不着儿子,她便努力去想儿子,想一阵,心就疼一阵,疼一阵又哭一阵,直到哭得力气渐无,声音嘶哑仍不停歇!

而旁边候锦年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一个大老爷们虽不至于像妇人一般气断声绝,但悲戚之情却是溢于言表!自从清醒过来之后,他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岁,那哀容看上去倒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

如海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少爷死而不能复生,如今哪怕是搬来一座金山怕是也无法换来老爷的一张笑脸!!哎!!眼看都要过年了,谁知府里竟会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真让叫人伤心啊!!

接下来,便是入殓了!因为担心候锦年夫妇瞧了伤心,所以直到盖了棺木方才放了他二人出来!

钟氏由两个丫环扶着直奔过去,眼见得前一会儿还看得着的人儿此时却躺在黑漆漆,冷冰冰的棺木之中,钟氏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在她扑到棺木上时,再一次昏了过去!!

蝉儿见状吃了一惊,赶紧扶了钟氏坐到一旁,替她揉着胸口,而雀儿则依着顾郎中的吩咐拿指头掐向钟氏的人中。

过了一会儿,钟氏悠悠醒转过来,却见丈夫正俯在棺木之上兀自伤悲,钟氏悲从中来,撇开丫环一把上前抱住了儿子的棺木大哭起来!!

“阿宝,我的儿啊——”

候锦堂与候锦年以及管家等人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也忍不住含悲带戚,面有哀色!

眼见得天色已经大亮,虽然按常理得停棺三日,但因为老太爷的棺木还在,且今日又要发丧,候锦堂与候锦鹏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候元庆的棺木与老太爷同日下葬!他们担心再放下去,老2夫妻两个终会有一个支撑不住而到了下去!

候家如今已经出了两桩白事,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就这么着,这一日,在候家老太爷的棺木之后,还有一个棺木跟随在后,不知道的百姓们惊疑不定,谁也不知道候家这一回又是唱的哪一出!

送葬队伍里,犹以候锦年夫妇哭得最为伤心难过,不明就里的百姓们也忍不住叹息,都道候家三个儿子,最孝顺的却是老2候锦年,怪道候老太爷会将掌家权交给他呢!!

在人群这中,钟世骏与母亲莫氏也默默地跟在后面。候家出了这些事情,因着候元庆的缘故,所以,阿福也派人去通知了钟家。

钟老夫人在得知候元庆死了的消息后受了惊吓,原本抑郁的心情一下子坏到了极点!本来老人家上了年纪身子就不太好,这一气又一吓,却是真的病倒了!

这一来,忙坏了莫氏!本来她还在气恼儿子不告而别,加之竟私自休了浣娘一事,可如今小姑家出了事情,她不能不去探望;如今钟老夫人又病了,让她一个人忙了个团团乱转!

而温氏因为小产终日抑郁,抱病养在屋里,除了应付过娘家来人外至今都未曾出屋,许是因为老夫人的命令,许是因为她自己也悔不当初,总之,她成了钟府最闲的那个人!

从候家回来,莫氏累极了!从候家听来的那些消息她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跟老夫人讲,生怕又给她添病,因此,只告说候元庆是因为旧疾复发的缘故!老夫人叹息了一回,口里只喃喃道:“我可怜的云儿!!”除此之外,再也不说别的什么话了!

莫氏也不敢说多,只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老夫人,唯一的希望便是她能快些好起来。

哎!要是浣儿在就好了!!

虽然儿子不对在先,可如今莫氏却也开始渐渐的生起方浣娘的气来。好端端的说走就走,连她这个婆婆也不说一声!当初她哪怕是跟自己提过一句,如今也不至于会是这个样子!!哎!!这孩子!!轻轻摇摇头,莫氏想着,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连个娘家都没有,她会去哪儿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吃的和住的地方……

到得第三日上,钟世骏总算是抽了个时间去了方浣娘那里,听闻候元庆死了,他竟是有种想要拍手称快的感觉!真是对不起姑母!!不过,这样的人渣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他这是死得其所!!

走到祝府,家丁告诉他方浣娘去了药铺,他一愣,忙转身急急地去了。回到家里他便听说了,这段时间药铺门口被人闹得很凶,几乎从未开过门,如今她又去那里做什么?

仁和堂药铺今日竟是开着门的,走进里面,谢巍生与两个伙计正在忙着打扫卫生,见钟世骏进来,他忙含笑迎了上去!

“钟少爷,您来了!掌柜的正在里面呢!”

钟世骏冲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闪身进了里间。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方浣娘正在那里看帐本,而珠儿则在一旁陪着。见钟世骏进来,珠儿眼睛一亮忙丢了手中的帐册笑着唤道:“姐夫!”

方浣娘闻声抬起头来,却见钟世骏已经走到跟前,她不由得温和地一笑,轻声问道:“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钟世骏说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方浣娘眼见得珠儿在一旁,钟世骏竟是一点也不避嫌,不觉有些羞涩。

“什么事情?”方浣娘忙掩饰着问道,说完,抬头望了钟世骏一眼,扭头望向窗外,“下雪了么?”

“嗯,不是很大!”

方浣娘伸手替他拂去帽子上的水珠,轻声嗔道:“出门也不带把伞!”

钟世骏晓得她是心疼自己,心下喜悦不已,欲要接话,珠儿早已泡了茶水过来。他接过来抱在手里暖了暖,然后喝了几口,这才觉得身子暖了些。

“对了,你不是说有事吗?到底是什么事情?要紧吗?”方浣娘柔声问道。

钟世骏顿了顿,眼望着方浣娘,定定地说道:“候元庆死了!”

呃??方浣娘与珠儿同时呆了一下!

按下心头的疑问,方浣娘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昨日寅时的事情,听说他的死状很惨!”钟世骏说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像当时的场景。

方浣娘想想时辰,可不就是自己那日晚间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吗?醒来之后原以为那不是真的,还觉得怅惘不已呢,谁料想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方浣娘冷笑一声,道:“死状很惨?该不会是身中数刀面目全非了吧?”

钟世骏一愣,道:“隐隐听家丁说起,是被一个女子拿头上的发钗刺死的,听说身上遍布伤口,就连脸上也不例外!”说完,他疑惑地望着方浣娘,纳闷她是如何猜得这么准的!!

方浣娘突然仰声笑了起来,吓得钟世骏和珠儿都紧张地望着她。

“浣儿——”

“姐姐——”

方浣娘笑了一阵方才止住,可眼泪却又紧接着落了下来,“他终于死了!我爹娘的仇总算是报了,这也是老天爷在天有灵,让爹娘的冤屈得以申张!!珠儿——”她唤道。

“姐姐?”珠儿忙应了一声,看了钟世骏一眼,忙又紧盯着方浣娘。

“去备些酒菜,再买上两挂鞭炮,咱们去给爹娘上坟去!!这等天大的好事,如何能不第一个告诉他们?跟他们说了,说不定今天晚上他们便可以安然长眠了!!”说完这番话,她再一次泪流满面!!

“浣儿,我陪你一起去吧!”钟世骏知道此时劝阻她必也听不进去,想想上一次的教训,如今她一出门就会引来他的一万个不放心!

珠儿见钟世骏也要陪着同去,知道事情不可免,因此忙不迭地出去置办东西了!

等到他们一行四人去到坟前时,洁白的雪花早已将整个坟头覆盖,差一点,他们就找不到地方了!

摆上东西,方浣娘领着珠儿与祝士林在坟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钟世骏早已将自己当成了祝府的女婿,因此也跟在他们身后跪了下来。

“爹,娘,你们二老知道吗?害得咱们家破人亡的凶手,那个候元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爹,您身上的伤还痛吗?应该不痛了吧?女儿无法忘记他们在您身上所施的毒手,如今女儿已替您尽数还给了他,现在该痛该悔的那个人是他!女儿让她后悔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爹,您和娘从此可以安心了!”方浣娘说完,朝着坟头磕了三个头,身后三人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身旁,祝士林也开口说道:“爹爹,娘亲,今天姐姐把姐夫也带过来了,您瞧,我们现在是不是很幸福?”

祝士林说到这里,抹了一把眼泪,回头望了钟世骏一眼,然后又说道:“爹爹,虽然您不在了,可是姐夫却像是爹爹一样照顾林儿,有姐夫在,林儿觉得就像是有爹爹在身边一样!爹爹,林儿很想您,也很想娘亲!如果爹娘也想林儿了,那就到林儿的梦里和林儿相见吧!林儿每天晚上都等着你们!!”

方浣娘听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再一次哭出了声!一旁珠儿也跟着哭泣起来!

钟世骏起身走到祝士林跟前轻轻揽住了他,强忍着眼泪摸了摸他的头,道:“臭小子,哭什么?要像个男子汉一样坚强才对,这样你爹爹他才会放心!”

祝士林一听,忙擦干了眼泪,又对着坟头说道:“爹爹,林儿是男子汉了,林儿长大了要和姐夫一起保护姐姐!请爹爹和娘亲放心!!”

方浣娘终是忍不住含泪笑了起来,弟弟是他们祝家的希望,他如此的懂事乖巧,相信爹娘的在天之灵知道的也一定会欣慰不已的!!

“来,咱们放鞭炮去!!”钟世骏拉起祝士林的手拿起鞭炮跑到了一边。

珠儿走到方浣娘身旁替她拭干眼泪,笑着说道:“姐姐,珠儿现在觉得好幸福!!”

方浣娘点点头,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

将酒在杯子里倒好,她竟在坟前坐了下来!

“姐姐,地上冷!”珠儿忙劝说着,却见方浣娘摆了摆手,“无妨,姐姐今天高兴!”方浣娘说着,端起杯子便要喝,却被珠儿夺了过来,“姐姐不可,酒伤身!万一……”珠儿说到这里,忙住了嘴,还不能确定的事情这会儿还是不说的为好。

方浣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坚持。但却仍是嗔了珠儿一眼,道:“你呀!像个十足的管家婆!”

珠儿‘扑哧’一笑,道:“真的吗?那我以后得紧紧跟着姐姐,好学会姐姐的贤良淑德,省得姐姐天天唠叨!”

“你这死妮子,我几时唠叨了?”方浣娘恼完顺手抓起一把雪扔了过去,珠儿不防竟是中了招,凉凉的感觉直进脖子里!

“哎哟!!姐姐欺负人——看我怎么还手!”珠儿说着,也弯腰抓了一把雪往方浣娘的身上丢去——

方浣娘笑着闪身站起往一旁躲去!

“太好了,我也要玩儿!”祝士林放完了鞭炮见两个姐姐玩得正起劲,他也顺势加入了进去,一时间三个人在爹娘的坟前玩了个尽兴!!钟世骏在一旁远远地瞧着,只觉得这样的场面温馨无比!

回到府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钟世骏送他们到府门口便急急的回去了,近来老夫人病了,娘的精神也不大好,回的晚了难免又惹她们操心!

送走了钟世骏,方浣娘又在堂屋内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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