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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路边的时候,他便看到邱泉那个红色的身影蹲在路边,边上也是一个傻姑娘,用了一条大大的白色围巾,把两个人的脑袋围在一起。
他还正在气头上,走过去便把人抱着往车里走,眼中晃过那张脸,也没放在心上。直至把邱泉放在车里安置好,他才想起来,应该把人家姑娘也送回去,这才抬起头找人。
结果那姑娘也气鼓鼓地,叫了计程车扬长而去。不过还好,他看到了那张脸。当时他心里就有点发笑,因为他发现,他和她的缘分未免太长青了点。时隔,不知几年。
其实就在前几天,他刚见过她。那时他见到她,是在面试办公室的里间,一面玻璃之隔,他从里面能看到她,她却看不到他。
不是第一眼就认出来的,毕竟隔了几年。是因为她说话的调调,因为之前进来的两个男生,一个自信满到让人想掀开他脑子看看到底从小到大学没学过自知之明,另一个更是目中无人就差让整个世界都跟他姓了。突然她进来,很小心的说话声音,说得很不专业,让他想笑,也让他心里松快了许多。然后抬起头仔细看看这姑娘,多看了几眼,就慢慢记起来了。
原来他们兜兜转转,又能相遇。
他觉得有趣,便在后来,面试官给她打了叉叉之后,直接对他们说,这个要了。那些人于是诚惶诚恐。
他留下了那晚围在邱泉脖子上的那条围巾,没有还她。在不久后的一晚,那家饭店里的不期而遇,看着她干脆利落地一脚将垃圾桶踢翻,又小心翼翼地自己打扫干净。再接下来,看着她别别扭扭地跟着他们接那个日本人,她蒙头仰脸地睡在那里然后惊慌失措地起来的样子,都让他觉得愈发好玩。
那时真的,只是好玩而已。那时的他,终于下定决心和姜敏分手。他有心天长地久,却没想到对方执意享受众多的宠爱。终于最后一次,他不再告诉自己那只是玩,终于给了她想要的,作为分手礼物。
分手之后,小四给他介绍了个姑娘,他那时自暴自弃,也听了小四的话,玩起了包养的游戏。可是他发现自己实在玩不起兴趣,只能当是花钱买了个花瓶摆在那。
那时小四恨铁不成钢,说的理直气壮,哥,你就是把那姜敏宠坏了,女人可不是都像她那样的。
那还有什么样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像这个姑娘这样,活得诚惶诚恐,小心翼翼,什么都不敢要。
女人不都是被宠着的么?美丽的姑娘高傲,不美丽的也认为自己够可爱,总是身边会有几个追求者,享尽疼爱。
她总是用一双惊恐的眼睛偷偷地瞟着四周,装作很镇定,慢慢地把自己埋进土里。
他记得那次在雨中的路口看到她,明明自己冻得直跺脚,还要小心地咬着牙把出租车让给别人,让完后又一脸懊悔。同他和邱泉一起吃饭,一边看人脸色一边吃得开怀。还有那早上在邱泉家,她一身睡衣迷蒙地看着他,说起话来哆哆嗦嗦,让他没来由的心情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季琳见了他,有时是哆哆嗦嗦的,有时是气鼓鼓的,有时是呆傻傻的。但他也发现,她的视线,总是时不时地,定在他身上。
那时他也曾得意丝丝地想过一咪咪,这姑娘,别不是看上他了吧。
所以当她说,她第一次看到他,就记住那似曾相识的背影时,他真的有伤心。并且他可以肯定,那已不是伤了他的自尊心那么简单。
他不是随便的人,就算随便起来,也会自己负责。小四总是笑他太纯情,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小四总是说他对姜敏百依百顺,对她太好。其实两人这么多年,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一份年少时的爱,保护了他们那么多年。都是骄傲富足的孩子,对爱情怀的念想,也就纯粹了很多。
所以他对姜敏一忍再忍,所以他最终无法忍受。
和季琳的开始,是从那天晚上开始。那天是参加一个朋友的私人派对,都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很自然的,遇到了姜敏,以及她偎着的那个新贵。
分手也才是半年多,心伤还是必然的,那是对岁月的一种感怀,物是人非,原来一切承诺都是随着时间粉碎的谣言。于是他便多喝了很多。
让司机把他丢在那座小公园门口,他走进去,想给自己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过了一会儿,季琳也闯了进来。
她又哭了,这才像他记忆中的那个她,蹲在那里哭得泪流满面的那个她,那个在他车里睡着,哭着醒来的那个小姑娘。
邱存想,她怎么总是那么绝望呢。她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心里那么难过?
于是他吻了吻她,问她,要不要和他回家?
之后他没有后悔,他想这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开始的机会吧,他的爱情观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人家那姑娘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要负责啊。
嗯,他点头,正如此刻,也没有放开她。
他搂着这怀里姑娘,慢慢入睡,心中默念,你快醒来吧。
你给的千言万语
邱存接到看护电话的时候刚开完会,挂上电话一言不发地就夺门而出,落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惊恐万分,难道是他们做的太烂了这新老板脆弱得要泪奔?
邱同学当然是没时间玩脆弱玻璃心的,他一边大步流星一边对跟在后头的秘书交代事情,交代完了就直接按住电梯门,独留小秘书在后诚惶诚恐。
老板今天咋了?很不淡定哦。
人不淡定,车开得也不稳当了。一路往医院冲,差点就要闯了几个红灯。一个尼桑车主伸出脑袋想对着他破口大骂,看到了车牌后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如果季琳在的话,又会摇着脑袋跟小老太太似的在那说,啧啧,你看你就不能低调点儿,多扰民啊。疯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小老太太了。
看护在电话里说,她又醒了。刚才来了个人看她,本来人还是睡着的,那人在床边坐下来不一会儿就醒了。
他昨天叮嘱过看护,只要她醒了,就立刻告诉他。他想,总会有那么一次,她会是醒着见到他的吧。
以为是方苏进过来,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他。
医院的走廊里,邱存隔着老远就看到那个人,毕竟他在人群里还是比较显眼的,同时脑子里又想起了那句话,
来人还是睡着的,那人在床边坐下来不一会儿就醒了。
迎面走来的人也看到了他,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还是平日里温和的样子,步子略微快了点,两人就那么面对了面。
自然是付益阳先开口:“不忙?怎么这大上午的有工夫过来?”
邱存也是淡着一张脸,“忙完了,过来看看。你来看她?”
付益阳脸上稍微带了点颜色,轻轻点了点头,“是啊,出了这样的事儿。”不过马上又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照顾他吧,我走了,改天再来。”
说完就侧过身子要从邱存身边走过去,擦肩的时候,邱存开口道,“下次别来了。”
他停住脚步,邱存缓了口气接着说:“医生说她没什么问题了,我也正打算接她出院,下次来家里看吧。”
“去你家?”
“当然。”
“知道了,走了,拜。”
白色的窗帘,一扇一扇的,窗口的人,穿着大大的病号服,衣服里面也兜满了风,要把人往后推去,可是那小身子却很坚定,稳稳地向前倾过去。
此时的邱存,屏住了呼吸,轻轻地,一步一步,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她想干什么?
他没有时间这么想,颤抖着伸出手去。
呲——
伸出去的手没有勾到人,倒是衣服被扯坏了块。那衣服太宽大,人瘦得那个样子,大多半都是空气的填充。
顾不得想那么多,另一只手赶快补上来,趁着眼前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稳稳地,从后面包住她。
怀里的人舞者胳膊动了几下,他用一只手按着,另一只手从腿下横着架起。直到把人抱到床上,他才放开,大步走到窗前,死死地关上。
这才有工夫回头看那个床上的,几步跨过去,当头就骂:
“你还想干什么?!都给我一次性使出来!”
喊出来邱存就后悔了,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
终于看到她清醒的样子了。季琳还是那个季琳,几天没洗的头发有点成了缕,脸色是白的,连带着嘴唇着也是没有颜色。那样仰着脸,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嘴巴微张着,像是想说话,又像是在呼吸。
但一瞬间,就那么一下下的工夫,她的眼睛里,突然盛起了一汪水。
邱存突然害怕,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了,但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对他,她还要推开自己么?想到这里,他向季琳伸出一只手。
季琳也慢慢地伸出手来,抓上他的胳膊,然后,慢慢地,借着他的胳膊的一点力量,靠近。
顺着这只胳膊,季琳慢慢将脑袋压在他的胸膛上。邱存也将那只胳膊收回来,圈住怀里的人。渐渐的,怀中渐渐濡湿,压着的那个脑袋,不住地摇晃。
床上的人乖乖地坐着,睁着眼睛盯着床下的人看。床下邱存正在给她收拾洗澡要换的衣服。刚才人在怀里哭了会儿,看她累了,他只能叹着气把人放在床上,眼睛对眼睛,很正经地对床上的人说:“还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眼睛都哭红了,拽着他的衣角,指指洗手间。
于是他抱起她,把人抱着进去,本是想把人放到马桶上,结果季琳却哼了起来,脑袋伸向浴缸那边。
所以现在邱存又抱着她进浴室,本来是想叫护工,季琳又抓着他不让走,他干脆卷起袖子,试着给她脱衣服。脱了一会儿,他觉得有点不对,看了看眼前的人。
睁大着眼睛,老老实实地看着他。
“季琳?”
眨眨眼睛。
他发现这人似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比其平常乖了很多,以前她还是很害羞,不会让他这么给她换衣服的。
不会像现在这样,他都像是给婴儿洗澡似的把她身上都摸了个遍了,她还是一声都不吭。
洗完了澡,香喷喷地被抱出浴室,放在床上,丢给她一条毛巾让她自己擦头发,邱存转身就去找医生。
把医生带了回来,就看到人已经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应该要擦的头发依旧湿淋淋,毛巾却是垫在脑袋底下。
邱存走上去弯下身子,悄悄地喊她:“季琳?起床咯。”
唰,眼皮子一下就打开了。
医生翻着这灵活的眼皮子看了半天,得出一结论:“为了保险起见,最后做个全身检查吧。”然后看着这小姑娘的样子,心里有些话又不知道该不该说。一般吧,遇到个自杀什么的,总要习惯性的来几句“以后别想不开啦”“别让家里人担心啦”什么的意思意思,可看看边上的人,这要把姑娘说哭了不麻烦么,所以也就没怎么和病人交流,说完就走了。
于是邱存又抱着人跑上跑下的检查了半天,季琳几天没怎么吃饭,虚得慌,他就抱着,也不用轮椅,不管边上人来人往的。季琳也乖乖地睁着眼睛给他抱着到处检查,认真又听话,还时不时地对邱存笑。
做完了检查他们回病房,郁安那时也找来了,身边还跟着秦文颂。已经是下午下班的时间,郁安一身疲惫的样子,却又小心翼翼缩了嗓门,跑到季琳面前,大眼瞪小眼,问了声:
“季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