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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堂看了他一眼,淡声说道:“最近风声很紧,不与你见面也是在保护你。这次算你又立了一功,这封信我会尽快传回燕国的,你回去吧。”
李仁昌说道:“是。”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苏锦堂瞥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话?”
李仁昌滞了滞,复又躬身说道:“相爷,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锦堂不置可否:“先说说。”
李仁昌吞了口唾沫,迟疑的说道:“等到此事了结后,在下能不能自请离去?”
苏锦堂挑了挑眉:“离去?”
李仁昌咬了咬牙,索性说道:“这些年来,在下因为身在其职,致使妻子分居两地,到如今孩子已经八岁,却连一个正式的名分也不敢给他们。在下请求相爷,请看在这些年来,在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请让在下离开吧!”
苏锦堂默默看了他良久,颌首:“好,等到此事一了,本相放你离开。”
☆、招供
李仁昌回到自己住的那个小宅院中;老仆赶过来问他是否用过饭食,他只淡淡说了句“用过了”就径自朝着自己的卧室而去。
“砰”的一声重重关闭了房门,坐在了桌案前,才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苏锦堂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他知道的太多,即便自己不提出来要离开;只怕等这件事情一结束;自己也逃不过一个“死”字;那样去问,也只不过心中侥存了最后一点期望吧。
而如今,这最后一点期望;也破灭了。
谁会愿意死?
他不愿!
可是即使他将妻儿放在那样一个隐蔽之处;他也相信,如果苏锦堂想查,想找,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深深吸了口气,心头一片紊乱。他伸手去拿桌案上的画笔,想将那半幅没有完成的画作继续画完。
他这一生,只为了国家而付出,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漫漫长夜,只有他的画可以陪伴他。
画了几笔,心头渐渐平稳下来,忽然他耳廓一动,蓦然扬声喝道:“什么人?”
大门被人大喇喇的推开,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南宫博雅,一个是林雪霓。
李仁昌陡然紧缩了瞳孔,却端坐不动。
“不请自来,两位是什么意思?”
林雪霓弯唇,笑着说道:“李副将今天走的匆忙,丢失了一件东西,我们来送还给你。”
说罢一扬手,一个小纸包正好掷在了他的书案上。正是他丢在垃圾堆里,用纸包着的几根蜡烛。
李仁昌只感觉额上的冷汗突然冒了出来,哑声说道:“你们跟踪我?”
林雪霓淡淡说道:“你若是这么认为,我也同意。”
李昌仁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神凶恶的仿佛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她狠狠撕碎。
他深深呼吸了几下,迅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甚至平静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画笔,淡声问道:“你们想怎样?”
既然能一路跟到这里,虽然不知道他们知道了多少,但是他是聪明人,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南宫博雅双眸冷冽:“想让你说出二十年前宸王一案的真相。”
李仁昌惊骇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们两人,他们竟然连二十年前的事情都能查到自己身上?
他们究竟知道了多少?
他强自镇定的又缓缓坐下,说道:“这又与我何干?虽然当年我的确做过宸王的亲卫,但时间也不长,后来我也因为母亲去世回乡奔丧,早早的离开了宸王身边。他做了什么事情,我一概不知。”
南宫博雅挑了挑唇角:“李仁昌,你自幼父母双亡,又哪里有母丧可奔?”
李仁昌脸色一变,南宫博雅又继续说道:“你说你老家在丰州,但是丰州根本打探不到你这个人,而当年本该回丰州奔丧的你,却去了凉州。”
他冷笑:“李副将不会不知道,凉州与燕国边境,只有五里相隔吧?”
李仁昌紧紧咬着牙,双拳紧握,一个字也说不出。
林雪霓抱着双臂,在一边凉凉的说道:“李副将,你是聪明人,也知道要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所以今天在见到苏锦堂的时候,会那样试探。只怕你心里也很清楚,即便你为他们做到最后,等待你的,也只会是死路一条。考虑考虑,还是跟我们合作吧?”
李仁昌浑身剧烈的抖动起来,他的双目爆睁,怒吼出来:“与你们合作又能怎样?你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我为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有家不能回,妻子不得团圆,整日战战兢兢,到头来仍不过只是一枚弃子!”
南宫博雅淡声说道:“我可以答允你,护送你们全家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平安地过下半生。”
李仁昌缓缓摇头:“我不信你们,我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会再被你们利用了。”
南宫博雅冷哼:“即便你死了,你的妻子和儿子也活不了,可怜,你儿子才八岁,就要被你拉着一起做了垫背。”
李仁昌眼神幽怨、愤怒,狠冽,他阴森森的一笑:“死便死了,我们一家人这么多年来都无法团聚,死了以后,便在地府做一家团圆鬼吧!”
他如此顽固不化,南宫博雅怒的几乎暴走,林雪霓扯了扯他的衣袖,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别说话。
她唇角弯起一抹怪异的笑容,施施然说道:“李副将看来很喜欢作画嘛。”
她忽然将话题岔开,李仁昌不明所以,却不敢掉以轻心,只冷哼:“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找些事情来做,岂不闷煞。”
林雪霓轻笑道:“如果将一个擅于书画之人他作画的手指切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到生不如死呢?”
话音未落,她如闪电般飞身上前,一足便将李仁昌从桌前踹到了地上,李仁昌惊骇之下还未及有所动作,林雪霓双手一拧,李仁昌一声惨叫,双腕已被林雪霓拧的脱了臼。
南宫博雅在一边看的唇角忍不住一抽,还真是。。。。。。林氏做法啊!
李仁昌趴伏在地上,因为剧烈的疼痛,豆大的汗珠从额上冒了下来。
林雪霓一只膝盖顶着他的后腰,另一手将李仁昌的右手按在地上,冷笑道:“当年你就是用这只手模仿着宸王的笔迹写的那封通敌信吧?反正你什么也不想说,我干脆毁了你这只手,把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切下来,即便不能为宸王报仇,为他出口恶气也好!你的命就留着,苏锦堂会替我们拿走的!”
她手起刀落,狠狠斩了下去。
李仁昌嘶声惨叫:“不!我招,我招!”
冰冷的匕首贴着他手指的肉缝,扎在地上,寒气几乎刺入心底。
李仁昌呆滞的抱着自己依然完好无损的右手,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他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不是有一个儿子,而是他的妙笔丹青。他能够模仿任何一个人的字迹,可以模仿任何一位名家做画出来的作品,惟妙惟肖,几乎乱真。
而他的右手,就是他全部的生命,没有了右手,他还怎样去写字,怎样画画?
林雪霓直起身子,冲着南宫博雅挤了挤眼,怎样?还是我这招有用吧?
南宫博雅表示甘拜下风,暗暗朝她挑了挑拇指。
李仁昌颓然的以手肘将身子支起来,浑身却没了力气,整个人也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他靠坐在墙根,双目无神,喃喃说道:“二十多年前,那时的我其实只是燕国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
☆、真相
当年的李仁昌;只是燕国千千万万普通百姓中的一个。
他的父亲是一个落地举子,靠着祖萌在家闲赋。
父亲画得一手好丹青,从小便手把手的教他,没想到;李仁昌极有绘画天赋;无论画什么都惟妙惟肖,临摹起名人作品来;更是几乎以假乱真。
李仁昌长大后;家道中落;只好做了一名教书先生,有时家里揭不开锅了,也会画几幅到市面上卖了换钱度日。
他却没想到;自己这一手绝技;没有给他带来好的生活,却被当权者看中,将他收进了军队,成了一位幕僚。
说是幕僚,其实最后却派给他了一个任务,就是前往风国,成为燕国在风国的一个内应。
而他能得到的好处,就是那些当权者承诺,为他重病的母亲,请最好的大夫为她治病。
所以,他答应了。
当他一进入风国的时候,就有人来与他接头,将他新的身份资料交给了他,其中还有一份引荐信,将他送进了宸王的军队大营。
他曾私自看过那封信,署名是苏锦堂。
当时他并不知道苏锦堂是谁,只知道这个频频与他见面的年轻男子,有着一双深沉的双眸。
后来,他凭借着自己聪明的头脑,细腻的心思,再加上他的文字功底,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功的成为了宸王的亲随。
宸王很看重他,无论大事小事都会让他去办。来往公文都需要盖章,宸王见他办事妥帖,后来索性连宸王的王印也随时随地可以接触到。
没过多久,他就接到苏锦堂传来的消息,让他模仿宸王的笔迹,写一封与燕国大将互通的信函。
当时,他已经知道苏锦堂是谁,那是风国历来最年轻、年仅二十八岁的丞相。
也知道苏锦堂是宸王最交好的朋友。
彼时,燕国正准备攻打风国,但是宸王不除,那将会是燕国攻打风国时,最大的阻挠之一。
谁都知道,宸王骁勇善战,是风国第一战将。
要想攻打风国,先除宸王。
风国的君主景辉帝刚刚登基,对这位朝内朝外都呼声甚高的兄长一直忌惮不已。他们便可借用这样的一份书信,来达到离间的目的。
那封通敌信是他写的,他模仿起宸王的笔迹,无人能看出是真是假。王印也是他趁着宸王不在的时候偷偷盖的。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便将这封书信交给了苏锦堂。
后来燕国大军压境,宸王果然领军出征,却在出征后没几日,遭到了朝廷的打压,绝断了他的粮草,使宸王大败。
景辉帝后来又命林觉带兵攻打燕国,燕国趁机退兵,本来这次出兵的目的,只为了拔除宸王此人,如今目的已达到,想要攻打风国,随时都有机会。
果然宸王被召回,半个月后,被毒杀。
李仁昌并没有什么愧疚不愧疚的想法,他本来就是燕国人,虽然宸王对他不薄,但是毕竟是敌国王爷,即便好又能怎样?
他是为自己的国家做事情,他并非叛国。
所以宸王的事情结束后,他悄悄回了一趟燕国,看见母亲果然如那些人所说,健康安泰,也就放了心。
他将母亲接到了凉州,一起生活了三年,三年后,母亲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