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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开始爱情结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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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已经知道,我大学时代的第二任女朋友也是东北人,只不过她是大连人。我对东北人的好感基本来自女朋友杜梦怡,那种好感犹如阳光打在你的脸上。
    在我们相处两年的时间里,她竟然没哭过。我曾经是非常喜欢梨花带雨的女人的,大概与我高中时痴迷柳咏有关,我的第一任女朋友就常常梨花带雨,让我曾经一度对春天和秋雨有点神经质。关于这个女孩子,以后如果行文需要,我再详细介绍。现在我说的是杜梦怡,她竟然没有哭过,甚至在我们毕业分手的最后时刻,她只是眼圈红了一下,我试图用手去擦她的眼泪时,她又吝啬地收了回去。这是在车站,站台上哭声一片,窗户里也抽抽噎噎,唏嘘成一片汪洋,可杜梦怡硬是把她的眼泪收了回去,这使我的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滴在她的手上,她抬手又摸在我的脸上,然后凄然一笑,登上了火车。
    在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从视线中消失的时候,我收到杜梦怡的手机短信:“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我就把他生下,你就来大连吧。如果没有怀上,那就是上帝不给我们承诺。”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在毕业前的一个月里,她坚持不让我戴套子做爱。
    可是上帝没有给我们承诺,杜梦怡回到大连后换了手机号,在梦里,我一次次祝愿她幸福。
    关于杜梦怡的眼泪,我在毕业三个月之后的一个不眠之夜突然想起,其实我的记忆错轨了。
    那一夜下着很大的雨,窗外是绵稠的唰唰声无边无际,我想扔一个烟头也穿不过雨丝的天罗地网。潮湿的水汽破窗而入,有点罗衿不耐五更寒。我想杜梦怡,不光生理想,心理也想,巨大的伤感引发通天的悲鸣,于是,和杜梦怡经过的细节黑白电影般地回放在我的脑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做爱,第一次看到她来月经,第一次给她去买卫生巾,第一次在教学楼的楼梯拐角处做爱,后来我就想到了她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流泪。
    她真的哭过的,而且哭得摇头摆尾,拳打脚踢。
    那是在大三的寒假分手之前,在她的宿舍里。
    那个晚上我是那么地伤心,因为分手,因为一个假期的不能相见,我整个心都在抽着,像被一团气体堵着。所以,我是以舒缓而无限悲情的节奏替她脱光衣服,又以同样舒缓漫长的动作亲吻她,从头到脚,从前到后。我的手、嘴唇、舌头在她的胸前和腿间来回地奔走,我把杜梦怡当成了一枚精致美味而不再复来的话梅,不忍心一下子吞食,只想慢慢地品尝,让所有的感觉和滋味慢慢渗透到我的心里。后来,在她的反复呼唤下,我才进入她爱液泛滥的身体。她像每次一样激动,呻吟如水,扭动如蛇,而我的心还是在悲鸣中抽着,被一团气体硬硬地堵着,巨大的伤心让我的节奏如此不伦不类,有力而莽撞,粗俗而蛮横,但又是那样的柔韧、绵密。她的反应也是如此地不同寻常,先是摆动,呻吟,后来变成抗拒,低鸣,她抓住我的手使劲地往外推,好象要把我掀下床似的,口里大声地喊着“不要——不要——不要了”,可她的里面却似乎要把我夹断。她达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高潮,爱液喷涌而出,将半片床单淋湿了。可是我的心还是被一团气体堵着,巨大的快感并没有完全冲开它,我只有一个念头,穿透她,穿透杜梦怡,把她带回家。
    突然,她的低鸣变成了哭泣,奋力把我掀翻在床上,不但用拳头砸我,还用脚踢我。
    我有点懵了。紧紧地抱着杜梦怡,吻着她的眼睛,一个劲儿地问:“怎么了?弄疼了吗?”
    我很慌恐,不知的措。我伤害到她了吗?我真的不想伤害她,不想让她受一点点委屈,我只是想表达我的爱意,和我波涛汹涌的难过。
    她只是哭,但砸我的拳头渐渐无力,勾在我的脖子上,踢我的脚渐渐地缠上了我的腿。
    “你白痴啊,不懂喜极而泣吗?”她温柔地砸着我的肩膀,把潮湿的脸颊和嘴巴拱在我的脖子里,小狗一样顶撞着,蠕动着。
    “可你的泣也太可怕了啊。”
    “可怕吗?”她酣畅地笑了,“那你就长点儿见识吧,好男人和好女人相遇就是这样的。”
    我看过那么多的色情小说和色情电影,“喜极而泣”却是第一次感受。上帝给女人的是多么神奇的器官和感觉啊,她们的深度让男人永远无法探究。
    相对来说,男人的高潮就要苍白得多,简单得多。“喜极而泣”是不是男人创造的词汇?这么贫乏,没有想象力,它大概最初不是用来形容女人在高潮中的反应的,它只不过是用来描写游子回家时母亲的那种被巨大的幸福淹没时的反应的。
    杜梦怡说,是的,是被巨大的幸福彻底颠覆的感觉。好还说,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有这样的幸福,有的女人一生也不会有一次。这方面的知识我很贫乏,我相信杜梦怡的说法,对于女人的感觉,她比我有发言权。
    杜梦怡像哈气样在我的耳边喃喃道:“成为——”
    我应道:“嗯——”
    “我爱你。”
    这是杜梦怡第一次对我说出这三个字,一股感动的潮水涌上我的眼睛,我几乎哽咽。我更有力地抱住她,亲吻她,挤压着她的乳房似乎要嵌进我的胸膛,我再一次突进她的里面。
    我也梦幻般地说出了这三个字:“我爱你。”
    “我不要你再和别的女人做爱。”她幽幽地说。
    “有了你我别无所求,我只和我爱的梦怡做爱。”我说。
    “你和别的女人做了,她会和我一样爱你,会缠上你。我不要别的女人缠上你。”
    “成为只属于梦怡,梦怡只属于成为。”
    “成为——”
    “嗯——”
    “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你怎么办?”
    “不许想这样的事。”我奋力挺动,要把这样的念头从她的脑海中排挤出去。她闭上了眼睛,开始呻吟。
    我要说的是,这是杜梦怡唯一的一次哭泣,后来她再没有喜极而泣过。
    陈虹的老公是设计院的工程师,据说长得高大挺拔,一表人才。
    有一天,我突然有了强烈的冲动,我要见见这个男人,不是要认识他,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男人。
    陈虹的老公。一个平常的短语,但这又是多么富有刺激性的短语啊,它被淹没在语句的海洋中,我必须把它找出来,准确地解释它,理解它。
    一天上午,我从厂里逃出来,骑车20分钟来到设计院。
    我要找的是一位校友,他也是设计院的工程师。我是从众多的同学、校友的关系网中淘出他的。在兰石化,按照我老家人的说法,我的校友和驴一样多,只要你牵住一条缰绳,就可以串联起一个庞大的驴队。在设计院找到一位校友,我用了半天的时间,通过这位校友串联起陈虹的老公孙伟超,我用了一刻钟时间。这些工程都是在电话上完成的。
    我的校友张强和孙伟超在一个办公室。
    “我找张强。”
    里面两个人都抬起头来,张强站了起来:“我是张强。”
    那么另一位就是孙伟超了,他其实是个白面书生,但浓眉大眼,棱角分明。这种男人一般都是很有女人缘的。
    “我是成为。”我向张强介绍了自己,向孙伟超微笑着点点头,就坐在张强旁边的椅子上。
    张强对孙伟超说:“成为,我的校友,今年刚分到兰石化。”又对我说,“孙伟超,和我一样,下苦的工程师。”
    张强正在网上聊天,新浪聊天室的屏闪得很快。张强说:“稍等。”很快在网上打了一行字,我想他肯定是向对方告别,然后退出了聊天室。
    我说:“你也喜欢聊天啊。”
    张强说:“闲着也是闲着。”
    我说:“骗了几个美眉?”
    张强哈哈哈地笑着:“不骗白不骗,骗了也白骗,你说呢?”
    我说:“不知道。”我看过《天亮后说分手》的几个片段,那些故事大多是从网络聊天室开始的。但我没好意思给他提这本书,毕竟我们才是初次见面。
    我和张强聊天,聊大学,聊兰石化,聊兰石化的效益,顺便也发泄我半年来的牢骚。
    看得出来,孙伟超并不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这个长相俊朗的男人有点憨厚,或者是内向吧,他除了一开始向我淡淡一笑之外,就一直保持沉默,翻着一本书,远看是技术方面的。他竟然在看技术方面的书,这年月还有钻研这个的?或者他只是在查资料吧。后来这个男人离开了办公室,我想他是把空间留给了我和张强。
    从设计院出来,我心里有些难过。不知是因为孙伟超还是国为陈虹,还是为我自己的完全没有理性的冲动。
    一种后悔的情绪弥漫上了我的心头,渐渐地控制了我,让我感觉到沮丧、不洁和靡烂。孙伟超的骨子里有一丝忧郁,我不知道这是缘于他的气质还是他不宁静的内心。
    当我骑车在阳光下急驰的时候,脑子里反复地拷问:我为什么要见孙伟超?为什么非得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如果我要找一夜情,为什么非得是有夫之妇陈虹呢?
    当天晚上,张强给我打电话:“兄弟,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我完全没有这份心思,事实上,从设计院一出来,我心里就对张强有些愧意,他把我正儿八经当成校友,热情有加,而我事实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对张强说:“实在抱歉,很不凑巧,我有点事,改天我请你吧。”
    张强说:“没关系,改天还是我请你,我好呆也是你的大哥吧。”
    这句话,让我深深地喜欢上了张强。
    我找了个网吧去上网。
    还是没有杜梦怡的邮件。杜梦怡有好几个E…mail,我只知道其中一个,在大学时没怎么用过,毕业之后我按照这个地址给她写了好多信,都石沉大海。也许,她这个地址早就被废除了。
    杜梦怡没有怀上我的孩子,这个看来是不争的事实了。因为她知道我的E…mail,而且我们好多同学都知道我的电话。
    有几个同学给我写了信,没有一封提到杜梦怡。也许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杜梦怡会成为我们交谈中回避的话题,就像一条河流,受势能的控制,小心地绕过一个长满苔藓的土丘。杜梦怡从我的视听中消失了,捕捉不到,牵挂不上,不知道她会不会像我一样在安静的夜晚想起我,会不会因为想起我而变得柔软、湿润,渴望热烈的怀抱和完整的高潮。
    我上了新浪网的本地聊天室,寻找一个叫“红唇如酒”的网友,果然找到了她。
    可是她说:对不起,你的南瓜车来晚了,我已搭上了别人的乌篷船,回见!
    我说:小心别把你的发卡留在甲板上,聊安!
    红唇如酒说::)
    我给陈虹打电话:“嗨,你好。”
    陈虹说:“嗨什么嗨?叫姐。”
    “你知道我是谁?”
    “你以为你是谁?要让我给你介绍女孩子就快叫姐。”
    “陈姐——”我很夸张地拉长声音叫了一声,“行吗?”
    “马马虎虎吧。”她在电话中显得比上次见面时活泼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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