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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琦终于愠道:“你放下我!我自己能走!”
闻笛无奈地道:“请你不要再逼我了!”
谁知何琦突然出手点住了闻笛的穴道。闻笛穴道受制,手臂上立刻劲道全失,何琦一下子被摔在了雪地上。
闻笛不禁大惊失色,叫道:“琦儿,你要干什么?”
何琦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欣慰地一笑道:“你终于肯叫我‘琦儿’了。”
何琦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只见那书册已然被水泡得不成样子了。何琦把它塞进闻笛怀里,道:“拿着它去救你的小蝶吧!我会让义父带她来找你的。等你想清楚了选她还是选我,再来告诉我。”言罢转身便走。由于失去了树枝的支撑,两条腿又都带着伤,她每走一步都显得极其吃力。
闻笛急得大叫道:“琦儿回来!我承认喜欢你!你快回来!”
何琦回过头来冲闻笛笑了笑,随即一步一步地向远处走去,任由闻笛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呼喊。
突然,闻笛耳畔响起一阵风声,一条身影从远处飞跃而来。何琦也大感惊诧,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闻笛定睛一看,登时大吃了一惊。原来此人正是陈鹰。
只见陈鹰手持着金光闪闪的通天棍,威风凛凛地站在闻笛面前,满脸傲然的神色,眸子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只听陈鹰阴沉沉地道:“闻笛,咱们又见面了,也不枉本座在这个鬼地方蛰伏这么多时日!”
此刻虽然临危,闻笛却又找回了昔日那从容不迫的气度,面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道:“陈总管远来,不知有何见教?”
陈鹰哼了一声,道:“本座来向你讨几样东西!”
闻笛不慌不忙地道:“愿闻其祥。”
只见陈鹰并未答话,而是身形闪动,长棍闪电般地伸向了何琦。
闻笛眼疾口快,大叫一声:“琦儿小心!”怎奈何琦下肢受伤,闪躲不便,两招便被陈鹰的通天棍打中了穴道。只见一个烟花似的物事从她手中掉落在了地上。
陈鹰冷笑道:“何姑娘,想给你义父通风报信可没那么容易。”
何琦哼了一声,道:“陈鹰!我义父片刻即至,我看你还是及早逃命为好!”
陈鹰傲然一笑道:“就算他来了,本座难道怕他不成!”转而对闻笛道:“本座向你讨的东西,你可要听好了:一,天山秘笈;二,本座的百日断魂丹;三,本教圣令——金龙令;四,你的项上人头。”
此言一出,何琦不由得大惊失色,即刻咬牙切齿地道:“你要是敢杀了他,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为他报仇!”
陈鹰哂笑道:“既然如此,本座就把你一起送上西天,你就去阎王面前告状好了!”
###二十三 平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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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鹰面上泛着阴恻恻的笑容,脚下一步一步逼近闻笛,伸出手来想到闻笛的怀里摸出天山秘笈。却见闻笛原本僵直的身体突然闪电般出手,抓向陈鹰脉门。
对于这一变故,一旁的何琦既惊且喜:惊的是自己明明点住了闻笛,他如何能够冲破受制的穴道;喜的是他们拥有了同陈鹰抗争的可能。
原来,“黄钟大功”里有一门“冲穴大法”,其要旨便是在短时间内冲开受制的穴道。以闻笛当前的修为,冲开何琦点住的穴道已不是难事了。
然而,陈鹰毕竟是陈鹰,虽惊不乱,只见他手腕倏地一翻,不仅避过了闻笛这一抓,反而抓向了闻笛的脉门。
闻笛手臂疾缩,脚下后退了两步,与此同时,面上泛着坏笑道:“陈总管有话就说,何必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陈鹰冷笑道:“几天不见,没想到你武功有长进了。”
闻笛一本正经地道:“陈总管要的四样东西,在下斟酌了再三。那百日断魂丹本来就是陈总管的,在下可以奉还。不过,天山秘笈、金龙令还有在下的项上人头,却都还大有用处,请恕在下难以双手奉上。”
陈鹰虽已看出闻笛的武功今非昔比,心中也不敢存轻敌之念,但嘴上却依然是一派盛气凌人的气势:“你对你的武功好像很有把握!看来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本座若要取你性命,依然不是难事。”
闻笛一笑道:“就算陈总管所言不错。不过,以在下此时的武功修为,陈总管若想取在下性命,势必要费一番周折。你我二人一旦动起手来,鹬蚌相争,渔人便可乘机得利。陈总管是聪明人,如此浅显的道理,想必早就想到了。”
陈鹰哼了一声,道:“好一副伶牙俐齿!”他虽然嘴硬,心里却不得不承认,闻笛所言的确很有道理。怎奈天山秘笈近在眼前,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这个天赐良机。一旦蒙面客赶到,再想争夺秘笈就颇为不易了。
陈鹰面上正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神色,谁知他蓦地身形暴起,挥开通天棍便扫向了闻笛腰间。闻笛心中早已暗自戒备,此刻见通天棍呼啸而至,连忙向一旁跃开,随即展开轻功四处游走,以此与陈鹰周旋。
这一根五尺长的通天棍到了陈鹰手里,着实威力无边。闻笛只觉眼前闪动着万道金光,却根本无法辨清通天棍究竟位于何方。周遭激荡起的阵阵劲风,打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闻笛只道自己的武功大胜往昔,此刻方才明白,陈鹰手握通天棍时,武功的进境同样不止倍蓰。如此一来,闻笛心中立刻断了战胜陈鹰的念想,只是想迁延时刻,故而一味闪避,并不攻出一招。
只见闻笛全身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中,身形倏东倏西,左闪右避,有如飞翔在惊涛骇浪之上,搏击风雨的一只海鸥,看上去凶险万状。一旁的何琦早已屏住了呼吸,紧张地关注着战局,焦急之状有如烈火袭身一般。
陈鹰心知如此下去,速战速决毫无可能。只见他骤然将棍势一转,通天长棍居然呼啸着扫向了何琦。何琦动弹不得,眼见着通天棍当胸袭来,面色顿时一片惨白。
闻笛暗道一声“不好”,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倏地扑向何琦,一举将其扑倒在地。刹那间,二人只见眼前金光又至。闻笛心里清楚得很,若要使自己和何琦都安然避过陈鹰的一连串追击,已然绝无可能。在此间不容发之际,闻笛心快口快手快,用尽了真气大吼一声:“慢”同时掏出天山秘笈,死死攥在了手中。
此番在陈鹰面前故技重施,闻笛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自己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然而,闻笛此时内功大进,这一吼惊天动地,声势着实骇人。陈鹰心头一震,招式硬是停了下来。
闻笛高举起秘笈,朗声道:“你若再进一招,我拚了这条性命,也要毁了这秘笈!”说话间,手上暗运内力,秘笈之上悄然升起了几缕轻烟。
这便是“黄钟大功”之中内力燃物的绝学。其实,以闻笛此刻的功力,并不足以将秘笈点燃,却足以蒙蔽陈鹰,令其投鼠忌器。陈鹰果然被闻笛这一手唬住,一时间不敢妄动。
闻笛眼睛死死盯住陈鹰的一举一动,与此同时,倏地出手解开了何琦的穴道,随即单手将她扶起,让她站在自己身后。
何琦此刻惊魂甫定,不由得恨声骂道:“没想到堂堂的毒龙教总管,居然是个卑鄙小人!”
陈鹰本已奸计得逞,胜券在握,却被闻笛计高一筹逆转了形势,心中的愤恨可想而知。当下他也顾不得何琦的辱骂,愤然道:“闻笛!只要你交出秘笈,本座可以饶你们不死!”
闻笛尚未答话,何琦便冷嘲道:“你这话只能骗骗三尺孩童。我看你赶快离开才是正理,否则等我义父到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只听闻笛道:“不如你我各让一步,我把百日断魂丹和金龙令交给你,你速速离开,如何?”
正在陈鹰踌躇之际,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休要伤我小兄弟!”只见费老怪从天而降,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刹那间铁掌已拍向陈鹰。随后琴儿也飞跃到了闻笛身前站定。
琴儿冲上去一把握住闻笛的手,满怀关切地问道:“笛哥哥你没事吧!”
闻笛微笑着道:“没事!谢谢你!”嘴上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而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感激与怜爱,令琴儿原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潮,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琴儿娇羞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彻夜未归,人家也彻夜未眠地担心你。今天一大清早,就拉着爹爹出来找你”话说到此处,双腮已然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闻笛柔声答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不好,又害你担心了。”一时间,闻笛只觉自己心中居然充满了歉疚。
琴儿垂下了头,她终于不敢再直视闻笛的眼神了。闻笛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里,仿佛充满了摄人心魄的魔力,她害怕一时间管不住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做出不该做的事。
此时此刻,闻笛心中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何琦的出现已然令他迷惘不已了,琴儿又使这种迷惘变本加厉,令他身陷其中无法自拔。闻笛不由自主地扭头瞥了何琦一眼,只见她正似嗔非嗔,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神色间充满了怨怼和嘲讽,不由得一阵心慌。
另一边,陈鹰接了费老怪十余招,心中忖道:“这老怪物武功着实了得,如若与闻笛联手,胜我绝非难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念及此,当即向后跃开几丈,对费老怪一拱手道:“后会有期!”言罢展开轻功,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正午。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史家“客栈”,除了小蝶之外。
此刻何琦腿上的断箭已被拔除,身上的伤口也都经过了包扎。虽然费老怪得知她是蒙面客的义女之后,一直对她白眼相加,然而有了闻笛的庇护,费老怪也不得不容她和大家在一起。
林羽清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费老怪一家三口,史家祖孙加上闻笛与何琦,众人围坐在餐桌前,享受着这难得的欢聚时光。这还是闻笛上天山以来首次同众人一起吃饭。
费老怪和史吉平大口大口地喝着酒,林羽清也小酌几杯,以助兴致。琴儿和何琦却都是心不在焉,时不时地便把目光着落在闻笛身上。而闻笛却因为小蝶的缺席而显得有些怏怏。史寒生则面色严峻,仿佛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目光片刻未离琴儿。
闻笛无心饮酒,只是随便夹几口菜。突然,只见林羽清“砰”地一声倒在了桌上。史吉平哈哈一笑道:“弟妹怎么如此不胜酒力,没喝几杯居然就醉了!”
费老怪则奇道:“平时清儿的酒量不错,为何今日如此易醉?”
史吉平满嘴酒意地道:“想是最近过于劳累了。不去管她,咱们兄弟今天要喝个痛快!”言罢举起一碗酒,将其一饮而尽。费老怪也无暇多想,跟着大喝了起来。
闻笛看着不省人事的林羽清,心中不禁暗自纳罕。他清楚地记得林羽清只喝了三杯酒,无论酒量如何不济,也不至于三杯酒下肚便一醉不起。
未等闻笛细想,只见史吉平端着酒碗道:“闻贤侄年少有为,老夫敬你一碗!”
闻笛谦逊道:“史前辈过奖了。”无奈之下奉陪了一碗。
史吉平笑道:“好!”话音未落,却见闻笛居然也身子一软,昏倒在了桌上。
费老怪大奇道:“老史,你这是什么酒啊?怎么闻兄弟也这么快就醉倒了?”
史吉平笑道:“今天你怎么如此啰嗦,喝酒!”
突然,费老怪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