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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腰上的工具袋里取出一把解剖用的道具,轻轻地割开死者肚皮上已经缝合的解剖时留下的伤口,露出死者的五脏六腑。
“天哪!这个人的内脏怎么会这样?”尽管左冲戴着口罩,可还是惊讶地发出了声音。
血糊糊的,胡锋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就问左冲:“这个人的内脏怎么了?”
左冲已经进入了状态,用镊子轻轻地在死者的脏腑里面翻动着。“既然是死于病毒感染,死前又没有过自杀行为和自残迹象,为什么这个人的内脏却坏了呢?”说着,她用镊子夹起一截断掉的肠子。
“人只有从高空跌落,才会出现摔坏内脏器官的情况,可经过检验,这些人明明是死于病毒感染啊,难道在这些人死后,尸体又被人虐了一回?真是见鬼!”苏信有些激动,“我入行10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就算是从高空跌落,如果不被摔断的肋骨所伤,也不会像这个人的内脏器官这样,残缺不全的呀!”
“残缺不全?”胡锋吃惊道:“也就是说,我们正常人有心肝脾胃肾,而这个人却少了其中之一?”
“哎呀!不是少了其中之一,而是”左冲索性将死者的肝脏托在手中,然后用镊子刮去上面的血液和黏膜说道,“你看这里,是不是少了一块?”
果然,这个人的肝脏上,有一个凹陷进去的伤口,就好像被人用利器剜去了一块。
“你刚才说死者是通过昆虫咬伤而感染,那么,这脏器上的创口,会不会是变异后的昆虫钻进死者的体内而留下的呢?”
“昆虫跟寄生虫不同,就算是变异后的昆虫也不可能在人体内存活。另外,我们并没有在死者体内发现昆虫的尸骸!”苏信指着眼前的尸体说道,“就拿这具尸体来说吧,就算昆虫是通过这个人的嘴进入人体的,但是你别忘了,喉管里的黏液对于昆虫来说就像高强度的胶水,使它根本就无法爬入人的内脏,就算是能爬进去,也会因为缺氧或者被胃酸杀死在人的体内。”
“这么说,死者内脏的创口,是一个难以解释的死结了?”
“关于昆虫入体这一观点,在没有线索的支持下,目前也只能仅存于假想中,除非你能找到证据,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切入点。”说完,苏信叫走左冲,将胡锋一个人扔在了这间放着21具尸体的房间里。
屯部的南面有一块空地,平时这里是专门用来晾晒木耳的,如今被当成了隔离区。在一顶深蓝色的帐篷里,胡锋看见了6号,还有几副生面孔,正比比画画地说着什么,看架势一定是来头不小。
进去之后才知道,这几人都是在防疫以及传染病领域颇有造诣的专家,可这些人往往有一个通病,就是太过执着对事物的固有认识,在面临一些非常事件时,从不试图寻求新的解决途径和视角这不,几个人正脸红脖子粗地争论呢。通过这番争论胡锋才知道,原来早在他之前,苏信便已经就死者内脏的奇怪创口提出了昆虫入体这一观点。
很显然,6号没有参与这番争论,他端坐在一旁,烟不离手。
在这五个人中,有四人持反对意见,但一时又无法给出一个调查方向,只有一人认同昆虫入体这一观点。此人也是这五个人中最为年轻的,他叫利伟林,广东人,40多岁,有着中国工程院院士和某重点大学医学博士生导师的双重身份。
“据权威机构的研究表明,全世界的昆虫种类可能有一千万种,约占地球所有生物物种的一半,可我们人类直到今天所能道出名姓的昆虫总类却不过区区一百万种。由此可见,还有百分之九十的昆虫种类是我们无法认识的。况且,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物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进化,那么,在这一前提下,我们直接否认昆虫无法在人体存活是不客观的,至少在我看来,这有悖于我们经常所强调的探索精神!”说到这里,利伟林抬手看了看表,接着说道,“既然在这个问题上我无法与诸位取得共识,那我们就各干各的吧!”说完,利伟林跟6号耳语了几句。6号点了点头,然后冲另外几个专家说道:“在我看来,你们的这种观点之争在没有找到传染源之前毫无意义,昆虫能否入体咬坏脏器,找到这种传播病毒的昆虫做个试验不就知道了吗?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先找个地方睡会儿吧!”
胡锋原本想等利伟林走后跟6号说一下案情,可6号却说:“你还是先陪伟林去案发现场吧!有什么话,等回来再说!”
听6号的口气似乎跟这个人很熟。果然,在去往案发现场的路上,利伟林说出了跟6号的渊源。原来,利伟林跟6号是发小,二人都是高干子弟,双方的父母现在还住在某省的老干部疗养中心里。几天前,利伟林陪同有关部门的领导对中俄原油管道工程满洲里段进行验收,车行三胜屯的时候,有人拦车,这才牵出了三胜屯的这起死亡事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使得这起古怪的死亡事件能够及时地汇报上去、并迅速作出反应。
再往前走,就是一户人家,两人正要推门进去,突然,从身后冲出来两个人,胡锋回身躲过来人偷袭,正要予以反击,突听一人松开利伟林说道:“秦队,是自己人!”
“原来是你们啊!”秦队收起枪。
“有情况?”胡锋问道。
“现在这个屯除了我们外,还藏着另外一个人,是半个小时前发现的,我们的人正在实施抓捕!”
正说着,秦队的电话响了。
“什么?会有这种事?那好吧!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秦队说:“人倒是找到了不过,现场的情况有些反常!”
3
等胡锋跟秦队赶到现场时,这里的情况已经不能用反常来形容了。
而是恐怖!
从房子里面的设备上判断,这儿应该是一户人家的豆腐坊,有豆腐花装在一个大木桶里。秦队的几个人正将枪口对准一个坐在大水缸边上的男子。从神态上看,此人应该是个傻子,上半身赤裸着,脸上和肚皮上有皮外伤,伤口外面的血液已经凝固,正有滋有味地看着成群结队的蟑螂沿着他的肚皮爬上水缸。
可怕的是,这些蟑螂要比普通的蟑螂大出数十倍不止,身体呈黑色,不算四肢,足有瓶盖那么大。
见此情景,秦队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转头看了一眼胡锋。
蟑螂从一人多高的大水缸里爬进爬出,说明那缸里肯定装着它们喜欢的食物,想到这里,胡锋向后退了两步,转身跳到身后的一个装豆腐渣用的水泥槽子上,居高临下往缸里一看。果然,里面装着红彤彤的一缸熬成果冻状的血,密密麻麻的蟑螂正在疯狂地啃噬。最让胡锋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在它们的中间,还有两只更大个的,目测判断,身体比市面上卖的啤酒瓶瓶底小不了多少
没听说在蟑螂族群里也有头领一说啊?莫非,那病毒竟把这地球上最古老的昆虫之一变成了一个全新物种?闪念之间,胡锋看见缸里的那两只大家伙突然抬起头来,隐隐约约的,胡锋好像还看见了在巨蟑的短须之间,露出几颗长出嘴外的牙齿。
一瞬间,胡锋有些明白了,这两只巨蟑不一定是族群的头领,但很可能是最先被病毒变异的,而那些个头小的也许正处在生长期,假以时日,它们就会跟这两只巨蟑一样,变成一群让人望而生畏的怪物。
胡锋从水泥槽子上跳下来,跟秦队说:“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让这个傻子离开这里才行啊!”
“可万一惊动这些虫子怎么办?”秦队向胡锋这边靠了靠,接着说道,“你是上面派下来的,从现在开始,我听你指挥,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绝不含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胡锋接着说道,“你看这傻子的身体抖得厉害,他又离缸那么近,惊到了他就等于惊到了‘小强’。赶紧让你们的人把枪放下来,然后我们先撤出这间屋子,再派人把这傻子的家人找来。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秦队早就不想在这间屋子里待了,对于胡锋的主意,他是一百个赞成。撤出屋外后,他亲自驾车回屯部找到了傻子的家人。
几分钟后,傻子他妈来了,下车就哭哭啼啼地问傻子现在在哪儿。
“等一等!”秦队刚要带傻子他妈进去,就被紧随其后赶来的6号制止了。
苏信和左冲也来了。
“人现在在哪儿?”6号问胡锋。
胡锋指了指那间豆腐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道明了这里的情况。
6号隔着门通过玻璃朝里面看了一会儿,冲秦队说道:“马上把车里的汽油放出来,在这家的房前屋后洒上一圈,等傻子出来后,立即点火,绝对不能让一只变种蟑螂逃出去!”
“一会儿你进去后,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要让你儿子碰那水缸,不然的话,惊动了里面的蟑螂,你儿子会没命的,听懂了吗?”6号嘱咐傻子妈。
傻子妈的脸都吓白了,拼命地点头。
也许是救子心切的缘故,傻子妈进去后表现得果然冷静。傻子见到妈,先是笑了笑,刚要喊,见傻子妈把指头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他也照样学样,嘘了一声。
“乖离水缸远点快到妈妈这儿来”
“虫好玩我要玩”傻子抓起一只蟑螂,放在掌心。
“红红回来了你不是做梦都想见到红红吗?”傻子妈吐气如兰地说。
巨蟑从缸里面爬出来,停在缸檐上,虎视眈眈地看着傻子妈。此刻,傻子只要站起来,就会惊动头顶的巨蟑,所有人都为傻子捏着一把汗。
“红红?”傻子的神色微微一变,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扭动了一下,就要站起来。
傻子妈见状灵机一动,突然喊道:“骑大马,坐大官儿,撅起屁股往前颠儿!”
听了这句童谣后,傻子果然学起了骑马的姿势,向前爬了过来。他这一动,身上的蟑螂瞬间就离开了他的身体。傻子就要靠近他妈时,身后的胡锋和秦队一个箭步冲出,一把就将他娘俩拽出屋外。
受了惊的巨蟑突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剩下的蟑螂倾巢出动般从水缸里面蜂拥而出,四处乱窜。
与此同时,房前屋后突然燃起一圈火环,紧接着,这户人家的正房和仓房也烧了起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肉体被烧焦的味道。
虽然躲在这户人家饱食的变种蟑螂顷刻间被大火烧成了灰烬,但这并不意味着三胜屯就此解除了危机,毕竟谁也不敢保证所有的变种蟑螂都聚集在此。从时间上判断,一定还有未被发现的变种蟑螂躲在黑暗深处蠢蠢欲动。可怕的病毒在经过若干个不同的宿体以后,其自身也在不断异化,异化成一种更加隐秘、更加直接、死亡时间更短的可怕杀手。三胜屯那二十多具干干净净的尸体,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火灭以后,苏信从废墟里找到几只躲进水桶里结果被清炖的蟑螂尸体装进物证袋里。
左冲在一旁说:“哼!这回看那些自以为是的专家还有什么话好说!”
胡锋说道:“可这蟑螂已经死了呀,还是无法证明死者内脏的创口就是昆虫入体所致啊!”
“该死!我怎么把它给忽略了呢?”苏信举着手电筒,仔细地端详着物证袋里的蟑螂尸体道。
“怎么了?”胡锋凑上来问道。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把蟑螂说成是小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