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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案上一副残棋,两人对坐。
萧恪缓缓从棋盒之中拈起一子,稳稳落下,轻笑着开口道:“这局棋,不必再下了。我赢了。”
他对面的人爽朗一笑,敬声道:“还是师尊的棋艺略高一筹,沉拂自愧不如。”
萧恪冷峭一笑,道:“今晚你找我来恐怕不是为了下棋那么简单吧。”
“师尊自己心知肚明,何必须得沉拂来说。”对面男子一扯嘴角,眸光深沉悠远,从容不迫的看着萧恪。
萧恪淡淡地哦了一声,伸手去捡自己的的一色棋子,讥诮道:“即便我真的是你的师尊,你且记住,我现在只是大殷的帝王,萧恪。”
听了萧恪的话,沉拂脸色一冷,哼了一声,道:“好,师尊真是好心思。当年之事,我一早便提醒过您,不要对那人动情,如今闹到这般地步,您却还要袒护与她?”
萧恪指下一顿,甩开手中的棋子,清冷一笑,道:“闹得这般地步,你莫不是还要朕来感激你?沉拂,你莫要忘了,当初是谁以安柔的性命要挟朕?是谁让阿瑟她与朕相爱相杀?”
“阿瑟……好个阿瑟!”沉拂眼底抹过几分狠戾,咬牙道:“当初您用了身上仅剩的神力封住了她腹中孩儿的胎息,不让我有所察觉。之后又三番四次阻挠我杀她,师尊难道真的要将这个祸害带回九重天?”
萧恪笑了笑,道:“祸害……我虽因着你记得细末些天界的事,但是阿瑟她,只要我在,决计不允许有人动她分毫。”
沉拂霍然起身,青鸟道袍瞬间狂怒般地卷起。他看了萧恪良久,才哑声道:“师尊,沉拂力尽于此,也劝无可劝。只是临走前我还有几句话要告诉师尊。一直以来,师尊因着相思蛊之由让我动不得她,却不知道这几年来,我根本无法用术法探知她的下落。她身边似乎有一个法术高深的人护着,一直阻挠着我,现下想来也必是长冥古佛的那几个徒弟之一。师尊,如若有一日你知悉以往的一切,或许还有转机,天界也可避免一场灭世浩劫。因果轮回,此魔留在世间必颠覆三界。”
“如果她要覆,我便陪着她。”萧恪缓缓起身,淡淡一笑,满足般地叹息道:“你说我是因着要毁了她而来,可是……她离我那么近……那么暖……便是以后要无休无止地轮回,只要有她……我便可以在红尘之中守着她,若真是倾了天,又何妨!”
男子发上的紫金玉冠在烛火下泛着金色的华光,仿若当年在涅盘镜他盘坐在殿中给众尊者授道时身后聚起的万丈金芒。沉拂心中一惧,竟不敢再看向萧恪,说到底自己对于这位道家师尊还很是畏惧的。
沉默良久,他将手中的拂尘一甩,行了一礼,道:“我本在司命仙君那将师尊与她的命簿改了,如今看来,在那本册子上动过手脚的恐怕不止沉拂。未来之事,祸福难料,这相思蛊的解法,唯取那人心头之血入药方可解蛊,还望师尊多做思量。”
萧恪转脸看着窗外涟涟的月色,缓缓伸出手。他凝神看了好一会,才低低问道:“此蛊因何而来?阿瑟她……便是死,也绝不会对我下手……”
“既然师尊如此相信她,却为何会和安柔姑娘说那些欺瞒的话?当年她的确为您吃了不少苦头,但因着您以往的脾性,也不会说出护她一世的承诺,这恐怕还是因着秦瑟?师尊的心思,只怕还是因着当初我改命簿一事……沉拂现在才明白,原来……您一直想逆天而行!”
当初他修改命簿,那历劫之时的一切便一定了,秦瑟的确死于五年前那场宫变。所以萧恪一直留着安柔在身边,千方百计地让一切脱离原本的轨道,妄图改变秦瑟的命格,这便是逆天!
萧恪缓缓眯起眸子,蜷了蜷手掌,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道:“是,我确想着逆天。当初你帮我恢复的那些许神识,我用它窥看过那本命簿。不过安柔,我本就打算护她一世,也算是报答她当年的陪伴之情。”
沉拂显然不相信,立即嗤笑出声,“师尊这话说得真是情深义厚,只是沉拂半个字都不相信。您费尽心思,真是要将她让与王夙?”
萧恪无力地笑了笑,道:“缘起则生,缘落则灭。自我知悉阿瑟因何而死之日……恪这一生……便从未敢奢望能和她一起白头……”
情深不寿,果真不假。
此蛊若不解……便是死吧……
他何尝不想能够与她相契百年,只可惜,这一生,能活到百年的,他只能选择一个。
他死,或者她死。
即便逆了天,改了命簿,却始终注定了他与她相爱相杀。不过还好,现在选择的权利还在他的手里,只是他能选的只有,他死,还是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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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一辆马车缓缓行在城外的林荫大道上,车后面随着十几个仆从和护卫。细细的微风中,隐隐传来车中男女的对话。
“真好,他死总比我死好!”锦瑟坐在马车里剔着指甲,半个身子靠在王夙腿上,懒洋洋道:“夺下凤翎珠,杀了安柔,他必会心痛死吧。”
王夙捏着一颗莓果喂她,漫不经心道:“你在乎他难不难过?”
被王夙想伺候大爷一样喂养了两日的锦瑟有些懒散,就着他的手就啃了起来,含含糊糊道:“我在乎他作甚,这你这口醋压得……啧啧,酸!酸不可闻!”
说着还就势凑过去闻了闻。
王夙那张永远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俊脸也有那么一刹地红了,暗自扭捏了一把,才轻咳一声道:“美人在怀,夙还压那个作甚……”
“哦?”锦瑟狭促一笑,也捏了一颗莓果塞进他嘴里,眯眼看他,道:“那夙郎刚刚可是脸红了?”
王夙十分享受地啃着嘴里的果子,伸手摸了摸脸,朝锦瑟一贯地媚笑道:“有吗?”
锦瑟给了他一记白眼,冷冷一笑道:“我只怕想夺凤翎珠的……不止你我。我身边的那几个……也不知道竹意能不能都给我看紧了。”
“无论看不看得紧,有些人反正以后都要解决。阿锦,夙只怕你到时心软。”王夙嘻嘻一笑,将锦瑟往怀里揉了揉。
锦瑟被他弄得呀呀直叫,一巴掌拍在王夙脸上,佯怒道:“对你,看来阿锦是心软了些。”
王夙被她掀了一巴掌倒是笑得愈发灿烂,厚脸皮道:“阿锦最好……”
他说着白玉般的手指凌空一划,之后如白玉兰般微微一拢。
一阵强劲的罡风瞬间暴涨,将车帘都掀起一半。
接着又是往外一推。
原本几案上刚刚吃完的几颗果核竟然也被这虚无的罡风带出,朝车外射去。
这时马车也缓缓停了下来。
锦瑟从王夙怀中起来,扯过王夙搭在她腰间的另一只手,噗地一声将嘴中的果核吐在他的掌心,然后无耻一笑,道:“阿锦也觉得很好,这暗器忒的好用。”
说着,也不管王夙,一掀帘子便下了车。
前方的路已经被十几个黑衣人给挡了去,一位白衣女子傲然站在众人当中,看见车上下来的锦瑟冷冷一笑,恨声道:“秦瑟,你果真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小修一下,因为一个道士在那里喊什么我佛慈悲……色色瞬间碉堡了……明日周五更新,大概迟一点……半夜……明天小虐……
☆、拚却醉颜红
锦瑟眼波流转看着前方的女子,嫣然笑道:“姑娘好大的火气,什么琴瑟鼓瑟的恕阿锦不懂,不过杀人掠货之事我倒还可以与姑娘切磋一二。”
“哼,好!”安柔一招手,她身后有人立刻递过来一个拳头般大的白瓷碗。安柔的长指缓缓摩挲着碗口边镶着的一圈金丝,冷睨着锦瑟,狞笑道:“今日我便是要来杀人掠货的。”
锦瑟恍然般的哦了一声,笑得愈发欢快,目光闪亮亮地飘过去,长叹道:“果真是宫中来的贵人,连个碗都如此金贵。既然我们都那么有默契,那还等什么?”
安柔目中冷光大盛,她忽然倒退一步退到众人身后。
一阵剑光掠过,那原本持剑而立的十几个黑衣人齐齐出剑,转瞬便已经朝锦瑟这边砍来。
原本跟在马车后的护卫们也纷纷拔剑奔来抵抗,两队人马战成一处,烟尘滚滚。
刀光剑影中,锦瑟倒退一步,微微下腰避开一道横劈过来剑光,腰间白光一抡,那人迅速反手又是一划。
锦瑟扭腰险险避开,扣在腰间的长指毫无声息地一拈,轻轻凌空一划。日光下她的指尖冷光一弯,薄如蝉翼。
那人被那抹光亮闪得微微一怔,下一刻又提剑来砍。
锦瑟眼前一道紫影虚晃一过,铮鸣一声,那把剑朝她复又刺来的剑堪堪停在咫尺之间。
王夙探出另一只手往身边一捞,将锦瑟卷入怀中。
“卿卿的刀法好生利索,这样还能活蹦乱跳的,下次帮夙剔羊肉如何?”
“给你抽筋扒皮倒还可以。”锦瑟将薄刃拈在手中,清浅的笑着,眼中的杀伐之气却愈发浓重起来。
被王夙双指挟住剑身的那人终于缓缓明白过来,刚刚脖颈上的那一瞬沁心的凉意来自哪里。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想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喉管似漏了风一般,沙哑艰涩。
王夙一指弹开指缝间的长剑,缓缓突出一个字来。
“倒!”
剑身清吟一声,跌落在地扬起几分尘埃。那人张大了嘴抚上自己的脖颈,他的指缝间终于慢慢溢出鲜红的液体来。
“嘭!”
他的身体终于倒在在尘埃里,脸上犹自带着惊骇至不敢相信的神色,一声闷响之后,这便是他留在这世间最后的声音。
见锦瑟如此轻易地便杀了一人,安柔心中也是一讶,可转念想到她刚刚出招不过是因着招式的快准狠让人避无可避,倒也没了一丝惧意。她知道,秦瑟当初被萧恪派人毁去了武功,现在恐怕连自己的一掌都受不得。
想到这,她朝身后的一直未动手的男子道:“弑月,你去拖住王夙。”
被她叫做弑月的男子微微颔首,足尖一点,转瞬间便掠了出去。
王夙轻蔑一笑,放开锦瑟,足下轻勾,那把被弃在地上的长剑便被他握在了手中。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锦瑟隔着混乱的众人朝对面的安柔呵呵一笑,扬声道:“原来安柔姑娘是想和我单打独斗啊……”
安柔回她一笑,柔声道:“我只要你的命。”
索性将手中的薄刃放回玉扣中,锦瑟一步一步穿过众人缓缓走向她,没有丝毫惧意。
安柔身子不动,掌下却暗自运起全身内力,警惕地看着愈走愈近的锦瑟。
两人间的空气似乎在此刻都凝滞了。
就在锦瑟近身的那一刹那,安柔瞬间推掌,直直地打向锦瑟的前心。
锦瑟正欲递掌去接,却被一人更快挡在身前。
她微愕,有些吃惊道:“小四!”
红衣男子已经接下安柔的一掌,将锦瑟护在身后,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急道:“不,不要伤害阿锦。不要伤害她!”
看着安柔眼中瞬间暴涨的怒火与杀气,锦瑟不禁有些失笑。
他这脾气莫不是以为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都宠着他,由着他?他说不要,别人便就会应了么?
安柔似是恨极,从齿缝间硬生生挤出几个字来。
“你也要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