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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睡,我在旁边守着你。”他固执地道。
她怔怔地望了他好半晌,低低叹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已经存了想要永远离开他的心,可是他的款款情深却令她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难道她只能够细数等待着他自行离开她的那一天吗?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休息,好好地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别再让我担心了,知道吗?”他谈会她的意思。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只有点了点头。
艾伦和两个保镖都进来探视了她几回,除了表达关怀之意外,还不忘买大把大把的鲜花和一些小玩意儿给她,说是给她在病床上无聊玩的。
于开也送了她一些典雅珍贵的小礼物,有钻石项链和宝石手环,就是没有送给她意义最特别最唯一的戒指。
也许他根本不想对她许下什么承诺吧!
项链和手环是买给情妇的,戒指才是送给最心爱的另一半的;她明白游戏规则。
也许他有一天会买给那个唤作克莉丝汀的女子,也许那一天已经很近很近了…
…
她不愿让自己再陷入自苦自伤的思绪中,因此积极地养着身子,并且在脑中盘算该怎么报血仇。
她不希望让于开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她一定要偷偷的进行。
这一天,于开再度带着一条美得不似人间物的翡翠项链过来给她。
她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用再吊点滴了,因此她双手接了过来,脸上只是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啊,好漂亮的翡翠。”她不免有一丝的惊叹。
他兴奋地,期待地看着地,“这是我让富比士的朋友快件寄来的,这一条翡翠项链曾是阿根廷的艾薇塔夫人戴过的,十分有纪念性,而且绝对好看,戴在你的脖子上一定更出色。”
她轻轻抚过那一串冰凉,低低地道:“谢谢你。”
于开,难道你不明白我要的不是这些吗?我不要一串翡翠,我只要你一颗真心哪!
“为什么闷闷不乐?”见她不郁,他的笑容也不见了。
她摇摇头,眼眶噙着微微轻泪,嘴畔却笑得好甜美,“我好高兴,好感动,你给我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有些迟疑,却心疼着她的眼泪,伸手温柔地拭去了,“既然高兴,为什么还哭呢?”
她摇摇头,努力吞咽下泪水。
“等你身体好了以后,我再带你去英国玩好吗?”他轻哄着。
她倏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
“当然,到时候我这个主人就得好好地招待你这个客人了。”他笑着。
主人客人……她终究还不是他的自己人。
星琴不想钻牛角尖,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让自己的心淌着血,“……好哇!”
她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颈项,于开有一抹惊讶——“咦?”
她蓦然主动地将自己的唇送上前去,小手顺势溜入了他的胸膛内,“吻我,什么话都不要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久抑的热情再也受不了她的撩拨点火,迅速地燃烧了他们俩。
他欺身压倒她,就在病床上与她欢爱燕好了起来。
但是他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眼角隐隐有着一滴泪水……带着诀别之意……
星琴让自己的身体很快地恢复了健康,并且在脑子里迅速地计划出了下一步该怎么做。
首先,她要去下钓钩!
要钓大白鲨,必定要有相当分量的诱饵,她相信自己绝对有这个资格。
只不过她该如何瞒着于开他们,进行这个计划?
出院的那一天,星琴穿上了一件白色绵质衬衫,底下套了一条洗得有些褪了色的牛仔裤,满头的黑发简单地梳了个马尾,素净着一张清清爽爽的小脸。
于开搀扶着她坐入了久候多时的轿车,然后细心地为她再披上了一件薄外套。
“当心又着凉了。”他叮嘱着。
她浅浅一笑,乖顺地穿上了,“于开,你今天就要赶回澎湖了吗?”
“是的,你不跟我一齐回去?”他扬起了一道眉毛,微微困惑。
她盈盈微笑,“躺了这么久,很想要四处走走逛逛,尤其又放暑假了,我想要趁这个机会在台北玩玩,顺道找一找大学同学。”
“男的女的?”他敏感极了。
“女的啦,你想到哪里去了?就算是男的又怎么样?难道不准我有异性朋友吗?”
她嗔道。
“我会吃醋。”他干脆地道。
她一呆,“你也太霸道了。”
他苦恼地道:“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对你就忍不住,总觉得你是我的,谁也不能占了你的时间去。”
“那你究竟让不让我在台北散散心?”她皱眉。
“当然让,只不过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可是饭店那里今天要开工动土了,我不能不到场观礼主持。”他蹙起眉头,深思地道:“这样吧,我让艾伦和杰克保护你一同去,就算要购物也有了两个跑腿的帮你提,这样不是正好吗?”
“艾伦是你的秘书,怎么能够不陪你回去呢?如果你真不放心的话,就让杰克陪着我好了,他人高马大的总能保护我了吧?”她微笑,“就算我把整间店的东西都买下来了,也不愁没人帮我提了。”
他考虑了老半天,这才勉强点头,“那好吧,我会让杰克带着金卡随时帮你付帐,你可别跟他抢帐单。”
“是是是,既然有人要当金主冤大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绽出一个甜甜的笑靥。
他这才放心地点头,“一路小心,到哪里都要让杰克陪着你,知道吗?”
她凝视着他,唇边的笑容倏然不见了,起而代之的是一股冲动,她突然主动地扑向他的胸膛,小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小脸深深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内。
“于开,你可知道我好爱好爱你……”她低低地喊着,心儿又酸又甜又复杂。
她突如其来深情的告白,让于开惊呆了。
半晌后,他本能地紧紧回抱住她的身子,感动地低叹道:“星琴……”
他不知道,星琴已经与他有了生死诀别之意……。
星琴不忙着去购物,她在杰克的保护下住进了五星级的大饭店,在美丽舒适的卧房内,她就着阳光在核桃木桌上写下了长长的一封信。
一封给于开,一封则是给三个妹妹的。
她细细写下了自己最想要叮嘱的话,只希望当他们看到这封信时,她已经成功地替父母亲报了仇。
家仇海样深,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坏人继续逍遥度日,也不能日日苟且偷安,只为了明哲保身纵情溺爱……
她是长女,就有那个责任为父母报仇血恨,虽然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妹妹的面了,可是至少她可以确定的是,妹妹们将会平平安安的活在世界上,没有追杀没有仇恨,也没有成日虎视眈眈着要杀人灭口,取她们性命的恶人。
一切的血仇恐惧就在她的手中终止吧!
她将这两封信放在桌面,上头写了“请转呈U。K集团于开总裁”。
然后她背上了包包,开门走了出去,杰克已在门外恭候多时。
第十章
星琴首先到了香奈儿专柜,买了一套黑色西装长裤换上。
然后她穿着这一身正式又显英风飒飒的西装,到发形设计室中去梳整了一个最亮丽利落的发髻,并且还去上了彩妆。
杰克从未见到星琴这般郑重其事的打扮,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她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圣洁的仪式,将自己从头到脚打扮一新。
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脸上莹然神圣的光芒却让他心底闪过一抹不祥之感。
杰克不敢轻举妄动揣测什么,但是他更加小心谨慎地保护着星琴,绝不让她有任何发生危险的可能。
直到他陪着她进去一家百货公司,在换衣间外等候的时候,却久久未见星琴出来!
那时柜台小姐正拿着金卡去结帐,他觉得不对,便急急地敲起门来——“星琴小姐,星琴小姐!”
门很容易就打开了,里头空无一人,只有玻璃镜门映照出他惊恐的面容。
该死,难道是他方才没有注意,让星琴小姐偷偷地溜走了吗?或者是……有人掳走了她?
糟了!
杰克惨白着脸,转身飞快地奔出专柜,往手扶梯冲去——星琴缓缓地从玻璃镜门后幽暗的小仓库出现,美丽的小脸上有着歉意和坚定的色彩。
狩猎计划开始!
她搭电梯到顶楼的收藏刀专柜购买了一把锋利的拆信小刀,贴身藏好了。
下一个目标,许富部长的官邸。
她下了计程车,徒步走过半条街来到了官邸面前。
门口有一名警卫,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小姐,请问你找哪位?”
“我找许部长,听说他今日身子略有不适,因此特地过来探望他。”她冷静地道。
警卫见她美丽高贵,虽然不至于就此放她入内,可是也是和和气气地问道:“可是部长说过不接受采访和打扰,小姐您是……”
“麻烦你代为通报一声,就说我姓饶,饶星琴,是他故人之女来看他了。”她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
“呃,那请您稍等。”
星琴等待着,果然不到三分钟,警卫便得了讯息恭敬地帮她打开了门。
在书房内的许富,则是皱着眉头惊悸着她的到来;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自己送上门来,不过在事情还没确定之前,他还不能轻举妄动。
他的主张是问出她们姊妹的下落,然后再个个杀害灭口以绝后患,可是其他两人却坚持这件事情早已事过境迁,他们任何的轻微动作都有可能引来揣测,反而落了痕迹,所以要他先按兵不动。
可是她今日竟找上门来了!
他怀着惊疑的心,脸上却一点儿痕迹也不露。
幸亏夫人和儿子这几日都去美国探亲了,并不在家中,否则难免又是一阵麻烦。
他让佣人将星琴带进了书房,自己则是端正着首长的官架子等候着她。
门一打开,星琴缓缓地走了进来,双眸闪电般地投射向他。
星琴觉得自己紧张的快要晕倒了,可是掌心的汗水和心脏的怦跳却不能让他发觉。
她是来下饵的,要有冷静的架势!
“许部长,没想到您竟肯亲自接见。”她微微一笑。
“小姐请坐,我记得上回在宴会中,你姓陈呀,怎么突然间又改姓饶了?”他假意地道:“咦?你今日来不知有何贵事?是不是于总裁有什么讯息要你带给我?”
星琴冷冷地笑了,“许部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和你的同伙当年做了什么好事,如果你不希望这件事情见报的话,就请你们几位‘当事人’今天晚上八点到阳明山第一停车场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脸色一点都未变,心底却已经暗暗惊动了!
是不是她已经掌握到什么证据了?该死!难怪这几天有消息传出肃贪组和法务部内部有些讯息,是跟他们三个人有关的,可是无论他们怎么逼问,内部都一问三不知,直说这是八卦流言消息,当不得真的。
难怪难怪,这阵子一些重大工程的发包作业都缓了缓,厂商们也纷纷有些紊紊乱乱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心里越想越乱,越想越恐怖,脸色不禁渐渐发白了。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她冷漠地道,眼眸里盛满恨意。“我手上有一些陈年的证据,不过还是足以毁掉你一世道行。”
“你这个……”
“我劝你最好和我合作;请怨我先行告退,不用送了。”她潇洒地一转身,大踏步离去。
许富脸色变了好几变,他咬着牙,急急拿起电话就拨——“老董,事情不好了!”
星琴苍白着脸,胁下挟着一个牛皮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