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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这阵子他们经常餐风露宿,吃住都很克难,她已好久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了。
“胡姑娘既然饿了就多吃点,这些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由于这里是北方,食物并不是以精致为主,多半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但胡蝶并不在意,反而喜欢他们这般爽朗的吃法,“谢谢,我真的饿了呢!”
瞧他们拿起肉便啃了起来,她看了看上官狩,也笑著拿起盘里的肉,一边吃一边抹著嘴边的酱汁,笑得好不开心。
上官狩半眯著眸望著她毫不造作、充满青春的笑靥,跟著拿起肉、拎起酒,畅意地大快朵颐。
“没想到胡姑娘这般爽快。”富克很意外地笑说,对她的印象也变得不一样了,看来她的确有吸引上官狩的地方。
她抬头对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肉,“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没有,胡姑娘尽管用,客人开心,可是我们做主人最大的喜悦。”富克赶紧解释。
胡蝶又看向上官狩,见他朝她点点头,这才又拿起肉慢慢品尝。
“小蝶,用过早膳后,你就待在这里,我和富克兄有要事要出去一下。”酒足饭饱后,上官狩开口对她说道。
“你们……你们要去救刘荧是吗?”她微蹙起一对秀眉,担心上官特此去的安危。
“我们只是先去探探,你放心。”
“我想和你们一块去。”她急急说道。
“唉!为什么你就是说不听呢?”上官狩无奈地锁起双眉,“你去了又如何?能帮得了什么忙?”
他这番话让她的小脸一垮,“难道我就只是个包袱、累赘?”还是他得到她的人和心之后,就要将她推得远远的?
看出她误会了他的意思,但碍于富克在场,上官狩也不好在个女人面前放下身段,只能说:“你不要误解,不让你去是为你好。”
“胡姑娘,我保证上官兄绝没有别的意思,他是关心你,不想让你涉险。”富克基于主人的身分,开口替好友说两句话。
胡蝶鼓著腮,转身走到另一旁,“那你们刚刚是骗我的啰?既然只是去探探,又为何会有危险?你们知不知道,我……”
“小蝶,你这个样子让我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别闹笑话了。”说不危险是骗她的,谁知道宄釜哪时候会冒出来,为了让她打消主意,上官狩不得不说了重话,“好,如果你真爱当跟班,那就跟吧!”
“上官狩!”富克拉了拉他,“别把话说重了。”
他没理会富克,直逼视著胡蝶那对含泪的眸,语气放沉,“到底去不去?要去就走。”
上官狩知道她很固执,若不这么做,她绝不会放弃。她甚至不明白,他这么说心口比她还要难过,只是这固执的小姑娘就是得用这种方式对付,才会打消傻念头。
胡蝶睁著双泫然欲泣的眼,抿抿唇说:“如果我去的话,真让你们觉得麻烦,那我就不去了。”
“那是最好,富克,我们走。”像是怕她反悔,上官狩立刻拉著富克离开。
望著他们离去的身影,胡蝶不禁垂下双眼,有丝懊恼地噘起唇,让站在一旁的护卫江易顿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呃……胡姑娘,你要不要回房歇会儿?主人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过了会儿,江易开口道。
“好,我知道。”胡蝶朝他点点头,便回身准备回房。
回房的途中,胡蝶突然决定在庭院里走走,欣赏这不同于中原的粗犷风景。虽然心情有点颓丧,但是眼前新鲜的景物,倒也让她忘了刚刚的不愉快。
晨风拂面而过,一抬头便瞧见白云正静悄悄地飘向远处的苍翠山顶。
走过一座木桥,下头的流水是引自山泉,在日阳的照射下显得清澈剔透,光洁耀目。
桥头数十尺远处有间青砖建造的屋宇,边开小窗,融入浓浓的漠北色彩,再看看周遭的假山假水,布置得还真是具有特色呢!
欣赏须臾,她正打算折返,却听闻那座青砖屋内传来呻吟……
胡蝶快步走了过去,可窗子太高,她根本构不著,只好搬来大石,垫高望进去,才发现里头有一名老者,嵌在墙上的油灯闪耀,可看见他紧皱著一张老脸,状似痛楚。
“老人家,你怎么了?”她不忍地问道。
老人家仰首看向外头,“你是谁?”
“我……我叫小蝶。”胡蝶又往里头探了探,“你不舒服吗?能否开个门,我好进去帮你看看。”
“不用麻烦,我这病是医不好的。”老人家摇摇头,“只想待在这儿等死,谁都别想让我出去。”
本以为他是被关在这儿,可听他这么说,又好像是他把自己囚在此处!
“就算治不好,也可以让我看看,或许我可以让你少受点苦。”胡蝶是真心想帮他。
“若真要我少受点苦,就一刀杀了我吧!”
“老人家……”胡蝶还想说什么,却听闻背后传来脚步声,但要藏身已太迟……因为江易已看见了她。
“胡姑娘!”江易很意外地扬起眉头。
胡蝶见他手端膳盘,是准备给屋里这位老人家用的吗?
“很抱歉,我……我不是故意要偷瞧,只是听见里头的老人家直呻吟,好像很不舒服,我才来看看。”她跳下大石,做著解释。
“没关系。”江易摇摇头,跟著问道:“他有说话吗?”
“有呀!只是我要他开门,他怎么都不肯。”
“当真?老太爷开口了?”江易脸上出现松口气的释然,“胡姑娘你有所不知,老太爷是我们主人的叔叔,已有两年不肯开口,也不曾踏出屋子。”
“为什么?”
说起这事,江易不禁垂下脸,轻叹了声,“眼看就要四月了,实在让人心慌,别瞧我们主人一脸不在乎,他每晚都为了这事睡不好。”
“为什么?四月渐转暖,不是挺好?”胡蝶不解地问道。
“但在这地方却不是件好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从两、三年前开始,每到四、五月就会有怪病发生,通常得到秋末才缓下。”江易忧心的模样让她臆测这病定不好医了。
“是什么样的病?”她问道。
“发寒又发热,久了就会虚软无力,不过倒是不至于致命。”江易又补充,“虽是如此,但那时候是咱们最弱的时候,总得防著敌人趁隙攻进。”
“这么说,屋里的老人家也是得了这种病?”她眸子突地圆瞠。
“没错,老太爷的身子每况愈下,这两年还真是够他受的了。”江易看看青砖屋,心底不禁起了丝感慨。
“这病没得救吗?”
“不,如果身体力壮,快则一月,慢则三月便会痊愈,只不过体力是永远的衰退。可是,像老太爷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就没这么幸运了,通常是拖著病体,直到……唉!”江易压低嗓道。
“请过大夫吗?”
“当然,大江南北请来的大夫不知凡几,全都束手无策。”
“可不可以让我进去看看?或许我可以陪他聊聊呢!”胡蝶从他手里拿过膳盘,“他愿意跟我说话,就让我陪陪他。”
“嗯……也好。”江易走了过去,打开门让她进去,“那就麻烦胡姑娘了。”
“别这么说。”胡蝶看著这门并未上锁,显然真是老人家不肯出来了。
“尽量劝他出来,不要老关在里头,若他愿意,就麻烦你通知我。”江易恳切地对她说。
“我会的。”胡蝶点点头,便端著早膳走了进去。
傍晚时分,富克和上官狩才回到石庄。
可上官狩却里里外外都找不到胡蝶的身影,心想她该不会因为早上的事,一个气恼就离开了?
“你可有看到小蝶?”一见江易,上官狩便抓住他问道。
“呃……我刚刚才瞧见胡姑娘在庭院里忙进忙出的。”江易被他这急促的模样给吓了跳。早上他不是对她挺霸气、专制、冷酷的吗?这会儿怎么一不见她又像变了个人似的?
呵呵……该不会那些全是装出来的?
“我知道了,谢谢。”上官狩转个方向,直奔庭院。
终于,他瞧见在一座园内忙碌的小身影。
“你在做什么?”他的轻唤却没得到她的回应,只见她仍在那儿挖著土、浇著水,弄得双手全是泥泞。
他以为她没听见,又说了句:“我回来了。”
回应依旧是零。
上官狩有点不耐了,大步走近她,俯身在她面前,“你没听见我在喊你吗?”
她扬眉瞟了他一眼,故作惊讶地说:“你回来了呀?”
“你──”他压抑住被捉弄的一股气,“你会没听见我在喊你吗?”
“包袱是没有耳朵的。”说完,她又低下头忙著自己的事。
“包袱?该死的!”他从不曾这么气闷过,却每每被这女人给惹得一肚子火,却又拿她没辙。“你还在气早上的事?”
“没啥好气的。”她朝他吐吐舌尖,接著将泥巴搬到另一边去,又将另一边的泥巴给搬过来,看得他头昏。
“你到底在干嘛?”他语气转为急躁。
“玩。”她偏不告诉他。
“玩?”上官狩揉揉太阳穴,看来这丫头很难沟通,于是他望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小蝶,对不起。”
背对著他的胡蝶微微勾起嘴角,隐藏住一抹笑意,但嘴上可不饶人,“不用对跟班说对不起。”
“我没拿你当跟班。”他立即解释。
“哦!”她又捧来几株珍草,埋进刚刚耙松的土里,“为何你这些话不在外人面前说,只敢对我一个人说?”
“我……你也知道,我是堂堂的麒麟宫宫主。”他试著与她解释,放软语调,“总不能──”
“不能在外人面前对女人低头吗?大男人!”睨了他一眼,她的小手慢慢将泥铺平,“如果是刘荧,他肯定会依我的。”
“你说什么?”上官狩紧握双拳,从鼻孔喷著气,“你根本不了解他,不要以为跟他几日的相处就认为他是好──”
他随即打住,这些年来他不断调适自己,要自己忘了那些陈年往事,毕竟爹和师叔临终前都原谅了刘荧,他也没道理再追究。可现在,他竟因这个小女人而差点开了口!
“你……你如果愿意说,我就听。”她知道这件事一定和刘荧有关。
“让我来说好了。”富克刚好经过,不经意听见他们之间的谈话。
“富克!”上官狩还是想阻止。
“胡姑娘又不是外人。”富克见他不再说话,这才道:“刘荧当初是麒麟宫的大弟子,但是武功一直练不成顶尖,就连几位师弟都比他高强,所以……所以他便对师叔下了药,偷了他费尽一生精力所写的秘笈。”
“什么?”胡蝶捂住嘴,显然难以想像。
“也因此,我师叔中了剧毒,三天后便撒手人寰,但在去世之前却告诉我们,他原谅了刘荧。”
“为什么?”胡蝶直觉问道。
“他居然说那毒让他在断气前领悟了最高一层的武功境界。”上官狩摇摇头,“这就是练武成痴、走火入魔才会说的话。”
“至于刘荧,虽然得到秘笈,却因为内力不够,根本练不出来,最后还是将秘笈归还师门。”富克也道。
上官狩眯起眸,“既然我师叔原谅了他,我还能说什么?”
胡蝶抚著心口,“我真不敢相信刘荧会做出这种事。”
“胡姑娘,人不可貌相啊!”富克补了一句,突然,他看见她正在忙碌的事,立即倒吸口气,“天,这……这是我叔叔的药园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他老人家请我照顾的。”她甜甜一笑。
“什么?你和他见过面了?”富克好惊讶,他已不记得自己进屋找过叔叔几次,可叔叔就是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