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俟后如有指挥,以及国家大事,我李某皆甘报效。”狄公见他归顺,赶着起身将他扶起,命小军端了一个座头,命他坐下。
李飞雄谦逊了一会,方才敢坐。狄公道:“本院看将军相貌,自是不凡。目今时事多艰,脱身落草,也是英雄末路之感。本院爱才如命,又值朝廷大事,唐室江山,皆想在将军身上挽回,岂有涉心杀害?本院已于前日派探前去,想日内当得房州消息。”
三人正在帐中谈论,只见中军进来说道:“元大人行冲现有差官公文来营投递,说要面见大人,有话细禀。”狄公听了此言,赶命将原差带进。中军领命下去,果然带了一个年少差官,肩头背着个公文包袱,短衣窄袖,身佩腰刀,到帐前单落膝跪下,口中报道:“房州节度使衙门差官刘豫,见大人请安。”
狄公听他所言,不是元行冲派来之人,而且行冲出京时,只是主仆数人,那里有这多使用。赶着问道:“你方才说是元大人命你前来投递公件,何以见了本院,又说是节度衙门呢?”那人道:“小人虽是节度差官,这公文却是元大人差遣。大人看毕,便知这里面的细情了。”狄公听他所言,当时将来文命人取上。自己拆开看毕,不禁怒道:“武承嗣,你这个狗头,如此丧心害理。此地命李飞雄冒名作乱,幸得安金藏剖心自明,本院提兵到来,方将此事明白。你恐此事不成,复又暗通刺客,奔到房州,若非节度衙门有如此能人,岂不送了庐陵王性命。
本院不日定教你做个刀头之鬼便了。”看毕,向刘豫道:“原
来将军有救驾之功,实深可敬。且在本营安歇一宵,本院定派人与将军同去接驾。”
原来元行冲自奉旨到房州而去,武承嗣与许敬宗等人便恐他访出情形,又值狄公提兵来到怀庆,那时将李飞雄擒获,问出口供,两下夹攻,进京回奏,追出许、武两人同谋之故,自己吃罪不起。因此访了个有名的刺客,名叫千里眼王熊,赏他二万金银,命他到房州行刺。但将庐陵王送了性命,带了证件回京,再加二万。俟后等他登了大宝,封个大大前程。谁知王熊到了房州,访知庐陵王在节度衙门为行宫,这日夜间便去行刺。不料刘豫虽是差官,从前也是个绿林的好手,改邪归正,投在节度衙门当差,以图进身。这晚却巧是他值班,听见窗格微响一声,一个黑影蹿了进去,晓得不好,赶着随后而至。乃是一个山西胯汉,手执苗刀,已到床前。刘豫恐来不及上去,顺手取了一根格闩,打了过去。王熊正要下手,忽然后面有人,赶着转身来看,刘豫已到面前,拔出腰刀,在脊背砍了一下。
王熊已措手不及,带了伤痕,复行蹿出院落,欲想逃走。刘豫一声高叫:“拿刺客!”惊动了合衙门兵将,围绕上来,将他拿住。元行冲此时已到房州,审出口供,方知是武承嗣所使。
随即枭首示众,将首级带回京中,以便使武承嗣知道。次日庐陵王知道,对元行冲哭道:“本藩家庭多难,奸贼盈朝,致令遭贬至此。设非众卿家如此保奏,岂不冤沉海底。但是目今到怀庆剿贼,这房州又无精兵良将,设若半途再有贼人暗害,那便如何?”元行冲道:“殿下此去,万不能不行。无论狄仁杰提兵前去胜负如何,须得前往,方可水落石出。若恐半途遭事,便命刘豫到怀庆送信,命狄仁杰派队来接。”因此刘豫到了狄公营内。此时狄公知道此事,随命裘万里、方如海两人,各带部下十名,与刘豫星夜迎接。
不说他两人前去,且说武承嗣自命王熊去后,次日朝罢,便到许敬宗衙门,向他说道:“老狄日前带兵前去,不知连日胜负如何。我看他也无什么韬略,若能李飞雄将怀庆攻破,那时不怕老狄是什么老臣,这失守城池的罪名也逃不过去。连日李飞雄可有信前来?”许敬宗道:“我也在此盼望。若得了信息,岂有不通知你的道理。老狄亦未有胜负禀报前来。心想明日早朝,如此这般,奏他一本。若圣上仍将狄调回,这事便万无一失了。”武承嗣听了此言,大喜道:“这样三面夹攻,若有一处能成,倘王熊之事办妥,便省用许多心计。”二人谈了一会。
次日五鼓,各自临朝。山呼已毕,许敬宗出班奏道:“臣位居兵部,任重盘查,理合上下一心,以国事为重。月前李飞雄奉庐陵王之命,兵犯怀庆。陛下遣狄仁杰带兵征剿,现已去有数日,胜负情形未有边报前来。设若狄仁杰与叛贼私通结兵之处,岂不是如虎添翼。拟请陛下传旨,勒令从速开兵,限日破贼。”武后见他如此启奏,尚未开言,见值殿官奏道:“太常工人安金藏,前因谏保太子剖腹自明,蒙圣上赐药救治,越日苏醒,现在午门候旨。并有狄仁杰报捷本章,请他代奏。”
武后此时正因许敬宗启奏此事,随道:“既狄卿家有报捷的本章,且命安金藏入朝见孤。”
值殿官领旨下来,顷刻安金藏入朝,俯伏金阶,谢恩已毕,然后在怀中取出狄公的奏本,递上御案。武后看毕,不容不怒,向着许敬宗道:“你这误国奸臣,害我母子。平日居官食禄,所为何事?李飞雄乃你旧人,敢用这冒名顶替之计,诈称庐陵王谋反,并勾结武氏弟兄,使我皇亲国戚结怨于人,万里江山几为祸乱。若非安金藏、狄仁杰等人保奏阻止,此事何以自明?
现在李飞雄身已遭擒,直认不讳。元行冲行抵房州,太子痛不
欲生,嚎啕痛哭,立志单身独骑驰赴怀庆,与狄仁杰破贼擒王,以明心迹。现既将贼首拿获,以候太子驾到,得胜回朝。孤家因你屡有功劳,故每有奏章,皆曲如所请。今日辜恩负国,几将大统倾移,似此奸臣,本该斩首。且候狄仁杰入朝,李飞雄对质明白,那时绝不宽容。”说毕,在御案亲笔写了一道谕旨,向安金藏道:“卿家保奏有功,太子既往怀庆,着卿家传旨前往,召庐陵王与狄仁杰一同入朝,以慰离别。”安金藏接了此旨,当即谢恩出朝。此时众文武大臣,见武后如此发落,忠心报国的无不欢喜异常,不日可复见太子,那些狐群狗党,见了这道旨意,无不大惊失色,为许敬宗、武承嗣担忧。
当下武后传旨已毕,卷帘退朝,百官各散。许敬宗到了武三思家内,告知此事,彼此皆吓得面如土色,说道:“这事如何是好?不料老狄手下有如此能人,竟将李飞雄生擒过马。若果太子还朝,我等还有什么望想?但不知王熊前去如何,现在也该回来了。圣上现已传旨,召令还京,安金藏这厮断不肯随我等指使,必得设法在半路结果了性命,方保无事。”两人商议了一番,忽然武三思的家人在他耳边说了许多话,三思不禁大喜,命他赶速前去。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回庐陵王驾回怀庆高县令行毒孟城却说武三思听那家人之言,大喜道:“你能将这事办成,随后前程定与你个出路。”许敬宗忙问何事,三思道:“此去怀庆府有一孟县,现任知县乃是我门下家生子,提拔做了这县令,名叫高荣。这家人名叫高发,是他的弟兄。此时大兵前来,得胜还朝,非得如此这般,不能令老狄结果性命。既如此这般,岂不是件妙计。”许敬宗听了,也是欢喜。
不说高发前去行那毒计,回头再说刘豫同裘万里、方如海,带了偏将,赶至房州。次日庐陵王听说李飞雄已经擒拿,放心前往。一路乘太平车辇,直向怀庆进发。在路非止一日,这日到了怀庆府界内。探马报入营中,狄公带领前队沿路接来。离城一百余里,前面车驾已到,两下相遇,狄公赶着下马。到辇前行了军礼;君臣相见,悲喜交集,两边队伍鸣炮壮威,敬谨恭接。庐陵王见众官跪到两旁,传旨一概到营相谒,然后命狄公同行。直至下昼,方到怀庆城下。早有胡世经上前奏道:“微臣恐太子一路辛苦,营中僻野,风雨频经,不免有伤龙体。现已将臣衙门概行让出,改为行官,请太子进城驻马。”狄公见胡世经如此敬奏,也就请太子入城,并将李飞雄兵临城下,幸他闭城自,不肯告急的话,说了一遍。庐陵王道:“孤家命途
多舛,家事国事如此纷纭,今日前来,正宜与士卒同甘苦,以表寸心,挽回母意。何能再图安乐,广厦高居。”狄公道:“殿下之言虽是切当,此时贼首已擒,两三日后俟指差回营,看圣旨如何发落,那时便可进京。”庐陵王见众人谆谆启奏,只得准旨,与元行冲、刘豫等人,在胡世经衙门住下。
次日一早,受百官叩谒,然后命驾出城,到营中巡视一番,又将敌营事问了一遍。狄公便将前事尽行告知,又将京中武氏弟兄、许敬宗诬害,亏得安金藏剖腹保奏的话,说了半日。庐陵王流泪道:“母子之间,岂有别故?皆是这班奸贼欺奏,以致使我容身不得,定省久疏,言之深堪痛恨。不知卿家报捷的本章入朝,如何处置。”君臣正在营中谈论,营门外忽有报马飞来,到了营前,飞身下骑,也不用人通报,走入大帐跪下报道:“禀大人,现在安金藏大人钦奉圣旨,前来召太子回京,钦差已离营不远了。”狄公听了喜道:“果是他来么?太子可从此无虑了。”赶着命人在大帐设了香案,同庐陵王接出营来。
未有一刻,前站州县派了差官护送前来。狄公因太子是国家的储君,不便去接钦差,但请在营前等候。自己上前,将安金藏迎接下马,邀请人了大帐,随着太子望阙行礼,恭请圣安。
然后安金藏将圣旨开读,说:“狄仁杰讨贼有功,回京升赏。
庐陵王无辜受屈,既已亲临怀庆,命狄仁杰护送回京,以慰慈望。钦此。”当时太子谢恩已毕。这日先命裘万里带同大队,先行起程,仅留一千兵丁保护太子。众将依令前往,马荣等人同着李飞雄,随着狄公等人一起而行。道路之间,欢声震耳,皆说太子还朝,接登大宝,不至再如从前荒乱。
君臣在路,行了未有两日,到了孟县界内。忽见前站差官,向前禀道:“现有孟县知县高荣,闻说太子还朝,特备行宫,请太子暂驻行旌,聊伸忠悃。”此时庐陵王房州一路而来,未
曾安歇便起程,连日在路甚觉疲困,只因狄公耐辛受苦,随马而行,不便自己安歇。现听高荣备了行宫,正是投其所欲,向着狄公道:“这高荣虽是个县令出身,却还有忠君报国之心。
现既备下行宫,且请卿家同孤家暂住一宵,明日再行如何?”
狄公也知太子的意思,只得向差官道:“且命孟县知县前来接驾。”差官领命,将高荣带至驾前,只见俯伏道旁,口称:“孟县高荣接驾来迟,叩求殿下恩典。”庐陵王赐了平身,向他说道:“本藩耐寒触苦,远道而来,皆为奸臣所误。卿家服官此地,具有天良。本藩今日暂住一宵,一概供张概行节省。”
高荣当时领命起身,让车驾过去,方才随驾而来。狄公在旁将他一望,只见此人鹰鼻鼠眼,相貌奸刁,心下便疑惑道:“日前本院也由此经过,他果赤心为国,听见大兵前来,也该出城来接,为何寂静无声,不闻不问。现在虽太子到此,却竟如此周到,莫非是武氏一党,又用什么毒计?所幸胡世经随驾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