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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矜一看她好象有些松动,连忙把手中在闪着莹动宝石光芒的绢花塞到她手里道:‘快拿着吧!‘
子佩愣愣地看着手中精美名贵的绢花,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真是小姐要你给我的吗?‘在她印象里,小姐早就不记得自己了,哪还会赏东西给她。
子矜睁圆了眼讶然道:‘你这叫什么话,若不是小姐赏的,我哪来这东西给你啊!‘
子佩也觉得有些多问,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这还是子矜头一次见她在说到小姐时笑,见有些眉目她又加紧说道:‘小姐很是想你呢,没了你在身边总是有些不习惯,不如等会你和我一起去见小姐啊,就当是谢谢她的赏赐好了,说不定小姐会把你调回身边呢!‘
‘我……‘子佩迟疑了一下摇头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她心中始终还有芥怀之意在,同时也是怕,怕小姐见了她不喜,那她会更难过。
子矜拿起一本书随意翻了一下道:‘难道你真准备跟小姐呕一辈子气吗?‘她叹了口气道:‘子佩,咱们跟小姐好歹也有十数年了,虽说是下人,可小姐什么时候打过骂过咱们?上次之事说不得谁对谁错,可她毕竟是小姐,哪有做奴才的和主子呕气的理,要换了一个主子早被打的皮开肉绽了,哪还会赏东西给你,虽然她将你调离了身边,可你应得的东西,月钱并没有少过一分!‘
子佩徐徐转着手中的绢花,子矜的话音清晰入耳,锢住的心不禁随着她的话有些许动摇:‘那好吧,我随你一道去谢赏就是了!‘苍白的脸上浮起一阵绯色。
子矜见自己说动了子佩,高兴的直点头,虽然没能尽数打消她心中芥怀,可她肯去至少是算有进展了,她拉着子佩的手就要走,哪知子佩一下就甩脱了她的手,说道:‘慢些,你至少要让我把书收了吧,不然待会若下雨的话那就完了!‘
子矜这才记起还摊开的书册,她笑着拍了下脑袋,暗道自己真是粗心:‘那我与你一起收,这样快些!‘说着便弯下身将书册一本本收起,放在架子上,等会一起搬进去。
她这一低身,原本藏在怀里的绢花不小心掉了出来,被子佩瞧了个正着,本来没什么,毕竟她也知道子矜亦肯定得了赏,可偏偏子矜的这两朵与她的不太一样,上面所缀之晶石极是耀眼,虽然子矜很快就捡起收好,但子佩还是瞧了个真切仔细。
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她双眼紧盯着子矜,直挺挺地伸出手道:‘拿出来给我看!‘
子矜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这样她就该先拿回房里放着才是,都怪自己太大意,这下恐怕又要引起无谓的猜想了,她勉强笑道:‘这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一样的东西,还是不要看了!‘
‘拿来!‘子佩冷凝着脸,重复着先前的话,手亦一直伸着,大有不看不休的架势。无奈之下子矜只得重新取出绢花,未等她递过,子佩劈手就从她手中夺了过来,与自己手中的两枝相互比较。
这几枝差异本不太大的绢花在子佩眼中却成了明珠与顽石的区别,瞧着给自己的那两朵,面上泛起一阵阵的冷笑,她就说小姐怎么会突然想到赏东西给她,原来根本就是别人不要的次货,可笑的是她还天真的以为小姐会一视同仁,看来在她心里早就没了自己的位置,有什么好东西也轮不到她!
子矜见其面色越来越不对,心知不好,赶紧解释道:‘子佩你千万别误会,听我说,这件事是这样的……‘
‘你不用解释了,我要说的全都知道!‘不等她说完子佩便打断了她的话。
‘你都明白了?‘这下轮到子矜吃惊了,自己都还没说什么,她怎么就知道了,她哪知子佩口中所谓的明白与她想的根本就是两回事。
‘若我至此还不明白,岂不是枉费了小姐多年的调教!‘这些话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任谁都看的出其言――不由衷。
子矜亦是瞧出来了,她急的直跺脚:‘你要我怎么说才明白,小姐她不是有意的,这种绢花总共才六朵,分不过来,她自己也就留了两朵,要不这样,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这两朵就给你好了!‘她说的诚心,并无施舍之意,可听在别人的耳中却是变了味,认为她是在施舍与炫耀。
‘呵!子佩命薄,受不起这么厚的礼,再说这是小姐特意赏给你的,我怎么敢夺爱,你还是自己好好留着吧!‘她这话说的尖酸无比,完全曲解了子矜的一番好意。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以前在府里时不论有什么好东西,小姐都会不偏不倚,可如今,就这绢花还要分亲疏好坏,那其他东西就更不用说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最后忍不住呜咽哭了起来,子矜欲过来劝,不想她却不领情一把将其推开,同时将手中的四枝绢花一并用力扔了过去:‘还你!都还你!这些破花我才不稀罕呢!你走!走!‘她擦着掉下的眼泪背过去不再理人。
子矜默默把散落在地上的绢花捡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还好好的,却因几枝小小的绢花坏了事,使子佩的心结更深一层,瞧她现在这样,自己说的再多也听不进去了,罢了,还是等她平静一点再来吧。如此想着,她遂不再劝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去。
子佩伤心的哭了半晌,始终不见后面的劝声,回头一看,却是空无一人,子矜早已走的不见了人影,看到这个情景,心底的难过较之刚才更甚几分,她不由失声冷笑道:‘好!好!一个个都走了才干净!‘
至此,她对回到清如身边算是彻底寒了心,而对自己的未来也茫然了,难道真要等到二十五岁后出宫找个人随便嫁了?她的一生就这样碌碌过下去?
子佩可不认为清如还会对她用心,给她找个好婆家,说不定她巴不得把自己一辈子锁在宫里呢,主子……全都一个样,没一个是好人!她恨恨的想着,如一个愤世嫉俗的人,怨上天何以要将她的命数生的如此不好,怨父母为何要将她带到人间来!
下人?为何有人生来就是主子,而她就只能一辈子当个下人?!她怨,真的好怨!一摞叠好的书在她的怨气下再次凌乱的摊在了地上,尘灰扬起,点点落于书页中……
随着晓日西沉,霞光敛聚,天慢慢暗了下来,却还依稀留着一丝白日的痕迹!
她依旧站在那里,于艳日落幕中,于晚色初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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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天汲山的侍凤巫女
他是天庭卑微的誊书吏
前世纠葛,因果循环。
只是,有多少爱真的经得起考验。
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后悔。于是一把天火烧断了她的痴恋。
他魔君之子,冷眼藐视天庭。心却深被她折服。
仙魔妖三界,何处才是她的立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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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二十九章 环佩如许(2)
清如送别了索额图,回到宫中未多久便有福临身边的太临来传旨,宣其今夜至养心殿侍寝,与圣旨一并到达的还有一件轻滑的素色衣服,传旨之人,只说是皇上所赐,请宛嫔去时穿上,其他的并未多说。
清如不知福临打的是何主意,缘何要赐衣而不循定下的规矩,领旨谢恩后又拿银子赏了传旨的公公。
早知这一日会来,可真到了这刻,心却又紧张的不得了,第一次侍寝的经历如一条毒蛇一样盘踞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包括那要将她撕扯开来的痛!
身体是僵硬的,手是微颤的,直到温和柔软的水将她包围起来,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她坐在木桶中,长发垂在外面,子矜在里面服侍,她一次次的舀起混合着花瓣的水从她的肩头倾泄而下,有几片粉红的花瓣留在了光洁的皮肤上。
“子矜?”一直没说话的清如突然出了声。
“恩?”子矜轻轻地应着,手中的动作却未停,她一直在想要不要将今日子佩的事告之小姐,不说不好,说了又怕徒惹小姐难过,令她好生为难。
“如果子佩比你先嫁出宫去,你会不会难过?”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令子矜莫名地紧张起来:“小姐要把子佩嫁出去?”
瞧着她瞪大了眼的模样,清如不由哑然失笑:“你问这么急干嘛,难道你也想跟着她一起出嫁?”
子矜红了脸小声道:“哪有,我只是奇怪小姐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难道……”脸刷的一下由绯红转为煞白,她想起在宫中常有的惯例,她嗫着失了血色的唇道:“小姐难道你将子佩赏给哪个太监做对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子佩来说真的是太残忍了。
这下轮到清如吃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摇头轻笑:“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去的?”
她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的态度让子矜猜不准备她心里在想什么,只得答道:“奴婢是听宫里的人说的,常常有主子把不喜欢的宫女赏给太监做对食。”头垂下去,声音愈发的低。
清如抬手抚着她的头道:“傻丫头,我怎么舍得这样待子佩,若真是如此,那她还怎么生儿育女。”瞥着子矜听了她话而重新亮起来的脸道:“今天,我见到了哥哥!”
“二少爷?”由于子矜没有随她去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
“恩!我琢磨着子佩现在对我有些意见,调回身边是不可能,不过让她就这么一直留在宫里做粗使宫女也不是回事,就让哥哥在外面给她找个好人家,嫁做人妇算了。”清如娓娓说来,手轻拂着静止的水面。
听得清如这般说,子矜简直大喜过望,当即跪在地上叩首道:“奴婢替子佩谢谢小姐!”
清如抬手道:“起来吧,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只要不背叛于我,你们的将来我自会留心安排!至于你,暂时先留在我身边,等将来有机会我找一户更好的人家让你出嫁,可好?”
子矜到底还年轻,听到这件事,红着脸道扭捏地道:“一切但凭小姐做主!”
清如微微一笑,将手伸向子矜:“扶我起来吧!”
子矜将她扶出了木桶之后,用手巾将她身上的水迹擦干,清如忽了想到了什么向子矜道:“这事你先别和子佩说,免得她多想,一切等哥哥把名单拿来了再说!”
子矜应了声,转身从架上取下了皇上送来的那件衣物,服侍清如穿上,衣服全为素白之色,闪着淡淡的丝光,似为丝绸所织,但与平常所见又有所不同,极软极轻,穿在身上几乎如无物一般,而且垂性极佳,犹如匹练直瀑。
至于样式既不是旗装亦不是汉装,倒有些像唐朝时的衣服,宽大的袖子飘逸挥洒,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随步而行。
这件衣服着在身上,立刻为清如平添了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头上明月当空,人影衣袂飘飘,犹如广寒仙子,风吹来,人飘渺,似随时欲乘风归去!
未曾挽起的三千青丝,在脑后随风飞扬,清如举袖掩了一下迎面而来的风,长衣及体,贴在身上说不出的软滑,抚着这件不知该叫什么的衣服,清如闪过一丝疑虑,好似这衣服缺了什么不应少的东西,然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出了内室,早有太监在外面等候,不过这一次却不是裹着毯子抬去,而是抬了吹轿来,让其乘着去,清如猜不得福临之意,逐依言上轿,在众人的目光下离去。
清如似乎又开始紧张起来了,由于没有带帕子,所以她只能绞着衣袖,说来也怪,不论她怎么绞,这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