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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客人们重新坐定,冯绝面色稍展,起身朗声道:“既然佳宾皆已到齐,晚辈就开门见山了。各位前辈都是先父生前的好友,今日晚辈不揣冒昧,将各位请到敝山庄,是为了与大家共商一件大事。近年来,毒龙教在江湖上屡兴血雨腥风,少林寺的永思大师,武当派的本明道长,还有家父,家叔,皆遭毒龙教残忍杀害。毒龙教此等行径,实是与整个武林公然为敌。晚辈斗胆,想邀请少林寺,武当派和黄鹤山庄,连同敝山庄一道,共襄义举,为已逝的英灵报仇雪恨,为武林铲奸除魔。不知诸位前辈意下如何?”
冯绝的话简短有力,没有任何客套,直奔主题。黄贺声和本诲道长听了都微微变色,一时间不知何言以对。
只见延惜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铲奸除魔虽是义举,但如若大动干戈,难免有所杀伤,到时不知会有多少无辜生灵死于非命!我佛慈悲,切不可妄造杀孽。”
冯绝面色一变,硬声道:“大师之见,恕在下不敢苟同!难道魔教肆意杀人,我们就要听之任之,坐以待毙吗?倘若如此,只会让魔教日益猖狂,生出更多杀孽。先人的血绝不能白流,魔教欠下的血债,一定要用他们的血来偿还!”
本诲道长道:“令尊兄弟二人,永思大师以及敝师弟的血案究竟出自谁人之手,此时尚未水落石出,真凶另有他人也未可知。依贫道愚见,此事还当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
冯绝斩钉截铁地道:“家父和家叔为毒龙教所害,乃是铁一般的事实。黄鹤山庄的四公子闻笛闻世兄亲历此事,可以作证。虽然在下未能请闻世兄前来,但黄鹤山庄的黄世伯在此,也是一样。至于永思大师和本明道长之死,江湖上一直盛传是毒龙教所为,虽未有确凿证据,但以家父,家叔之遭遇观之,江湖传言当属非虚。还望道长明鉴。”
本诲道长看了看黄贺声,只见黄贺声正微微垂首,若有所思,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凌筝,凌筝便要开口,却被延惜的话拦住了。
只听延惜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德义山庄的大庄主、二庄主、武当本明道长和敝寺的永思师叔,确系毒龙教所害,个中情由,贫僧也略知一二。”
听了延惜此言,冯绝顿时眼睛一亮。
延惜接着道:“诸位可知毒龙教教主于清溪是什么人?”
冯绝即刻问道:“什么人?”
延惜道:“大家一定还记得昔年为患一时的大魔头庄逸飞,于清溪正是庄逸飞之女。”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众人惊的不仅仅是于清溪的身世,单单于清溪是女人这件事,江湖上就鲜有人知。
此时黄贺声突然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冯绝奇道:“不知世伯所悟何事?”
黄贺声道:“我明白毒龙教杀害那四人的缘由了。”
冯绝闻言,顿时急不可待地道:“世伯快说!”
黄贺声缓缓地道:“本来此事关乎少林、武当、德义山庄还有我们黄鹤山庄的声誉,是以一直隐瞒至今。既然今日延惜大师提及此事,我不说出来,难释诸位心中疑团。
“此事说来话长。昔年庄逸飞纵横武林,无人能敌,后来却无端暴毙,各位可知他是怎么死的?正是冯大庄主、冯二庄主、永思大师、本明道长和我合谋将他杀死的。于清溪正是要为其亡父报仇。”
此言一出,冯绝和凌筝都惊得目瞪口呆。大厅之上刹那间寂静无声。此时本诲道长却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上微露惭色。
已憋闷了多时的凌筝禁不住问道:“师父,此言当真?”
黄贺声点了点头,接着便将昔年五人联合起来谋害庄逸飞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与小蝶对闻笛的讲述别无二致。
只听冯绝道:“五位前辈为武林除害,其功不小!虽然手段非常,然而凡事不可一概而论,对付那等邪恶之徒,也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任何手段都不为过。今日五位前辈之中,已有四位葬身于毒龙教的魔爪。那毒龙教分明就是‘血祭’余孽,不尽早铲除之,江湖早晚必遭昔日之厄。”
却听延惜道:“据贫僧所知,那毒龙教并未做过太多恶事,少庄主之言,未免言过其实了。于清溪与我们少林、武当、德义山庄、黄鹤山庄四家之间的纠葛属于私人恩怨,不宜牵连过众。依贫僧愚见,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应当直接找于清溪了结此事。”
冯绝道:“于清溪乃毒龙教教主,我们寻她的晦气,无异于和整个毒龙教为敌。这与在下之见,又有何分别?”
延惜道:“我们只要投下战书邀约于清溪,与她进行一场公平的较量,一战定生死,如此一来,胜了便可为逝去之人报仇,即便败了也只是牺牲一人性命。”
冯绝略一沉吟,随即抬头看了看黄贺声和本诲道长,问道:“不知黄世伯和本诲道长意下如何?”
本诲道长微微蹙了蹙眉,思忖了片刻方道:“贫道愿随众议。”
此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黄贺声身上。只见黄贺声霍然起身,掷地有声地道:“我不赞成!”
冯绝和延惜听了,面色不禁为之一变。
黄贺声接着道:“我曾与庄逸飞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我亲眼目睹了庄逸飞凭借一己之力力挫少林武当两大掌门联手。那场较量可谓惊天动地,我这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俊逸潇洒,浑然天成的武功。庄逸飞一招一式间展现的风采,深深地令我折服了。毫不夸张地说,对于庄逸飞的绝世武功,两位掌门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败下阵来也都是心服口服。待到比武结束之后,按照当初的约定,两位掌门要任凭他处置。我当时心里紧张得不得了,生怕他会要了两位掌门的性命,或是大大地将两位掌门折辱一番。谁知他非但没有为难两位掌门,而且满口谦逊之词。此等胸襟和气度,绝非常人所有。当时我就想,如此万里挑一的人才,居然走向歧途,实在是可惜得很。
“另一次就是那宴席之上。庄逸飞只身赴宴,身边没有一个随从。但见他言语谦和,风度儒雅,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我们敬他毒酒,他丝毫没有怀疑便一饮而尽,当时我心里惭愧得无地自容,甚至不敢再看他一眼。”
此时只听冯绝道:“那魔头人称‘双面阎罗’,本就是两副脸孔:在人前他将自己装扮成谦谦君子,背地里却无所不为,这丝毫不奇!”
黄贺声道:“就算这些都是他惺惺作态,然而,他在中毒之后所说的一句话,却无论如何也无从解释。”
冯绝问道:“他所说何言?”
黄贺声道:“他平心静气地对我们五人说:‘你们要我死,我何尝又不要自己死呢。’当时我们五人就不由得为之一怔。而且据我们当时的推测,以他的武功修为,纵然身中剧毒,只要运内功逼住,几个时辰之内断不至于丧命,是以我们已然做好了恶战的准备。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运功逼住毒质,没一盏茶的工夫便口吐黑血而亡。诸位试想,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竟然如此坦然赴死,岂非怪事!”
话讲到这里,黄贺胜骤然看了冯绝一眼,似乎在等着冯绝再说些什么,然而冯绝却已说不出一句话。
黄贺声继续言道:“庄逸飞滥杀无辜少女之事,昔年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几乎人所共知,但似乎并没有谁亲眼见过。故而我以为,这里面或许另有隐情。自从庄逸飞死后,我心中就一直惶惑不安,总觉得错杀了他。现在她的女儿出来寻仇,倘若当初真的是我们五人做错了,我愿意把这条老命赔给她!”
此言一出,凌筝登时面色大变,急道:“就算师父冤枉了那庄逸飞,也是出自一片公心,天地可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此事已然过去了这么久,师父千万不要耿耿于怀!”
此时此刻,不悦的神情已写满了冯绝的脸,只听他冷冷地道:“黄世伯的意思是,永思大师,本明道长,还有家父和家叔的死,都是罪有应得了?”
刹那间,大厅里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却见黄贺声神色丝毫未变,眼神十分决绝。
延惜连忙微笑着劝道:“少庄主千万不要误会。黄老英雄襟怀坦荡,方才只是直抒胸臆罢了。”转而对黄贺声道:“黄老英雄切莫自寻苦恼。庄逸飞何许人也,江湖上早有公论。而于清溪杀害了四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依贫僧看,此事也无需再议了,明日贫僧便修书约战于清溪。”
谁知黄贺声骤然向众人一抱拳,朗声道:“老夫还有要事,先走一步!”说着转过头对凌筝道:“筝儿,咱们回去!”言罢掉头就走。凌筝向众人一一行礼,随即跟在黄贺声身后走出了大厅。
本诲道长望着二人的背影,口中又是一声长叹。
冯绝哼了一声,依旧冷冷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走了也好!”
待到黄贺声和凌筝走远,只听延惜叹道:“没想到黄老英雄竟然如此糊涂,以至于不辨是非黑白,着实可叹!”
此时冯绝话锋一转,问道:“不知那于清溪武功如何?”
延惜道:“据贫僧所知,那于清溪乃毒龙教老教主于梦烟的义女,武功深得其真传,‘幻烟十三式’已臻相当的火候。后来她又拜在‘金弹范蠡’赵夕山门下,练就了一手暗器绝技。此人年纪虽轻,武功却着实不可小觑。”
冯绝闻言不禁眉头一蹙,问道:“既然如此,不知在大师心中,谁是我方出战的最佳人选?”
延惜转过头对本诲道长道:“不知道长以为如何?”
本诲道长略微一笑,道:“延惜大师乃是永悟大师的高足,近年来武功已有青出于蓝而犹胜于蓝之势,更是远在贫道之上,实在是此战的不二人选。”
延惜笑道:“道长谬赞了。论武功,贫僧怎敢与道长和师父相提并论。不过此事也实在不宜劳动武当山和敝寺的长辈。既然贫僧提出此议,出战之事理应由贫僧承当。”
冯绝素知延惜武功之精深,不仅在少林“延”字辈僧众里首屈一指,比诸“永”字辈的高僧,也不让半分,此时见延惜一口将比武之事应下,不由得心中一喜,朗声道:“如此甚好!延惜大师神功盖世,一旦出手,必将马到成功,手刃奸人。既然大家再无异议,今日之议也就到此为止好了。二位前辈不妨暂且回房休息。只是修书之事,还要烦劳延惜大师挂怀。”
延惜应道:“少庄主放心,贫僧理会得。”
###二十九 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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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龙教的云中阁,是教主居住的地方。小蝶回到这里已经两天了。在这两天之中,她非但粒米未尽,甚至没有跨出过房门一步。此时此刻,她正单手支颐坐于书案前,低着头呆呆地出神;已然哭肿的双眼中毫无神采,显得空洞而又迷茫。她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只听“喀吱”一声,门开了,一名丫环急趋而入,对小蝶恭恭敬敬地一福,道:“启禀教主,陆先生求见。”
然而,小蝶却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对眼前的人和事毫无知觉。就在此时,陆文麒已然缓步而入。
小蝶微微抬起头,淡淡地道:“你来了。”
陆文麒摆了摆手,命丫环退下。待房门重新关上,陆文麒方道:“属下有要事禀报,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