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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要继续,师父曾告诫徒儿,行事不可半途而废,这是做人做事的基本道理,徒儿谨记在心。」
「很好,那麽你就继续努力吧!」端木净尘露出嘉许的笑。「这回你可以逗留多久呢?」
「一个月,师父。」
「好吧!就让为师我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在这一个月之内让你领悟这套冷日剑法。」
「谢师父。」
「啊!对了,龙月,倘若为师成亲了,你是否会敬师母如同敬为师一样呢?」
「那是自然。」
「这就好。」
「敢问师父要成亲了吗?」
「咦?」端木净尘似乎吓了一大跳。「谁说的?谁说为师要成亲了?」
龙月怔了怔。「是师父自己适才……」
「适才?」端木净尘怔忡了一下,旋即拚命摇头。「没有,没有,为师没有要成亲,适才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对,随口问问,他只是随口问问,成亲那种事还轮不到他,即使两个弟弟都成亲了,他仍要再考虑一段时间再说,再考虑一段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
那他干嘛问?
良兄宝妹 正文 第5章
章节字数:8373 更新时间:06…09…30 15:00
所谓师道,授业解惑也,文者是,武者亦是。
授口诀,传心法,演练招式,一般来讲,作师父的通常会在详细解说之後,在一旁指导徒儿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直至徒儿心领神会,习得招式的精髓为止,这才够资格顶着「师父」的头衔到处招摇撞骗。
然而,这边却有一位全然没有身为师父自觉的家伙,可怜的徒儿在阳光下挥剑挥得满头大汗,他却搬了一条籐椅躲在树荫底下喝茶啃瓜子,凉凉的扔糕喂鲤鱼,啃瓜子啃得无聊乾脆打起盹来,点着脑袋吐呼噜,左边摇右边晃,眼看着就要掉进鱼池里去洗凉水澡了……
「重来,第三式右偏半分,第九式上扬增两分。」
「是,师父。」
龙月不慌不忙地收剑,再重新捏剑诀默心法,挥洒出一片眩眼的金色光芒,灿烂夺目,却总觉得少了一点什麽。
记得师父第一次做这种事时,他才刚满十岁,原以为师父是在偷懒打瞌睡,天那麽热,风那麽懒,正在演练掩日十七掌的他也不由自主地神游太虚跳起舞来,没想到师父却突然开始说起「梦话」了,呢呢哝哝,轻柔又缓慢,却是那样严苛无情地把他所有的毛病全都挑拣出来列册做纪录,吓得他以後再也不敢小觑师父的「偷懒」了。
「停,龙月,你再把口诀背一次给我听听,接着再将你所领悟到的说一遍。」
「是,师父。」龙月轻喘着收剑贴臂。「冷日剑法,冰阳寒情;右剑左诀,左掌右法……」
待他背完、说完,端木净尘静默好半晌後,始懒洋洋地收起打盹的姿势,徐徐抬起头来。
「龙月,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麽?」
「徒儿不知。」
「很简单,你越大越呆板无趣了。」
「……恕徒儿愚昧,不解师父之意。」
「剑是有灵性的,招式是活的,除非你的心能与剑相通,意随招转,否则你永远达不到剑法的最高境界,懂吗?」
「……不懂。」
「所以我说你呆呀!」端木净尘叹气。「十年前尚年幼之时,你犹不是这般呆板拘谨,领悟的也快些,可是现在……我说到底是哪里的哪位白痴把你教成这样死脑筋的呢?你爹?抑或你娘?」
龙月轻咳两声,难得出现赧然之态。
「那个……家母说家父喜欢稳重的孩子,故而……故而……」
端木净尘摇摇头。「龙月,那麽我就不得不告诉你,倘若你无法寻回过去那种开朗灵活的个性,你所能学的也就到此为止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语毕即转首望向小径,状似有所待。
果然,一阵由远而近的急促脚步声过後,那副随着时日过去越来越显快活自在的娇脆嗓音又哇啦哇啦叫过来了。
「端木大哥!端木大哥!你在哪里啊,端……啊,你在这……咦?他……」
「他是我的徒儿龙月。」端木净尘悠然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龙月,见过九姑娘。」
「是。」龙月即刻转向九儿恭身为礼。「龙月见过九姑娘。」
「端木大哥的徒儿?可是……」九儿困惑地打量龙月。「为什麽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因为他并非宿住於藏日山庄,他是十多天前才来到此,白天练剑,晚上在练功室专心参悟剑诀心法,所以你才一直没有机会碰上他。」
「这样啊……」九儿又怔愣地瞧了龙月片刻,突然在端木净尘的 椅旁蹲下,并将朱唇凑到他耳边去嘀咕。「端木大哥,请问你几岁?」
「二十七。」
「你徒弟呢?」
「二十。」
九儿两眼惊讶地大睁。「可是他才小你七岁而已耶!」师父不是都要大上徒弟十几二十多岁吗?
「的确。」端木净尘若无其事地转开话题。「九儿,找我有事?」
「啊,对了,差点忘了!」九儿拍了一下手,「我是要跟你说……等等,先让我喝口茶。」
又来了,一把抢来端木净尘手中的茶杯,九儿一饮而尽,这次换龙月看得目瞪口呆。
放下杯子,九儿横臂抹去茶渍满足地吁出一口气。
「端木大哥,我和姊姊在这儿住了将近两个月了耶!」
「有这麽久了吗?」
端木净尘慢吞吞地执起茶壶再斟满茶杯,悠闲地啜饮,龙月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们居然共用一个茶杯!
端木净尘突然朝他挥挥手,龙月心头一惊,脖子一缩,赶紧端正视听,继续反覆演练他的冷日剑法,耳朵却还是忍不住拉得长长的。
这不能怪他,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是啊!端木大哥,所以我想……」九儿眼神犹豫,话说得更是吞吞吐吐。「我是不是应该付点房租和伙食费呢?」一边说一边开始计算扣除住宿伙食费之後,她还剩下多少钱?
淡淡瞟去一眼,「谁跟你这麽说的?」端木净尘挪了一下臀部,让自己坐得更舒适。
「是没有人跟我这麽说啦!可是我刚刚送姊姊到二公子那儿去,听到几个婢女提起这个问题,那我想,她们说的也没错,所以……」老实说,如果没有听到那些婢女们咬耳朵,她压根儿不会想到她和姊姊已经在山庄里住这麽久了。
是生活过得太惬意,所以不曾留意时光的流逝吗?
每日一大早,自乾净舒适的床铺醒来,婢女们早已在一旁等候服侍她和姊姊梳洗,并享用丰盛的早膳,之後她把姊姊送到东园端木劲风那儿,再出门去探听有什麽门路可以把姊姊送进宫里去。
可说是探听,其实有大半时间她都无法抑止自己的强烈好奇心,这边逛逛,那边看看,眼里看到的每一处地方、每一样东西都是那麽新鲜有趣,即使她没有钱买,也忍不住要去纯欣赏一下。
直到晚膳前,她才会回到山庄里,洗浴,用膳,而後回房和姊姊聊天、做女红。
但自从那一夜过後,端木净尘便常常在午夜时分散步到栖凤阁,和她来上一段大约半个时辰的睡前闲谈,再逼她熄灯上床睡觉,待确定她没有偷偷爬起来继续做女红之後才离去。
这种快乐似神仙的日子,是过去的她连作梦也不敢想像的。
而在这当中,起初,她最爱的是那种再也不必担心下一餐有没有着落的安心感,最高兴见到姊姊越来越灿烂的笑容,最喜欢独自一人自由自在地想到哪儿就到哪儿。
然而有那麽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从清晨醒转起来那一刹那开始,便在期待午夜时刻那段闲适安逸的睡前闲谈。
期待能见到他在月夜下慵懒地倚在凤凰木旁,对她牵动唇角勾起一抹懒洋洋的微笑,听他低柔的嗓音慢条斯理的回应她的问题,她心中便油然生出一种甜滋滋的感觉,是那样温馨,如此甜蜜,教人依恋不已。
每一天每一天,她的期待越来越殷切、越强烈,直到这份期待凌驾於其他所有一切,她的眷恋也开始出现不满足的迹象。
就如此刻。
光是见到他的笑容,听到他慢吞吞的说话已经不足以令她满足,於是,她不自觉地将柔荑搭在他置放於籐椅扶手上的手背,宛如毛毛虫似的在上面爬来爬去,下意识寻求更进一步的接触。
「不必介意那种事,」连多瞄上一眼都不曾,也没有收回被那五根纤纤玉指公然占领的手,端木净尘若无其事地继续品尝他的茶。「倘若请朋友到家里来暂住尚需要收食宿费,那才真叫离谱。」
「朋友?啊,对喔,我们是朋友嘛!朋友当然不用收食宿费呀!」九儿恍然地瞠大眼,又敲敲自己的脑袋。「唉!我真是笨,这麽简单的道理怎麽没想到呢!」
「你想太多了。」
「是吗?可是……」九儿想了想,又困扰地咬起手指头来了,「二公子那边的婢女为何要那样说呢?是不是……」她担忧地瞅向端木净尘。「我姊姊麻烦她们太多了?」
端木净尘淡淡一哂。「她们嫉妒。」
「嗄?」
沉吟片刻,端木净尘忽地离椅起身,「走,」两袖往後一背即迳自负手行去。「龙月,你也一起来。」
「是,师父。」
九儿急忙跟上去,龙月亦收剑尾随於端木净尘之後。
「上哪儿?」
一行人鱼贯走出南园。
「去看你姊姊。」
☆☆☆☆☆☆
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端木劲风有多麽厌恶七儿的苦苦纠缠,无论走到哪里,七儿都如影随形地紧跟住他,就连上个茅房,她都要蹲在茅房前守候,害他上个大号都不安心,这样多来几次,搞不好他就会开始便秘了。
没有谁忍受得了这种待遇而不抗议的。
然而,令人纳闷的是,端木劲风竟然没有再向大哥发出任何怨言,始终黑着脸默默地承受下这桩酷刑,看得伺候他的婢女们心疼得不得了。
只有端木净尘与端木竫云看出在那副百般不耐烦的表相下,端木劲风投注在七儿身上的眼神,由憎厌到温柔,改变有多麽巨大,他的嘟嚷咒骂里又隐藏着多少关怀与怜惜。
噙着揶揄的笑端坐在栏杆上,两条腿晃呀晃的,端木竫云有趣地觑进听风轩里,他那俊美绝伦的二哥虽然不高兴地板着脸,两手却仍耐心地剥着葡萄皮,剔去葡萄子,塞入等待中的小嘴里,见到纯真无邪的笑容在那张绝美容颜上欢喜地荡漾开来,他的唇角也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
「大哥,这就是你之所以明明知道那种努力是徒劳无功,却仍答应让九姑娘留下来试试看的原因吗?如此才有机会把二哥和七姑娘凑在一起,没错吧?可是你又怎麽知道二哥一定会喜欢七姑娘呢?」
端木净尘但笑不语,眼底却浮现满意的神采。
「就知道是这麽一回事,你不说答案就算了,横竖有得让我嘲笑二哥就行。不过……」端木竫云喃喃咕哝,伸长脖子望向大哥後面,九儿与龙月边聊边走过来。「请问你们来做什麽?九姑娘不是该出门去了,而龙月不是应该正在和你的冷月剑法奋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