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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结局已经不可逆转,可是,他确实可以先杀了她泄愤。以雷希瑞以往的性格,他确实做得出来,从前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人,那些他在乎过的人,雷希瑞又何曾手软过?
更何况,这一次,璇玑是彻彻底底地背叛他了。
雷希瑞没有应声,他紧紧地盯着她,盯着那个美丽的,纤弱的,可是却一点都不柔弱的女孩。在女孩身上,他突然看见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不,是两个人的影子。
璇玑果然是他们的女儿。
雷希瑞突然又想笑了。但是枪口并没有移开半分。
“如果你要开枪,就快一点,再晚些,你未必有时间了。抓你的人应该快来了。”璇玑脸色煞白,站在楼梯上,冷冷地提醒道。
雷希瑞深吸一口气。
枪声响起。
璇玑吓了一跳,双腿一软,整个跌坐在楼梯上,不过,她身上并没有枪伤。而她方才握着的扶手,则簌簌地掉了一堆木屑。
在扣动扳机的最后一刻,雷希瑞移开了枪头。
他并没有去看她的反应,枪声响时,雷希瑞已经转身。他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那些证据一旦掌握在警方手里,他的罪行足够死许多次了。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吗?!”见他即将消失在门口,璇玑勉力站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嘶声喊道。
他竟然就这样放过了她。
可是,璇玑却宁愿他真的打了自己一枪。那样,他们之间的恩怨才能扯平,可是该死的,他为什么要放过自己?
这不是雷希瑞,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恶魔。
(
听到这声质问,雷希瑞脚步一顿,然后,他头也不回,继续走了出去。
未发一言。
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她背叛他了,这是结果。
至于以前的事,诸如“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这类问题,实在太愚蠢了,他并不是什么愚蠢的怨妇。如果对方的喜欢,自己都没有感知的话,那喜欢或者不喜欢,有区别吗?
他不需要心理安慰。
璇玑呆呆地留在那里,在雷希瑞消失在她的视线的那一刻,她的力气好像突然被抽空了一样,不过,正在她倒下去的时候,听到枪声赶来的海文丽已经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发生了什么事?”海文丽惊奇地问。
璇玑木然地摇头,呆滞了片刻,突然转过身,扑进了海文丽早已经张开的怀里。
“没事,只是都结束了外婆,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回家。”璇玑在她怀里闷闷地说。
海文丽拍着她的背,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回家。外婆带你回家。”
顾延卿站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房子前,听着那人的汇报。
他很耐心地听完整件事的始末,不肯漏过一个字,等那边终于将一切讲完,顾延卿沉声问:“那么,现在她在哪里?我的女儿璇玑在哪里?”
“不知道。”那人很抱歉,“据当时追踪的警察说,那辆坠海的车里并没有酷似小姐的人,也许小姐已经先离开了,毕竟,这些东西是小姐传给警方的。”
“我不想听到“也许”,我要确切的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我只要见人,只要见到活生生的人!”顾延卿突然激动,他怒气冲冲地甩下这句话,然后放下电话,急剧地喘息着。
他又来迟了一步。
璇玑已经采取行动了。
一切就发生在昨天,他不过迟了一天,雷希瑞已经出师,他的账本被直接转到了国际刑警和缉毒办公室,警察在高速公路追捕他的时候,因为车速太快,又是跨海告诉,他的车冲进了大海,虽然尸体还没有捞到,但当时海浪很急,人也迟迟没有浮出来,想必是凶多吉少。
当时的高速公路摄像头拍下了车里的人,他们确定雷希瑞在里面,可是,并没有看到璇玑。
璇玑又消失了。这一次,她消失得更加彻底,顾延卿想不到她还能去哪里。
天下之大,她身无分文,还能栖身何处?
或者说,已经被雷希瑞
顾延卿不敢深想,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大门上,力气太大,指节几乎破皮。顾延卿却察觉不到一丝疼痛。
接下来的时候,他发动了自己的一切力量去寻找璇玑,甚至斥下重资,买断当地的报纸版面,广播以及电视台的黄金时段,循环广告。广告上言明了他现在所在的旅馆。
如果璇玑还在这座城市,她会来找自己的。
到当天黄昏,确实有人来找他了,不过,那个人不是璇玑,而是伽夜。
伽夜自那天去王奶奶家参加宴会后,便在她家停留了几天,他今天本来已经打算回国了,再不回去,锦夜可宣传撒手不管,由着他的小酒吧自生自灭了。
可是临行前,他听见王奶奶指着电视屏幕,若有所思道:“我认识这个女人原来她叫璇玑,她就是子建喜欢的那个璇玑,难怪”
伽夜当时一愣,冲过来便看见了屏幕上璇玑的照片,以及顾延卿的电话地址。
他来不及向主人家告辞,人便冲了出去,到了门口,伽夜收步,转过头,轻声对王奶奶道:“对于你外孙的事情,我很抱歉,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来,我是璇玑的叔叔,便和陆子建的叔叔一样。”
王老奶奶怔怔,随即很慈祥地笑,“子建是个好孩子,他去了天堂,我不会伤心的。你们都是很善良的人。”
她早就知道,伽夜无端端拜访自己,还陪着她这个糟老太婆这么多天,应该不是他所说的心血来潮吧。他是知道了陆子建的事情,特意来探望她的。这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和借故接近她,为她讲了很多笑话,解了很多愁的璇玑一样。
她并不怪那个女孩,事实上,王老太太还觉得孙儿的眼光不错,只憾缘浅。
(
伽夜倾过身,将王奶奶轻轻地抱了抱,这才离开。
他走了很远,回头时,发现老人家还站在门口,田园式的风景铺在她的身后,恬静从容,没有怨怼,没有执意的伤痛。也许,她是第一次宽恕璇玑的人,而她的宽恕,对璇玑而言,意义重大。
伽夜就带着这样惆怅而释然的心情,与顾延卿在异国见面了。
“你知道她的地址,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至少我能先去找她。”伽夜听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忍不住烦躁起来。
“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顾延卿的脾气不错,即便伽夜劈头就是责备,他仍然礼貌地忍受了,“抱歉。”
他的忍让反而让伽夜有点不好意思了,伽夜别扭地转过脸,淡淡道:“其实你没做错什么,是我急躁了。这些年你一直在找她,可我身为她的叔叔,为璇玑做的事情,反而及不上你多。该道歉的是我。”
“我们都是她的亲人,不分亲疏,你也不要这么说,我知道,这些年你的日子也不算好过,对于七年前的事情,其实你要承受的,比我还多。”顾延卿体贴地宽慰伽夜。璇玑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他们也不能无头苍蝇一样去寻找,唯一的办法,便是等待。留在原地等待。
而等待其实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
简单地交谈之后,顾延卿绕到房间里配带的吧台后面,为伽夜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他,“无论如何,雷希瑞已经死了,从前的事情,也该放下了,这次,等找回璇玑之后,我们都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你——你和锦夜,有可能吗?”
大概是想让自己不要像一根绷紧的弦,顾延卿开始转移话题。
在绷下去,他快要断了。
伽夜没有想到他会冷不丁地问这个问题,有点措手不及,他接过红酒,在沙发上坐定。目光则一直盯着那杯红色的液体,修长的手指捏着杯脚,一晃一晃的,反射着他有点茫然的脸。
“锦夜是一个可以相交终生的朋友,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取代她,不过,也只能当朋友了。我们间的友谊,大概会维持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他轻声道:“我对她的意义,也是如此吧。”
这个世上,其实真的有一种纯洁的男女友情。他们彼此欣赏,彼此熟悉,惺惺相惜,甚至终身相伴。但永不会相恋。
“譬如你和杜若。”伽夜又加了一句。
顾延卿微笑,低头为自己调酒,“杜若要结婚了。”
“和你?”伽夜的身体扭向了吧台的顾延卿,先是愕然,随即露出善意的笑容,“这样也好,人家等了你那么多年,她从前苦恋你的事情,我现在想来还记忆犹新。”
“不是和我。”顾延卿微笑道:“是孤儿院的一名医生,他追了杜若很久,前不久,终于赢得佳人心。婚礼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啊,”伽夜挠挠头,尴尬而可爱的笑笑,“也不错,挺好。”
“嗯。挺好。”顾延卿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个话题一结束后,两人又是长久的沉默,伽夜默不作声地喝着自己手中的酒,顾延卿也端着自己的那一杯,靠着吧台,独自饮着。
电话一直没有响。
璇玑并没有来。
这样等到了午夜十二点多,伽夜也不好继续在顾延卿的房间里打搅下去了,他在附近也订了房间,起身便要告辞。
顾延卿将他送到了门口,担忧道:“如果明天还没有消息”
“那就后天,大后天,她会出现的,相信我。”伽夜肯定地打断顾延卿的话,道了晚安,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在经过走廊的时候,一个人刚刚转过弯来,两人都没注意,竟然撞了一个满怀。
正文 (四百一十六)最后的团聚(3)
伽夜连忙伸出手,握住那个人的肩膀,将她扶稳。那个人也急忙抬头,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走得太急了”
她的脸刚抬起一半,伽夜握住她肩膀的手突然抓紧,天籁般的声音低沉宛如提琴的颤音,“影西?”
对方再看见他的时候,也是一愣,哑然地站在那里,正想回答什么,伽夜却松开了手,自我解嘲道:“我认错人了,可能是酒精的原因,可是你们真像。简直,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他知道麦影西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么面前这个女人,他真的会当成麦影西。太像了,就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她的脸看上去更柔和一些,多了一种岁月赐予的安然和从容。
就对方似乎无意因为他的错认而责怪他,事实上,她微笑起来,静静地看着伽夜。纵然未发一言,那双眼睛,却好像已经装满了千言万语一般。
伽夜却越发谦逊,仍然继续为自己的失误道着歉,可口中虽然承认自己认错了,脚却好像钉住了一样,始终不肯挪动分毫。
“如果不是我知道她确实是独女,我真的想问你有没有一个双胞胎姐妹。”伽夜的戏谑更像是说服自己,说服自己从这个幻象里离开。
楔他果真是醉了,没想到一杯酒也能醉倒这种地步。
“那么她是谁?”如果伽夜注意观察,他会发现对方依旧在笑,笑容缱绻而温和,宛如三月暖阳,她投向他的目光是轻柔的,也带着一丝熟悉的狡黠。
“她——”伽夜本想一笑置之,然后继续自己的路,可嘴巴却不由自主地动起来,想回答她的任何问题,想去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