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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的眼睛已经完全康复,现在能将你看得很仔细、很仔细……”儿的目光充满哀凄,直望着仇瑚那张俊美得令她心痛的脸。
“真的,你已经完全看得清楚了?”仇瑚扬起眉睫,露出兴奋的表情。
儿却直摇头,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的滑落。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最想见的男人竟会给她这么一个意外。
“能不能告诉我,我对你究竟有什么用处?”她泪眼汪汪地瞅着他,不停泛出的泪水像似永无止尽般的狂流。
仇瑚抓住她的双肩,“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但你得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不知怎么的,他明明可以实话实说,可是一对上她那双水灵大眼,他居然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那我给你机会,你说啊!”儿眨着一双大眼看着他。可过了许久,她仍得不到他半丝回应,最后,她静静地闭上眼,悲伤地说道:“算了,你不说也罢,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肯不肯放我走?”
“我不放。”
“你留我有何用?”她望着他,他和她想像中的一般亮眼、不凡,却离她好远好远。
“给我时间,我会告诉你的。”他拉住她的手,心底暗想着……只剩下五天了。他突然觉得这五天是这么短,短得连握住她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我能不能知道你和屋里的女人……”她带着一抹浅浅的苦笑,“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她……”
“儿!”
“有没有?”她不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
“我是男人,我有需要。”仇瑚低沉的嗓音让人忍不住心中一麻。
“对,有需要就可左拥右抱,可知在园里尚有朵不起眼的菟丝花?”儿不带情绪的美眸静静回睇他。
“我没忘记你,只是……”只是他不能……不能动她啊!他本是狐身,乃为兽,欲望极强,他忍得不动她,她怎能如此怪他?!
“不用解释,你我根本没任何关系。”她垂下螓首,语调是悲伤的。
“你真是倔强!”
“我想家,也想爹,不愿再留下了。”她回开眼,不去看他眸中着急的神色,那会让她心软。
“那我派人接你爹过来。”他想都没想便说。
儿摇摇头!忽地抬头看着他,“你……你究竟是谁?”
“我?”仇瑚一震。
“我去后园看过了。”一双似水秋瞳直凝着他的眼,不容他问躲逃避。
“你去后园了?”他的双目紧眯,已知事态严重。
“对,我去过后园,那儿居然一如往昔,”儿咄咄逼问,直想找出症结。“才数天工夫,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派大批人手赶工,好让它尽快回归原貌。”他的目光锐利,已不再闪躲。
“可为何……”为何玉珠说他会法术呢?!
儿并没将这句话问出口,她噤住声,心想不该把玉珠牵扯进去。
“嗯?”仇瑚双眉一挑,掬起她的下巴,“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在你耳朵旁嘴碎?”
“呃……没、没有。”
“别瞒我,你的眼睛骗不了人。失明时就让人一目了然,何况是现在双眼分明呢?”仇瑚直觉有异,一定是有什么人提醒她,故意让她对他起疑心。
“我不知道!”泪雾迷离了她的眼,随即伸手推开他,快步离开他的视线。可她依然能听见仇瑚拉开嗓门,在她背后呼喊,“没经过我的同意,你不准走,听见没?”
为什么他要限制她?而她又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利用呢?!她不明白……当真不明白……
第八章
“瑚,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尽力了。”花芸在秦未央的陪同下去见仇瑚,但神情净是无奈。
“找不到?”仇瑚闭上眼,斜躺在檀木椅上,双眉紧攒。
“我们全部的人都出去找了,昨天他们一个个回来,净是不好的消息。”秦未央撇嘴凝笑,“现在可好,你可以自由行事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仇瑚猛地张开眼。
“你不是一直想取儿的性命?可以了,我们都不会再说什么。”秦未央耸耸肩,轻轻松松的跳上窗棂,闲适地摇着腿。
“你在幸灾乐祸?”仇瑚猛地一拍桌,怒气冲冲的站起身。
“你言重了。”秦未央无所谓的笑了笑,又说:“我们当初说好的,最后若仍找不到替代者,你就可以自由行事,难道我说错了?”
“可今非昔比,我……我……”仇瑚双拳紧握,额上青筋暴跳着。
他不能不承认,他居然对一个“女人”动了真感情,最初下得了手的他此刻却已寸步难移了。
“什么今非昔比?仇瑚,你该不会……”花芸惊呼了声,不敢相信地看着向来心底只有武学的仇瑚。如此一个唯我独尊的男人,竟会交心给一个女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没错,我……我爱上了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仇瑚轻叹了口气,案头一簇烁亮的油灯火光映照在他高耸的颧骨上,形成一道暗影。
秦未央也吃了一惊。“可是……你也不能再拖了。”
难道仇瑚会宁可牺牲自己的小命,也不会动儿?
“对,我刚看过你的病情,这两三天你定会发作,到时候就药石罔效了。”花芸也道。
“我自己心底明白,我现在无论是施法术或是敏锐度都差多了。”仇瑚无奈的轻笑。
“那……”
“别说了,你们走吧!我不要紧的。”仇瑚挥了挥手。
“你千万得注意,剩下的时间不多,要就得把握机会。”花芸后悔了,她了心只为儿着想,却害苦了仇瑚。
而仇瑚会爱上儿,这可是她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的呀!
“我知道,你们回灵幻居吧!”仇瑚再度坐回椅上,闭上眼省思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尚若他真软了心,毁的是自己近千年的修练;若是狠下心要了她的命,他是活下去了,可未来他可活得自在?
一团迷雾紧揪于心,他真的茫然了……
※※※
仇瑚来到儿门外,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案头,手里拿着针线,他仔细一瞧,才看见原来她正缝着一只荷包。
“这是给我的?”他在她背后带笑轻问。
“啊?”儿吓了一跳,赶紧将荷包收到桌下。“我刚刚才学的,绣得不好,让你笑话了。”
她羞涩不已,虽然她以前学过女工,可已多年未再接触,现在还在摸索阶段,绣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好看。
“只要是你绣的,我都觉得漂亮。”他柔声诱哄着。
“你就会哄我开心。”她抿唇一笑。
“没错,天底下女子何其多,我只想哄你。”
担心她仍处于“一心想走”的情绪中,他才来这儿看看她,更为了想留住她,他当其暗地里派人将后面的那块地方做了个小小的改变。
“希望你说的是真心话。”儿隐隐一笑,虽然这几天她不断告诉自己得相信他,可玉珠的话,以及那天在书房外他与其他女子所说的话全都言犹在耳,让她犹疑不定。
可无论如何,自己爱他的那颗心却没改变,所以只想为他绣一只祈福荷包让他佩挂在身。
“儿,你还不肯原谅我?”他自然听出她话中有话。
“我……”她摇摇头,声音突然哽凝地说不出话来。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仇瑚突然拉住她的手。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一个你喜欢的地方。”他微勾起唇角,笑得一脸得意。
儿看着他开心的笑容,狠不下心拒绝,只好跟着他走了。可走着走着……咦?怎么他们又来到后园的方向了?
但再走近一瞧,她已明显看出这里的不同了。
虽然他只是多种了几株葛默花,加围了一道低竹篱,可就这么一妆点,这里居然已有了野店的影子。虽说这两年来她看不见,可她仍记得野店的所有样貌……
“你……你居然为了我……”泪水在眼角闪烁,儿居然兴奋地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样?喜欢吗?”他带着希冀的神情等着她的答案。
“我……”她感动得无法言语,只是拚命地点着头。
“到底是怎么了?说句话呀。”他抬起她的螓首,看着她眼中那道透明的泪雾,“我是想逗你笑,你又怎能哭呢?”
“我把你的地方弄成这样,你不但不怪我,还为我整修,我……我真该死上她开始数落起自己。
“不准在我面前说死这个字。”仇瑚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
她点点头,吸了吸鼻子。
“要不要来屋里坐坐?”仇瑚指着屋内。
“啊?不……我不过去。”儿连忙回开脸,因为一踩进屋里,就会让她想起那天火光四射的情景,她好怕啊!
“有我在,你不用害怕。”他放柔了声音,想给她安全感,更希望能让她完全脱离不好的回忆,不再排斥他。
“我怕我笨手笨脚,又……不要,瑚,你不要逼我!”儿泪盈盈地看着他,心底有股压抑不住的哀伤正欲溃堤而出。
她怕火……两年前的火让她陷入失明的黑暗深渊中,前几天的火又差点让她失去了他,她好怕……好怕火又夺去她仅有的全部!
“小傻瓜,有我在没事的。”仇瑚抓住她的柔荑,用足以溺死人的热情让她倚入他怀中,“什么事都不会再发生了,我保证。”
“真的?”她抖着嗓问。
“是真的。”他温热的手心抚揉着她的细肩。
仇瑚知道自己要死了,想在自己临死之前挽回她的心。
“好,那我进去看一看。”她鼓起勇气对他笑说。
“跟我来吧!”
儿一跟他进入屋里,立即傻住了!这……这里……和她在野店的那间小房间一模一样!
这次的感动可要比刚刚更撼动她心。
“瑚……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她躁红着脸,竟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怎么知道你房间的模样是吗?”他低头笑了笑。
“嗯!”儿的小脸更徘红了。
“当然是我亲自去调查的。昨晚我去野店,还与赏老爹、李大娘合饮了不少好茶呢!”他眯起眸子,魔魅般的笑眼带给儿一种心神微醉的感觉。
“我爹……我爹他还好吗?”她低声问。
“他身子骨十分硬朗,可见花芸开给他的药方不错。他还说……要你放心住在这儿呢!”仇瑚掬起她低垂的下颚。
“我爹当真这么说?”儿一双灿若琉璃的眼直凝在他身上。
“你又不信我了?”仇瑚眉头一牛
“不、不是……而是……”她心生仓皇,顿时不知所措。
“究竟是怎么?”他急着问。
“我不知道……我可以让你利用的是……”不是她爱钻牛角尖,而是那句话一直到现在还深刻的烙印在她的心版上。
“儿,我……我真不知该如何向你说明,当时我是为了应付小霞,才顺口说的。”仇瑚一双剑眉高高拢起,身心都处于极度的紧绷中。
都怪他那天太不小心了,居然顾此失彼,把儿的一片痴心弄得像蒙了黑雾一般,他好像再也把握不住她了。
“不知你生命里有几个小霞,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这么问,可——”
她话还没问完,便被仇瑚狂猛的一个吻给堵上,欲将她心底的埋怨全都一扫而空。
“别管以往,今后我的心只有你上他捧起她的小脑袋,在她的鼻前低喃,“再信我一次好吗?”
儿迷惘地点点头。
“当真?谢谢你……”仇瑚张大眼眸,表情显露狂喜,可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一阵昏眩,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瑚,你怎么了?”她担心地望着他瞬间转青的脸。
“没……没什么……”他摇摇头,但心底已明白自己的大限已到。
“一定是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