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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的作品,所以丁老和我都推她即席讲话,她先用英语背诵了两首泰戈尔的诗,然后简洁地介绍了泰戈尔对中国的友谊和他在中国的影响;另一次是我们在尼赫鲁官邸吃午餐,席间冰心同志和尼赫鲁的女儿、现任印度总理甘地夫人的谈话,使我这个干了多年外事工作的人感到佩服。她那种不亢不卑,既有幽默,又有节制的风度,我认为在这方面,我们文艺队伍中,可以说很少有人可以和她比拟的。”1973年的4月16日至5月18日,七十三岁高龄的冰心,做为中国政府派出的,中日邦交正常化后第一个抵达日本的大型友好访问团的团员,跟随着廖承志团长,到日本访问了三十三天。回来之后,她于这一年的7月31日,曾经写出了名为《中日友谊源远流长》的散文,记述这次访日的情况。日本政府和日本人民,举国一致,对这个庞大的中国代表团,进行了极其隆重而热烈的欢迎,仅欢迎实行委员会的委员,就有三千人之众。当时正值樱花盛开的时节,日本人民对中国人民的友谊,也象盛开的樱花一样,光明灿烂。冰心在这里参加了不下五百次的参观、访问、会晤、座谈和集会,接触了数以万计的工人、农民、渔民、青年、妇女,以及文化、艺术、科学、教育、新闻、体育、宗教、政界和经济界人士。
“四人帮”垮台之后,顽强的冰心,重又提笔写作。她写文悼念毛主席,悼念周总理,悼念文化界的老朋友——郭沫若、茅盾、老舍。并在七十八岁的高龄,回到了她的母校——过去的燕京大学,现在的北京大学,参加了1978年5月4日举行的建校八十周年纪念大会。5月5日,她开始写作《三寄小读者》的十封通讯。当她提笔写作《三寄》的时候,距离《再寄》已经二十年,而距离《初寄》已经五十五年了。这位有着不灭的童心,而又异常刚毅的老太太,向她亲爱的小读者们表示:“我将永远和你们在一起,努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在这个百废俱兴,拨乱反正的年代,教育孩子们要“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爱护公共财物”,要“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尤其是当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以后,确定了全党工作的着重点应该“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建设上来”这个方针之后,冰心更是兴奋异常。她在《三寄》的通讯里,就谆谆教导少年儿童,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要努力学习。她在写作的同时,还要接见许多慕名来访的外国朋友,她在《三寄》的通讯七里,就记述了接见五十六年前,她在美国留学时的母校威尔斯利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几十位美国姑娘的情景。七十九岁的冰心,看到了这些与她共一母校的小同学,立刻回忆起了那个美丽的慰冰湖,于是,老太太就象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老友,欢快地向这些二十岁左右的美国姑娘们叫出了:“好呀!姑娘们,慰冰湖怎么样了?”冰心从这些姑娘们的口中得知:挂满了海的图画的闭璧楼还在,而且在座的一个美国姑娘就住在里边,而娜安避迦楼却已拆掉重建了,慰冰湖还象《寄小读者》中描述的那样美。冰心还问到了当年的老师的情况,可是这些二十年代的教授们,在座的大学生们已经不认识了,或者是仅只听到过他们的名字。
冰心在为少年儿童出版社版《三寄小读者》所写的序(1980年10月29日写于北京医院)中,充满童心也充满雄心地宣布:“生命从八十岁开始。”而令人惊异的正是:她在八十岁的高龄,竟然以短篇小说《空巢》,获得了1980年的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正是这位读过万卷书,行过万里路,足迹踏遍了亚洲、美洲、欧洲、非洲的老作家,当很多人在十年内乱之后,由于对“四人帮”的痛恨,而羡慕起了华侨、外籍华人的时候,热爱祖国、头脑冷静的冰心,却看到了老年美籍华人精神寂寞的一面,他们虽然有洋房和汽车,却不能享受中国老人特别看重的天伦之乐。《空巢》里的美籍华人梁教授,就是这样一位守着空巢的老人,当他回到祖国,看到了一家老友夫妻团聚,女儿孝顺,外孙女儿活泼,因而对比自己——老妻去世,儿子娶了一个意大利裔的儿媳妇,嫌带孩子麻烦,宁肯养两只波斯猫也不生孩子,回到家里,还要公公给她做饭——的境遇时,对老友一家极为羡慕,不由地发出“你们这个‘巢’多满啊!”的感慨。这样清醒的认识,加上艺术的手法,博得了人们的赞誉。而当同志们向她祝贺获奖的时候,这位在文坛土耕耘了六十余年的老前辈,这位中外闻名的作家,竟然谦逊地表示:“是大家照顾我老罗。不过,我也很高兴!我写了一辈子文章了,年轻时由于得文学硕士学位,得过一次金钥匙奖,但是作品得奖,这还是头一次。谢谢大家的鼓励吧。”①——这样的言谈,这样的为人,除了赢得晚辈的衷心敬仰之外,还能说些什么呢?
①周明:《记冰心》
冰心传后记
后记
在教书生涯与家务劳动的间隙里,利用晚上、周末、星期日、节假日、寒暑假,再加上午休的时间,断断续续地写完了这本《冰心传》。
在写作此书的过程中,我得到了许许多多爱护与关怀我的师长、同学、中年朋友与青年读者们的鼓励和鞭策。如果没有他(包括她)们的支持和帮助,在教学任务很重,身体又常患病的情况下,我是难以按时完成本书的写作计划的。
尤其是北京出版社的各级领导,以及与此书有关的编辑同志们,特别是文艺编辑室的负责同志,从为此书的写作进行准备起,到开始动笔,直至修改,以至最后完成的整个过程中,都给予了我许多具体的帮助。
在此,谨向这些给予过我指导、帮助、鼓励、鞭策的所有的同志们和朋友们,表示衷心的感谢和敬意。
同时,还要感谢此书的传主,我国现代女作家的老前辈——谢冰心先生。她在年事已高,体弱多病,又忙于写作的情况下,还对本人进行了口头的和书面的指教。在此,谨向她老人家表示衷心的谢意和敬意。另外,也要感谢1985年新创刊的《女子文学》与《女作家》两个刊物,以及《当代妇女》与《瞭望》周刊海外版等刊物,他们都分别给予了《冰心传》片断以连载或刊登的荣幸。
我虽然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即将进入知天命之年,但我仍视自己为初学写作者。因为比起许多我的同代人来,我自知还做得很不够。我亲眼看到过不少比我年纪稍长,或与我年龄相仿的朋友,他(或她)们为了提高全民族的文化水准而进行着顽强的努力,夜以继日地工作着。虽然脸上的皱纹一天比一天见多、见深,头发一天比一天显白、显稀,视力出色的眼睛突然戴上了老花镜,健康状况显著地恶化,他们仍然为了四个现代化的理想而坚定地、忘我地工作着。他们的勤奋地苦干精神,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行动的楷模。
作者
1986年夏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