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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醒。
醒来后只觉得自己荒唐,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在一起。
那是张珏,骄傲的张珏。我时常疑问她究竟有什么可以骄傲,无非是稍微漂亮了点,比天仙差了天渊,会点东西而已,离全能少了百分之九十,为人更是令人讨厌。我曾想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也不能这么多人都喜欢这棵青菜吧。可后来方苏进让我明白,青菜就是这么招人爱。
那日去范叔家叫爹回家吃饭,范叔见了我就问,怎么样季琳,你那班主任还烦你不。我嘿嘿笑着说,真是谢谢范叔了,现在都挺好的。正巧方苏进从他表弟房里出来,听到了就问,什么事什么事?
他特八卦地听完范叔的讲解后那叫一个乐,怎么着季家姑娘咽不下去了?哈哈,好玩好玩,那女的也好玩,找事找到咱季家姑娘头上,真是有眼光。
好玩你个头,我在心里默默鄙视他。可看在他姨夫面子上,我也只能默默鄙视。其实我和他关系算不上差。第一次见他也是在范叔家,偌大个子的一小伙,咧着牙在和范叔家儿子玩得蹿上蹿下,浑身散发着太阳的味道。范叔拉了他过来跟我说,小子,这是你李叔家的姑娘,叫季琳。他听了就问,哎,李叔家的姑娘,为啥姓季?
我则用早就说烂的借口回答他,因为我喜欢戴帽子。李字头上一个帽子,季。
他摸着下巴说,那应该叫你季家姑娘,嗯,季家姑娘。
于是打那之后范叔一家人就喜欢叫我季家姑娘,然后不止他们家,认识的人,都喜欢叫我一声,季家姑娘。爹听来只是哈哈一笑,说叫起来也挺好听的,我却心里难受的很,恨大家为什么总是喜欢抓着这个不放。
我生方苏进的气,心里闷闷的气,却没有生多久,因为了解了这个人,就会明白他的无心。他喊范叔姨夫,喜欢往这边跑,找他那因为他说整天对着俩老头老太太真无聊。他父亲在P市做官,母亲去的早,男人忍了几年又再婚,方苏进受不了,就跑回宾海来,跟着外公外婆过,任他爸怎么招都不回去。
我曾跟他说,他是你爸,他再婚,没有错。他却说,他记得他们那么相爱,现在却抱着新人笑,他看不起他。然后我歪了头想了会,对,你说的没错。
他是高中时转过来的,高一时我们还在一个班,因为范叔说季琳你给我好好看着他。这么大个活人我哪看得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他在班里面继续蹿上蹿下,用他的小太阳感染很多人。大家都知道他有个爸爸在P市做官,知道他姨夫是教育局副局长,却从不觉得他有架子,只觉得有他在,天大的事都是天上的云彩,他过去吹吹就好了。那时候有一帮小姑娘迷他,男生也乐意跟听他的话,老师更是不敢拿他怎么样,总之,是真的蹿上了天。
但高二时我们分了班,我学文他学理,临分别时他巴着我的肩膀说,季家姑娘,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你不表示表示?我一巴掌拍过他的手,你爱哪呆着哪呆着吧,我巴不得你离我眼睛远着呢。他立马一副委屈的样子,你不要人家了,你、你、小心我告诉李叔去!我仰了脸蔑视他,你敢?你老婆还在我手上呢。他也咧了嘴笑,好了姑奶奶我不敢了,我家老婆大人就归在你地头上了,你好好照顾着她哈。
很多年后我一听这话就爆,谁都会对我说照顾,却没有人来对我说照顾我,好像我天生就是那配角要替那主角遮风挡雨。可是那时我还小,听得出话里的蜜意也就跟着一起甜,也不管别人给不给我一口吃,也不管那演员表上有没有我的姓名。
川流不息的桥段
我喜欢睡懒觉,所以星期六这样美妙的日子我当然不能错过,都是要狠狠地窝在床上来个醉生梦死。
可今天显然总有人不喜欢在这个时候让我安生。电话一个一个地响。
“噼里啪啦都拉口!”我万分后悔当初为什么设了这个铃声。
“喂”
“琳”靠,那边有男人么,叫得这么肉麻。
“鳖,请有话快说别大清早地就杀人灭口。”
“靠!一大早就找抽是吧!快给我死起来陪我逛街去!”
“大人,饶了奴家吧,奴家还在睡呢您就饶了俺吧”然后挂掉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不依不饶。
我一把捞了手机就接:“大清早的没完了是吧,给你当大爷还以为自己是皇上了!小心我皮鞭子抽你!”好吧,我承认我有起床气。
对方一阵沉默,半晌来一个叹气,慢慢悠悠地说:“季琳,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好兴致。”
我一个激灵就醒了大半,抓着电话在那支吾:“啊、啊,邱存啊,我还以为是别人呢。哈、哈,唔,天气这么好,得运动运动对不对。”我在心里狂哭,我的形象啊。
“嗯,看来精神不错,那过来我这边一趟吧。”我心虚啊,心虚就听话了,“好啊,那等我过去。”
起来找衣服换,拉开窗帘看外面阳光大好,就抓了件白衬衫穿着,灰色牛仔裤,为了搭配只能翻出压箱底的运动鞋。回头看下镜子,靠,就差扎个马尾来装嫩下了,可惜我扎马尾很难看。
邱存拉开门的时候楞了一下,眼睛看得有点直,我被他看得难受,推了他一把直接进门换鞋。再回头的时候,他摸了下巴咂咂嘴巴说,啧,果然运动使人年轻啊。我也摸了下巴说,那邱大叔要不要一起来运动一下啊。
他一拍巴掌说,啊,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来来,我正有此意。说完拉了我的手就往楼上走。我这下是没反应了,要知道楼上是卧室啊!俺挣扎,扭动,在内心。
结果走到他的卧室里面,被拉到那个巨大的落地窗前,迎面飞来一块抹布。“好好擦。”扔下这句话,人就走了。
“喂!”我咆哮。“一大早的把人叫来就让我做这个啊!”
“好好干,做的好中午有饭吃。”声音从楼下传来。
“清蒸鲈鱼!”
“只买了带鱼。”
“清蒸鲈鱼!!”
“”不一会儿我听到他出门的声音。耶果然胜利是需要自己来争取滴^_^。
我甩甩手里的抹布,开始擦玻璃。用水擦,用干抹布擦,呵气,用力地擦。
多么熟悉。
想那时,班里的劳动委员总是喜欢安排女生擦玻璃,于是那时,我和张珏要擦直对走廊那面墙的玻璃。本来擦玻璃是件轻松的事情,恨只恨和我搭档的是张珏,丫的不知道是哪家大人家的大小姐,每天要么来得晚要么坐在那儿不动弹,搞到最后都是我一个人擦。
可是突然有一天,张大小姐突然很早地就手捧抹布屈尊前来,弄得我心里一惊,顿悟这世界是不是要爆炸了。
可是也只有一刻刻,因为那时,对于她我无暇顾忌,眼中所见的,只有一个他而已。
付益阳,我满眼的,都是付益扬。
是的,那晚过后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他叫付益阳。
那日清晨,隔着老远,方苏进在自己班上的走廊上,就冲着我喊:“季家姑娘!”
我却,哑着嗓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目光所及,只是他身边的那个人。
“喂!你什么时候成哑巴啦,见着哥哥我也不知道请安!”
“是,格格吉祥。”我努力保持点正常。他笑着拍了我脑袋,指着身边的那个人说:“喏,付益阳,哥哥我铁哥们,见了记着叫人。”他就站在旁边,身长挺拔,同样都是学生装,却似乎穿得比别人都要干净,眉目生光,眸色却是深沉,浑身发散出的那一种感觉,一把抓住了我的心。
很多年后,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味,一遍又一遍地感慨,就是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安全。
我努力在脑中勾画这个名字,紧张地想他还记不记得那晚上的事情?我记得,因为那背影,那张微笑的脸,以及在他身边的感觉,我记得,我都记得,你记得么,我很想这么对他说。能让你一下子记住的东西,只是因为那感觉,太拨动你心弦。
他微笑,一个招呼“嗨”。
我哆嗦,一个紧张“啊”。
一切都多和谐多美好,清晨宁馨校园,偶有书声朗朗,那时少年,笑得让我心神荡漾。我努力克制,努力克制,可心还是跳动得像黑夜里的烟花,噼里啪啦的,炸得我头晕眼花。他和方苏进一样值日范围都是窗口的走廊,所以,很多早上,我都可以一遍擦着玻璃一边看着他和方苏进俩人,扛着拖把嬉闹,阳光下的少年欢颜,少女含羞的偷偷窥视,若隐若现的心下悸动,似乎,都是那个年月,川流不息的永恒桥段。
呼我重重地呵出一口气,用力地擦了擦,扔了抹布去卧室的卫生间洗手。
出了卫生间我开始无聊,心下开始打量。上次有幸进入这间房间的时候实在没什么心情好好观赏,实在是遗憾。很让人伤心悦目的房间,蓝白色调,有很大的落地窗,纯白窗帘,深蓝包边。窗外是阳台,有一张大大的藤椅,嗯,晚上在上面喝酒很有情调,我摸着下巴想。很大的双人床,整整齐齐,只放了一个枕头。床头柜上放了一本书,我顺手拿起来,是那套《福尔赛世家》中的第一本。
我没有打开,只是慢慢摸了书脊。书中的情节我不想再重温,读的时候太年轻,不懂得里面的所谓反映出的阶级形态,不记得有几个人物不记得什么结局,只将那个叫索米斯的男人记得清晰,只记得他爱那个如水仙般的女人爱得卑微痴情,虽然得到但最终还是要失去。那时仿佛觉得和他一起呼吸一同心痛,宛如刀割,让我至今无法再重启。
我突然很想蹲下来抱头哭一哭,往事太明晰,不是好事情。
但我还是下了楼,太伤神,不值得。
突然间发现,好像时间过了很久。
很久很久,我来到厨房,有一点乱,米饭已经做好,正在保温。我突然发现邱存好像出去了很久,是买鱼去了么?我拿起刀接着做饭,以为他很快就能回来。手起刀落,心中默想,原来自己已经这么习惯。不知何时,他已是我对现在的最接近状态。
可是等我把菜上桌,他还没有回来。只能收了饭菜,等他回来。我想过走人,可是又很想见到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一声就出去,为什么放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心下有了恍然,原来同样不知何时,我开始对他有很多想知道。我想给他打电话,拨了才发现原来手机就在我的眼前,铃声在歌唱:
“Goodbye my lover。
Goodbye my friend。
You have been the one。
You have been the one for me。”
于是我决定用一个舒服地姿势来睡个下午觉,在这午后的邱存家的沙发上,用我宝贵的时间,用一顿凉掉的午饭,等一个男人回来。
无奈不想写标题
下午有阳光飞进来,热热的,到了傍晚终于温度适合,睡得香甜。
咔,门被打开了,一阵傍晚微凉风意袭来。邱存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钥匙。发型凌乱,衬衫袖子都卷了起来,少了平时的一丝不苟,却像是年轻了几岁,回到那种自由年岁,但眼中黑色浓得吓人,硬生生地一点点把青春影子压了回去。
我眼神清晰,大脑却在启动中,只知道盯着他看。
他亦看我,疲倦中升有一丝惊奇:“你”
我笑:“嗯,我贪上你家沙发,赖着还没走。”又问:“吃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