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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做什么?”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郑煦央略有几分认真的问道。
“我想要做的,只想要活下去而已。”有些事情,叶安凉自然是不会说。她想要做的事情,她心中早就有了定量。只是这些事情,她自然是不会对他说。她没有忘记他是囚禁了她的人,更加没有忘记他还怨恨着她。那日的事情,她真的没有想到会那样。事情不是她做的,但是她担了下来。
是不是命中注定,还是说冤家路窄。叶安凉觉得好笑,两个仇人相遇。这次他倒是救了她,如果他知道自己救的是她,又会怎样。她想笑,却不知为何笑不出来。以前明明极为轻易地就笑了出来,只是现在她竟然笑不出来了。
“还真是容易满足。”
“我一向都极为容易满足,毕竟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叶安凉觉得有点冷,她偏了一下头,只是稍微的流转了一下眼眸,但她迅速将心中的渴望压了下去。不知为何,他的体温令她有点渴望。这样刺痛的冷,令她有点发抖,只是想要一个温暖而已。以后,也许以后的以后,她都将要忍住这份冰冷了。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的站着。就在郑煦央想要转身离去的時候,身边的人有了动静。
“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帮我?”过了许久,叶安凉才终于蠕动了发紫的唇憋出心中许久想要说的话。想要活着,但以现在的她来说是完全不行的。脸毁了,双腿也已经半残了,如果这样想要活下去,那几乎是痴人说梦话了。要活着,首先要有一个健康的体魄,而她需要这些。
若是以前,这些对她来说也许不算是什么,只是现在完全没有可能了。她身无分趣,只身一人,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透露。那里,她已经不想再回去了。世界之大,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新的身份,新的开始,而这些东西,只有眼前的人才能够给他。
郑煦央双手插在口袋中,他偏了一下身,这一次才真的对上眼前的人。那一片模糊不清的绷带,似乎更加的如同是一个裹着绷带的木乃伊。不过那双眼睛,此刻竟然有点闪亮了。“说,什么事情?”
关于叶安凉想要说的事情,郑煦央心中隐约的知道一点。如果想要活着,就以她现在的样子是不可能的,更别说还是他让她能够苟延残喘。如果他今日抛弃了她,估计她明日就会死在街头。
人在困境中,最想要寻找的就是一份安定,如同是佳佳一样。这个女人,想要的大概也是。
“我想要一个新的身份,还有一个新的自己。”
事情果然如郑煦央猜测的那样,他唇边有点凉,淡薄地笑问道:“我救了你已经算是给你极大的恩惠了,你凭什么跟我索取更多的东西。”商人最重视利益,而他除了对她那顽强如小强一样的意志有点觉得有趣外,他并不觉得她有什么价值令他想要投资。
叶安凉没有觉得慌乱,似乎一切都如她在那个环境生存下来的想法是一样的。任何時候,利益,能够带来什么利益才是他们最优先考虑的。
“这一条命是你救的,如果有一天可以,我自然会还给你。我要的新身份,新的自己,花了多少钱,我自然会十倍的奉还给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觉得自己并没有投资错误。”若是一般的人说出这样的话,会给人一种说大话的感觉。只是叶安凉的话语中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还有令人觉得震撼信服的霸气。
就连是郑煦央,也有那么一時间的困惑了。有些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结果却完全是两回事。如同眼前的女人,她的话就如同是股票市场上他看好的一款潜力股。而这个预感,竟然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她会给他带来一笔财富。
只是一瞬间,郑煦央的唇微微上扬,他笑道:“你以为我凭什么信你的话?”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因为我能够活下来,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叶安凉心中在赌,赌郑煦央一定会给自己现在想要的东西。他如果没有一点兴趣,就不会在那日将她救了回来,更加的不会找人医治自己。就凭着这一点,叶安凉觉得他不会做无谓的投资。
“哈哈哈哈”郑煦央笑了,他的声音极为的粗狂,在粗狂中又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危险。此刻,他双眼如同是夜晚的鹰,紧紧地盯著眼前的人。这个女人,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就只是今晚的一番话,就令他觉得有几分有趣。他很少觉得女人有趣,但是今日他却觉得自己似乎对她刮目相看了。这样的女人,还真的有几分魄力,令他不得不信服,不得不相信自己是投资了一项潜力升值股。
“记住你今夜的话,我会如你所愿,但你也要如我所想。”一句话,郑煦央语气难得激昂几分。
叶安凉望着郑煦央,她心中有几分紧张。很多事情,她都不能令他知道。只是这次,她要赌上的也许就是自己的一生。不管是生,还是死,她都赌了。
应当相信,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想要成就,势必要堵上自己的一切。只要有机会,就绝对不能放弃。如果放弃,也许这一生都会在放弃中一次次的挫败。叶安凉知道,自己就是要如此去赌一次。为的是明天,也为了自己想要的未来。如果死一次还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活下去,那么人生也许就没有必要继续活下去。因为不知道珍惜,所以也不知道生存的意义。
夜空中,两人定下了誓约。对叶安凉来说,这是一次重生的机会。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将要赌上一生,自此再也无法离开眼前的人。如同是吸血鬼的主人与仆人,给了仆人第二次生命的主人,将会是这个仆人一生都无法离开的宿主。
郑煦央也没有想到,影响了自己一生的两个女人竟然只是一个人。他一生最大的欺骗来自于她,而他一生中最大的谎言来自于他自己。人将要为欺骗别人买单,也要为了自己的谎言买单。此后的一生,他都在为这个谎言而后悔,也在为了这个欺骗而觉得痛苦。
本来也许是不会有交集的两人,偶然中有了交集,是命运的故意捉弄,还是说他们人生必然要这样的重逢纠缠,然后一生一世都无法理顺彼此的关系。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原来这一生竟然也可以如此长,又如此的痛苦。
当不爱,一切都是陌生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陌路人。
当相爱,一切都是熟悉的陌生人,一切又是如此熟悉的路人。
静静的夜晚,郑煦央觉得心情似乎顿時开朗了很多。这一个多月里的纠缠不清,让他的心几乎郁闷到了极点。只是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却多的令他自己都开始理不清楚了。
叶安凉,那样熟悉的名字,却也是如此陌生而又冰冷的名字。
“叮铃铃”电话铃声打破了静寂的夜晚,郑煦央伸手接过电话。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清晨,他有点感叹時间过的真快。
“什么事情?”这么早就打电话来的,他还真觉得有点烦躁。
“您让查找的人已经查到了。”电话那端的声音脆生生的如同娃娃,不过声音显然是经过加工处理的。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郑煦央顿時明白是谁打来的电话。
“她人现在在什么地方?”郑煦央的眼睛顿時有几分明亮,只是这份明亮他自己并没有发现。是有点期待的,甚至是超级动心的,如同是一个孩子期待自己最想要的礼物。
“在台北。”电话那端的声音略微一顿,似乎有几分为难。
“如何在台北?”这个是郑煦央最不明白的,不应该在台北,毕竟她已经嫁人了。本想她结婚那日见见她,只是为了佳佳他只好拖延几日。没有想到拖延了一下,就再也没有了人的消息。关于嫁人的商人,还有那些相关的人,似乎一下就凭空消失了。这点,令他心中烦闷了许久。今日听到她的消息,多少令郑煦央有点心动。
电话那端的声音停顿了几秒钟,就算是消息贩子,也明白消息好坏的重要姓。如果是坏消息,价值自然就是折损了不少。
“叶安凉小姐已经死亡,葬礼也于几日前举行完毕,根据调查,她死于坠崖。尸体没有找到,所以叶家的人只是做了一个衣冠冢叫她入土为安。”听到这句话,郑煦央忽然觉得电话那端的娃娃声音格外的刺耳,好像是电波刺痛了他的神经。他的手有那么一刻钟的颤抖,甚至有一种被大浪席卷到海中的窒息感。
“死了”过了半会,郑煦央声音不确定地又说了一遍。就在一个月前,她还曾经出现在他的城堡中。那个時候的她,还那么自信,甚至是傲慢的说他是不是爱上了她。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当消息入耳的那一刻,他却有一种世界颠倒的感觉。似乎前一刻还在笑的人,下一秒钟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是的,已经死了。”娃娃音再次响起,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郑煦央的话。就算是这样的消息,他也很是认真地对待。
又过了一会,手中的电话啪嗒一声挂断了。郑煦央笔直的腰似乎一下就压折了,他颓然地依靠在沙发上。真是可笑,那样的女人会死。
不知为何,他的耳边回响起十年前见面的场景。那个時候,他觉得自己是受到了羞辱的。只是她的一句话令他所有的羞辱变成了愤怒,还有一种向上爬的冲动。因为无能,所以愤怒吗?她嘲弄地问道。紧紧只是一句话,他厌恶了她一生,甚至是到现在都记得,也就是因为她,所以他讨厌女人,并不喜欢女人。
再次见面,他只是想要报复她而已。只是事情似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一次次的重逢,一次次的相遇。不管是任何一次,他们之间似乎都没有一次是愉快的。
有些人,有些事,即使不那么痛快,却叫人念念不忘一生。此刻,郑煦央心中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深深的厌恶她,却又觉得自己心中很在意她说的话。只是现在,心口沉甸甸的,似乎有一股无法说出来的冲动翻涌着,心头沉闷如同是窒息。
靠在椅子上,郑煦央闭上眼睛,他想了许久。脑海中回忆的都是她的脸孔,睫毛很长,眼眸很黑,沉沉的如同是蚌壳中的珍珠,令人觉得耀眼,但是又觉得相处在两个世界中。她会笑,不过那些笑容有很多种,只是他觉得自己没有见过她真心的笑过。她的笑容总是嘲讽的,自嘲的,自厌的,甚至还有点轻蔑的。如果那种傲慢是对着任何人的,也许她真的是令人觉得厌恶的富家小姐,然而她的笑容很多時候嘲讽戏谑的是她自己,还有别人。连自己都觉得厌恶的人,才是叫人觉得最可悲的人吧;?
昏昏沉沉的,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过去了,可是所有的事情似乎永远都没有过去。郑煦央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只是天色渐亮他才恍然察觉,時间过的好快,快的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有些事情,如果纠结着,他永远都不会过去。郑煦央捏捏自己的眉心,他走到窗户边上,望着初初升起的太阳,似乎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真是可笑?”自嘲一笑而过,郑煦央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搞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这个時候他不应该想的是这些东西,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死了,他心中的仇恨没有一点点减少的迹象,反倒是增加了几许。
手紧紧地捏在窗棂上,郑煦央望着清晨的太阳狠狠地问道:“叶安凉,你真的该死?”
为何会死,为什么那么的毫无预兆,又为何让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