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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一把金色的指甲刀,拖了拖我的身子:“脚能放到床上吗?”
我点了点头,慢吞吞地把两只脚移到床上放着。
他坐在床边,温热的手心轻轻托着我的脚趾,然后微微俯下身,“咔嚓”一声,剪掉了我略长的指甲。
我两手撑在床单上,呆呆地盯着他的,他垂着头,墨黑如丝的头发有些凌乱,头顶有个不太明显的发旋儿。
脸上是小心仔细的神情,生怕弄痛了我。直挺的鼻梁和坚毅的眉骨也在这一刹那变得异常柔和。
我本来就是一个怕痒的人,可脚心被他这样捏着,有些不好意思,却一点排斥感也没有。
他的手温暖而厚实,轻松地便能握住我半只脚,动作轻缓小心,偶尔抬头看看我。
我妈说小时候都是老爸负责给我剪脚趾甲,可我小时候又特别闹腾,坐在凉席上两只脚一上一下地晃动,丝毫不听指挥。每次老爸都要剪得满头大汗,就怕一个不小心剪刀了我的肉。
可那么小的事了,我早就没了记忆,自从懂事之后便一直是自己剪指甲。
我又将视线移到周逸身上,他抿着唇,表情淡淡的,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雅或者肮脏的神态。
我不敢动,就这样等他剪完一只脚,换到另外一只。
我想,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人肯这样,放下所有的姿态为我剪脚趾甲了。
更别说像周逸这样高傲清贵的男人。
看着看着,我突然就哭了出来,先是不动声色地流着泪,可哭着哭着就哭出了声,身子随着呜咽一起一伏,止也止不住。
周逸看见我哭,双手颤抖了下,惊慌地不知如何是好,大概是怕手脏,也不敢碰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问我:“弄痛你了吗?对不起。”说着便低下头,轻轻朝我脚上吹气。
我抬起手一股脑儿地抹干脸上的水渍:“不痛了,你不用这样。”
他顿了下,收起指甲刀,转身去厕所洗了个手,又坐回来静静地凝视着我,理了理我的头发,然后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把我揽入他怀里,下巴抵在我头顶。
他淡然平静地说:“我真的很怕看到你哭,你哭我也难受。”
我现在心里就像被十几把利剑刺穿了似地一番绞痛,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脑子里挥不开他和袁泽凯对话的场景。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别扭,收紧了手臂,语气霸道地说:“周淡淡,以后只许笑不许哭!”
我闷声闷气地问他:“要是我真的难过得想哭呢?”
“那也只能在我面前哭,你要做一个让大家都喜欢的坚强的姑娘而不是让大家可怜的柔弱的女孩,知道吗。”
我沉默了一会,轻微点了个头:“知道了。”
可如果连周逸也走了呢?那我要在谁的面前哭?
后来才知道,如果连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那就不能哭,做一个真正坚强的姑娘。
寒假来去匆匆,好像过了年后没过几天,就开学了。
开学后,整栋高三教学楼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起来,沉默,紧张,严肃,就连凌灵这丫头也文静了几分。
每天加了晚自习后,放学时间改到了10点,我和凌灵一来觉得太晚回家不安全,二是觉得太耽误时间,于是和家里人商量了下,改成了住校。
我没住过学校,老爸婆婆妈妈地在我耳边叮咛什么衣服要勤洗,要注意寝室卫生,不要熬夜,最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和室友相处!
总而言之,皇上不急太监急得跟什么似地。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老爸,我和凌灵风风火火地搬进了学校宿舍,对新环境兴奋得不得了,两人又跑到生活老师那里热情地打了招呼。
晚上下了晚自习,又见到了其他两个室友,两个都是理科班的,一个叫何芳嘉,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小,另一个叫雷晓雪,和我差不多高,都是挺朴素的女孩子,感觉也好相处。我和凌灵都是话痨,熄灯后,逮着她们俩昏天暗地地聊了会,四个人便熟络起来。
有一天下了课回到寝室后我突然觉得很饿,便拉着凌灵和雷晓雪去寝室后面买夜宵吃,各种摊位上挂着昏黄的灯,看起来极为简陋,可漂出来的味道可真真是让人垂涎三尺。
我冲进人群横扫了一晚醪糟汤圆,端出来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在往上方的教师宿舍走去。
我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花了眼,可瞧了老半天,果然没认错,的确是周逸。
可他自己不是有房子,为什么突然要住教师宿舍呢?
我端着汤圆想了想,这才发现,我们已经整整有两天没怎么联系了。
很多人回味起高三的那段日子,都连连感叹道是痛并快乐着。
的确很苦,早上六点半便起床,七点到校,一直马不停蹄地运转到晚上10点,期间是数不清的卷子,很多学生都是那个时候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保持清醒。
我和凌灵坚决抵制,坚持喝鲜橙多醒脑。
一天下来,也难免疲倦,有时卷子没做完,连午饭和晚饭也忘了吃。
只有在下了晚自习的时候,才结伴去后街买小汤圆吃,糯糯甜甜的,一下子便舒缓了一天的疲惫。
回到寝室匆匆洗了澡,便倒床便睡。
我甚至梦到自己高考时作文没写完然后猛然惊醒,发现躺在漆黑的宿舍里时,蓦地松了口气。
我开始避着周逸,开始强忍着不去想他,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每次遇见我,都饱含深意地看我一眼。
终于有一天,宿舍熄灯后,雷晓雪打着手电筒钻进我的被窝来,欲言又止地聊到了周逸。
我静静地看着她,她才小心翼翼地说:“我听到我们班上的人都在讨论一些事儿。”
“什么事儿啊?”
“说你和语文组的周老师,好像…是恋人关系呢。”她见我脸色不对,又补充了一句:“你别介意啊,我就是觉得不靠谱才来问你呢。”
我怔怔地看着她。
气氛有一丝凝重。
上铺的凌灵突然伸了个头出来,语气不善:“烦不烦啊,还让不让人睡觉呢!”
雷晓雪这才回到自己的铺上。
一夜难眠。
作者有话要说:哎,唯一帮我剪过脚趾甲的就是我老爸
你们呢?
哪些人帮你们剪过脚趾甲啊,来汇报汇报。
5。2实属无奈
第二天,我起晚了,踏出宿舍的时候外面正下着无伤大雅的小雨,我刚走了两步,突然觉得自己撞了邪。
女生宿舍的后面是一中有名的小树林,层层枝叶掩映着中央的人工湖,湖面荡起涟漪,在这样阴雨霏霏的天气里飘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而外面绿油油的,看不分明。
我为了节约时间,把衣服后的帽子戴上然后一股脑儿地往小树林里冲去,没想到刚跑了几步,就被地上泥泞的湿土滑了个踉跄,还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大树,这才免去了惊天动地的狗□。
吸取了教训的我只好放慢脚步,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谨慎,拐过一排梧桐,就能看见中央那个不大不小的人工湖了。
我一边抹掉脸颊上的雨珠,一边漫不经心地朝人工湖的方向瞥了一眼,这一瞥,就真的彻彻底底地摔了个狗□!
还好拐出了小路,并没有太多泥巴,可裤脚,膝盖和手腕的地方都湿透了,我慌慌忙忙地站起来,哆嗦着又朝那个方向瞅了一眼。
人工湖旁边有一个遮顶的小亭子,名字取得特带劲:左爱亭,一度被咱们千万校友改成了:做…爱亭。
我捏了捏袖子上的雨水,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亭子里的两人。
虽然隔了段距离,可我依旧能看清那个女孩的摸样,娇笑着依附在高大帅气的男孩身上,笑得极为甜蜜。
而拥着她的男孩摸样一时间叫人移不开视眼,宠溺地刮了刮女孩的鼻子,然后抬着她的下巴,深情地吻了下去。
我赶紧张开大嘴做了三百六十五个深呼吸,有种想要戳瞎自己双眼的冲动,在还没被他们发现前迅速撤离了案发现场。
不顾雨水一口气冲到了教学楼下面,大口大口地喘气,虽然知道已经看不到了,但还是转过头心有余悸地张望了一会儿。
站在玻璃门外楞了半晌,表情犹如生吞了N只牡蛎。
那女孩,我见过,娇俏可人。
五班的数学老师,苏雅。
那男孩,我认识,鼎鼎大名。
五班的问题学生,宁轩。
我惊惊愕愕地上了楼,每个脑细胞里都是刚才苏老师和宁轩亲昵的场景,不得不说,苏老师不知是天生娃娃脸得宠还是保养得好,放在大街上实在看不出来是一名人民教师,估计混在学生堆里也没人会怀疑。
抛开了师生这层道德关系不说,她和摸样俊俏的宁轩站在一起真是意外的般配。
可……
我两手搭在走廊的栏杆上,垂着头想这两人真是胆大,竟然敢在学校里公然亲吻,就不怕被撞见吗?
如果被人撞见了,那又是什么后果呢?年纪轻轻的老师和未经社会的学生是否能顶住社会的舆论呢?
我突然害怕面对周逸。
“你在外面干什么?”一个不温不怒的声音扰乱了我。
回过头,周逸架着副金丝框眼睛,眸光带着股威严,背靠在门边问我。
我尴尬地拨了拨头发:“老师,我…我睡过头了。”
他皱眉盯着我被雨水打湿的裤脚和膝盖,向教室外走了几步,形成了一个教室里面看不到外面的盲区。
“摔到哪儿了?”说着便要上前来检查我的手肘。
我吓得赶紧倒退了几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就滑了下,没事的,你别紧张。”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垂了下去。随即他转过身,轻声说了句:“下次记得拿伞,或者等雨停了再来。进来吧。”后便走进教室。
我有些狼狈地跟在他身后。
坐下后,我埋怨地瞪了眼凌灵问她:“你早上怎么不叫我呀?”
“你昨晚肯定没睡,早上就懒得叫你了。”说完她突然严肃地凑到我身边,问:“你和…周老师的事儿,她们怎么知道?”
她们,应该指的是何芳嘉和雷晓雪。
既然她们两个外班的学生都听到了这样的风声,那么本班的同学呢?
可能早就听说了,但也许是碍于同班关系没有当面问,也许是找不到我和周逸之间的蛛丝马迹,可私下有无讨论过就无从而知了。
追根到底,究竟是谁放出了这样的风声?
凌灵想了半节课,灵光一闪地又凑过来:“该不会是…李东霖吧??”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如何接话。
下课后,一个同样住在学校宿舍的男生一头湿淋淋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环视了教室一圈,发现没有老师后,丹田一沉,嚎着嗓门喘着粗气问道:“你们猜!你们猜我看见谁了刚才!”
教室里的人纷纷抬了给了个疑惑的眼神。
他兀自得意地笑了一阵:“哈哈,你们绝对猜不到!”
我默默地瞄了眼他裤管上的泥土,心里顿时有了数。
果然,见气氛已经渲染得不错,他站在讲台上,高挑着眉,带着经典的八卦表情,说:“我看见,五班的那个数学老师和他们班的学生在做…爱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