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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宫殿,永久珍藏。
我为她打开车门,为她背好包,送她下车。
她快速地低头钻进了楼门。
从车门到楼门,五米的距离,我会永远记住穿越这段距离的那个潮湿的身影。
把车还给椽子,我很快回到宿舍,稍稍洗漱一下,躺头就睡。
我真的精疲力竭了,生殖系统里的最后一滴清水都毫无保留地注射进了吴子云的体内,我自己只剩下一具松驰的肉身。
这一夜我睡得特别安详,几乎没有梦。
第九章
星期一上午,我没有去上班,原因是我没有及时醒来。上午十点左右,窗外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把我从梦中震醒。惺忪的眼睛探出窗外,我什么也没看到,人们在平静地行走,槐树在平静地颤动,阳光平静地晃眼,一名环卫工人在平静地保洁马路。
难道是我的梦?
可以肯定是我的梦。可是这声巨大的爆炸没有任何先兆,没有一点点铺垫,甚至我怀疑我刚才是不是真的有梦。
我又回到床上,赤身裸体,小弟弟高挺,它的姿态证明我的精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半闭着眼睛,仔细回想那声巨大的爆炸的来源,它来源于我内心的不安,不易觉察的恐惧,还是对什么事情的隐约的期待?或者它是上苍对我的生活的暗示,还是对即将到来的什么事情的暗示?如果你一味地要去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你的思维就会不由自主地进入某个黑洞。
我给车间考勤员打了个电话,撒谎说自己病了,这会儿还在床上起不来,请个假吧。
她说你给你的师傅说一声吧。
我这才想起这么长时间来,我根本没有记过师傅的手机号码,在整个班组,我几乎没有记下谁的电话号码。在整个兰石化,除了车间的几个办公电话,我留在手机里的只有陈虹和张强的电话号码。我是兰石化的局外人,我的生活几乎与他们无关。
这一发现让我有点惭愧。企业的主人翁得从点滴做起,看来我只能去做一些大事情了。
在床上躺了好长时间,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我真的不想动。我想,一个人倦怠而平静地躺在床上连饥饿都不怕了,该是多么幸福的一种状态。
后来,接到椽子的手机短信,估计这家伙也是睡醒了:昨天可爽?鸡巴还硬否?
这样的短信我真懒得理,吴子云从此以后将被我在心底珍藏,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提起她,特别是不得提起她的下半身。
我以对椽子前所未有的态度果断地回信:烦着呢?别理我。
椽子回复:哈哈,出师不利?不过没关系,掉转枪头再找目标。
掉转枪头再找目标?人生果真是一场狩猎?在荆棘密布的山林中跟踪、躲闪、冲刺、搏击、收割或被收割,然后突围,再奔袭。长期以来,我是不是一直奔袭在不同女人之间?她们像一棵棵高大的冠木,浓荫遮天蔽日,在我的周围圈出了一小片空间,将我紧紧围困其中,不得脱离。
后来,张荟发了短信,告诉我她给老师打了电话,证实了吴子云的说法。她说她很激动,想马上吻我,吻遍我的全身。
我说:这些话留待下次见面时再说,现在把下面弄得湿啦叭叽,怎么给学生上课?
她说:呵呵呵,是不是弄得你现在硬来叭叽,在师傅们面前直不起腰来?
我说:岂止这么简单,空气中都弥漫着古怪的气味,我担心有人怀疑我尿裤子了。
她说:呵呵,你真是坏得让人心驰神往。
我一直睡到十二点多,走廊里脚步杂沓,人声吵杂。声音由少到多,再由多到少,最后归于宁静,有点秋风扫落叶的感觉,唰地一下干干净净,空旷的走廊里传来了闷闷的空气独自颤抖的声音。
突然有人敲我的门,是隔壁的一个哥们:成为,成为,有人来看你了。
我说谁啊?
成老师,是我。竟然是欧阳飘雪的声音。太阳又一次从西边出来了。我跃然起床,赶快穿好衣服,打开门,我瞠目结舌:“怎么会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陈虹说。
“你让我懵了,飘雪,你,怎么到一起的?怎么跑到我这儿的?”
飘雪开心地笑着说:“成老师都傻了,哈哈。我告诉你是这么回事。我姥姥今天做手术,我妈和我爸都去医院了,他们就把我交给小姨了。我们十五街区那边已经停水两天了,大家都做不了饭,我们只能到街上来吃。小姨听说成老师病了,就顺便到这边来吃饭,顺便来看看你。现在明白了吧。”
陈虹说:“可我没想到你是在装病。”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陈虹说:“那你就别问了,我总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吧。”
陈虹的回答让我有点不安,我“生病”是多么隐秘的事,竟然在两个小时内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说明在兰石化,到处都是洞张的耳朵。我问飘雪:“谁告诉小姨我病了?”
飘雪像打摆子一样摇着头说:“不知道。小姨神通广大呗。”
你小姨真的够神通广大的。生活一下子变得零乱而迷人,我想起《花样年华》中的梁朝伟和张曼玉,那种暧昧的光线下意味深长的相遇、相视、擦肩而过,一种广大的无奈和亲合,一种旧时代的纯情和浪漫,肉体被绚丽而柔软的流苏包装起来,含蓄、隽永,味道悠长。我迅速叠好被子,收拾好床铺,然后以十二分感动和十三分热烈的目光向她投送秋天的菠菜,表达我由衷的谢意。
陈虹说:“你为什么装病啊?是不是昨晚干什么坏事了,一夜没睡?”
我说:“你怎么总是想着别人在干什么坏事呢?”
陈虹说:“你是不是一直这样?”
我说:“偶尔为之,第一次被你逮住。”
陈虹的笑意非常宏大地扩散到整个房间,这就叫蓬荜生辉,连外面的阳光也黯然收敛其惨淡的光芒。这是一种让我久违的感觉,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一个女人像一声美妙的歌吟,不期然飘入房间,让你与旧生活突然隔断。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满怀喜悦,并且让明朗荡漾在我的脸上。我让陈虹两人坐一会儿,迅速跑到水房里,以快镜头式的节奏和速度洗脸涮牙,再以快镜头式的速度回到宿舍。我不能让陈虹有无聊感或不安感,不然她很快就跑了。
但是陈虹还是说:“我们给你买来了饭,你赶快吃吧,我们先走了。”
“怎么这么快就走?既然来看我就表现得真诚一点儿,不要搞形式主义好不好?”
陈虹说:“我以为你病了,才来看你,结果你根本就没病,我还不走干吗?”
我把一种被严重放大的沮丧写在脸上,向她表明我的态度: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走,见你一面是多么的难啊。
可是欧阳飘雪的存在就像横在我们之间的栅栏,让我浑身的触须打蔫。但是如果没有外甥相陪,陈虹是不可能单独来找我的,如果不是以欧阳飘雪的名义,陈虹也不会来看我的。
我对陈虹说:“既然来了就好好坐一会儿,好好聊聊天,好吗?”我又对飘雪说,“小伙子,你该劳动一下了,给咱们下楼去买点吃的喝的,我们好好说会儿话好不好?”
陈虹说:“不用,我们既不吃也不喝,马上就走。”
飘雪随着陈虹不住地摇头。我在这小家伙头上轻轻地打了一巴掌:“你摇什么头啊?白给你补了那么长时间课,竟然不体体谅我。”
飘雪做了个鬼脸对我说:“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小姨啊?”
“聪明,你说得太对了,所以让我们三个好好呆会儿,让我好好看看你小姨,同意吗?”
飘雪说:“这还差不多,我就愿意人人都喜欢小姨。”
我给飘雪吩咐了几样东西,这小孩应声而去。
我和陈虹不可能有太多的机会,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以后也不一定还会有这样的机会,我岂能轻易放过?这是我酝酿已久的一次伟大举动,几乎没有一点点的犹豫,我像世界上最多情最温和也最迫不及待的情人,走向陈虹,抓住了她的手。
陈虹这次没有惊叫,眼睛里也没有惶恐,但她使劲地往回抽:“放开我,你要干吗呀?”她的力量很大,态度很坚决,可是她怎么可能成功?
我继续抓着她,把她楼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她的身体在抖动,一开始只是轻轻地抖动,但随着我的力度加大,她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她的双肩紧紧地收缩在一起,仿佛要把自己的整个人收进肩头。但是我已经不能迟疑,多少个白天和黑夜,多少次梦里梦外,我呼唤的就是这一刻,拥抱她,亲吻她。
我一手抱紧她抖动的身体,一手捧起她的脸庞,用我的嘴唇搜寻她的嘴唇。但是她依然坚决地反抗、逃避,她的身体一点儿也没柔软,她的脸颊以最大限度的距离逃避我的接近。
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成为,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我觉得我自己已经疯狂,我不可能放过她了。我要的不是这样,不是让她在我怀里反抗、逃避,而是要她柔软安静地依偎在我的怀里,像一只安静的波斯猫。
她的嘴唇紧紧地闭着,牙齿紧紧地咬着,无论我怎么撬、怎么咬都无济于事。她好象是充满了旺盛的革命斗志,决心要与我斗争到底。我很吃惊,女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她呼呼地喘着粗气,温和的气流冲击着我的鼻腔。我灵机一动,捏住了她的鼻子。哈哈,只十几秒钟,她不得不张开嘴巴,我的舌头正要长驱直入,但是却被她死死地咬住。
这是一场我从未遇到过的男女之间的战争,没有声音,只有力气和技巧的较量。
她咬着我的舌头,哝哝地说:“放开,不放开我真咬呢。”
我的舌头不想就此投降,只有围魏救赵。我的手迅速而准确的钻进她的内衣里面,挑起乳罩,抓住她的乳房,那么的丰润绵软,让我心里一声惊呼,血涌上头。而陈虹差不多是一声惨叫,扭动身体,使劲逃避。在这间隙,我的手和舌头长驱直入,将她的前沿工事全部攻陷。
她突然像坍塌一样沉了下去,变得异常安静,失去知觉一样。
她生气了吗?
她要用这种死一样的态度来惩罚我吗?
怎么会是这种结果?她怎么会是这种反应?我有些惊慌失措,停止了动作,捧着她的脸。她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在颤动,腮边的肌肉轻轻地跳动。
我几乎以颤抖的声音轻轻地问她:“陈姐,我伤害你了吗?”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说:“别逼我,好吗?成为。”
“可是我”
她突然迅速地用嘴唇点了一下我嘴唇,堵住了我的话:“别说什么。”
“但我还是要说,我不想仅仅能够远距离看见你。”
她推开我:“小心飘雪马上要来了。”把我推到床边坐下,她自己仔细地拽平了被揉皱的乳罩和衣服,坐回到椅子上。
我以凝重的神情看着她,眼里充满了忧伤。
而陈虹却突然微微一笑:“你怎么这么坏?”
她的这一笑突然让我恼羞成怒,我心里一声暴喊:陈虹,你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