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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省里发了话啊,这办事效率就是不一样。”老扁看着那一群人,嗤然一笑,带着嘲讽地道,“估计明天挖土机、推土机、后八轮什么的,就会开过来了。”
“这是好事啊,越快越好。”方瑞笑了,不管谁发的话,也不管这些人修路是做给上面领导看,还是给自己捞政绩,反正小台儿村的路修通了,这就是个好事。闭塞苦啊,没条路痛啊,想做点什么事情都难啊,穿鞋的有几个理解光脚的痛苦?
“你说得也对,最起码以后我找你就不用骑摩托了……对了,等这路修通了,瑞子那摩托车你拿去骑吧。”老扁笑了笑道。
“你那雅马哈,得一两万吧。”方瑞皱了皱眉道,老扁已经送了个一两千的手机给自己,再拿他的摩托车,不是很妥啊。
“你管它值几个钱,这就么说定了,这路一修通,我就过来带你去取车。”老扁不由分说。
“那个,那个摩托车我不会骑啊。”方瑞汗一个。
“晕死,这几年你真在广东打酱油去了啊,连个摩托车都没学会。”老扁鄙视道。
“切,人家那边禁摩,知道不。”方瑞反击道。
“这样啊,那下次过来我教你骑吧,很容易的。”
正说话间,老扁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老扁顿时就眉眼开花了,接完电话,朝方瑞得瑟道,“芳芳提前开完会了,叫我晚上九点去接她,现在五点多了,我得赶紧过去才行。”
“行啊,看来有戏吗。”方瑞由衷为兄弟感到高兴,林芳芳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家势又显赫。
“还不是亏了你帮了的不少忙,这几次从你家回来,芳芳她别提有多开心……对了,瑞子你哪个时候有空,组织一次野炊。”
“这也是你家芳芳下的旨意吧。”方瑞打趣道。
“嘿,这种旨意我还巴不得她多下些呢,不过,可要麻烦瑞子你了哦。”老扁幸福地傻笑道。
“得了,为了你这家伙的终身幸福,做兄弟的牺牲点也是应该的嘛……快点去省城吧,免得迟到了,惹你家那位不高兴,将你红牌罚下场去,再把替补换上来,那你就哭都不知找谁去了。”方瑞推开车门走下去。
“成,那我先走了,下回我再过来,有事没事多打电话啊。”老扁作了个打手机的手势,倒车走了。
……
走在村里回家的小路上,不时地看到有村民家前的坪里聚着五个一伙七个一堆的人群,在那里聊天。
村民们聊得很热切,很兴奋,又很憧憬,唾沫横飞,手舞足蹈的。方瑞不用听她们聊的内容,光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她们聊的是关于修路的事情。的确,小台儿村的一百多户村民们,盼这条路盼得太久了,用望穿秋水来形容都不为过。
回到家里,老妈跟王二奶奶正在堂屋里聊天,两人兴高采烈的,聊的亦是关于修路的事情。尤其是王二奶奶那句感慨万端‘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看到这一天了呢’,让方瑞心头不由得发酸。
方瑞跟两位长辈打声招呼,把笼子放下,进卧室去看小怪。
小怪把箱子从墙壁上取下来,小怪小盆友还在呼呼睡着,方瑞欲要将箱子放回去时,小怪忽地嘶叫起来,把方瑞给吓了一跳,看来自己把它给惊醒了。
小怪这一叫,就没完没了了,看来也是饿了。
你个家伙可真难伺候啊,方瑞拿手指戳了戳小怪的光头,自言自语道。
方瑞捧着小怪去竹林里捉虫子,路过蛇舍时,看到一条两米多长的菜花蛇正懒洋洋的在竹荫下晒着太阳,几只鸡仔也不惧它,就在它的身边趴着。方瑞的脚步声惊动了它,它也不急,扭着它肥硕的身躯慢吞吞地游回了洞里。方瑞见之一笑,可能因为环境相对安逸、食物充足的原故,那几十条蛇这些天粗壮了至少一圈。
把小怪伺候好了,又看了下蚕宝宝。
方瑞拿了锄头就去挖蚯蚓。
蚯蚓喜欢潮湿肥沃的土壤,尤其是屋子前经常泼水的地方,为蚯蚓所最爱。
方瑞就在自家屋前的沟里挖,不一会儿就挖了许多,想着渔趣那个杨志成说的,每只笼子上放三四条就可以了,要知道这蚯蚓可不是拿来给黄鳝吃的,而是用来引诱它的,三四条足矣。
方瑞挖了大概六七十条蚯蚓就没挖了,然后到厨房里打了瓢热水,把蚯蚓给烫死了,再倒了些诱鳝的香粉,搅拌在一起。弄完这些后,暮色也渐降临了,方瑞就带着笼子跟诱饵就去村里的塘中放笼子。
黄鳝是野生的,搞得到是本事,塘主人家当然不会说什么。
根据自己对黄鳝习性的了解,方瑞扒开水草,将笼子放在水草丛中,然后扯些杂草、摘些树叶什么时候的,把笼子盖住。带着满心的期盼,十五个笼子,方瑞放了三眼塘,一眼塘五个,这些塘都在田垅中,离方瑞家不远。
具体这笼子效果这么样,一切就在明晨揭晓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村民的渴望与热切'
晚上吃完晚饭后,老妈说全村在村支书刘富民家开会,问方瑞要不要一起去。
方瑞对修路的事情很上心的,便跟老妈一起去了。
打着矿灯来到村支书刘富民家,发现他家老堂屋里、走廊上、屋前的晒谷坪里已经站满了人,大伙儿正热火朝天地纷纷议论。而那些平日里凑到一起就打打闹闹的孩童,此刻也静静地听着长辈们的谈话,虽然他们年幼,但他们也知道这是一件关乎他们一生命运的大事。
由此可见小台儿村全体村民对修路是多么的渴望与热切。
不过这些来开会的人十之九九都是老一辈与留守妇女。因为交通闭塞、又没特产资源,为了一家几张嘴的生计,村里的青壮劳力都选择了外出打工,若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们只在农忙与过年时回家。
“七哥,你说修路这事,刘富民这些年市里镇里上上下下地跑了百十来回,都没成功,这次咋说修就要修起来了呢?”一个手臂干枯、年纪已过七旬的老人对另一个头发苍白、比他年纪还大的老人说道。
“我听我家老太婆说,是省里某位大脑壳发了话,所以市里才决定要给咱们村把路修好的。”发白老人浑浊的眼中掩饰不住的激动。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吗,市里镇上咋一下对咱们村里就这么关注起来了呢,还舍得花几百万来给咱村修路,呵呵,原来是省里的大脑壳发了话啊……只是,省里的大脑壳远在省府,他是怎么知道咱村这情况的呢?”干枯老人笑呵呵地说着,又皱起了千沟百壑的眉头。
“人家可是省里的大脑壳啊,整个省都掌控在他手中,你说咱们省里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的。”白发老人高兴有些过了头,忍不住扯起了牛皮。
“看七哥你说的,咱们省那么大,省里的大脑壳再神通广大,他也不可能把事情全部知晓不是?”干枯老人说完还朝白发老人翻了个白眼,有点老小孩的味道。
白发老人看着他就咧着没剩两颗牙的嘴笑了,笑完之后喟叹道,“这些问题咱们也搞不懂,咱一把老骨头了,也懒得去搞懂,反正啊,在这有生之年能看到咱村把这利子孙、利千秋万代的路给修成了,咱也能安心地去了……要不死了都不踏实啊。”
旁边的人听到老人这样说,大家就笑,很纯朴很实在、发自内心地笑。
……
村支书刘富民是个五十好几的小老头,身材比较矮挫,背有些驼,可谓其貌不扬。但不得不说刘富民真的是好支书,为村里修路与建学校等事情,他差点没跑断腿,奈何能力有限、世态现实,虽然殚精竭虑,到头来却是白忙一场空。
今日由市里决定、由镇里带头要把村里路修通的事情,让他高兴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下午市领导跟镇领导来时,他恨不得抱着他们一人亲几口。
站在晒谷坪正中间的刘富民,红光满面,颇有些意气风发的味道,好像他待会就要进洞房似的。
看着四周同样兴奋的村民邻里,刘富民咳嗽了两声,大家就安静下来看着他。
刘富民环视眼众人,宣布了大家早就知道的修路消息,然后还说,这次修路是由市里决定的,由市财政拨款,村里村民不但不用掏一分钱,连半分工都不要出。
刘富民又是话锋一转,说修路肯定会占山占田占地占塘,这方面政府也都有补偿,但不会太多,所以让大家不要有什么情绪与意见。
坪里走廊里堂屋里又是一阵议论,所有人心里的想法都是这样:别说有补偿,就算没补偿自己都不会有意见啊!
最后刘富民说村里要成立一个临时食堂,为施工队提供伙食,问谁愿意无偿去食堂帮忙。结果话才出口,百几十人近乎异口同声应去。
看到大伙儿这么齐心这么不图私,刘富民笑了,不过自愿归自愿,公平还是要讲的。除去那些家里情况特别的,终刘富民按每户出一人,将全村一百多户人家分成了十几组,轮流来食堂煮饭菜。至于钱吗,当然是修路资金里面出。
……
该说的该讨论的都完了,可大家伙并没有就此散去,都还在那里热烈地议论着,一直到夜深了,刘富民跟他老婆催赶着众人,大伙儿才陆续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余英红就一直在乐呵,边走边问在后面打着灯的方瑞,“你说这路一修起来,咱村会有什么变化?”
方瑞不假思索道,“一年之内,村里百分之三十的人会建新房子。”
余英红感叹道,“是啊,这路一修通了,房子也应该建起来了……要是没条路,建房子可真是一点都不方便啊,就咱村现在建的那十来栋红砖房、磁片房,可没饱挑扁担。想想两三里小路,每一块砖每一块瓦、第一包水泥石灰、每一担沙子,可都是实实在在地用肩膀挑回来的啊。”
那汗水辛劳的场面,方瑞都可以想像出来,心里不由得唏嘘感慨一阵。现在好了,路一通什么东西都可以直接运到家门口了。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丰硕收获'
竹林里的小公鸡第一声啼叫。
方瑞翻身而起,穿好衣服,洗漱啥的捣鼓一会儿,背了篮子与鱼篓子往水塘走去。
不管多火热的季节,清晨的气温总是挺宜人。
走在田间小道上,天色尚朦胧,呼吸着夹杂丝丝水雾的清新空气,闻着淡淡草腥味、水腥味的自然气息,看着两旁田里已然抽穗的青翠水稻,微风拂来,碧波荡漾,让人好不心旷神怡。
没有虫鸣,没有蛙声,早晨的原野相对清静。
不远处的一大片荒丘野岭上,几只大水牯,几只大黄牛,粗长的大牛尾巴甩来甩去,安安静静地吃着草儿。一只调皮的小鸟在水牯黄牛的背上跳过来跳过去,啄着它们背上的蚊虫。牛儿也不驱它,享受着呢。
几个放牛的老人坐在一边的山石上,吧嗒着旱烟,吐着浓浓的烟雾,好不悠闲地聊着小天儿。不远处,几个孩童却是拿着自制的简单竹杆子,在田边塘边钓着青蛙。偶时钓上来一只大蛙,便是一阵欢呼惊叹之声。
看着钓青蛙的孩童,方瑞颇为心动,思绪在记忆的海洋里畅游一通,方瑞就想着哪天自己也制根杆子去回味一下童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