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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锴大笑:“这丫头可真精,秦老弟,看来还是得你点头啊。”
秦敬臣看到人家老头都没意见了,自己哪里还敢再无白的得罪这个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邻居,当下笑道:“没错,只要你说的好了,我们就不罚你哥哥,行了吧?”
小慧点点头看了高文举一眼道:“那我可说了啊,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楼台六七座,**十枝花!”说完看了看众人道:“我说完了。”
场上除高文举外的其他七人纷纷仔细口味这简简单单的数字诗,一时均觉得这首诗完美的将从一到十嵌了进去,又勾勒出了一副白描的山水画,简直是越品越觉得妙不可言。却都忘记了开口说话。
小慧看大家都不说话,便看了高文举一眼,高文举心头一阵慌乱,心下暗自思索起这首诗的来历了。他平日里为了给小慧教东西,将自己小时候的那些启蒙教材拣一些没有现代气息的都搬了出来,却从来没想过有哪些是这个时代之前,哪些又是这个时代之后的了。刚刚小慧背这首诗的时候,他还有些洋洋得意,这时候看大家纷纷低头品味起诗意了,分明就是没听过,心下暗暗叫苦,只盼得大家把这个当成无心之举,一笑而过便是了。
徐锴最先点头道:“妙妙妙,果然是好诗,难得能将从一到十都数了进去,又是一副乡间入目可及的景色,可谓浑然天成,好诗啊。”
听到他说好诗,小慧也不管那么多,拍着小手笑道:“好啊,秦伯伯可要说话算话哦。徐爷爷都说是好诗了,就不能再罚哥哥了。”
秦敬臣也回过神来,点点头便要判高文举过关了。徐锴却又笑道:“这诗好是好,可是你秦伯伯刚刚明明说过了,这首诗要句句都带一才行,你这只有一句有一,不能算不能算。”说着很狡黠的向秦敬臣和范贻等人打了个眼色。
秦敬臣会意:“是啊,小慧,你的诗是很好,可是却不合规矩啊。这样吧,念你刚到不知道咱们这里的规矩,准你另读一首,只要句句有一,便算过关,怎么样?”
这下,所有的人都拍手笑了起来,附和着要让小慧重来一首。小慧想了想,回头又看了高文举一眼,见他眼里满是笑意,扭头过来大声说道:“那我可要念了啊,这回可不许赖皮了。我说诗,每句有一就算过关!”
徐锴和秦敬臣两人连连点头:“不赖皮不赖皮!”
范贻和吴天祥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摇着头笑了笑,也不说话,看着两个老头逗小孩子。他哪里知道,徐锴之所以很少出席人家的酒宴之类的活动,最主要的就是受不了那股子文人之间的酸气,更别提还有许多本不是文人却硬要装出一副酸样的俗人。今天在酒席上有个高文举插科打诨就已经让老头喜不自胜了,再来这么个小顽童,更是让老头喜出望外。有了这兄妹俩这么一闹腾,徐锴简直觉得这范大人就是天下第一妙人,日后倒不妨多亲近亲近。
高文举在高琮生前完全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书呆子,整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本来就没参加过这个时代的酒宴,对其中的规矩什么的根本就一无所知。觉醒之后的思维又被二十一世纪那种追求自由的精神完全占据了。在那个时代,就算是家长们的宴会,孩子也是最重要的。
在经过最初的恐慌之后,他也明白了这时候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倒不如顺其自然,事后再圆个慌也就是了。所以,现在也完全放下了架子,甚至还轻轻的摇了摇小慧给她鼓足了劲。
小慧圆溜溜的大眼骨碌骨碌转了几下,一脸正经的念道:“一座老庙在山中,一个木鱼一盏灯。一位佛祖堂上坐,一个和尚一本经。”然后拍拍手看着众人道:“念完了。”
徐锴大笑:“好好好,这回准数了,过关了过关了。”大家也跟着一阵大笑,纷纷对这道一字诗的境界品评不已。高文举则将手中的令牌让小慧缴给了秦敬臣,然后笑着喝了一杯酒。
小慧将令牌缴过之后,也不看别人顺手拿起高文举的筷子来试图将面前一个盘子里的红烧肉夹起来,不想人小手小力气小,夹了半天没夹到,还没等高文举反应过来,她已经将筷子放到桌上,伸出如玉的小手,将那红烧肉抓了两块,放到面前的小碟子里,放开了腮帮子大快朵颐了。这一手,直看的高文举愁眉苦脸,范贻心中叫苦不迭,秦敬臣笑而不语,其他人纷纷侧目、只作未见。
不想,徐锴老夫子正端起一杯酒来喝到嘴里,见此情景却没忍住笑,一下将酒喷了出来,尽管他及时转过了头,却也被呛了个满脸通红。柳三变忙起身拿过后面一个下人递过的毛巾为他清理,又在他背上顺了几下将气息理了理。
众人对这老夫的表现无不瞠目结舌,心下觉得老头这形象和大家心目中的文人风骨、士林风范相差未免也太大了。正在琢磨说些什么才好时,徐锴先开口了:“几十年了,这顿酒才真让老夫喝的开心,喝的畅快。倒是范大人和吴大人你们几位,有些着相了。私下相会,本就图个乐,你们如此放不开,实在有违这酒令的本意啊。”
范贻和吴天祥、秦敬臣忙点头称是,你老人家都这么说了,别人谁还敢说什么?
徐锴却不再理会他们,只是看着正吃的两手油油的小慧道:“小慧呀,你告诉徐爷爷,这两首诗是谁教你的?”
小慧听到徐锴问自己话,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小嘴嚼的飞快,很快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这才答道:“哥哥说吃东西的时候和人家说话不礼貌”
这一句又惹的轰堂大笑,众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暗道你还知道礼貌是什么东西啊,可真是难得。徐锴却一脸正经道:“嗯,还是小慧明白事理,那就吃完了再答徐爷爷。”其他人这时候也想明白了,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这一老一少对答嬉闹,不敢吱声。别说吃东西了,酒也不敢喝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句搞得自己也喷在当场。老头可以不要脸,小孩子没脸可要,自己却还是注意点形象的好。
小慧接过旁边下人递来的毛巾擦擦嘴,对徐锴说道:“都是哥哥教我的。”
徐锴接着问:“那哥哥还教你什么了?”
小慧猛然间回头看了一眼高文举,认真的想了想道,低下头很羞涩的说道:“嗯,哥哥还教我吃饭不要用手抓”
徐锴摆了摆手道:“你别听你哥哥的,人都有小时候,小孩子吃饭就要像个小孩子的样嘛,大人才用筷子,小孩子就是要用手抓的。”老头一句话将大家的脸又憋红了,一个个吭吭哧哧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慧摇着小脑袋道:“不好不好,哥哥说小孩子总要长大的,要是老用手抓着吃东西,就长不大了,小慧要快快长大,以后都不要用手抓东西吃了。”
徐锴点点头:“看来小慧已经长大了,那徐爷爷问这个长大了的小慧,你还学过些什么字呀?”
小慧想了想道:“千字文!”
徐锴道:“哦?那小慧的千字文学到哪一句啦?”
小慧这回反应挺快,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第六句,秋收冬藏”
许操望着一群在甲板上瑟瑟发抖,有如吓坏了的鹌鹑般的倭盗,大声唾骂:“他,你倒是反抗两下呀。”无奈小船上的倭盗本来就不是主力,只是负责押运俘虏的小厮罢了,看着大船上的主力队员一个照面不到就被人家刷了个干干净净,自己想跑又跑不掉,这时候哪里还敢有丝毫反抗的迹象,一个个双手抱着头,一动不动的跪在甲板上等候许操的发落。
许操带着手下上了倭船,清点了一下人数,倭人有一百二十个,被他们关在船舱中的汉人有六十几个。当下将众人放了出来,吩咐几个小手过来将船接管了,拴在快船后面,悠悠的回到了大倭船的附近。
朱天赐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的感慨万千,顾不上和许操谈论善后的事情,先将自己的伙计们安抚了一番。数了数人数,从杭州出发时整整一百二十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了六十二个,少了一半之多。一群劫后余生的男子汉不由的抱头痛哭了起来。
一个刚刚恢复了此许精神的朱家随从突然从倭盗的人群中发现了那个带头的家伙,顿时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高喊着从快船上冲上了倭船,嘴里乱七八糟的喊着话,就要从李连生手上抢过刀来去砍那倭盗。
李连生吓了一跳,连忙将刀插回鞘中,将他牢牢抱住,低声劝解,告诉他自己是天朝上邦之人,不能同这些禽兽相提并论,既然他们已经投降了,就要给他们人身保障,要不然以后谁还投降啊。
那小伙子抽抽噎噎的骂道:“这个畜生,哥哥他们几个受了伤已经动不了了,他竟然不管不顾放火烧了船,把他们几个活活烧死在船上了,这个禽兽,你不得好死!”
许操冷冷的听着一大群朱家船员哭诉着对方的恶行,等大家情绪平复了一些之后,下令让倭盗们将大船上的物资全数搬上快船,谁敢不动手马上砍了扔下海。
一个时辰之后,快船拖着一大一小两条倭船慢慢向海坛岛折了回去
酒席由于小慧的加入,变成了幼儿园入学考试。一老一少喜气洋洋的对答了一阵之后宾主尽欢而散。徐老夫子临走前盛情邀请高文举次日带着小慧上府上去坐一坐,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若是范、吴两位大人日后稍有闲暇,尽可到府上来聚上一聚。随后便带着柳三变坐着刚到手的四轮马车一路笑着回府了。
这种只约高文举兄妹,捎带着请两位大人的说法,要是换了另一个人说出来,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要知道这两位可是如今整个泉州最大的官了,真真正正的土皇帝。谁敢用如此轻视的口气和他们说话那简直就是找死。可是徐锴说出这些话来却让范贻和吴天祥打心眼里高兴了起来。
有了这个邀请,就说明老头真正的接受了范贻和他和施政方针,有了老头在前面做榜样,当地的士族们很快就会跟进了。有了这些豪门大户的支持,日后做什么事情都会容易的多了。这也就意味着范贻从此将这个土皇帝的位子坐稳了。
范贻等人站在帅府前目送着马车离去,转身回府。吴天祥笑着说道:“咱们小慧今日可是出了大风头呢,没听老夫子说嘛,若是愿意去他府上,阖府上下的东西随着她玩。可这丫头竟然问夫子能不能揪他的胡子。哈哈”
秦敬臣也笑道:“让人想不到的是,老夫子竟然答应了,你看他那神情,哪里有半点文士风骨?分明就是个老顽童嘛!”
范贻笑道:“歪打正着!歪打正着哇!想不到老夫子竟然如此超脱,呵呵,倒是之前我等误会他了。”
高文举将小慧又举了举,逗得她格格娇笑,谈笑着进了府。
缓缓前行的马车中,徐锴轻轻用手抚着胡须诵道:“一东一西垄头水,一聚一散天边路。一去一来道上客,一颠一倒池中树。”
坐在他对面的柳三变闻声道:“爷爷所诵的,是唐人王建的《古谣》?”
徐锴赞许的点点头道:“这首诗中反复用了八个“一”字,却丝毫不给人重复之感,确是一首难得的好诗。可要是和今日席间小慧所诵那首比起来,似乎又略显不足了。”
柳三变轻声呤道:“一座老庙在山中,一个木鱼一盏灯。一位佛祖堂上坐,一个和尚一本经。孩儿觉得这首诗,并无出采之处,为何爷爷如此推崇?”
徐锴笑道:“你是否觉得这首诗过于直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