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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凤臾听得此言心下一骇:是朕的近卫太无能,还是这丫头太能耐?
“不用担心啦!你那些近卫还是很不错的,当然啦,我也不差!”仿佛看透了齐凤臾所想,玉寒又是不很在意地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一瞬间,齐凤臾很想将这个少女就地处死。
但,不行。
玉家三小姐,杀不得。
更何况,在这偌大的椋宫里,恐怕也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此刻玉寒正以一种“你奈我何”的挑衅姿态与他对视,而他只要想到这个少女在禁宫中来去自如、不亦乐乎就怒不可遏,可又确实无可奈何,只能冷着一张脸往龙眠殿走去。
“不要生气啦,那么漂亮的脸,老是板着,多没意思啊。”玉寒撇了撇嘴,跟在他身后小声嘀咕着。
齐凤臾一听忍无可忍,猛然转身,低吼了两个字:“放肆!”
玉寒倒是真被他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吁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的心肝儿啊都快被你震碎了。”
齐凤臾见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实在是无话可说,甩了袖子,转身,又是急急地朝寝宫走去。
想他齐凤臾活了二十三年,还从来没有这样出离愤怒的时候!
的确,睿帝脸一寒,朝中一半人就站不稳了;睿帝冷眼一扫,朝中就没几个站着的了;睿帝若是低声喝斥,那琼泰殿就绝对不剩抬着头的。
如果内廷总管梁琦见着眼前的情状,对玉寒不五体投地,也一定刮目相看。
齐凤臾走得很快,步履生风,可是,这一次,玉寒没有跟上去。
她淡淡地看了那穿着玄金龙袍的背影一眼,黄金面具遮住的脸上几不可察地露出了一丝胜券在握的表情。然后,足尖点地,飘然而去。
踏了几步,没听到玉寒跟上来的声音,齐凤臾愣了愣,旋即又想:既然是带了东西来的,大概是甩不掉了,随她去吧。
可走了好一阵子也不见动静,齐凤臾还是耐不住性子,回头看了看:哪里还有玉寒的影子?
而梁琦梁公公候在龙眠殿跟前,看着自个儿一手拉扯大的睿帝面色不善地走进大殿,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啊实在是不可用言语来表述。
才跟进去伺候着,就听见一声极响的“啪!”抬头瞄了一眼,齐凤臾的左手正拍在九龙玉案上,一旁雨过天青色的茶盏跳了几跳,梁公公的心自然也是悬着跳了几跳,忙把伸进殿内的一条老腿给收了回来。
这等情状,还是不要触霉头的好,小心候在外头才是正道。梁公公如是想。
但闻殿内睿帝暴跳如雷,口中咆哮着的也就是两个字:“放肆!放肆!”再不然就是另一句:“实在是放肆!”
梁公公在龙眠殿的外头听得是心惊胆战,时不时朝里头瞅上几眼,恨不能辞去内廷总管的位子,好免受池鱼之灾。
另一面,他也是哭笑不得:他看了二十三年的主子,从尚在襁褓中嗷嗷待哺到如今傲立于琼泰殿上君临天下,睿帝出现这样怒不可言的样子还真是头一次。
看样子,那姑娘齐凤臾是认识的,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竟有能耐将向来老成持重、喜怒不形于色的睿帝激到这种地步?
正在梁公公为这个问题绞尽脑汁之时,有一个人听得那一声声暴喝则是心情大好,此间那个心情大好的人正躺在龙眠殿的屋顶上,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啊。
第六章 暗潮来
那人正是去而复返的玉寒,黄金面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丰润的红唇就这么撇着,堪堪生出几许颠倒众生的意味来。
玉寒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茉莉:四月的天气,还不是茉莉花开的时候,就为了讨殿内那美人儿的欢心,她在凤鸣轩外用暖炉围着茉莉园烘了近半个月,才叫这娇气的花儿开了出来。
要不要给他呢?看来这是个问题玉寒如是想。
还是给他吧。
想了一阵子,玉寒终是要将那精致如珠的茉莉献给正在气头上的齐凤臾。
怎么能不给呢?暖儿在凤鸣轩里整日地嫌热,她都没答应将暖炉撤下去,如此为难才得了八九株开得不错的“倾月繁雪”,不给他那今天不就白来了?
于是身形一晃,须臾之间,齐凤臾眼前就多了一道墨紫色的影子。
隔着九龙玉案,一只手臂伸向了满脸怒气的睿帝,携着馥郁的芬芳
“带给你的,不要生气了,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少女沙哑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奇迹般地安抚了齐凤臾的怒气。
他看着那捧白色的小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倾月繁雪?”宝珠茉莉中的极品,六月酷暑才开的稀有花种,她从哪里弄的?
他惊诧的同时似乎忘记了:前一刻的自己还是满脸冰霜。
见齐凤臾面色大改,玉寒一跃,跳到他跟前,笑嘻嘻地看着他,“凤臾真是聪明!就是倾月繁雪啊,好不容易才让它开了一把呢!”
那欢愉的言语教齐凤臾觉出一股难言的暖意,缓缓地渗进他的心里,恰如暮春天气里微醺的晚风。
只可惜人不对。
玉家的三小姐吗?好大的本事!
定了定心神,齐凤臾朝着满脸笑意的玉寒冷冷地吐出了一句:“朕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玉寒面色不改,抬眼瞥了他一眼,亦是笑盈盈地开了口:“太后这样叫你吗?宫妃这样叫你吗?天下间除了我玉寒,有谁这样叫你?我都不叫了,那要这名讳何用?”
虽是笑语,但其中的嘲弄之意太明显,明显到连那不甚在意的一瞥里也盛满了讥讽。
放下手中的倾月繁雪,玉寒一词未置,走到窗前,依旧是足尖一点,整个人如一只墨紫色的蝴蝶,翩然远飞。
齐凤臾看着九龙玉案上那雪白如玉的宝珠茉莉,内心竟有一丝慌乱:那个少女生气了
回到玉府的玉寒已是换上了一身男装,慢悠悠地晃入凤鸣轩后,她在小阁窗前静坐着,不言不语。
“阿姐?你回来了?”一声低低地问语从珠帘后传来,细若游丝。
听到这问话,玉寒赶紧起身走向床边,透着那天青色的五彩纱帐,里面少年的面容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暖儿醒了?”
少年支起身子,撩开了纱帐,露出两汪碧泉似的眼睛,“阿姐不高兴吗?”
玉寒坐到他身旁,微微地笑着,那笑容与齐凤臾跟前放肆、顽劣亦或是戏谑的笑容全然不同,只是淡淡的,就像就像一缕青烟
“暖儿在关心阿姐吗?”她伸手触上玉暖长长的发丝,冰凉的触感沿着掌心攀沿而上,直直地来到心里,“阿姐有暖儿关心,怎么会不高兴?”
“是睿帝吧?暖儿不喜欢他。”病弱的美少年嘟起嘴,将头扭到一边,那一把青丝就这样脱离了玉寒的手掌。
玉寒有些无奈,微微摇了摇头,将玉暖的脑袋扳正,温和地说道:“暖儿没有见过凤臾,不知道凤臾的好。”
“他才不好呢!他让阿姐不高兴!”玉暖苍白的脸因了那点怒气而显现出淡淡的粉红,衬着那翡翠样的碧绿色双眸,更添绝美的意蕴。
“恩,凤臾不好,暖儿最好了!”玉寒不想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于是轻巧地带过,“今日宝珠茉莉园外的暖炉撤了,暖儿睡得好,精神也好了,知道要跟阿姐拌嘴了?”
他们是双生子啊,玉暖怎会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阿姐不记得了吗?暖儿跟阿姐说过的:小心睿帝。”
玉暖不言。
“阿姐这样顶着暖儿的样子出府,再换成本尊随意进出椋宫,虽是有黄金面具,可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那就大事不好了!”他说得有些急,到最后忍不住喘得厉害。
玉寒拍着他的背,顺着他的气,但,依然没有言语。
“阿姐真的想做他的皇后吗?”玉暖看向玉寒的双眼里有不解、有不舍,还有不甘
“没有自由的日子,阿姐真的愿意去吗?”
“还是阿姐真的喜欢睿帝?”
玉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话,沉默良久,长吁一口气,带着玩味的笑意盯住玉暖的双眼,平静的声音仿佛无风的湖水,“那样难得的美人阿姐怎么会不喜欢?更何况还是阿姐未来的夫君?”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间周身竟散发出狂妄肆恣的气息,沙哑的嗓音透露的不过是志在必得的野心,“阿姐怎么会在乎什么皇后之位?只是那美人的心,阿姐要定了!”
齐凤臾与太后苦苦相抵五年,甚至不愿见自己一面,那么就让他长点教训,好让他知道惹恼了玉家三小姐玉寒的后果!
而玉暖在听得此言后,只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阿姐爱美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美人,阿姐都爱。他虽没有见过睿帝,但能教阿姐这样上心的男人必然是俊美无俦、倜傥无匹。
可是,阿姐有没有想过:得到了齐凤臾的心又当如何?
只是一晌贪欢吗?靛朝的睿帝,将来怎么可能放任自己所爱的女子在宫外逍遥快活?
还有那椋宫里、宝辞宫中的妙佳人,要想从荣宠正盛的柔贵妃谢妙言手里夺到齐凤臾的心,谈何容易!
且不说睿帝专宠柔贵妃整整七年,甚至欲立她为后,单就一句“近水楼台先得月”,阿姐已是失了先机。
再看齐凤臾的手腕,如今玉家在朝中的地位堪称岌岌可危,一步错则满盘皆输,阿姐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吗?
玉暖双眸闪烁,玉寒心中了然,一把抱住他,狠狠地亲了一口,道:“暖儿担心阿姐吗?”
美少年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阿姐的本事怎样,暖儿还不清楚?”
天下间似乎只有阿姐不想做的事,哪里有阿姐做不到的事!玉暖很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愈加的不安:山外青山楼外楼就算是算尽天机,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时候
而这一次她赌的是情不是其他
离玉寒到龙眠殿已经有了半个月的时日,齐凤臾没有哪一天心里头是舒坦的,那一捧倾月繁雪也没有扔,就搁在九龙玉案上,虽然已经没了初时的新鲜,可时不时还会飘出几缕幽香。
此刻齐凤臾正端详着那已经凋零的茉莉花,小巧的样子让他不自然地想起玉寒的体态,那个娇俏的少女怎么会想到给自己一把宝珠茉莉?
还有初见时的出言不逊,她那与传言中温雅怡人、婉约端庄完全迥异的行径令他困惑不已。而且,那个叫玉暖的少年究竟是不是她假扮的呢?
齐凤臾不知道。
暗卫已经查了近二十日,一点头绪都没有,凤鸣轩外方圆百丈空无人影,欲近而不得,教他伤透脑筋。不得已由宽限了傅阅谨十日的光景,令他务必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齐凤臾哪里知道,别说他不清楚,就是玉家上下,除了老样子玉霄、准皇后玉寒、四少爷玉暖,还有死去的玉夫人,其他人皆是一无所知。
忽而他又想起桐太后,那女人只手遮天多年,玉家要不是靠了她,现下早该没落了。光凭一个不务正业、看不出深浅的玉霄,在军中着实兴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一旦他向朝中那帮老匹夫低头,跟玉寒大婚,事情就不一样了:一门两后,此等荣光,玉家的威势自然水涨船高。
到那时,军中楚家的地位一弱,谢家连带着也会矮上半截,妙言的日子就难过了。太后本就看她不顺眼,这样一来怕是更好下手了,如此便得赶紧将大婚的事了解了,以免夜长梦多。
想到这里齐凤臾起了身朝宝辞宫走去。
第七章 妙计出
如今的玉寒一袭白色长衫正与玉暖在小院里吹着晚风,玉暖的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