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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同意让我买下造船厂,费用比我原先打算付的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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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买了一个造船厂?﹁这样算很好吗?﹂
﹁嗯,这样很好。﹂
﹁但我以为你已经有一个造船厂了,在这里。﹂
﹁没错,我们打算用这里的厂进行组装,在远东地区打造船体,这样比较便宜。﹂
哦。﹁那这边造船厂的人力怎么安排?﹂
﹁我们会重新调整,应该可以把人事控制在最精简的状态。﹂他吻吻我的发。﹁要不要去看看雷伊?﹂他柔声问。
位于六楼的加护病房区看起来严肃、简朴、功能齐全,只听得见轻声细语和机器运作的哔哔声。每间房内有四位病人,各自占据一个配备先进科技的小区域,雷伊在最里面那一床。
爸爸。
他在大床上看起来好瘦小,身边满满都是医疗仪器。这画面太惊人,我的父亲从来没
有这么虚弱过。他嘴里插着管子,两只手臂上也都插上点滴针头,连结着错综复杂的管线,手指上夹着一个小夹子,我有点疑惑那是做什么用的。他一条腿露在被子外,打着蓝色的石膏。一个监视器显示出他的心跳:哔,哔,啼,心脏坚定有力地跳动着。我缓缓走近他身边,他的胸口包裹了一大片绷带,一直连到用薄被盖着的下半身。
我注意到他右侧嘴角的管子连接着一个呼吸器,它发出的吵杂声和心跳监视器的啼哔啼声交织出一段节奏分明的韵律:吸、吐、吸、吐、吸、吐之间,是及时的哔哔声响。心跳监视器上有四行曲线,每一条都稳定地往横向移动,清楚表明雷伊还在我们身边。
嗅,爸爸。
虽然他嘴里还斜插着呼吸管,但他看起来好平静,躺在那儿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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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娇小的年轻护士站在床边,查看着监视器屏幕。
﹁我可以碰碰他吗?﹂我问她,想握他的手。
﹁可以。﹂她亲切地微笑,名牌上写着:护理师釭莉,她大概才二十多岁,一头金发,有着深色的眼眸。
克里斯钦站在床尾,关注地看着我握住雷伊的手。他的手出奇的温暖,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坐进床边的椅子,头轻轻枕着雷伊的手臂开始啜泣。
﹁哦,爸爸,请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低语,﹁求你。﹂
克里斯钦伸手按上我的肩头安慰地轻捏。
﹁史迪尔先生的生命迹象显示良好。﹂护士凯莉轻声说。
﹁谢谢妳。﹂克里斯钦低声回应,我一抬头,刚好看见她张口结舌的样子。她终于仔细把我的丈夫看清楚了,但我无所谓,只要她能让我父亲再次恢复健康,她呆望克里斯钦多久都没关系。
﹁他聘得到我说话吗?必我问。
﹁他睡得很沉,但谁知道呢?﹂
﹁我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吗?﹂
﹁当然可以。﹂她对我微笑,排红的双颊泄漏了她的小秘密。金色可能不是她原来的发色,我发现自己正莫名其妙地乱想。
克里斯钦垂眼看我,不把她当一回事。﹁我得去打个电话,不过我人就在外面,妳和妳父亲可以独处一下。﹂
我点头,他吻吻我的发,便走出病房。我握着雷伊的手。惊讶着这一切有多荒谬讽刺:直到他失去意识且听不到我说话的这一刻,我才想告诉他我有多么爱他。这个男人一直是我的支柱、我的盘石,我从来没想过这一点,直到现在。我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他是我父亲,而我是如此爱他,泪珠不停滑落我双颊?求求你,请你一定要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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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打扰到其他人,我用非常轻柔的声音告诉他这个周末在亚斯本的见闻,还有上个周末,我们去玩滑翔机,又开着葛蕾丝号出海航行的事?。我告诉他关于新房子的事,我们打算怎么设计及希望它能够符合环保概念。我答应会带他一起去亚斯本,他就可以和克里斯钦一起去钓鱼,也向他保证,我们欢迎罗德里盖兹先生和荷西的加入。请和我们一起完成这些事,爸爸,求你。
雷伊依然一动也不动,呼吸器一吸一吐地运作着,心跳监视器那单调但抚慰人心的哔哔哔声是唯一的回应。
我抬起头,克里斯钦正静静地坐在床尾。我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嗨。﹂他说,眼里充满同情和关切。
﹁嗨?﹂
﹁所以,我将要和妳爸、罗德里盖兹先生跟荷西一起去钓鱼?﹂他问?
我点头。
﹁行。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让他睡觉。﹂
我蹙眉,我不想离开他?
﹁安娜,他在昏迷状态。我已经把我们的手机号码留给这里的护士,如果有任何变化,她们会联络我们的。我们得先吃饭,去饭店登记,稍做休息,晚上再回来看他。﹂
希斯曼酒店的套房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我曾多少次回忆在此地和克里斯钦?格雷共度的第一夜,以及那个早晨?我站在套房门口僵立不动。天啊,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像自己家一样舒适。﹂克里斯钦柔声说,将我的公文包放在其中一张松软的沙发椅旁。
﹁妳想冲个澡吗?还是泡澡?妳想要些什么,安娜?﹂克里斯钦看着我,我知道他有点不知所措|我那迷失的男孩正面临自己无法掌控的状况。他一整个下午都闷闷不乐,若有所思。这是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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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控制也料想不到的情形,这才是赤裸裸的人生。这么久以来,他一直让自己与真实人生保持距际,现在却一筹莫展,我可爱的、一直躲在避难所的五十道阴影先生啊。
﹁洗澡吧,我想泡个澡。﹂我低语,发现让他保持忙碌似乎可让他好过些,甚至让他觉得自己能派上用场。叹,克里斯钦|我桌法思考、全身发冷也很害怕,但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在我身边陪着我。
﹁泡澡,好,行。﹂他大步走进卧房,消失在那壮观的浴室里,过了…会儿,室内传出水流注入浴缸的轰隆隆水声。终于,我打起精神跟在他后面走进卧室,下…刻却惊愕地看着床上那几个诺丝壮百货公司的大纸袋。克里斯钦走回卧室,袖口卷起,没穿外套也没打领带。
﹁我让泰勒去买点东西过来,睡衣之类,妳知道的。﹂他说,谨慎地看着我。
想也知道他会这么做。我点头表示同意,让他感觉好一点。秦勒人呢?
﹁噢,安娜,﹂克里斯钦低唤,﹁我从来没看过妳这个样子,妳…向都是勇敢又坚强的啊?﹂我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睁大眼看他。我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应该是被吓壤了?我用手环抱自己,试图逼退渐渐扩大的寒意,虽然我很清楚这样做是无效的,因为这股寒意来自我的心。克里斯钦拥我入怀。
﹁宝贝,他还活着。他的生命迹象都没问题,我们只需要有点耐心。﹂他低声说。﹁来吧。﹂他
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进浴室,轻轻帮我脱下外套,放在浴室椅子上,接着回来继续帮我解开衬衫钮扣。
洗澡水温暖又清香,浓浓的莲花香气弥漫在浴室温暖潮湿的空气中。我躺在克里斯钦的腿间,背靠着他的胸膛,脚迭在他的腿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而我终于感觉到暖意了。克里斯钦不时吻吻我的头发,手臂环在我我肩头,我则完全放空地玩着眼前的泡沫。
﹁你没和蕾拉一起洗澡吧?之前你帮她洗那次?﹂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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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住,哼了一声,放在我肩上的手收紧了些。
﹁呃:没有。﹂他听起来很吃惊。
﹁我想也是,很好。﹂
他拉拉我随意盘在头顶的发髻,将我的头转过来面对他。﹁为什么问?﹂
我耸肩。﹁好奇心作祟吧,我也不知道:加上这礼拜又见到她。﹂
他的脸一沉。﹁我明白了,别这么好奇。﹂他的口气带点责备。
﹁你打算资助她多久?﹂
﹁直到她可以自立为止吧,我不知道。﹂他耸肩。﹁怎么啦?﹂
﹁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的?﹂
﹁受你资助的前任啊。﹂
﹁曾经有过一个,但没有很久。﹂
﹁哦?﹂
﹁她在念医学院,想成为医生。她现在已经是正式医生了,也有了对象。﹂
﹁另一位支配者?﹂
﹁嗯。﹂
﹁蕾拉说你买了两幅她的画。﹂我低声说。
﹁以前买的,我没怎么仔细研究它们。画的技法还不错,但对我来说色彩太鲜点了,欧拿走了,我们都知道,他一点品味也没有。﹂我想是艾立
我格格笑,他换另一只手搂着我,溅出些水到浴缸外。
﹁这样好多了?﹂他呢喃,吻了吻我的额际。
﹁他可是要娶我最好的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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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最好把嘴闭紧。﹂他说。
泡过澡后我感觉轻松多了,裹着柔软的希斯曼浴袍,我看向床上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纸袋。天,这里面一定不只是睡衣而已。我偷瞄其中一袋,一件牛仔裤和浅蓝色连帽运动衫,我的尺寸。真要命:泰勒买了足够整个周末换穿的衣服,而且熟知我的喜好。我微笑,想起这并不是他第一次为住在希斯曼的我买衣服。
﹁除了去克雷顿五金行骚扰我,你有没有真正走进…家店里买过东西?﹂
﹁骚扰妳?﹂
﹁对,骚扰我。﹂
﹁让我回想一下,妳当时是有点惊慌失措,当时那个年轻人完全拜倒在妳的石榴裙下。他叫什么名字?﹂
﹁保罗。﹂
﹁妳的爱慕者之一。﹂
我翻个白眼,他露出一个如释重负、发自内心的微笑,接着便吻上我。
﹁这才是我的女孩,﹂他低语,﹁去穿衣服吧,我不想让妳又着凉了。﹂
﹁我准备好了。﹂我轻声说。克里斯钦正在套房内的办公区用江月计算机工作,他穿了件黑色牛仔裤和灰色粗针织毛衣,我穿了那条牛仔裤、连帽衫和白色T恤。
﹁妳看起来好年轻,﹂克里斯钦柔声说,抬眼看到我时眼眸岭亮。﹁想想,妳明天又要老一岁了
呢。﹂他的声音充满眷恋,我对他苦涩一笑。
﹁我没什么心情庆祝。我们可以去看雷伊了吗?﹂
﹁当然,但我希望妳吃点东西,妳几乎没碰什么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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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钦,拜托,我真的没那么饿。也许等我们探望完雷伊再说,我想去跟他道晚安。﹂
我们抵达加护病房时,遇到正要离开的荷西。他一个人来。
﹁安娜,克里斯钦,嗨。﹂
﹁你父亲呢?﹂
﹁他太累了,没办法过来,他今早也出了个车祸呢,﹂荷西苦笑。﹁他的止痛药也开始发挥作用了,所以不考虑带他来。我可是花了好大力气过关斩将才能进来看雷伊,因为我不是他的亲属。﹂
﹁所以?﹂我焦急地问。
﹁他没事,安娜,情况还是一样:但都没问题。﹂
我放松下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明天见啰,寿星。﹂
﹁嗯,我们会留在城里。﹂
荷西快速瞥了克里斯钦一眼,短暂地抱了我一下。﹁马尼亚那,明天见。﹂
﹁晚安,荷西。﹂
﹁再见,荷西。﹂克里斯钦说。荷西点点头,往走廊走去。
﹁他对妳依然余情未了。﹂克里斯钦平静地说。
﹁不,才没有。而且就算他有:﹄我耸耸肩,因为现在我真的不想理这些。
克里斯钦对我露出一个亲昵的微笑,我的心融化了。
﹁不错嘛。﹂我嘟啧。他不解。
﹁没有气到口吐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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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口结舌地看我,有点受伤|但也很开心。﹁我从不口吐白沫的。去看看妳爸吧,我有个惊喜给妳。﹄
﹁惊喜?﹂我的眼睛警惕地圆睁。
﹁来。﹂克里斯钦牵起我的手,我们推开加护病房的双扇门。
站在雷伊床尾的是葛蕾丝,正和克罗感医生及另一位医生认真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