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习惯被如此关心。
场面有点僵持,关雨燕深吸了口气,再不说些什么的话,她会恨死自己的,因此她开了口说:“如果……如果方便的话,以后我可以请教你一些功课上的问题吗?”
她从来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疯狂,但如果不试着改变,她的人生就只能日复一日、平淡无味,唯有叹息相伴,她不想日后回忆起来怪怨自己。
关家夫妇吓了一跳,内向又怕生的女儿,怎么会对才刚认识的人如此要求?难道是谷剑秋的魅力惊人,让女儿想更进一步地接近他?
“呃……当然可以。”谷剑秋一愣,有点惊讶但还是答应了。如果是别的女孩,他可能会联想到爱情那方面,过去有不少女同学借口向他请教功课,实际上却是为了谈情说爱,但关雨燕看来是真的想求学,她应该是鼓起了奠大的勇气,才敢提出这番请求吧。
关朝魁仍处于呆滞状态,只听到妻子程诗雅从善如流地说:“好,这些就先当预付学费,麻烦你有空来我们家教教这两个傻孩子,真的很谢谢你。”
既然女儿愿意踏出第一步,为人父母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坦白说,程诗雅很怕女儿找不到对象,虽然她才十六岁,照理说是来日方长,但依她这样文静的个性,恐怕十年后也不会改变。
今天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对方又是个优秀俊朗的男孩,她这个做妈的当然乐见其成。
“多谢谷老师!”关朝魁明白妻子的意思,立刻帮腔。
谷剑秋这下推辞不了,苦笑着说:“请不要这样叫我,我会很不好意思,以后有空我会常来的。”
“好啦,你还要去看爷爷,不耽误你的时间,路上小心。”
“嗯,我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见,小燕再见。”谷剑秋戴上安全帽,向关家人一一道别。
他又叫她小燕了,关雨燕心头一紧,吸口气地说:“再见。”
等谷剑秋骑车离开,程诗雅才转向女儿问:“小燕,你怎么会想到拜托剑秋当老师?”
“我……作业写不完,哥哥又没时间教我。”关雨燕脸颊微红,低下头先走进屋里,唯恐爸妈再追问,更怕他们看出她心中那荫发的小芽。
“原来是这样啊,聪明、聪明。”关朝魁对妻子眨个眼,两人决定先不点破,免得女儿害羞退缩,那就没下文了。女儿内向归内向,其实挺有眼光的,还懂得适时进攻,看来他们不用太担心了。
关家右女初长成,青春关不住,也不该被关住,就在一旁守护她的成长吧。
第二章
过两天放晴了,谷剜秋在周末午后来访,一进门关天蔚就对着他喊:“亲爱的谷老师,我们等你很久啦!”
他一听说好友要来当家教老师,立刻举双手双脚赞成,因为一来可以替他教导妹妹,二来在他考试的时候又能大力辅助,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别闹我了。”谷剑秋微笑着摇头,推了好友的肩膀一下,然后对关家夫妇说:“叔叔好、阿姨好。”
“好好好,我们真的等你很久了。”关朝魁身为小学老师,关雨燕小学时他还能帮忙写作业,现在女儿都高一了,那些课程他实在不熟,偏偏儿子也没辙,只能求教于谷老师喽。
“欢迎,桌上有点心和饮料,不打扰你们用功啦。”程诗雅拉着丈夫走回房,把客厅留给孩子们,夫妻俩在卧房里看电视,乐得轻松。
关天蔚坐在妹妹和同学之间,拍了一下桌子说:“好,现在开始念书!”说完后他拿起刚租回家的漫画,摆明了就是只能当花瓶,什么问题都别想找他。
谷剑秋早知这家伙不会帮忙,倒也不以为意,转向关雨燕问:“你哪里不会?”
“嗯,很多。”关雨燕不好意思地承认,低着头不敢看他,希望他不会讨厌笨蛋,因为她基本上就是个笨蛋。
翻开书本,到处都是打问号的记号,但谷剑秋并没有被吓到。“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关天蔚已经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关雨燕的声音从细不可闻,逐渐变成稳定的音调。她的预感没错,谷剑秋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不会催她也不会念她,一点一滴让她逐渐进入情况,如果能常常这样该有多好,她想多跟他相处,想多听他的声音,她会不会想得太多了?
“今天先做到这里好了,你累了吧?”三个小时下来,谷刺秋大致明白她的程度,一次无法消化太多。“剩下的作业不用担心,我带回去帮你做完,等以后有时间我再教你。”
“谢谢你……谷老师。”他真是太体贴了,她内心澎湃不已,难以用言语说明。
他立刻摇头。“拜托别这样叫我。”
“那么……我叫你谷大哥可以吗?”
他还是摇头。“我们又没差几岁,叫我剑秋就好了,我叫你小燕,彼此彼此。”
“嗯。”她点点头,脸颊泛红。
“剑秋,谢谢你。”
“不用客气。”谷剑秋端起果汁喝了一口,看关天蔚倒在沙发上,仰天张着嘴打呼,不禁笑说:“你看你哥一点都不客气,你们两个差真多。”
“是啊,我比较闷、比较无聊。”她在内心叹息,都怪她不会说话,这段时间他大概饱受折磨吧?
“安静没什么不好,在这世界上,有时想安静一下都不容易。”他是说真的,与其吵吵闹闹、纷纷扰扰,不如安静地沈淀下来。他每天最放松的时候,就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什么也不管,放下一切。'热%书M吧※独5家(制/作'
很奇妙的是,在关雨燕身旁他也会有这种感觉,她不多话,也没有丰富的表情,反而让他轻松没有压力,只是她偶尔会有点脆弱,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也希望多给她一些信心。
“谢谢。”只要他不讨厌她,她就满足了。
“我说过了,别跟我这么客气。”
他的微笑教她忽然想哭,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温柔,就像一股暖流缓缓地注入她的胸口。
当晚,大家一起吃饭,关家夫妇对家教老师礼遇有加,但谷剑秋并不居功,仍是谦虚地应对,更推辞他们的红包,因为对他来说这并非工作,而是一段愉快的时光。
吃过饭,看时间不早了,谷剑秋于是起身告辞。“不好意思,我得回家陪爷爷,他昨天才出院。”
“老师你不肯收学费,但是礼物一定要收。”关朝魁早就准备好了,在三层的保鲜盒中,放满卤昧、寿司与水果,不容谷剑秋再拒绝,直接把提袋塞到他怀中。
“一点小意思而已,你骑车小心,代我们问候你爷爷。”程诗雅笑容满面地说,虽说孩子们还年轻,但丈母娘看女婿果然是越看越有趣。
关天蔚揽住好友的肩膀,开玩笑地警告:“我爸做的好料,你敢说不要,就是不给我面子喔!”
“好吧,谢谢你们。”谷剑秋知道自己推辞不了。“叔叔、阿姨、天蔚、燕,再见。”
“剑秋,再见。”关甬燕说出了这句话,仿佛一个约定,他们很快就会再见,而她满心希望,这将是一个永远不停的约定。
“我回来了。”谷剑秋骑车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回来啦,吃过没?”坐在轮椅上的谷逸松,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因中风而无法走路的他,只能戴着老花眼镜看书、看电视。而他一天中最期待的,就是等儿子和孙子回家,跟他们谈上几句话。
“吃过了,在同学家吃的。”谷剑秋放下提袋,替爷爷收拾桌上的餐具,看护工准备好晚餐后,晚上七点就下班,因此洗餐具就成了他的工作,他也不想让爷爷等他久,他知道爷爷是很寂寞的。
若在从前,家里往来的客人和亲友极多,爷爷还会抱怨说太吵了,但家道中落之后,从花园洋房搬到这栋公寓,他们再也没机会嫌吵了。
“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同学,姓关的?”谷逸松虽然行动不便,对孙子的关心却不曾减少,在他的老年生活中,最愉快的一件事就是看到孙子,他真是乖巧得让人心疼。
“嗯,我去教我同学的妹妹功课,他们家人很好,还留我吃饭。”关家的气氛和他家截然不同,坦白说他很羡慕好友关天蔚,拥有那种浑然天成的率性,想必家庭环境占了极大的因素。
“他们家煮的饭菜一定好吃,看你精神不错。要是我能走动的话,我也想学着做饭给你吃。”谷逸松很想替儿孙做点什么,没有人想成为别人的负担,能付出才是一福气。
“爷爷你只要健健康康的,我就很高兴了。”谷剑秋拉起爷爷的双脚,放到自己的膝盖上,替爷爷按摩以促进血液循环,就算这双脚不能走了,仍要悉心照顾。
看孙子认真仔细的模样,谷逸松心想自己是有福气的,即使荣华富贵都已成云烟,能拥有这般的亲情就该谢天谢地了。
晚上九点,一家之主谷瑞峰回来了,今天算是特别早,一进门他就问:“爸,今天身体还好吗?”
“放心,还死不了。”谷逸松笑着回答儿子。
“那就好。”谷瑞峰解开领带,倒坐在沙发上,神情疲惫地吐了口气。“剑秋,你不是快开学了,怎么还没拿学费单给我?”
“我上次跟你说过,你忘了?我拿了三项奖学金,加上打工的收入,没问题的。”谷剑秋不想给父亲更多的经济压力,他能做到的就自己做。
“我想帮你出点力都不行,你这小子真是的!”谷瑞峰摇摇头,脸上却藏不住笑,他对儿子的骄傲和满意都写在眼中。
谷剑秋放下爷爷的双脚,走到厨房洗了个手。
“爸,你吃过晚餐了吗?我去帮你买。”
“不用、不用。”忙了一整天,谷瑞峰连动筷子都觉得累,现在的他得到处跑业务、接case,跟他以前当大老板的时候不一样了,过去是别人求他,现在是他有求于人。
他们谷家曾经富甲一方,而今只剩下这层公寓跟一家小公司,做些设计、监造、土木工程,迟早有天要关门。但他又能怎么办?为了还在求学的儿子、中风体弱的父亲,他就算再苦也得撑下去。
谷剑秋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同学的爸妈准备了一些食物,要我带回来给你们吃。”
说着他把提袋拿到餐桌上,打开三层保鲜盒,第一层是卤昧,第二层是花寿司,第三层是各式水果,菜色丰盛,让人食指大动。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谷瑞峰睁大眼,嗅了几下,称赞地说:“你同学的妈妈真厉害!”
谷剑秋摇头。“是我同学的爸爸做的,冰箱里有啤酒,我帮你倒一杯。”
“我也要来一杯。”谷逸松其实并不饿,但他也想跟儿子、孙子共享。
“好!”谷剑秋很快地张罗好一切,祖孙三代难得坐在一块,桌上摆了三个杯子、三双筷子,如果是从前,应该是三只水晶杯、三套高级餐具,甚至要三名佣人伺候,但现在不比从前,桌子也小得多,其实坐得近反而温暖。
大家随意谈天,但大多时候是谷瑞峰发言,毕竟这个家是他在扛。七、八年前,随着谷剑秋的母亲去世,谷家的运势也连连下跌,兵败如山倒,现在还能过这样的日子,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谷瑞峰胃口大开,又吃又喝的。“下个月我要去上海一趟,可能得半个月才回来。”
“那边有什么出路吗?小心点,别让人坑了。”谷逸松舍不得儿子东奔西跑,也怕商场太多陷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
“做生意本来就有风险,不去探探门路,怎么知道?”谷瑞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