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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鹏心里赞同他的看法,嘴里却道:「你当你是谁,管得著她吗?」
「我与她的关系密不可分,她是我的……」忽地住了口,及时发现这小鬼是在套他与沈非君的关系。
为什麽?他的眼角瞄到角落里垂首微抖的姑娘,再往沈小鹏看去。
这小鬼有他自己的娘,怎麽对非君百般注意?
沈小鹏见他不再答,直问:「你的什麽?」
「自是我极为亲密之人。」
亲密?沈小鹏脑袋瓜顶差点冒烟了。要论起亲密,这姓莫的岂会有他跟他娘一样的亲密!
但,这莫遥生显然与他娘十分熟识,感情也必定不浅,否则不会为了救他娘,冒险入寨,还为她挨尽拳头——
「你跟她……是极好的朋友?」这倒有可能。常听余叔叔说,江湖上多有生死论交之辈,非关男女之情的,他虽不知他娘在天水庄之前的事情,但他娘却懂一点功夫,应有走过江湖才对。
「朋友二字岂能形容我与她的关系?」
沈小鹏眯起眼,语气微恼道:「你看起来比她还年轻,难道是……她的亲弟弟?」他的舅舅?
「谁说我是她弟弟了!」
「不是弟弟,莫非是她那个驻颜有术的师父?不,那可不怎麽像。你的武功一定不好,才会用这种肥羊法子混进山寨救人……」说到最後已是自言自语了。
莫遥生听他仿佛连沈非君的师父都熟,他心里讶异无比,正要脱口详问这小鬼为何对沈非君如此感兴趣,忽见沈小鹏双目一亮。
「回来了!」
沈小鹏跳下凳子,奔到门口,门外一阵解开铁链的声音,莫遥生忍著全身的疼痛走到门前。
门一开,沈非君楞了下,随即喜道:「你总算清醒了!正好,我煮了点粥,先填点肚子……小鹏,当然也有你的份。」
沈小鹏看她没受任何伤害,将她小心拉进屋内,对著跟在他娘身後的年轻小伙子喊道:「你的责任了了,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去了!」随即用力将门关上。
「他是谁?」莫遥生见那人一脸痴相,心里暗感不妙。
「自然是这小山寨里的人。」沈小鹏没好气地说道:「看他一睑垂涎,就知道又被……」差点喊出娘来,及时想起娘的叮咛,改口:「就知道又被你的手艺给骗了,他一定在期待明天你会煮什麽吧?根本不知你只会煮这麽一道肉粥而已,其它的,连我也吃不下口。」
「小鹏,你这样说,我好伤心哪,人家当初学,也是为了你嘛。」
沈小鹏知她说的是实情。自己很小的时候的确因病而食不下咽,他娘亲为了开他胃口,在厨房里学了很久很久,才学了这麽一道容易下咽的肉粥,害得他就算吃不下也得硬逼著自己吞下口。
当下他只是哼了一声,帮著忙把肉粥锅子拿到桌上,瞧见莫遥生目光一直不曾移开过他娘亲。他忍不住喊了一声:「你老瞧著她,就能饱肚子吗?说要救人、要救人的,被揍了个半死,也不见你有什麽良方!」
「小鹏!」
莫遥生点点头,双眸仍是瞧著沈非君,冷声说道:「你说得倒是。既然找著非君,你也找到你娘,就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沈非君闻言,全身一颤,差点抖落了递给他的粥碗。
「你……你知道小鹏他……他是来找娘的?」
莫遥生连忙稳住她的手,奇怪道:「他不是来找娘的,冒死跟著我来做什麽?非君,你的手怎麽这麽冷?」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为何他已经知道,却没有感到惊讶?是谁告诉他的?小鹏?连小鹏都不知啊!还是鸣祥?不,鸣祥也以为她的丈夫早死了……
沈非君脑袋一片混乱,直到沈小鹏的声音不悦响起:「喝粥就喝粥,吃什麽豆腐!快放开你的手啦!」
莫遥生见沈非君要抽手,他皱起眉:「那小鬼跟你是什麽关系?由得你这样疼他!」
「呃……」
「我跟她的关系极为亲密,这世上绝再无有第二人!」沈小鹏哼声说道。
这小鬼对他分明有敌意,因为非君?
莫遥生虽是一头雾水,但很明白自已的心意。自他得知非君未死之後,心境之变化,连自己都很吃惊,彷佛从地狱之中复生,过去的十年就像是一场恶梦,离他愈来愈远,他已经满足到不想问她为何不回来找他、不想知道她十年间发生了什麽事,他只要确定她还活著,确定他的未来里,非君会活著霸占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席之地,那对他来说,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但,他总觉得她有事在瞒他,而且是一件连他都会感到震惊的事。
只要她不离开他,她不说,他不会主动去问,只是他老是捉摸不定她的心态,让他时时刻刻都恐惧她再度消失。
她对他,总是若即若离?为什麽?
因为她有难言之隐?
还是,因为她……对他的情意已不如往昔?
说是立刻否决了後者,不如说他连想都不敢想。见她跟那叫小鹏的孩子送粥给角落里的姑娘喝,他隐约感觉到往日刚强的非君多了几分柔情、几分心软,与他这十年来的变化自是完全不同……
十年来,他了解到金钱除了换不回非君的命外,是无所不能的,而要得到一样东西,除了金钱外,手段更要无所不用其极,就算是踩著旁人的命,他也不再觉得有何不对。
是啊,他怎麽忘了?这十年来,金钱与手段,正是他擅用的。
又见沈非君宠溺地抹去沈小鹏嘴角的渣,他突然觉得这小鬼看起来极为清秀,长大之後必是貌俊青年……明知自己心头的想法很可笑,但自己不正是十五岁之时遇上非君,进而彼此相恋的吗?
这小鬼再个五年,非君也不过三十左右吧?
他心里气恼,故意往後狼狈地退了几步,撞上木墙。
沈非君立刻转身,瞧见他虚弱地垂著身子,惊喘了一声,赶紧奔过来扶住他。
「你怎麽啦?」刚才不是瞧见他还好好的?
「我……好像有点头疼……不过不碍事的,你去照顾他们吧。」他勉强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笑容,果然见她马上面露怜惜。
「你被打得这麽惨,自然会不舒服,是我轻忽了。」她扶著他走到桌前坐下。
莫遥生原要抗议自己没那麽不经打,但见她主动亲近,他岂会蠢到放弃这机会?对著眯眼望自己的沈小鹏冷冷一笑後,他无力地抹去自己额上的汗。
「我想我休息一阵就好……」他将桌上肉粥推向她,轻声说道:「我吃不下,你多吃点吧。」
「那可怎麽行?」沈非君不以为然,端起碗来。「你多少要吃点,来,我喂你,等吃完了,你休息,我来保护你们。」
一个男人要女人保护是有点丢脸,莫遥生心里苦笑,但却有些甜蜜地吃下她一口一口喂的稀粥,只盼时间停在这一刻。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其实她的变化不大,声音未变、脸也未变,最多只是随著年纪,变得比较成熟。所以在大云楼上,一听魂牵梦萦的声音响起,哪怕是在多不合理的地方,他仍认得出来;甚至,他敢说,就算他半聋了、就算她只说了一个字,只要他听见了,他绝对不会忘了藏在心底十年的声音。
「你一点也没变。」他喃喃道。
沈非君微微一笑:「我变老了。」
「我不也老了吗?」他的非君何时会计较这些了?
「我俩随处一站,任谁也会说咱们像姐弟。」
「以前,你并不介意的。」
「十几岁的时候哪会想这麽多?以为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完成想做的事,结果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却像一场恶梦,到头来,见到镜中的自己已有老态,而当年想做的事一件也没完成……」
莫遥生听她说得唏嘘,心里微微发麻。
是啊,她自幼跟著她那娘娘腔师父学武,一学学了十几年,听了她师父加油添醋闯荡江湖的故事又仗著自已一身好武功,十分想入江湖玩,不料遇见他,结了姻缘,拖了她的梦想。後来她失了踪影,他简直拿家产黄金当石头,不停地砸下去寻人,以为她会在江湖上出现,哪怕她只是一闪而逝,他砸出去的家产也够知道她的去处,偏偏全无音讯——那是他第一次拿黄金换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听她言下之意,她根本不曾入过江湖。那麽,这十年来,她在哪里?他一连上山找了她师父数次,都不见她回去过。
她说,这十年来像恶梦……她究竟在这十年间过了什麽样的日子?
思及此,他心里麻感渐甚,几乎要冲口问她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你怎麽一脸难受样?」沈非君见他的脸色略白,额上不停冒汗。「是不是哪儿痛得厉害?」
「非君,你……」他拉下为他拭汗的小手,张口正要打破对自己的承诺,问个详细时,沈小鹏终於忍不住跑过来。
「我来!」他叫道。
沈非君尚搞不清楚自己可爱的儿子为何出此言,自己手上的碗便被他拿了过去,他顺手拉过自己为莫遥生拭汗的手,用力地挖了一大汤匙,送到莫遥生的嘴前。
「快吃!」
哎啊啊,这不是父慈子孝的画面吗?沈非君的眼睛直眨著,眼泪差点就要夺眶而出了。呜……好想哭。
莫遥生楞了下,见沈小鹏死瞪著他不放。他眯起眼,冷笑:「我要一个小孩子喂吗?」说完,瞧见沈非君似乎有些泪迹,他心一惊,赶紧道:「我没力,有人喂便好。」语毕,百般不情愿地吃下这小鬼的喂粥。
「对,快快吃完。余叔叔他们随时会来救咱们。」见沈非君讶异,沈小鹏得意地说道:「我怕跟他不保险,所以他发现你被掳了之後,回头扮作俗气商人时,我顺手在林间留下记号,余叔叔若瞧我不见,一定会四处寻找,只怕此刻也找著我留下的记号,赶来救咱们呢。」
见这小鬼将余沧元说得像神一样,莫遥生轻哼一声:「他一人能抵这数十人的小山寨吗?」
「那敢问,莫少侠扮作商人混进来,写了赎人信回老家後,打算怎麽办?真让人来赎你吗?你家的黄金真有山高?那要等到什麽时候?」
「我并非江湖人,现在只是一介商人。」莫遥生俊美的脸庞露出阴沉,道:「一个商人除了钱,就是玩手段了。入夜之後,我要放一把火将这里烧了,烧个精光,一条性命也不剩。」
「放火?」这麽狠?
「好!」沈小鹏大叫。
「小鹏!」沈非君瞪著沈小鹏。
後者立刻叹了口气,嘴里咕哝道:「余叔叔曾说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为免寻仇、为免他们又作恶,自然是要赶尽杀绝的。」
沈非君闻言,差点昏倒了。她知余沧元的个性极为冷酷,其性也多疑不易信人,但他待小鹏却是不错,所以她一直让小鹏跟著他学习,同时也让小鹏不缺父执辈的人亲近,可是她没料到余沧元连自己的观念一块地灌输给小鹏啊。
「这倒是。」莫遥生点头说道:「方才他们带著我到主屋去写信,我趁机将地势记个清楚,要放火不是问题,只要风向对了,我可以保证这场火烧它个几天几夜都不会断。」
沈非君看向一脸狠意的莫遥生,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她记忆里那个凡事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莫遥生吗?是那个气度大到连她都自觉此生再也找不到像他这般好人的莫遥生吗?
莫遥生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惊觉自已阴沉的一面竟在她面前暴露,连忙柔声说道:「非君,我是为长远打算。你瞧——」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姑娘。「那小妇人有什麽罪?咱们一时心软放了这些人,改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