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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荡闻言后,皱起眉头,眼前这人很面生,她来赌坊那么多次还是头一回见他。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转过目光,瞪着不远处那群仍旧处于聚赌状态的人,“关门?你当我瞎了,那群人在做什么?团团坐吃涮锅?你知不知道我做了多久的心理斗争才进来的,凭什么轮到我就关门!”
那人冷着脸,一副不愿搭理的模样,二话不说,直接把姚荡往门外推。
“大家都在赌,为什么就我不行?我是熟客,熟客呀!”姚荡死抓着门框,指关节泛了白,她还是固执地不松手。
“管你是谁,上头有交代,今儿任何人都不接待。”
“难不成那些都不是人?!”
“对,不是人。”说这话时,那人的声调变得愈发森冷了,“怕吗?怕就赶紧走。”
她不是非赌不可,只是不信自己可以衰成这样,分明向来都通宵达旦的赌坊,竟然都会把她拒之门外?这算个什么事啊,“我不怕!你也别把我当人看就成了咝!”
姚荡的话还没说话,就听闻她忽然打住,脖间忽然传来的冰凉,让她倒抽了口凉气。
她脸色一白,身子也跟着僵住,眼珠小心翼翼地往下移,捕捉到那柄抵在她脖子上银亮细剑。剑身很光洁,甚至还能倒映出二楼的围栏。半晌,她喉头动了动,颤着唇,心惊胆战,却又极力牵扯出干笑,“有话好说,好说”
“出去!”剑没有移开,那人仿佛丝毫不在乎是否会见血,握着剑,一步步地逼近。
迫使姚荡不得不往门外退,高出地面的门槛又硬生生地绊住她的脚后跟,害她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够了虽然没有瓢泼大雨天雷阵阵,可她剑也挨了、跤也摔了。英雄!您该出场了吧!
——砰。
正想着,一阵巨响忽然传来,黑影从姚荡的余光间滑过,只觉得有个东西从二楼摔落,重重砸在了大堂的桌上。先前那些聚赌的人身手灵敏地散开,桌子被砸得粉碎,四周却出奇地安静,没有人发出惊诧的嘘声,彷佛对于这种场景皆是见怪不怪了。
为了不要再招人耳目表现得合群些,姚荡赶紧捂住嘴,生怕自己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好奇地偷偷移动目光,看向那堆桌子废墟中的不明物体。
竟然是个人?!显然是被人从楼上扔下来的,二楼围栏边还有个人握着刀,一袭贴身的黑衣,俯瞰着楼下,不愠不火地问了句:“死了没?”
聚赌的人群中有一人走上前,探了探,回道:“还有气呢?”
“嗯。”那名黑衣男子点了点头,视线转向身后那间房间,放低声音说了些什么。片刻后,又拉回目光,冲着楼下的人命令道:“留口气,毒哑了,送回他主子那儿去。”
“”姚荡完全有理由怀疑这儿到底是不是平时常光顾的吉祥赌坊?怎么看都像个做人肉包子的黑店!
让她忘了逃又屏息不敢出声的主要原因是,放话的人她认得,是之前那个满身书卷气的账房先生;即将被毒哑的人她也认得,是钦云府的总管。说是总管,可姚荡记得他神出鬼没几乎不管事,钦云府里大小事务大伙还是习惯性地问旦旦。
为求自保,她别过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心想着不要趟这浑水,弓起身,手脚并用地以爬行姿态企图迅速逃离。
“咦?把那个东西拦住。”可惜,天不遂人愿,姚荡还没爬多远,楼上就传来了命令声。
可以想见,这一声令下,之前才远离她的那柄剑又一次直指她。
“你、你你有病啊!又不熟,做什么拿剑对着我菊花,我还想嫁人!”装傻,扯离话题,是姚荡唯一想到的应对方法。她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不会说出去,最多以后再也不来这家赌坊了,只求他们别杀人灭口。
“果然呐,是姚姑娘啊。”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那位书生账房仍是很快就认出了她。
这不轻不响的语调像是经过刻意修饰的,没有先前那般凌厉,倒是带着几分玩味。声音落下后,他身后屋子里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破碎声,清脆得很,在这一片静谧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笑了笑,像是就在等这反映,很快就有了主张,“大半夜的,姚姑娘穿得那么单薄来赌坊,是有什么事吗?进来喝杯茶吧,反正今儿也没什么客人。”
“不不不不、不用了!”谁知道这茶喝完,还有没有命走出去。
“客气什么,大家那么熟了。”说着,他冲着楼下提剑的人使了个眼色,笑眯眯地走回身后那间屋子。
几乎是容不得姚荡反抗的,之前还急着把她撵出去的人,转眼就蛮横地将她强行拉进赌坊。
听着赌坊厚重的大门在身后重重合上后,她的心猛地一荡,眼看着那些聚赌的人识相地拖着钦云府总管离开,她才意识到,今儿的赌坊的确是早关门了,这些全都是人家的自己人啊。
书生账房口中要请她喝的那杯茶,很快就被人端出,她无处可逃,甚至没有拒绝余地,下颚被人粗暴的一掐,杯沿紧贴着她的唇,温热的茶水一半沿着她的脖颈滑下蘸湿了衣裳,另一半被她无奈吞入。
就如姚荡所猜想的那样,这杯茶喝下后,她很快就觉得头越来越沉,直至知觉涣散。
最后倒趴在桌上的时候,她还在想,如果再选一次是要莫名其妙被四哥吃了,还是闯进这黑店?
“四哥!你吃了我吧!被你吃总比没命好!”
这是姚荡最终的答案。在一片鸟语花香炫目晨光中,她慢慢转醒,一身凉汗,猛地从暖暖床榻上弹坐起来,脱口而出的答案。
人活着,总免不了要经受各种蜚短流长的鞭挞,常年根深蒂固的伦常观念,很难有悖。那是她的四哥,就算同父异母也是血亲,他们可以感情好到勾肩搭背,但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怎么能做?伦常乖舛是要遭天谴的,姚家背不起这种丑闻、四哥也背不起这种笑柄、她更不想再被人愈发瞧不起。
在之前姚荡便是这么想的,可一切前提都得建立在好好活着的基础上,若是生死抉择,命都没了,谁还要在意那些啊!
只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想太多了,她非但没有死,盖在身上的被子是上好的轻裘、躺着的床榻是松软的、映入眼帘的摆设也全都是她颇为熟悉的。
一物一景构成了三个字,不自觉地从她唇间蹦出,“钦云府?!”
“嗯。”这疑问,即刻就得到了回应,带着磁性的浅应声,钻进姚荡耳中。
她下意识回眸,看着身旁的那道霜白色身影,即使不去仔细瞧那张脸,也能猜到他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
“吉祥赌坊派了人来通知我去领你。”苏步钦面无表情,唇边不再有一贯的微笑。说话的口吻是若无其事的,顺手将一旁的茶盅递给她,“喝口茶,清醒下,有话问你。”
“茶”姚荡垂眸,看了眼那只红袖瓷杯,记忆很快就复苏了,“啊!对,吉祥赌坊,你家那个王总管呢?是不是他们毒哑了丢回来了?”没记错吧,那个账房先生的确是说把人毒哑,送回他主子那儿。
是苏步钦得罪了赌坊的人?所以王总管才会被迁怒?没理由啊,他的个性向来低调软弱,就算被打都不反抗,怎么可能去得罪人。
“王总管?前些日就被旦旦辞退了。怎么,你在赌坊见到他了?那还真是巧呢。”
阴阴的口气是从未在兔相公身上出现过的,彷佛就连笑,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姚荡皱了皱眉,有种一夕之间彷佛所有东西都变了的感觉,她不愿细想,只绕着自己关心的话题,“辞了?可是我昨晚在赌坊”
“你那么晚跑去赌坊做什么?”同样的,他也有关心的话题,利落地打断姚荡的话后,他开门见山地问。
“路过。”这借口,姚荡掰得很顺畅,看似没有一丝纰漏。
实则,却连傻子都很难相信。苏步钦眯起绿瞳,哼笑了声,“姚寅呢?”
以往苏步钦在她面前提起四哥,总会像外头那些人一样称一声“四爷”,鲜少这般连名带姓的。姚荡狐疑地定睛看向他,又急着想掩饰掉昨晚发生的那些事,“四哥、四哥在别院啊。好吧,我其实就是偷偷出来赌的,手痒了嘛,哪能让他知道。”
“是吗?深更半夜,一个人,只带了几枚铜板,手上还带着伤,跑去赌?”他挑起眉梢,带着轻笑,瞳间却溢出几分阴郁,“呵呵,姚荡,你还真淘气啊。”
姚荡低头看了看已经被上了药的手,那上头的确有几道皮外伤,是昨儿奔出别院是和丫鬟相撞跌到地上后不小心被瓷碗碎片给划的吧?昨晚发生了太多事,她也顾不得这些小伤了,眼下被精心处理过,倒不觉得疼了。
反而是苏步钦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明显带着讽意的肉麻话语,激得姚荡炸开了,“我就爱深更半夜带着几枚铜板顺便弄伤自己的手去赌坊玩,怎样?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啊!我四哥都不管你,你凭什么?!”
一如既往的跋扈低吼,以往苏步钦总觉得她这模样挺可爱,甚至让人看了有几分心疼;可眼下,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刺痛。若是可以,真想亲手把这女人丢出去,落个眼不见为净。总好过只是一句“你凭什么”。
是啊,他凭什么。凭什么听闻她出事了,连细想都来不及就冲动跑去,那么多年来,何时犯过这种低级错误?又凭什么放着一堆等着他决策的事不理,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把她领回家,甚至险些没把那个冲着她挥剑的人给废了。
连他自己都想冷笑反问,他是她的谁?有什么资格?
倒是真希望如了所有人的愿,冷血无心、心狠手辣,好过把自己卷进去
“喂!你装什么死?苏步钦!啊啊啊,你好重,别压我手上,有伤啊,好痛”她吼得畅快淋漓,他却一番沉默以对,仿似默认了一切。偏又在她心凉之际,无预警地倒在床边。姚荡不改粗鲁,尝试着用力推搡了他几下,仍只见他无动于衷,双眸紧闭,像是睡得安稳,可惨白脸色加上紧皱的眉心,让她隐隐察觉到了不安。
这一次,她放轻了语调,手间力道也变为试探性的小心翼翼,“兔相公?你没事吧?醒醒啊!你到底是兔子还是猪啊,我他娘的话还没话完,你竟然敢睡?!起、来”
“爷!”随着她一阵阵上扬的音调,始终守在门外的又旦警觉地破门而入,不出所料地瞧见苏步钦侧卧在床上后,脸色变得更为紧张。
之后的事态发展,姚荡只能木然以对。
又旦很是熟练地查探了兔相公一下,焦急朝着门外叫了声,一群她从未在钦云府见过人鱼贯而入。七手八脚地把苏步钦扶到一旁的贵妃榻上,像大会诊般将他团团围住。
最为让她诧异的是,成堆的丫鬟端着一盘盘香气四溢的美食跨进屋子,一一在桌上摆放开,看架势,这工作她们常做。可她清楚记得,钦云府里原先是没有“丫鬟”这一物种的,上上下下也就只有那么一个是用来伺候她的。
这算什么情况?好歹派个人抽空跟她解释一下啊!
第二十四章
姚寅负手不断徘徊在屋中,剑眉紧蹙,脚步迈得极重,偶尔抬眸,凌厉目光扫向低眉顺耳站在跟前的侍卫。即便对方一脸忏悔,他仍是消不了气。
“你吃什么长大的?”片刻后,他按捺不住溢出一声低吼。这人若不是脑子被粪填塞满了,又怎么可能连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