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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啤酒红酒白酒他买了一堆摆在我面前,“喝!”
连着几天都是这个样子,我还要上课,还要保证晚上一定要回宿舍,幸亏自己有个好酒量,不至于回不去,但每天浑浑噩噩地上课,酒气熏熏地回宿舍,她们看我的眼色都有了不对,上课时,老师也对我皱眉头。
不过还好,终于有一天,方苏进知道夺下我手里的酒瓶子,让我喝白开水。终于知道脸上挂着点歉疚,无力地说:“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别喝了。”
接过杯子:“行了,你终于醒了,终于知道我是个女的了。”
他笑了下,“季家姑娘,你爹娘要是知道你在我这这个样子,不杀了我。”
“错,要杀也是杀我,外人面前他们可是很淡定的。”
他叹了口气,“你说我们是认识最久的,怎么就没成一对呢?”
我一口水差点没呛死:“要是认识久了就应该在一起,那我还想和”
止住了下面的话,方苏进看着我这模样,笑了:“想和阿扬吧。我都知道。”
我呆住,“你怎么知道的?”
他拍拍我的脑袋:“你表现得太明显了。念书的时候,你那眼神左躲右闪的,不还是看的他,他和叶心婕谈恋爱,你立马就蒸发了,这谁不明白?”
我低头,“我俩为啥不能在一起?因为你对我太了解,我也对你的过去太明白。”我们只是相守的朋友,朋友这个界限,我们从没想过跨越,也从没有那个能力。
抬头把胳膊架到他肩膀上:“谁说男女没有纯洁的友谊?咱们就是,说出去都能吓死人!来,咱干一杯!”
失恋的伤怎么能好,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不再出去鬼混,我便放心,不再骚扰他。他虽忧伤,那就忧伤吧,就当是青春期回返了。
一大早起得晚,昨晚心里折腾的厉害,顶着个熊猫眼爬起来,邱存已经做好了早餐。我很快洗干净自己吱吱呜呜地凑到桌前,低头吃饭。
我经常对他大声,但是不和他吵架的,昨天晚上,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了。
我这人就这脾气,就跟我踢了垃圾桶还要自己收拾一样,发了火也要自己收拾。
在我唯唯诺诺心里嘀咕的时候,他却是神清气爽地吃着饭。没办法,只能自己凑上去。
搬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抖抖嗓子,“邱存。”
“嗯?”他抬起眼皮看我。
“那个,昨天晚上吼你,真对不起,怪我心眼儿不好,把你想坏了。”抓头,低下脑袋,只敢偷偷瞄几眼。
他脸上的表情让我直接抬起头来,乐了。看他那一脸被雷击中的惊诧样,还带着十二分的笑意,看着我,跟看什么似的。
我苦笑不得地去扯他脸皮,他才低下头一脸好奇地问我,“你都是这个样子的么?”
“什么样子?”冒问号。
“这个样子,主动承认错误的?”
抓抓脑袋,“呃,算是吧,俺娘说过,自己做错了事,就得自己负责,昨晚是我不对的”
剩下的话被他揽到了怀里,他低下头亲了下俺额头,温柔地说:“咱妈教得真好。”
我在他怀里乐了,娘,有人夸你呢。
从此孤单地想念
“嫂子嫂子嫂子,你就跟我说说呗,谁叫你们都不带我去呐,我不管我不管,你给我说说!”邱泉趁着午休的时间拉我到公司附近餐厅陪她吃午餐,非要我把那晚上的事情和她好好说说。
我往嘴里塞着肉,打算唔噜几声糊弄她:“具体情况,请问你哥去!”
“我哥不告诉我,嫂子嫂子嫂子,你看我叫得多好啊,你就告诉我吧!”
我抹抹嘴,看在她一脸好奇的样子充分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后,我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她。
结果她皱着一张脸苦巴巴地说:“这怎么这么没激情呢,我可是听说,你先是和姜大哥酒桌子上酒桌子下拼得起劲,然后我哥来了你又横扫牌桌,最后和我哥大战姜家兄妹,玻璃渣子起飞,血水四溅,然后鸳鸯伉俪携手败走江湖呐。”
我被雷到,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从哪听到、到这么富有激情、激情的版本?”
“啊,”她镇定一下,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说:“四哥在那说,我偷听到的。”
我闭上眼睛安抚下我那脆弱的小神经,想到她那四哥,就想到她,然后又要想到郁安。
睁开眼睛,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那你知道,我和付益扬的事情么?”
她转了转眼珠子,干脆地说:“知道!”
我一阵心惊肉跳:“啥版本的?”
她淡定的答道:“没啥版本的,就是当时苏进哥的女朋友说了一大堆,想逗我们笑的,我不喜欢她,也就胡乱听了点,说他们一同学,别别扭扭喜欢扬哥很久了,还以为谁都不知道。后来那个叶心婕和扬哥放假回来的时候,也说了一点。”
“一点?”我看了看餐厅门口,门外车水马龙。“对我来说,那不是一点口水就能打发得掉的。”
“你想不想听我的这个版本?”
故事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嘿嘿,就是和方苏进把酒言欢那阵子之后。
终于安定了苏进,我也安定了心思在宿舍和图书馆奔波。那时候叶心婕已经搬走,可我还是拗不过自己的习惯。
习惯是个多么犯贱的狗东西。习惯了他们一起从宿舍口离开,习惯了他们在情人坡读书的身影,习惯了他们突发性地在食堂出现,习惯了他们晚上在宿舍门口的依依惜别,我犹如小偷般的窥视他的背影。他的消失,让我为了排除脑海中的他而努力填平的充实生活,徒然间生生少了一块。
紧绷的那根弦,突然破音断裂,空气中徘徊着死寂。
但却又如同新生,我渐渐有种从阴影中走出的舒畅感,阳光下的新生,让某种东西萌芽。
我问苏进,他们分手了吗?
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说,是的,他和我说,是分手了。最后闹得很僵,直到叶心婕走的那天,两人也没有见面。
那他还好么?
说不上好不好的。苏进苦笑,没像我这样自暴自弃的,但是整个人阴沉了一圈。
哦。
失恋的人,总要给他个恢复期的,是吧。
那时正是大三的第一学期,学日语的,大家都报名了那个冬天的国际一级。这个东西,对于日语学了一两年的人来说非常重要,重要到所有人在这一学期放弃了几乎所有的课程,拿出了比高考更拼的劲头。
我也一样,并且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考过了一级,就和付益扬告白,如果没有,那就放弃,永远放弃。
心心念念的一个人,你不见他容易,但不想他,谈何容易。就像方苏进可以忍受住和张珏分手的痛,却无法忍受自己不想她。所以放弃,已经是我最大的赌注了。
背水一战的开始,让我暂时忘了一切,还是一个人泡在图书馆。考试的时候都会冒出来很多资料,大家会私底下暗自竞争,有所保留有所隐藏,因此一些摩擦就都出现了。
还好我都躲开了,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我不喜欢有交恶。
分数终于出来的那一天,我本是在图书馆看书,老大一条短信过来,让我顿时觉得整个胸腔都要炸开了:
妞,一级可以查分了。
浑身颤抖地挣扎着站起来,亦步亦趋地来到四楼的机房,刷卡,开机,心中的狂跳,让我浑身抖如筛糠。
哆哆嗦嗦但是坚定地输入自己的号码,页面打开的那一刻,世界都停止了。
分数足以超过合格线。
老天爷,这是你给我的通行证,是不是?
回到宿舍,一副热闹的景象。我们宿舍五个人,有惊无险地全部通过。大家叽叽喳喳地分享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有别的宿舍的人,说起我们宿舍的全通过,无不羡慕。
胡妮这时却说:“这是心婕不在,要是她在了,我们宿舍那才是真的团体全胜呐!”
其他人随声附和,我也微笑表示赞同。
那时心里已经开始酝酿情绪,要怎么向他表白。
他的手机我没有打过,短信又觉得没诚意,所以我还是决定,亲自见他一面。从我们学校到他们学校,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走得漫长。
我知道他上午三四节有课,算好了他下课或吃饭的时间,决定在他楼下宿舍楼下等着。
我不知道等了多久,不是漫长的,因为大脑已经放空,时间在脑中的流淌停止,皆因,我等这一天,几乎我从没想过的这一天,等了多久。
那时不知道要怎么表白,只知道要找到他,告诉他。那之后的那几年,看了一些言情小说,小姑娘用情书用巧克力用青涩打动男生,成熟女人用外表用内在用品味吸引男人,才发现,那时半青不熟的自己,蠢得多么透底。
那时我沉溺在自我放空之中,连身边来往的人都视而不见,呆呆地站在宿舍门口的桂花树旁。那时已是春天,我以为是希望的季节。
视而不见的是别人,对于他,我怎么会看不见。远远而来,他的身影,充斥我所有的神经,此刻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只为出现在他面前。
也许他依旧是那个从容优雅的姿态,在我眼中却是疲惫忧郁。也许是我好久没见到他了,统统只是我强加的臆想。
远远地,我知道他也看到了我,因为丝毫都在我眼中,我看到他脚下那一刻的迟疑。
只是那一秒的犹豫,绞得我心都疼了。
但那心疼却刺激得我勇敢起来,迎着他的脚步,我迈出了脚步。
露出事先准备的微笑,右手却不由自主地挥了出来,这是我最慌乱的表现。
“付益扬,那个,好久不见了”
他亦是微笑,用他常见的那个客气的表情,“嗯,你来找苏进么?”
“啊”我开始局促,“那个,不是,我就是来我是来找你、你的。”
他的微笑还是端着的,眼睛弯弯得,在镜片下面,有益个好看的弧度,却遮住他眼底的光芒。“不好意思,我有事情,要马上上楼去,有事改天再说好不好?”
准备好的下一句,似乎都没有用上的机会了。
我真的是从里到外都慌乱了,微笑被措手不及打乱,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无力看着他从我面前走过,那个微笑依然。
不可以,这是我第一次的勇敢。
我脑中只是这句话,催促着我上前。
脚下踏出步子,慌乱却是坚决。
“付益扬,付益扬,你听我说好不好?”
没等他回头,我便说出口:“付益扬,我喜欢你好久了,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下?”
他终于停下,转过身来。终于把那碍眼的微笑丢掉了,终于给了我一个最好的答案。
“不可以,行不行?”
停下来,拿起水杯,喝一口水,润润嗓子。对面的邱泉正吃着冰激凌吃得正欢实。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唔噜着问:“就这个?你去告白,然后拒绝你,你就放弃了?”
摇摇头:“怎么可能,那可是我第一次全心全意的努力。”
她继续吃,“那都是怎么努的?”
那么蠢的我,怎么努力的?
被拒绝的自己,呆呆地回到学校,睡了一个下午。睡醒一觉,已是晚上快熄灯时,这也是因为饿才醒的。于是我精神抖擞地在被窝里啃着饼干,花了一个小时,才发给付益扬一条短信:“付益扬,晚安。PS。我是不会放弃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