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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吗？”魔帝合上眼睛，手指轻叩床沿，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吗？”
第五十一章：女神的消逝
黑色的巨剑穿透他的右肩，连同他的身躯一同狠狠地钉在墙上。鲜血沿着墙上滑落下来，犹如血色的泼墨般，侵染了整面墙壁。
“已经快要结束了吗？”冰矢喃喃自语道，看着将剑插入菲利达古身体的雷奥纳斯，他眼神冰冷，面无表情，看上去就像夺命的死神。
他将剑自他肩部抽出，举起剑，正想要给他最后一击时，忽然，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为什么？”他抬起头，似乎在跟空气中的某个人说话。
“他毕竟是我的弟弟。”轩煦的声音在他心中响起。
“弟弟？弟弟又如何，别忘了，他还想杀了洛伊丝，杀了你父皇和其他人……”
“请饶他一命吧，他已经受到惩罚了。”
“哼，妇人之仁！”
“小心！”冰矢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在与内心中的另一个自己说话的雷奥纳斯一个侧身，闪过了向他直击过来的利剑，那利剑削去他的一截发丝，然后击在菲利达古的右耳上，将那耳扇削去了一半。
“哼！这一剑我会记下来的，”鲜血溅在菲利达古脸上，他抬起黑眸，眼内泛起冰冷的杀气和怒意，“莎乐美！”
“哎呀，二殿下，我可是为了救你，心里一急，才会失手的。”莎乐美不以为意地笑笑，望向雷奥纳斯那冷冰冰的神情，又道，“这个就是将你逼入绝境的人吗？”果然很熟悉，这股气息，让她感到熟悉得烦躁不安，他，到底是谁……
“要救我？我看，你是想杀我吧？”菲利达古冷冷一笑，伸手捂住右肩的动脉，开始凝神聚气，用魔法给自己疗伤。慢慢地，他开始止住了血，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是于性命已无忧。
“要是想杀你，只要稍微将手腕一转就可以了。”莎乐美淡笑着，碧眸风情并茂，“不过，二殿下要是死了，就不能让莎乐美看好戏了，呵呵……”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你这毒蛇般的女人……”菲利达古眯眸说道。
“二殿下，在密室里面的东西，还麻烦你去将他放出来。”莎乐美妖媚一笑，“是时候，让他出来大闹一场了。”
“哪里去！”见菲利达古想动，雷奥纳斯正想追上去，却被莎乐美拦在前面。
“你究竟是谁？”莎乐美笑着，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犹如野兽般嗜血的红光自她眼中闪现，“能够将那个菲利达古打败，而且还会散发出如此奇异的魔动，你不是普通人！”
雷奥纳斯没有回话，眼角瞄到刚刚在一旁的冰矢的身影已经消失了，猜到她已经跟着菲利达古去了密室那边，倒也不是很着急了，就正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
他的记忆犹如天空的繁星，虽然多，却能够准确无误地认清每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但是眼前这个女子，他素不相识。只是她的气息，给他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闇女神的感觉……
古代神邸，并无这号人物。
但为何见到她，就有这种感觉，像是自远古时代开始，他们就见过面了。
“你不需要知道！”他举起剑，开始发动攻击。不管她是谁，他的最终目的，都是要把众神的故事拉上终结的帷幔。
*
“你逃不了了！”追至菲利达古的密室门前，冰矢提起剑，剑尖直指菲利达古的心脏，“你打不开封印的，洛伊丝已经将黑皇再次封印了。”
“哈哈哈……”菲利达古大笑起来，他将手放置门上，感到那密室的门把犹如烙铁般灼热，让他的手掌都滋滋地冒起了烟，他忍住痛楚，将双掌都放在门上，运足所有魔力，“你以为，这里面的东西，光是封印就能阻止他了吗？不可能！莎乐美一直封印了他数千年，可是，在那种环境中，那怪物的邪气却还是能源源不断地流泻出来，只要将他放出来，你们就死定了！既然我不能一统天下，那么就同归于尽吧！”
“冰刃！”见他伸手要解开洛伊丝的结界，她一急，使出了冰女族的魔法。无数支冰刃有如箭雨一样，向菲利达古飞射而去。
就在这一刻，门壁之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一股令人胆战心寒的气息，就像冰冷的水一样，透过那裂缝，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卡拉——”门壁碎裂了，黑暗的气，如洪水般迸浆而出。
“轰——”那高大的结界门被炸得粉碎，与此同时，冰矢的冰刃也穿透了菲利达古的身体。
“哈哈哈……”菲利达古发出最后的狂笑，他举高手，对着那股黑暗的气息叫道，“来吧，黑皇鲁西菲尔！我的身体给你，去大闹一场，将这个世界毁灭吧！”
黑暗的气息犹如水草一样，将他的身体包裹在内。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人脸，有如蛇一样，缠绕在他身上，然后，自他那张开的嘴巴钻了进去。
而一旁的冰矢，由于受到了黑暗力量的巨大冲击，整个人弹飞出去，头颅狠狠地砸在炸裂的岩石上，所有的神智当即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中，动也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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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洛伊丝猛地张开眼睛，金眸望向远处，“是黑皇的气息，有人打破了结界，让他出来了。”
望向怀里的郎迪斯，他正如婴孩一般沉沉地睡着，远古时代的神力和记忆此刻正在他身体中运行，此刻的他，就像在茧中的蛹，正等待着蝶化的瞬间。只是，那紧皱的眉头，也说明他感应到了黑皇那令人不安的气息。
忽然，一种熟悉的气息涌入她的感应之中。洛伊丝微微一愣，道：“娑菲娅？”
“是我，赛利安娜姐姐。”光女神的声音在她心里响起，“好久不见了，姐姐，你的神辉依然是那么光艳夺目。”
“你也是因为感受到维尔拉斯的气息，所以才觉醒的吗？”
“是的。”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转生为苏珊娜。”
“姐姐，你的佐辅，身上有维尔拉斯大人的灵魂。”
“轩煦？”
“没错，在我苏醒之前，就是因为感应到维尔拉斯大人的气息，所以才会追踪着那气息去到人界的。”
“哦，也就是说，苏珊娜和郎迪斯的因缘，就像是冥冥中有所注定。这就像女神和神官之间，是有着丝丝缕缕的纠葛，无论到什么时候，最终都会纠缠在一起的。我大概也懂了，为何郎迪斯一直对你那么放不下。”
“郎迪斯就是雷杰弗斯的事情，我也是自苏醒那时才知道的。”
“嗯。”洛伊丝叹了一口气，“轩煦身上带着维尔拉斯的灵魂的事，我也同样是刚刚才感应到的。”
“雷杰弗斯正在觉醒阶段，有劳姐姐照顾他了。”
“啊，我的神官也要你多多照顾才行。”洛伊丝回道，“小心点，规则……黑皇已经醒了，他们那边，还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叫做莎乐美，她很不简单，不是你能够一个人对付的！”
“我想，我也已经知道那个莎乐美，究竟是谁了。”娑菲娅的声音很淡然地响起，“放心，姐姐，我会处理的。”
“等等，她究竟是谁？”
“她？”娑菲娅自嘲地一笑，道，“她是我的女儿……”
“娑菲娅！”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合上眸眼，在记忆中搜索着过往的片段，当回溯到娑菲娅抱着一个婴孩的一幕时，她猛地张开眼睛，喃喃道，“难道……是那个时候的婴孩……”
“要小心那个小女神……”忽然，某句话冲上她的脑海之中，她一愣，莫非那人说的就是莎乐美？
莎乐美就是那个时候的婴儿？
娑菲娅的女儿……
怀里的郎迪斯微微动了一下，她这才拉回神智，然而，心境却开始动摇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她确实做过这么怪梦，梦中的人，叫她闇夜女神，然后，他还说过小女神，圣灵珠……一大堆古怪的事情，那个人，究竟是谁……
乱了……
自从遇到雷杰弗斯开始，世界的一切就不再是在她指掌间能够控制的事情，让她不由得开始怀疑，她究竟是谁，雷杰弗斯又是一个什么的存在，女神和神官，为何会有一种那么强烈的羁绊的，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隐藏着什么真相……
有谁能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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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动着的金色发丝，在阳光下发出柔和而圣洁的金色光芒，湖蓝色的瞳眸犹如深邃的海洋，泛着温和慈爱的流光，她的出现，使得正在交战的两人，一瞬间被她夺去了注意力。
“光女神？”
“你？”莎乐美望着她，手里的剑忽然间掉落了，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仿佛天下间就只有娑菲娅一人的存在。
无数的影像在她脑中重组，就像拼图一样，一块块地连接起来。自婴儿时期的记忆，到她的消失，黑皇的出现，在黑皇的指导下的非人生活。以及，她一直以来的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生，为何存在，为何自她有记忆以来，黑皇就一直在她身边。用那喜怒无常的脾气，残忍地虐待她。最后，忍受不了黑皇的暴虐，将他关了起来。然而，封印了黑皇，她就丧失了自己本身的意识，只能疯狂地发泄着杀戮的欲望时，直到她遇到了菲利达古，一个唯一有办法能将她制止的人……用他那带着诅咒的剑，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将黑皇的邪气自她体内压制住，条件就是她要为他贡献自己的力量。然后……
“啊啊啊！”她痛苦万状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尖声呐喊起来，剧烈的头痛，让她不断地用脑袋撞击着墙壁，就为了减轻那头痛。
“已经，不要紧了……”娑菲娅扶着她的肩，温柔地说，“不要紧了，不需要再折磨自己了，莎乐美，你本是我心中的杂念所生，现在，我会给你救赎的！”她说着，轻轻将她拥入怀里，“我会完全地接纳你的，莎乐美，你也是另外一个我啊……”
“我……我真的可以吗……”额头和脸上都血肉模糊的莎乐美，低声问道。
“当然可以了。”娑菲娅柔声回道。
“原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莎乐美泛上一抹解脱的笑，伸出的双手想要拥住她。
然而，那手却再也抱不住她了。
一把黑色的长剑破空而出，穿透了二人相拥在一起的身体。
而在天空之中，有着菲利达古的脸孔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们，冷漠的黑眸中，带着不屑、鄙视。
“没用的东西，竟然敢反抗身为你们的主人的我！”
“黑皇——”莎乐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她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地消失。最后望向他的瞳眸中，带着不甘、愤恨、后悔。
鲜血自娑菲娅的身上流淌下来，长剑已经穿过了她的胸口，她只是将快要消失的莎乐美拥得更紧，嘴里喃喃说道：“如果再有来生，我一定不舍弃你，莎乐美，我所丢弃的自己，认为最丑恶的自己的一部分……”
在莎乐美化作轻风，消失在她面前时，她也倒了下去。
“光女神殿下！”雷奥纳斯越到她身边，扶住了她。
“你始终不肯叫我娑菲娅，维尔拉斯大人……”她嘴边噙着一抹苦笑，抚向他的脸，道，“我本来以为，我比这一世的赛利安娜姐姐早点遇到了你，可是没想到，你早在我遇见你之前，就做了赛利安娜姐姐的佐辅了。”
掌上的血，染在他俊美的脸上，带着令人惊惧的美。
“在人界的那短短几十年，我以为自己能改变你，然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