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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在地上展开手提包,里面有:她和菲利的衣物、一个钱夹、一袋食物、一本福赛夫人的自传和补丁熊维克多。
菲利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按玛格丽特的意思把这些东西分成了两个包。
“我们必须立即离开。”玛格丽特这样对菲利比划。
“离开?”菲利不明白。
“别问为什么,立即离开。”
菲利看懂了她这段手语。
一段沉默。
菲利虽然听不见,但他并不是个蠢孩子。玛格丽特不会开这种玩笑。他认为今哓一定出了什么变故,但这背后的真相是什么他又无法给出解释。
“你相信我吗?”玛格丽特问他。
菲利想了一会,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双手十指交叉在胸前慢慢点头,最后指向玛格丽特。
这是“我相信你”的意思。
无条件地信任一个人需要有识人的直觉。
两个孩子各自拿着一个包走出藏书室。玛格丽特开始走在菲利的左后侧,防止他看到拐角的血迹。当走出大门时她回头看向伊诺德修女倒下的位置,突然想明白通往地下道门外的书架是伊诺德为了保护他俩而推上来挡住门的。玛格丽特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错误。她哭了起来。
走出正门,玛格丽特快步赶到菲利前面,为他开道,她担心前面还会有鲜血淋漓的尸体。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避免让菲利看到那些会影响终身的场景。在她眼里菲利·艾维是唯一能保护自己的人,所以她也要尽她所能去保护他。这样她玛格丽特·科朗就不会像福赛夫人那样过着没人在意的人生,就算世界残酷、他们弱小,但至少他俩会互相扶持。
这就是十岁的玛格丽特的人生逻辑。
今晚是个无星之夜。中庭地上满是一滩滩雨后积水,外面的空气比起充满血腥气味的修道院是天地之差。玛格丽特张大了口鼻用力呼吸,她在修道院里一直都尽力憋着以免多吸进那腥味。玛格丽特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支身,她和菲利除了修道院的人之外几乎谁也不认识。她的钱夹里又有了一百多卡尼尔,这是她找了死去几个伙伴的储钱包后拼出的一点钱。菲利的那个包里有玛格丽特半蒙着眼憋着气从血流成河的厨房里拿出的几块干面包和熏肉,勉强够他们吃几天。她计划去街对面的书店碰碰运气看能得到什么帮助,她去那里给伊诺德修女买过几次书,中年老板杰里米一直很喜欢她。
两人再次走到修道院的大门处,好几个小时前他们曾兴致盎然地从这里进入外面的花花世界,而这次当他们要真正投身于外面那个他们所不了解的领域时,他们不再有兴奋和期待,只有迷茫和恐惧。
门紧闭着,需要门卫开门。玛格丽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让菲利停下,自己走进大门边属于门卫鲁迪的小屋子。
如她心里所准备的那样,一开门就看见鲁迪大叔毫无生气地趴在放着监视器的桌上。玛格丽特走进去才看清楚,他的头颅被利器削去了半边。中午还笑着与她开玩笑的人现在变成这样子,视觉加上嗅觉的双重刺激,玛格丽特又从胃部泛起一阵恶心,终于又吐了两口胃液出来。她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控制大门的拉闸就在监视器边上。把手上溅满红色鲜血,又被脑颅液流过覆了层白膜。玛格丽特真不愿意用自己的手去触碰它,她环顾四周想找到可以替代的物品。
玛格丽特害怕极了。她看见监视器里男孩背着包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菲利总是这么相信自己。为了他,玛格丽特也要再多支撑一会儿早就该崩溃的神经。她不管不顾,双千握住粘稠的把手向下扳。
老化生锈的铁门在夜里碰撞出让人心惊胆颤的金属震荡声,玛格丽特头一次发现这声音会如此刺耳。她看着监视器。
修道院的门里走出三个人,他们跑了起来。
玛格丽特也开始跑。她跑向菲利,拉住他的手冲出打开的铁门往街上狂奔。她懊恼自己太大意。她从藏书室里出来得太早了。
菲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紧紧握着玛格丽特的手,跟着她的步伐。
一开始是女孩领着男孩跑,几步后男孩就超过了女孩,带着女孩向前。
夜已经深了,街上大多数店铺都关了门。两个孩子没有目标,只是用尽全力地向前跑。脚踩在雨后的街道发出啪啪的声响,积水溅在他们身上,那是他们下午才换上的干净衣服,但顾不上了。
有人追上来了,可以听到更多水洼被踩踏的声音。玛格丽格回头望,三个人在他们身后。他们迫近的速度快到让她绝望。
菲利也注意到后面的追赶者,他领着玛格丽特拐进一旁小巷。他想既然跑不赢就用黑暗和弯道来甩掉他们。不过这却正中追赶者下怀,他们反而怕孩子跑到光亮人多的地方。现在这两个慌不择路的孩子已成为他们的囊中物。
菲利不知道被迫上会怎么样,但既然玛格丽特要跑,他就会带着她跑。玛格丽特则很清楚被迫上就意味像修道院里的人那般惨死,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她。然而自己能怎么办呢?距离已越来越短。
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可有什么办法?她的伙伴和师长都已经死了,再没人能帮他们。
请帮助你的信徒吧,无所不在的女神。玛格丽特在心中祈祷着。
只差十步。
追赶者中的一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两柄投刃,右手抬起一柄瞄向了女孩的后心。没人会在意小巷里这两个孩子的尸体,因为这个夜晚已经死了太多人。
夜幕中,投刃脱离了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弧的轨迹飞向玛格丽特的心脏。
最简单的武器和最基础的投掷手法就可以如此轻松地结束一段本应精彩的人生?那万能的关爱信徒的洛夫达图此时在做什么?女神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如果它发生了,那她一定有更深的用意。施坦恩教的传道者会如此解释。
这一次它果然没有发生。
一个人用一把剑改变了投刃的轨迹。被剥夺了杀人使命的武器弹射到墙上后失去力道跌落在地。
“到此为止了。”持剑者挡在两个孩子与追赶者之间。
玛格丽特拉着菲利停下,站在他们的“洛夫达图”身后。
她已经跑不动了。
“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下午没尽兴?”追赶者也停下来,三人里走出身穿皮风衣的男人。
“我一直在观察你们。在修道院杀得还不够尽兴,要追到这里?他们只是不懂事的孩子而已。”持剑人紧握剑柄严阵以待。
“达朗佩佩。看在我们曾共事的情面上,立即让开我可以破例放你一马。否则你知道我们的处事原则。现在可是三对三,‘苦艾酒’三成员对你加两个小孩,不是下午的过家家了。”塞缪·塞缪少校把手按到了剑柄上。
“谢谢你还顾念旧情,但既然孩子逃到我这里,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伤害他们,这事我拦定了。”
“你答应要放我们走。”玛格丽特喊道。
“孩子,我说的是放你走出修道院,你现在不是在修道院外了吗?”
少校回答女孩。
面对眼前三个苦艾酒成员,达朗佩佩知道自己胜算渺茫。光是一个塞缪就难以应付,加上精通暗杀术、身上藏着各种投器和毒物的偷袭者怀特·维杜卡,以及那个以前没见过的手持暗色法杖可能是新加入的魔法师的人。在他们面前还要保护两个孩子,全身而退的难度更大了。
“是你自己对生活自暴自弃了,别怪我。”塞缪拔出剑冲来。
达朗佩佩挥剑挡住塞缪,但他的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怀特·维杜卡这个有偷袭者外号的人。怀特冷笑着双手抱胸而立,似乎丝毫没有参战的意思。
塞缪·塞缪不是可以被人小看的准一流剑者。他出剑刁钻,目的却很明确:逼迫达朗佩佩移动位置,让出身后那两个孩子,同时逼迫他背对怀特·维杜卡。
“你知道凭你一人是挡不住我们的,放弃吧!”塞缪尽管剑势凌厉,但他仍保持着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优雅身姿。
达朗佩佩在塞缪的强势进攻下,被迫专心阅读对方剑路,无暇再留意怀特的行动。
巷道狭窄且黑暗,两边堆满了各种残旧的木箱,只能并肩通过两人。这对达朗佩佩有帮助!塞缪的剑在达朗佩佩心中逐渐明朗,他的剑技依旧有下午的缺陷:为了维持挥剑的姿势而做出一些不是最佳路线的运剑轨迹。达朗佩佩完全投入到对剑的阅读上。忘了塞缪背后还站着怀特。
格挡,左移步,追身进击。这个计划在塞缪一次过于举高的劈斩后在达朗佩佩脑中条件反射地形成了。然而正当他移步获取进攻角度时,身后稚嫩的女声喊起来。“小心!”
达朗佩佩猛然意识到需要小心什么,多年的身体反应锻炼使他能够在极短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闪避。他猛然向后仰倒,面部感到有微风拂过。闷响,一束芒刺钉在达朗佩佩身后的木箱上。
好险!达朗佩佩一身冷汗。
逃过一难不代表危险已就远去。塞缪再次一剑刺来,达朗靠腰腹发力尴尬地闪开,身体却失去平衡,肩膀砸在左侧的墙上。达朗佩佩慌忙想站起来,却挣脱不开墙面——墙上生出两根藤蔓,从他腋下穿过并牢牢缠住他的左肩。不能动了。
当然是那个魔法师的把戏,不过施法还真够快,看见达朗佩佩失去平衡就在墙上施加了束缚藤蔓的咒语。
“也不怎么样嘛,这样就被制服了,准将阁下。”塞缪轻松地用左手中指弹了弹自己的剑面,面露笑容。
达朗佩佩苦笑,将右手的剑扔到地上,似乎是放弃了。
“做得不错,鲁戈。”塞缪夸赞新人,扭头示意怀特去把两个孩子解决掉。
“只能怪你运气不好。给过你机会了。”塞缪对玛格丽特说。
怀特·维杜卡从暗藏武器的风衣里摸出短刀,向玛格丽特和菲利走去。
男孩把女孩拉刭身后,注视着面目冷峻的男人一步步靠近。
“跑。”达朗佩佩喊道。他的右手弃剑后就一直扶在身边的木箱上,他叫喊的同时手指拨掉挂在木箱上的旧包裹,那里露出一截剑柄。达朗佩佩左肩贴在墙面右手刚好反握剑柄把剑从木箱中拔出。
糟了!塞缪喑叫不好,递剑试图阻止达朗佩佩的动作,一边对同伴大喊:“别让他划出”
达朗佩佩根本不理会塞缪伸剑刺向自己左肋,他右手反手持剑钝面向外从右至左划出个半圆弧,从左至右用一记横拉封上这半圆。
“封闭图形。”塞缪后半句才出口,就急忙向后跳开。
迟了。
同一时刻,玛格丽特听见达朗佩佩的指令,见对方三人都把注意力移开,转身拉起菲利就开始跑,她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达朗佩佩划出的封闭半圆,周边散射出黑色的芒状光线把塞缪全身笼罩住。
“它在把我吸进去。”塞缪左右手用劲攀住身边的木箱,仍抵抗不了那股吸力。
怀特·维杜卡迅速跑来,双手死死拉住不断被吸入的塞缪,但无济于事,两人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牵引着靠近黑芒半圆。
“快想办法。”塞缪对范围外的鲁戈吼叫,他知道再靠近黑芒半圆会是什么结果。
鲁戈·欧文斯举起法杖用极短时间念了两种性质的消魔咒,毫无效果。他错误地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