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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不懂她怎会突然提起风来,也不知她口中的风是指哪一场风。
“没什么。”她摇摇头,依然是带着笑,温柔的抱着孩子转身离开,不再和他交谈牵扯,不然她怕她会走的不甘心,她怕她会与他翻脸,不顾颜面,咒骂他在搅乱了一池春水后,竟然还佯装无事全身而退。
雷宇鸣本想开口唤住她,可又想到自己已做好的决定,于是他闭上了嘴,任由她走出他的生命。
在她同小怜一道离去时,他犹站在原地,想着,他为何会突然对她放手?为何不再执着于她?是对她的感觉淡了吗?抑或……更深?怕此刻不放,往后就会是死也不放了。
他怔然无言。
饱受打击的凤羽钗回到魏府,所迎接她的是更大的风暴,在魏总管告知她,她的父母特地由江南北上来看她,正在潇湘楼等她后,她木然的向魏总管道谢,举着有如千斤重的步伐上潇湘楼,而于一旁的小怜则是心惊胆战、诚惶诚恐的跟在她身后。
看来流言是传回家乡了,否则凤氏夫妇不会在完全没通知的情况下,前来探视女儿。
凤羽钗方踏上潇湘楼,即见父亲怒目相向。
“爹。”她不带任何表情唤着父亲。
“哼!你还有脸叫我!”凤父大掌重重的拍击木桌,桌面上的茶具跳落在地,清脆的破碎声回荡在每人心中。
凤羽钗静静的盯着破碎的瓷片上,没有应话,双臂是毫无知觉的抱着婴孩。
“你真是让我们的老脸丢尽了。”凤母扬声责骂,每每一想到传遍乡里难听的耳语,便教她不敢出门,只想躲在家里一辈子算了。
“我上了京,听说你产下一子,可是你怀中那个孩子?”凤父严厉的问,犀利的眼眸似想看穿她怀中孩子的模样。
“是。”她死板的回答。父母的怒火已传达不进她的心扉。
“是谁的种?!”此乃凤父最想知道的答案。
凤羽钗沉默不满,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
“你给我说!别跟我装聋作哑!孩子是谁的,你应当清楚得很!”见女儿不回话,凤父已可揣测出孩子并非魏震钦的骨肉。
“你说啊!到底孩子是不是震钦的,你总该说不明白。”凤母不悦的拧眉。
“……不是他的!”过了半晌,凤羽钗方以细弱的声音为他们解答。
“什么?!”凤氏夫妇两人异口同声,同时由椅子上跳起。
“呃……老爷、夫人请息怒。”见情况不对,魏总管站出来,虽然是夫人不对,可碍于爷的颜面,总该护着她。
“你居然无耻到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来!你要我如何跟凤家的列祖列宗交待?”凤父手指颤抖的指着她破口大骂,根本就不理会魏。
“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凤母受不了的直喘气。
“啊!夫人!”小怜见状,轻呼。
“还有你!你是怎么看住小姐的?!竟然让她和外头的野男人有了苟且之事!”凤父骂着骂着,将箭头指向小怜。
“老爷……”小怜噙着泪,无法为自己辩解。
“不关小怜的事,是我自己那么做的。”凤羽钗出来为小怜说话,不使她无辜受累。
“你到底要脸不?居然还有脸说!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么做,凤家的颜面往哪儿搁去?”凤父气得以尖锐的言词伤害她。
“那个杂种你打算如何处置?”凤母可不认为小杂种可以继续留在魏府,能早早送走是好。
“我要留着他。”她从未有过不要孩子的念头,当然也不会因父母的命令,而将孩子送走。
“啪!”凤父气不过,冲上前,狠狠的掌掴她,看是否能打回她的羞耻之心。
凤羽钗整个脸被打歪了一边,热辣使她的心魂慢慢回归,怀中的孩子可能是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原本是在沉睡的,但在母亲挨了一巴掌之下,马上吓醒号啕大哭。
“该死的杂种!居然还有脸哭闹。”凤父恶着声咒骂。
“你快些把孩子交给不相干的人扶养,免得我和你爹都难做人,也不好向震钦交代。”凤母厌恶的瞥了孩子一眼。“杂种果真是杂种,一点教养都没有。”明明还是不懂事的小婴儿,凤母也可以把他当成大孩子般教训着。
“我不要!”她摇摇头,忍着痛,心底的伤痕只比脸颊上的伤要来得重,这点痛,不算什么,她可以忍受。
“你说什么?!你晓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震钦知道这件事吗?”凤父快被她给气死了,热血全集中在脑部。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他也知道小孩的一切事情。”她可怜的孩子是无辜的,做错事的人是她,为何爹娘要将无极骂得那般难听。
“既然震钦知道这件事,孩子更是留不得,马上让人把孩子给我送出府!”凤父马上下决定,不容事情再拖延下去。
“没错!杂种留不得,魏总管,你马上把孩子给我处理掉。”凤母亦认为永远不让凤羽钗母子见面,方为上上之策。
“这……”魏总管为难的看着风氏夫妇,没有爷的授命,他不能擅作主张。
“不!你们不能狠心的将我们母子俩分开来。”凤羽钗用力摇首,将孩子抱得更紧。
小无极似感受到众人要将他们母子二人拆散,哭得更为大声,更为惊人。
“哼!留他不得!”凤父冲上前,硬要抢下她手中的孩子。
“不!爹,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他是无辜的!”凤羽钗紧紧抱着孩子,父亲的蛮力弄疼了她,她仍硬是不肯松手。
“老爷,请您别这样。”小怜在旁哀求着。
“是啊!有话好说。”魏总管怕凤父会伤着孩子,跟着一旁说着好话。
“没什么好说了!除非她把孩子交给我。”凤父被女儿的固执气得半死。
“放手!你快些放手!把孩子交给你爹处理。”凤母看不下去,冲上前帮助凤父,以尖长的指甲掐拧凤羽钗的手背肉,好让她因生疼而放开孩子。
“不!不!你们放过孩子吧!求求你们!”凤羽钗和小孩哭得声泪俱下,可惜凤氏夫妇丝毫不同情他们。
“要我们放过他,谁会来放过我们?”凤父可再也受不了旁人的指指点点,凤家的好名声极需恢复。
“是啊!你苦苦守着小杂种做啥用?莫非他的亲爹会因此心疼你吗?”凤母认定女儿是白白遭人玩弄,虽晓得小孩的父亲亦是城中富商,可对方不承认,他们岂奈何得了对方,既然对方都不肯要亲生骨肉,女儿死守着小孩也没用,不如早早丢弃,也可以便自己重新开始。
“不!不!爹娘,我求你们别再逼我,我是不可能把无极让你们给带走的。”她拼命地摇头,哭得好不伤心。
“老爷,夫人,你们伤到小姐了。”小怜紧张的说道。
“哼!你还有心情去同情你家小姐,不如先同清你自己吧!”凤母白了多事的小怜一眼。
“什么?”小怜不解的望着夫人。
“徐天他不要你了,他已另娶府中丫鬟小翠为妻。”凤母不屑的以鼻孔喷气。
“怎么会?徐天他明明说要娶我的。”小怜震惊得惨白着脸。
“你让小姐做出败坏门风的事来,你说他还会要你吗?他也觉得你和你的好小姐一样下贱呢!”凤母恶意的说着事情缘由,原先他们也看好徐天和小怜这一对,打算待羽钗适应魏府的生活后,再将小怜唤回凤府,让他俩共结连理,没想到羽钗的丑事一传回家乡后,徐天就不要小怜了,且以最快的速度迎娶早已芳心暗许的小翠为妻。
“不!”小怜不敢置信的轻呼,她以为,以为徐天不会变心的,结果他却以另娶他人来回报她一片真心,他怎能因小姐犯下的错来同等看她?他应该明了她不是那样的人啊!
他怎么可以变心!怎么可以!都是小姐的错!都是小姐!若不是小姐,她早就可以嫁给徐天,瞬间,小怜仿佛变成另一个人,双眸含恨瞪着凤羽钗,她不再为风羽钗求情了。
“我……”凤羽钗的震惊不下于小怜,她错愕的看着正憎恨着她的小怜。
“都是你的错!你坏”了自己的姻缘,也坏了小怜的好姻缘!“凤母愈想是愈气,气的是她使双亲脸上无光,犹不知悔改,拧她的长指甲又重又狠地掐下,将雪白无瑕的手臂给掐出斑斑血渍来。
“雷宇鸣不要你了!整个京城的人都在传说他即将迎娶别的女人为妻,你还要等什么?等他回头来找你吗?等他偶尔想起你来吗?等他忽然兴致大发来看你吗?我呸!你就算等到老死他也不会来了!你死了这条心吧!他从来没爱过你!他只是在玩弄你而已!”凤父的话如利剑般又尖又辣的刺进她的心。
“是啊!你怎地不想想你是震钦的妻子,雷宇鸣说啥也不会为了你而舍下现有的一切,任由京城里的人瞧不起他,他既然对你如此无情,你何必对他有义?快把孩子给我们。”凤母跟着说。意在逼她把孩子交出来。
“都是小姐的错!小姐,你害自己也就算了!为何要连我一共害下去?”小怜流淌着泪,亦难过地指责她。
“我……”四周指责的声浪把凤羽钗逼迫得无法呼吸,她无神地看着与她最亲近,却也对她最无情的家人。
雷宇鸣真是在玩弄她?他不要她了!他选择其他女人,对了没错!如果他要她,决计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决计不会放她走。
爹娘说的没错,他是不要她了!不要他们母子了。
她全身都疼,为雷宇鸣不要她的事实,无一处不疼,骨髓血肉仿佛要碎裂般产生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这痛远比她产子要痛上千倍万倍,而且不再有人能支持她,陪她撑过这永无止尽的痛。
“你要孩子不怕会没有吗?震钦会给你一个属于于你们的孩子,至于这孩子,你就当做没这么回事。”
“听你爹的话没错,震钦表面上不怪你,可实际上一定也希望你不要把孩子留下,他会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这孩子留下来对你们两个都没好处。”凤母改以温柔的口吻说着,想趁她恍惚之际将孩子抢下。
“各位,请别再逼夫人了,我想,这事等老爷回来再做决定也不迟。”魏总管不忍见她伤心,瞧夫人现在的模样,如果爷在场,铁定会心疼死的。
凤羽钗开始心神恍惚,无法分辨谁在帮她,谁在伤害她,每个人的言语,嘴脸,看在她眼底全部是恐怖骇人的。
“这儿没你说话的余地,你让开。”凤父不悦地瞪了魏总管一眼,心想好不容易快要劝服女儿了,岂容得了魏总管在兴风作浪,使大伙前功尽弃。
“真正能带给你幸福的人唯有震钦,留下孩子,不正是时时刻刻提醒他,有关你的背叛,你把孩子给人扶养,就可以和震钦忘了曾有这么回事,好好过日子。”凤父试着跟她分析事情的利害。
“是啊!你别去想雷宇鸣曾同你说过啥甜言蜜语,那些全一文不值,是骗你的,你再想想,当年骆仕彬不也同你说过许多好听话,结果呢?结果他娶相国千金为妻哪!根本就没在意过你,你还在意个什么劲儿?”凤母聪明的不说是他们恶意阻挡骆仕彬娶她,直接对目己有利的话题下手。
“该是你把感情收回,将心放在自己夫婿身上的时候了。”凤父意味深远的说。
“不!”父母的话,再让她的理智急速抽回。她不能!她是可以放弃和骆仕彬的感情,可她放弃不了这段感情,每当她闭上眼,浮现脑际的画面即是雷宇鸣以轻功带着她飞越湖泊,到湖中屋缠绵细语的画面,她无法忘怀!至死都没有办法。
“容不得你说不!你不能再任性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