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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谷隽用手触摸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巨大蚕茧,道“看这气息,应该是我叔父的?”
于公孺婴惊道:“桑侯爷?他做一个蚕茧在这里干什么?”
桑谷隽道:“不仅是做一个蚕茧在这里而已,如果我猜得没错,叔父应该在里面。”看于公孺婴惊讶中有不解之色,便解释道:“这是我家用以羁縻强敌的法门,天蚕蚕茧内,五感闭绝。被困在里面的人不但无法出来,甚至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情况。但这法门只能困敌,不能伤敌,而且寓‘与敌俱困’之意,施法者同样与外界断绝五感,不到功力耗尽,自己也无法颇茧而出。”说到这里不由心中大忧:“所以这功夫只有在遇到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意图拖延对方的时候才有用。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了得,把叔父逼到这种地步?”
于公孺婴道:“你能打开蚕茧吗?”
“能否打开是一回事,”桑谷隽道:“问题是打开之后,你有把握压制住那个被我叔父困住的人?”
突然南方天空又是一声巨响,于公孺婴道:“没时间磨蹭了,我们得快去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桑谷隽道:“我怎么放心把我叔父丢在这里!他破茧以后必定疲惫不堪,到时岂非任茧中人鱼肉?”
于公孺婴道:“那就把这蚕茧带上吧。我先走一步,你随后来。”
桑谷隽道:“好。”眼见龙爪秃鹰携于公孺婴急飞而去,忙召唤来一头宽背地狼,把天蚕茧驮了,向南而来。
“你说你来的时候,这个地方就只有芈压和桑国主,没见到阿秀?”若木心中一急,一口气提不上来。他现在体腔之内六腑俱亡,全凭一口真气吊着,连血也没得咳,当下只是喘息着。江离冲了上来,要探他的伤势,若木伸手挡住,又喘了一会道:“不必了,你不用管我。”
江离安慰道:“阿秀姐姐先九尾而来,这一路我们没发现什么异状,只要她到了这里,不是遇到雒灵,就是遇到桑国主,多半是这两人把她安置在哪处了。”若木心想有理,心下稍安。江离又道:“早知道,刚才经过雒灵身边的时候,就该问她一问。”
有莘不破突然欢声叫道:“看!才说到她,她就来了!”
江离心中一凛,知道雒灵既然来了,那九尾肯定就是已经脱困。举目望去,只见一条窈窕的人影在夜风中便如一叶被急流冲荡的小舟,似乎随时被急流所淹没,但关键时刻偏偏又转折如意。江离心中叹道:“她平时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身法这么好看。”却听身边有莘不破赞叹说:“她平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这样了得。这身法好快啊,我也未必赶得上她。”若木道:“你们俩别光在那里说话了,快想想办法怎么阻击九尾。”
果然雒灵背后不远处,一头老虎大的狐狸张牙舞爪地紧跟其后。有莘不破抽出鬼王刀,便要跳出,若木突然道:“记住!目的不是要杀它,而是要借助朱雀的精火净化它身上的妖气。以你们的功力,只要能阻止它接近毒火雀池便是了。否则有莘这几十年的心血和等待就全白费了。”有莘不破一怔,江离已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不奔九尾,却冲向毒火雀池的入口。
若木又对有莘不破说:“你啊,什么都是顶好的,就是有时候冲得太快连最初的目的都忘记了。”
有莘不破笑道:“我不像江离,看起来透明得像一块水晶,肚子里的每一个心思都要绕十七八个弯。我的肠子是直的。”
若木笑道:“真的吗?肠子直的人能一眼看破江离是一个心思重重的人?”
有莘不破笑道:“那是因为心机很重的人我见得多了。”
若木道:“你好像并不喜欢心机很重的人啊,为什么看起来很喜欢和江离在一起?”
有莘不破想了想说:“不知道啊。也许我其实不是不喜欢心机重的人,而只是自己不想做这样的人罢了。我老师的城府更深!天上地下、古往今来、人心性情,他全部装在肚子里。可我也不讨厌他啊,就是他老人家太老了,没江离这么年轻,这么漂亮。”
若木哈哈一笑,道:“那倒也是。”说着看了看有莘不破手中的鬼王刀,此刻已经刀身已经凝成一片青紫之气,便问道:“怎么样了。”刚才两人似乎只是在散漫无依地闲聊,但其实有莘不破是一边说话,一边凝气聚息。
“还不大行,总觉得差了一点。”
这时毒火雀池的入口已经被一棵巨大桃树散开的枝叶封住了,正是江离的“桃之夭夭”。雒灵隐身于桃花之中,似乎正在休息回气。若木早先曾在雀池入口不远处布下一个“叶舞芳华阵”,现改由江离发动主持,威力虽然稍减,但九尾在阵中左右奔突,一时也冲出不来。
“江离好厉害啊。”有莘不破说,“比我们在斗狍鸮的时候强好多啊。”
若木笑道:“你也很不错啊。江离是功力又进一层,而你不但功力进步了,而且还摸到了释放自己力量的法门。”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会心语吗?”
“心语?”有莘不破说:“不会。心语是什么?”
若木道:“如果你会心语,就可以代我问问雒灵阿秀的事情。”
有莘不破眼睛一亮:“你是说学会心语,就可以和雒灵说话?”
若木点头道:“可惜我这半日来大喜大惊,心境波动得太厉害,心神疲惫不堪”
有莘不破喜道:“这么说你会了?你教我好不好?”
若木道:“那是心宗的法门。我们四宗同源而异流,四宗的高手对其它三门之所长均有所钻研。只是这法门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
有莘不破道:“那倒未必。季丹大侠的气刃,我不是一学就会了吗?”
若木笑道:“那怎么相同?你没出师就跑出来了,根基扎好了,运气的法门却都不大会。季丹的路子又和你的性格相符,所以就如高山之湖,捅破一道口子,山洪自然汹涌而出。嘿嘿,再说气刃只是季丹运气的基础法门,你一学就会并不奇怪。倒是你自己融会所学悟出的‘刀剑乱、旋风斩’,那才是绝招。至于心语,虽然也是心宗的基础,但和你的性情不合,只怕你学起来事倍功半。”
有莘不破听到“绝招”,登时把自己难以学会的心语也抛在一边了。追问道:“气刃只是基础,那气甲呢?气甲算不算季丹大侠的绝招?”
若木笑道:“众人因季丹号称‘防守天下第一’,就对他的气甲群相交誉,殊不知他威力最强的绝招其实是”
有莘不破抢着道:“是‘法天象地’!”
若木惊道:“你居然也知道‘法天象地’,恩,季丹教你了,是不是?”
有莘不破有些得意,又有些惭愧:“季丹大侠说我已经学会了,但我总是使不出来。”
若木笑道:“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法天象地’威力虽然无与伦比,但并不是季丹的独门绝技。其实这是人类从始祖幻兽处悟出的法门,懂的人并不止季丹一个。我也知道一些门道,不过没有去修炼罢了。”
有莘不破道:“那季丹大侠威力最大的绝招是什么?”
若木道:“是‘空流爆’糟,看来江离顶不住了。”
有莘不破抖动鬼王刀,躁道:“怎么还不行!”
若木道:“你爆发力不错,就是还未收敛少年心性,脾气有时候躁了一点,因此你‘旋风斩’施展开来往而不复,没有达到‘自反而缩’的境界。刚才我一直引你说话,就是不想你太关注战况,凝气未成,徒增焦急。”
有莘不破眼见“叶舞芳华阵”已经凋零,大叫:“差一点就差一点吧!”风一般冲了出去。
完成了九成九和功力十足的“刀剑乱·大旋风斩”之间的差别,若木自然深知。眼见有莘不破山高九仞,功亏一篑,不由暗叫一声可惜。但若木也知道形势已经不容得有莘不破迟疑了,何况有莘不破的心境如果定不下来,再给他十天功夫也是白搭。
江离眼见“叶舞芳华阵”已破,九尾妖力大张,向自己扑来,忙以身体为媒介,要发动“魂木缚”,这是类似桑季的“天蚕丝·作茧自缚”的功夫,要以“与敌俱困”的方式把九尾拖住。哪知九尾在自己身前一顿,并不攻击自己,一个转折,凌空跃起,向雒灵扑了过去。雒灵大吃一惊,她以“心幻”骗了九尾把它拖住,元气大耗,此刻心力还没恢复过来,如何抵挡?但自己身后就是雀池!一旦自己让开,众人这么多的心血可就完全白费了。
“我已经尽了力,”雒灵心中念头一转:“他料来不会怪我,而且我现在不让开,也挡它不住,徒死而已。那个有莘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何必为了他的事情妄自送命?”
这些念头,在雒灵心中也只是闪电般一闪而已。在九尾的利爪触及她肩头的瞬间,雒灵一闪避开,身法之快亦如闪电。
眼见觊觎了数十年的雀池已在眼前,九尾正自狂喜,空中一箭射下,正中额头,九尾登时觉得如受冲车一撞,竟然在桃树上站立不稳,跌了下来。正是于公孺婴的“巨灵之杵”。江离心中一宽:“他竟然也来了。”眼前事态危机,也顾不得去考虑商队的事情了,料来于公孺婴必有安排。
九尾脚一着地,借力又扑了上来,突然背后一人大喝一声,刀剑破空之声响起,一股旋风不知从哪里刮来,竟然把自己卷上九霄。
于公孺婴见一股龙卷风把九尾卷了起来,龙卷风中心气劲交逼,如刀剑冲撞,一些被龙卷风卷入的树木、岩石,都在一霎那被绞成粉碎。于公孺婴心中赞叹不已:“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他竟然练成这样了得的功夫!”
这“旋风斩”有莘不破在对付时已经用过一次,但那只能算是“小旋风斩”。后来经季丹雒明、有莘羖、若木三大高手会商琢磨,终于完成了这“刀剑乱·大旋风斩”的创制。这“大旋风斩”先引天地之气凝成氤氲,再以刀罡令其阴阳失衡,水火相逼,龙虎互斗,旋风既起,卷入其中如遭刀剑乱斩。九尾虽然妖气护体,几乎已是不死不坏之身,但在这龙卷风中仍是苦痛异常。
江离却知这“大旋风斩”的要义不在于“锋锐强劲”,而在于“固守持衡”。若这龙卷风一吹即停,一卷便息,那刀锋剑气再厉害也仍是“小旋风斩”的境界。只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于外,方能令这内里刀剑相逼、阴阳对冲的龙卷风生生不息。因此要发动这天下间最暴戾的龙卷风,施为者本身却必须做到其神淡然,其心守一,其气平和。
眼见天空如万千彗星相撞,天地之间龙卷风肆虐,而地面更是石破树倒,一片狼藉——便如世界末日一般。
就在这时,东方渐白,一轮旭日冉冉升起。几个年轻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龙卷风中挣扎着的九尾,谁也没有注意这平凡而伟大的日出景象!只有远处若木坐在七香车里,平静地祝祷着这新的一天的到来。
当人类因为各种理由把这片土地糟蹋得不成样子以后,唯有“日出”背后所代表的时间,才能把这一切渐渐纳入正常的轨道。这是时间最可敬也最可怕的力量。
几个年轻人都没有发现,雀池正发生异动。远处的若木心中一动,却已经没有力量阻止事态的发展了。
一团火焰从雀池涌了出来,火焰中一头红色的巨大火鸟——朱雀展翅飞出。祂的两翼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