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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姚荡知道,一定很多人都在这么想,可她不想为了这种莫须有的事和任何人撕破脸,“淑雨,胡说什么呐!我怎么可能会是这种人”
“你还真谦虚呢。那你倒是说说,太子、苏步钦,哪一个不是你从我手上抢过去的?还真是低估你的手段了,让男人看得着吃不着,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这么被人围着抢的感觉很享受吧?又能顺便替姚家抢功劳,让你爹对你另眼相看,摆脱掉庶出的阴影。十三荡,你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妙。”
“你凭什么就认定我没拒绝过?我跟太子什么关系都没有,连朋友都算不上!”姚荡自认始终很把淑雨当朋友,甚至宁愿装傻也要保住这份旁人看来可笑的友情。凭什么到最后,被退婚都要怪责到她身上。
“那死兔子呢?”
“他又不是你的。”她嘟嘴,咕哝着。
“你又凭什么认定他不是我的?”淑雨略微提高了嗓音,咄咄逼人的姿态,“谁不知道我和他只差一步就要订婚了!”
“可是他压根就没想过要答应,也没说过喜欢你啊”
“如果他说过呢?”
“”一句反问,让姚荡瞬间闭嘴。
的确,她没有底气去替苏步钦表态爱或不爱。也许,他真的说过呢?他们在之前走得那么近。
“我从未因为你是庶出而瞧不起你,但现在我不得不说,你跟你娘一样,抢了人家的男人,还要摆姿态。”
——啪。
连姚荡自己都没想过,她会对淑雨动手。
百姓都说她恃强凌弱、为非作歹,可至少她自己心里清楚,比谁都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事情不到说穿的那一天,她宁愿保持鸵鸟姿态。然而,她受不了那么如履薄冰去对待的人,却可以毫无顾忌就扯开她的伤口。
这一巴掌,不仅仅是让淑雨闭了嘴,就连整个吵闹的课堂,都顿时静了下来。
姚荡呼吸有些急促地瞪着面前的淑雨,片刻后,才开口,“不要以为你姓冷,全天下就只有你最清高冷傲!不要以为你叫淑雨,全天下就只有你最淑良贤德!你稀罕,你去找他啊!去啊去啊,找我有个屁用。他要是真说过爱你,那最好,麻烦你把他给拴紧了,别让他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不稀罕!”
这是苏步钦闻讯赶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麻烦你把他拴紧了,别让他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不稀罕。
他震着,分不清这是她的气话还是肺腑之言。他的存在,于她而言,只是种打扰?
然而,容不得他去思忖太久,在淑雨反应过来,举手想要把那一巴掌奉还回去的时候。苏步钦不得不立刻抽回神,上前,握住她的手。
淑雨不甘地转过头瞪向来人,扫了眼被他钳制住的手,在那么多人面前,她就不信他可以绝情到一寸面子都不留给她,“放手!”
“放手可以。不过冷姑娘,动手之前,先搞清楚她身边的男人是谁。”
“你”她不敢置信,连舌头都打了结。何止是面子,他连里子都不愿给她留。
“没错,是我。”他眨了眨眼,竟然还有心情佯装出羞赧的姿态认下这身份。
“苏步钦!是她先动手的!”
“我看到了。”看到是一回事,但显然他不是什么帮理不帮亲的君子,“我说过,我没什么优点,就是爱护短。”
“你那么护着她有什么用?期待她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吗?得了吧,我比你更了解她!当初苏步高比你更护她,结果呢,人才走,她就傍起新的护身符了!”
“你个死女人!关步步高什么事!要不是你爹提议送他去,他会走吗?!”原本已静下心打算保持沉默的姚荡,又一次被这句话给激动了,“苏步钦,你走开,让我去拿锅子,要不然我连你一起砸放手,放手!你要带我去哪?”
苏步钦没再给她继续留在课堂撒泼闹下去的余地,直接动手把姚荡揪了出去。动作是近乎粗暴的,他能耐住性子不管她的话有多伤人,都坚持站在她身边,已经够反常了,没理由要求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懂得温柔体贴。
手肘被抓得开始泛红,姚荡耍赖般地紧抓住一旁的廊柱,死都不愿再被他拖着走。
“放开。”他半眯着眸子,沉着声命令。
“不放!”换来的是她理直气壮地反驳。
“你想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算账?”
“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才不怕人看。”
那很好,他也迫不及待想向群众昭告所有权。
苏步钦没再说话,抓着她的手心稍一用力,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入怀中,垂眸看了眼怀里那张有些慌乱又有些不甘的脸,他松开手,转而双臂撑在她身后的柱子上,将她困死在他的气息里,低下头,带着惩罚和负气的意味,轻咬了下她的唇。
很快,这不痛不痒的啃咬被加深,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颚,逼她不得不张嘴让他的舌尖窜入。他闭上眼,品着她唇间只属于彼此的气息,才稍稍觉得安心。没有太子、没有苏步高、更没有她的四哥他要她脑中只汲取他的味道。
“你你、你”这一次,她压根没有抗争的几乎,就被那股近乎疯狂的气息吞噬。
姚荡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可却能由他炙热的舌尖中感觉到一丝心痛,是那丝味道,让她忘了去躲避。
“刚才只是气话吧?”最终,是苏步钦的理智自动觉醒,喊停了这个很容易让事态转变成少儿不宜的吻。
“什么?”显然还沉浸那片激情中的姚荡,彻底懵了。
“不用管什么,只要回答是。”本想把话问明白,却发现患得患失让他连这份勇气都提不起,他深吸了一口气,肺部也跟着被抽痛,最终说出口的话是被蛮不讲理包裹住的害怕。
“是。”云里雾里、莫名其妙,齐齐朝着她压下,她的思维跟不上节奏得转变,只懂傻乎乎地跟着回答。
原来人是可以那么容易满足的,他不着痕迹地吁出一口气,嘴角渐渐上扬,“那就好,没事了。”
嗯,没事了。看他松开禁锢,她也跟着松了口气。等一下凭什么无端把她按在这儿强吻,吻完还能若无其事说一句“没事了”!姚荡回过神,用力推开他,“你做什么又亲我?”
“突然很想亲。鱼丸吃腻了,现在比较爱吃你那张嘴。”
“”这是什么烂借口!又烂,又让人无从反驳。姚荡心有不甘地咬着唇,比起方才放低了姿态,也放轻了嗓音,“那你吃不下淑雨做的饭菜时,有没有试着吃她的嘴。”
“看起来就没胃口的东西,谁会去尝试。”
“那你有没有跟她说过喜欢她?”
“你觉得呢?”
“我不要模棱两可的答案啦”
“没有。”
那有没有做过什么容易让人家误会成喜欢的事?
姚荡终究还是吞下了这个问题,没敢继续刨根究底下去。如果有,她该怎么定位这个男人?该怎么把明显在一点点沦陷的心拉回来?她也想要理智一些,可惜防线早就不争气地在被他一次次啾过后弃械投降了。
“姚荡。”
他粗哑着的声音很性感,从喉间挤出的压抑调调很撩人。一声寻常的“姚荡”带出了阵阵酥麻感,轻易把她从恍惚间拉了回来。她轻哼应声,仰起头,“嗯?”
苏步钦嘴角动了动,眼瞳捕捉到的那张脸有让人很想咬一下的欲望,无预警地冲着他笑,惹得他胸间灼热,喉头轻颤,“我”
旦旦说:想要说什么就说出来,想要做什么就赶紧做。
这是苏步钦唯一听过的指点,他毫无怀疑严格执行。想做的做了,想说的卡在齿关,正要飘出时,身后传来了不太和谐的轻咳声,让神经彻底紧绷的他立刻转过身。
“咳咳!”卫夫人本是想尽量含蓄地打断他们,没料到苏步钦会有那么大反应,对上他的视线后,她当真被口水呛到咳嗽。
“你在这做什么?”不同于以往的毕恭毕敬,这一次的打断足以惹恼苏步钦。
“亲好了吗?八皇子,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下,这儿是学府。”很快,卫夫人就拾回冷静,用刻板到毫无起伏的口吻说道。
“我问你在这做什么?”他不再维持逆来顺受,有哪个正常男人可以容忍这难得的甜蜜气氛被破坏殆尽。尤其在感觉在面前女人羞红着脸,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他愈发装不出好脾气的模样。
以往经验让卫夫人知道,还是不要太挑战他的底线为妙。她没好气地别过头,斜睨着苏步钦,冷声道:“四爷来接姚荡,替她请了假,说是有事。”
“没空,姚荡很忙”
“我不忙我不忙!这就可以收拾东西走,卫夫人,转告我四哥等我,我马上就好。”仅仅是“请假”这两个字,就让姚荡的双眸瞬间放光。她大声表态,掐断了苏步钦自作主张的拒绝。
“回来!我还有话没说完!”他伸手,抓了个空,指尖的失落感聚拢了他的眉端。
姚荡脚步顿了顿,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卫夫人,低声咕哝,“又不是见不到,晚上再说也行呀。我不想再进去了,我怕”
她怕等太久,这“假期”就失效了。并不是想躲苏步钦,而是她处理不来太杂乱的人际,很难想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淑雨闹开后,该怎么回去面对。
“我陪你走。”尽管那话讲得含糊不清,好在苏步钦总算还是会意了。想到方才的画面,再进去,的确尴尬。
“你不行。”无奈,卫夫人又一次不识相地出声,“你师父一会要来,说是想见你。”
一堆不爽积在了苏步钦的喉咙,他甚至差一点想飙脏话,可最终在听完卫夫人的解释后不得不全数压下。
“等我”他苦笑看向姚荡,想说些什么,可话才起了个头,就被他自己吞下。
等我回来陪你用晚膳。不过是句很简单的话,他不敢讲,只因为曾经讲过,可是那一晚,她未留只字片语跟着姚寅走了。
“我等你回来一块用膳,这次天塌了都等你,真的!”似乎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当真会有灵犀,看他欲言又止,她依稀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或许没能猜对,姚荡还是郑重其事地许诺。
他点头,笑容一直刻入了眼瞳深处。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难以形容,心又刺又酸,梗着,却不难受。
﹡
从山脚看,通往山顶学府的那条阶梯很长,看不见尽头,民间有人把它形容为天阶。
姚寅微仰着头,出神地看着天阶,过分耀眼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但仍是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那抹银红色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连走个楼梯都不能安分,非爱两阶两阶地跨,随意垂在肩侧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晃着,她玩得很认真,连头都不抬,只顾专注地看着脚下的路。
那种俏皮里又透着几分妩媚的感觉很冲突,直到她的身影越来越靠近,停格在了触手可及的眼前,姚寅才回过神。
“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姚荡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呵”他轻笑,没急着让她上马车,忽然把手伸出车窗,指尖穿过她的发,落在她的后脑勺,一用力,就将她拉近。近得能清晰感觉到她的睫毛轻划过她的脸颊,他恶作剧般地张嘴,用力咬了下她的脖颈。
“啊!啊,很痛耶!”这完全不是逗着玩的咬,制造出的感觉很奇怪,是刺痛。姚荡挥舞着手怪叫,好在力道虽猛,持续时间并不长。看面前的四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