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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各自配备了四坪到七坪不等的私人办公室。第十二层除了行政部门之外,便是正、副总经理两位大龙头的专用办公区。
此刻,在行销部主任办公室里,新进走马上任的主管正在布置她的新窝。
“好了好了,放在墙角的地方就可以了。”青青指挥搬家工人将两组巨型的高级喇叭扛进她的新窝穴。
“这个角度您觉得如何?”搬家工人讨好地询问她的意见,满心期待美人儿赏赐他一朵绝美的笑颜。
“可以。”青青没让他失望,甜蜜的媚笑立刻飘得他晕头转向。
“安小姐,我替妳把这盆万年青摆放在窗台上,接受阳光的照射,如此一来叶子的颜色才会绿得够漂亮。”另一位工人大兄不甘示弱地争宠。
“谢谢你。”她慷慨的甜笑一朵一朵地赠送出去。
办公大厅的职员们个个叹为观止。从头到尾新任主任连根手指也没动,一径坐在办公桌后笑望工人们在她眼前卖弄肌肉,也不过才半个钟头,她四坪大的新居已经从空无一物渐渐填满各式各样的装饰品。
谁说容貌的美丑在这社会上不重要?
“先生,麻烦帮我倒一小杯清水来浇花好不好?”她利用人利用得相当彻底。
“好呀好呀!”“没问题。”“马上回来。”立刻有三名工人自愿担负起浇花洒水的重责大任。
“哎呀!”她忽然想起来。“我把工作合约忘在车子里,忘记带上楼了。”
“我帮妳下去拿。”工人丁自告奋勇。
“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好。”她巧笑着起身,蓝白大花圆裙扬起一阵衣浪。
唉!美人哪!众工人痴醉地凝望着俏佳人玲珑的背影。假若日后所接触到的客户相貌都能如同安小姐这般秀色可餐,教他们免费帮忙搬家也没问题。
青青款摆着细致的柳腰离开公司领土,踏入电梯间;她当然知道背后承迎着数十双艳羡爱慕的眼光,因此步履之间加意地摇摆生姿,成功地营造出美丽成熟的女性主管形象,直到电梯上达十二层,准备承载着绝世美人下到一楼的人间红尘。
电梯门缓缓阖拢“哇,要命!”所有淑女兮兮的假面具在这一刻全部卸除下来。“老头子好端端地硬揪我进公司混吃混喝,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立刻踢开两吋的高跟鞋,一家伙蹲踞在地板上揉揉受虐的脚丫子。
真搞不懂那老头儿在想些什么!她远走美国,从中学、大学,读到研究所,这十二年以来“安心食品公司”全由父亲大人一手承接负责。因此她苦熬到今年五月初、毕业于爱默森学院的传播设计研究所时,并未考虑到回国抢老爸饭碗的问题。
而且,近两年来老听父亲大人吹嘘他如何高薪地挖角到一块不世出的瑰宝,而这张王牌又如何将公司打理得有声有色,在短短数年之内让公司业务扩张了两倍,听得她耳朵都快出油了。打从她小女娃儿痴活到二十四岁,可从没听说过父亲如同称赏那张王牌一般的盛赞过自己,说她不吃味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偶尔心里还会拟想,自己是否真该找个时间回国去会一会王牌先生,让他了解一下她安青青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及她贵为公司负责人独生女的事实,对他的未来具有生杀大权。
后来想想还是作罢。既然老头子找到经营食品公司的替死鬼,她可以免于日夜被他死催着回国报效民族社会。如此算来,王牌先生也算做了功德一件,她可以大方地放弃追究他夺宠的仇恨。
当下青青转而在纽约的行销公关公司找到一个满意的工作机会。
就在她准备加入洋人社会、大展拳脚之际,老爸居然以一道“公事危急”的金牌召唤她回国。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得很。公司居然在王牌老兄的手中发生危急事件?“王牌”耶!这可让人不懂了。
纳闷归纳闷,她仍然乖乖回国受死。从机场直奔公司的途中,她犹自纳闷着稍后会不会看见一票债权人拿着白布条示威抗议,或者在大门口发现法院的查封布条之类的。没想到,一切风平浪静。
公司的第一眼,她就瞄见老爸站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笑敞着大剌刺的怀抱迎接她。
笑耶!天知道她起码五年没见过严肃老爸的微笑弧度超过二十度角。
“恭喜回国,行销部主任。”安继方拍拍女儿肩膀。
“啥?”她产生两秒钟的水土不服。
“我已经把妳的办公室空出来,两天以后上任。”安继方非常一厢情愿。
“老爸!”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你把我急召回国的原因?”
纽约的大好工作正在等着她呢!
“当然。”安继方察觉女儿的意愿不如他想象中热络,微笑的角度登时拉平成紧抿的直线。“别忘了这间公司迟早要交给妳打理,妳应该趁早回来接手经营的大权。”
“你不是聘请了一个什么“超级王牌”来帮忙管理吗?”她的语气酸溜溜的。下人都找齐了,还拖她这个主角下海做什么?
“他是他,妳是妳。阙副总可不是我的儿子或女儿,妳怎么可以拿他来跟你比?”安继方的家族观念根深柢固。“既然妳已经回国了,就给我乖乖过来公司上班。最近几天阙副总下高雄开会,后天回来的时候我再介绍你们俩认识,以后妳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请教他。”
她的命运就此被决定!
开玩笑!青青若没有誓死反对,那她也就不叫“安青青”了。偏偏知女莫若父,安继方提出各款威胁利诱,包括一年后赞助她成立私人工作室,地点随她挑,外加每年两趟欧洲旅游的引诱,种种好康的大便宜教青青不得不妥协。
“先干半年。”她提出附加条款。“半年内如果小女子我工作得不够痛快,妳不能继续勉强我留在台湾,而且交换条件必须照常兑现。”
“成交!”安继方也干脆得很。
于是父女俩立下了“黄牛者,是小狗”的两代条约,击掌为誓,只差没歃血为盟。
可惜才刚踏入国门,她就后悔了!台湾是什么鬼地方嘛!环境脏乱,交通又拥塞,活脱脱未开化国家的写照。唉──
青青穿回高跟鞋,跨出电梯大门,一路直闯露天停车场。
既然自己身为女儿,于礼于教都不能怪罪亲爱的父亲大人,那么,她当然得找个替死鬼做数了。
都是那个鬼阙副总惹的祸!
倘若这家伙的能力真有父亲形容得那般优秀,老头子又怎么会不放心地抓她回国“服刑”?都是他的错!
“噢!好痛。”她不小心踩到一块尖石。
看吧!如果她没回国,脚底下又怎么会踩到硬石头?都是那家伙的错!
台湾的初夏今年特别炎热,一定也是他的错!还有,法国核子试爆,南韩政治风暴,中共威胁侵犯台湾,全部都是他的错!
她尚未来得及见到这家伙就已经开始讨厌他了!
“啊先生,啊我们是搬家公司,啊我们暂停一下就走了,啊你就借我们停一下嘛!”停车场接近大楼入口的地点,一名搬家工头正在努力争取工作的权益。
他们的对头由于背向着她的方位,因此青青无法分辨他的身分。随着两方距离逐渐拉近,她开始听出两方起争执的端倪。
虽说是“两方”,其实大多数的言语以搬家工人说出口的为多,他们的对手从头到尾只以“嗯”、“哦”、“噢”的单字虚词为主。
偏偏人家又“嗯、哦、噢”得非常有力道,即使满腔的自我坚持并未藉由言语传达,他强悍的气势却将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
可能因为他的高度吧!在接近的途中,青青暗自决定。台湾和小日本专门出产矮种男人是举世皆知的事实,而这男人伟立在三“丛”中等身材的工人面前,足足高出人家一颗脑袋,造成鹤立鸡群的优越感,难怪工人们与他对峙时气势先自馁了,讲起话来委屈地“啊”来“啊”去。
“啊我们再搬两件大型物品就完工了,要不了十分钟的啦!”工头再接再厉,为自己的工作权益请命。
“你们占用了我的车位。”从头到尾,陌生男人只是坚持着这句主张。
青青顺利抵达目的地。
“可是其它车位离大门口太远了,工人搬运桌柜的时候相当辛苦。”她目前僵持的战局。“这位先生,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请您行行好,车位暂时借用一下。”
她连带张望一下究竟是哪块极乐净土居然能引发四个大男人为它争执得互不相一让。
咦?
小发财车停占的车位让她的心里稍稍打了个突。
货车隔壁停放着她父亲的私人座车,属于总经理的专用停车位,地上甚至以白漆划上克莱斯勒的车牌号码。既然如此,总经理旁边的车位就属于副总经理喽?
该不会这么巧吧?
“这里是你的私人停车位?”她指住引发战争的寸土。
“嗯。”陌生男人失去耐性了,他瞥了眼腕上的劳力士,终于吐露几句完整的台词。“你们已经浪费了我五分钟的时间,我建议你们立刻把车子开走。”
他不晓得这个临时冒出来的冶艳美女有什么目的,倘若她是出来充当和事佬的,大可省省了,他向来讨厌属于自己的私有物品被人侵占。
“你姓阙?”青青问得唐突。
“对。”陌生男人答得简短。“妳认识我?”
“快了。”她冷哼。果然是这家伙!那个不断“害她”的男人。
父亲以前告诉过她副总经理的名字,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好象叫什么“纸巾”的。
哼,笑死人,纸巾!幸好他老爹当年没有心血来潮,取个“舒洁”或“柔情两百”之类的。
阙子衿迅速感受到从美女眼中传来的敌意。他一眼瞄过美女的外形,脑中叮地的一响。
是她!安继方安总经理的女儿。他曾经见过她的相片,当时她刚满二十,开心地倚偎在父亲臂弯里接受摄影,为她双十年华的生日写下恒久的证礼。
必须承认,眼前的安青青比起照片中的黄毛小丫头亮眼多了,虽然造型上产生高度的变化,但基本的脸型和骨架子并未改变多少。他向来有能力将自己见过的脸孔从茫茫人群中辨认出来,即使仅有短短几眼。计算机般的记忆力便是他之所以达到如今成功地位的原因。
“安小姐,幸会幸会。”他主动向她打招呼,嗓音仍然平淡而自持。“当初令尊提议将妳延请回公司工作时,我一直很乐观其成。”
哈!被她捉到小辫子了吧!这家伙果然与她临时受到征召的旨意脱不了干系。青青当下觉得更不是滋味。
“多谢,大恩大德我会牢牢记住。”她意有所指地冷讽他。
“我的车位──”阙子衿继续回头声讨自己的领地。
“还给他!”青青当机立断,马上向工人们下令。
她不打算占这男人的便宜,免得日后落他的口实。
“他们正在迁运妳的物品?”阙子衿似乎饶有兴味。
单纯的新官上任需要劳师动众到这几部大货车吗?不明所以的人看见这场阵仗,会以为今儿个有哪家公司决定大拆迁。
青青甚至懒得回答,随便嗯了一声,掉头走向自己的爱驾翻找她的合约。
她承认自己属于偏见型的脑袋,憎厌或爱好某些人事物是不需要合理借口的,而一旦她将某人划入黑五类,通常那家伙很难咸鱼翻身。比方说,阙纸巾。
取得需要的档案夹后,她再度走进大楼基层,抢着在电梯门阖拢之前冲进去。
好死不死地,电梯内杵站的人影赫然又标示着如雷贯耳的“阙”姓。
他们俩还真有缘。
“又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