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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我知道,”杰奎琳说,“现在,我告诉你们一些警察设有告诉你们的事。
“别卖关子了,快说,”霍斯顿催促道。
“这是她的女佣人告诉亨利·阿什温,亨利告诉我的。当洛琳小姐被发现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只穿着文胸、内裤和鞋子时,她身边还有别的东西。
麦克反应过来,“我们知道。报纸上都报道了。”
“对!但是,”杰奎琳说,“还有其它东西。在叠起来的衣服里面,有一个红色假发套和一副墨镜。
霍斯顿和麦克面面相觑,搞不请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红色假发套,”她继续说,指指自己的金发,“还有那种可以看东西的墨镜。”她两手卷起,放在眼睛前,模仿眼镜的样子。“为什么洛琳小姐要那些东西呢?有一点是无可置疑的,那就是她是自己脱光衣服的,不是被人脱光的。她的女佣告诉亨利,洛琳小姐叠长统丝袜的方式很独特.就像啊.你们要不要我脱下我的长丝袜,叠给你们看?
“不要,不要!”
“好吧。我只是问问罢了。但是它的确是很独特的。她叠衣服的方式也很独特。所以,是她自己脱掉衣服的。另外,她还有一个假发套和一副墨镜。你们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她的大眼睛谴责地转向霍斯顿。“你说你要解雇我,这很不好。我知道我是个可笑的人,在巴黎时他们就这么说。但是,如果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挖出独家新闻的。你愿意吗?”
霍斯顿很为难。但是,说到底,他是个记者。
“你动手干吧。”他说。
亚当·贝尔警官站在维多利亚广场22号房的前厅。他一会儿望望窗外广场中心的公园,一会儿看看面前脸色苍白的男人。
冬天的下午,维多利亚广场显得非常安静、单调。花园四周围着铁栏杆,暮色中,里面的树木显得影影绰绰。
贝尔警官站在死者屋里,面对着洛琳的未婚夫。贝尔是个年轻的警官,做事认真。
“你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霍特先生?”
“没有了!”爱德华·霍特说,摸了摸他的黑领结。“昨天晚上,我想带她去音乐会,但她拒绝了,我一个人去的。我——我很少读那些小报。所以,直到今天早晨,洛琳的秘书阿丽丝小姐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这事。”
贝尔警官也不喜欢小报,死者的屋子是不许记者进来的。
爱德华突然坐到火炉旁。他身材很高、很瘦,一张根开朗的脸,40出头的年纪,指关节很粗大,举止很从容。贝尔认为他是一位很有耐心的律师。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睛充满血丝,时不时地望望旁边的沙发,那上面放着一个假发套、一到墨镜和一根黑色手杖。
“这真让人难以置信,”他继续说,“我仍然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你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警官?”
贝尔的话很明确。
“你已经听到所有的证词。她的秘书阿丽丝小姐作证说,昨天晚上10点差几分时,洛琳小姐离开家,不肯说她去哪里。”他停了一下说,“这不是洛琳小姐第一次这么出去,她总是在大约10点钟时出去,通常出去两三个小时。”
爱德华没有说话。
“她应该是从这里直接去的花园。”贝尔说。
“但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爱德华喊道,“为什么到花园去呢?”
贝尔没有理他。“一个在这里巡逻的警察听到有人在摆弄花园的门。他打开手电,看到洛琳小姐在用钥匙开门。他盘问她,但她解释说她就住在广场,有权使用花园。
“警察离开她,但他仍然有些担心。大约一个小时后,他又来到花园。门仍然开着,他听到门被风吹得吱吱响。他走进去,发现洛琳小姐坐在一张长凳上那里在小道的第一个转弯处,离大门大约15英尺。”
贝尔停了下来。
他眼前浮现出当时的场景。门在寒风中吱吱地响,手电光照在冰冷的肌肤和白色丝绸内衣上,头仰靠在椅背上,高跟鞋没有系上。
“她的其它衣服——皮大衣、外衣、皮带和长丝袜——放在她的身边。她的女佣发誓说,从那些衣服折叠的样子看,是她自己脱下的。她的手提包没有被碰过。花园门的钥匙掉在小道上。”
贝尔每说一句,爱德华就冲着火点一下头。
贝尔走到沙发边,拿起那根手杖。手杖的头很重,因为上面包着半磅重的铅。
“她是在那张长凳后被杀的,”贝尔继续说,“地面很硬,但那里全是她高跟鞋印。那里曾经发生过搏斗,她不是一个弱者。”
“对,”爱德华同意说。
“这根手杖打在她左边太阳穴上,打裂了她的头盖骨。”贝尔在手里掂量掂量那根手杖。“这就是凶器,这一点毫无疑问。手杖把上面有一根头发。还有一丝血迹,虽然伤口外面几乎没有流血。我们的实验室证明——
他很抱歉地停顿了一下。
“请你原谅,先生。我把它带过来,并不是想让你难过,只是想请你帮助辨认一下,这是谁的东西。”
爱德华老派而殷勤地说:
“我也请你原谅,警官。我很高兴限一位绅士打交道。”他站起身,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
“我很高兴上面没有血,”他补充说,“我很高兴她没有被反复击打。”
“是的。”
“但是,这合理吗,警官?致命的伤口,却几乎不出血?”
“合理的。致命是因为脑组织破裂。我的一位朋友有一次被火车门撞了一下,他一直没有觉得有任何不适,直到他突然崩溃了。”贝尔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了。“我说得太多了。先生,你能告诉我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
“什么?”
爱德华犹豫了一下。“我有点担心她,最近她的样子不太好。我担心她最近吃得太多了。”他脸上隐隐约约地露出一丝笑容,和他充血的眼睛很不协调。“但是她说,‘只要我像我的成千上万的追随者一样,每天锻炼,就不会有事的’——她对她的地位感到非常骄傲,警官——”
这并不是贝尔想要的。
“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她被害的理由?”
“绝对不知道。我可以发誓!”
“或者,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脱光衣服被害呢?”
爱德华抿紧嘴唇。这时,一位戴着黑边眼镜的女人快步走了进来。这是阿丽丝小姐,她是一位完美的秘书,有点像老式的家庭教师。她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她的棕色头发有些蓬乱,穿着平跟鞋。在过去的6年中,阿丽丝小姐多次表明了她对洛琳的忠诚。现在,她的眼睛红红的,她时不时地用手绢擦眼睛。
“警官!”她喊道,紧紧抓着手绢,“我知道可怜的洛琳的尸体已经搬走了。但是你不是已经下了命令,不许那些可怕的记者进那边广场吗?”
“是的。怎么了?”
“你瞧,”阿丽丝小姐下巴一扬,“他们现在就在那里。你可以从我楼上的窗户看到他们。一共两个人。一个男人正在拍照,另外那个是个女的。哪个体面的女人会写这种——”她突然停下,脸涨得通红。“你知道我的意思,对吗?”
贝尔警官发现自己的命令没有得到服从。他挺直身体。
“你确信他们是记者?”
“你自己瞧瞧!”
贝尔开朗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椅子上拿起他的大衣和帽子。
“原谅我离开一会儿,”他很正式地说,“我会教训他们的。”
贝尔一走出房子,就开始跑起来。花园门就在广场西侧,几乎正对着洛琳的房子。
花园的小径上有一个金发女郎,穿着皮大衣,正走来走去,还有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手里拿着照相机。贝尔警官冲过去,站在他们面前,训斥他们。
摄影师享利·阿什温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但是,杰奎琳则又惊又怒,简直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在帮助调查,她不理解这个警官在说什么。
“你别这么傻了!”她叫道,努力想要跟他讲清楚,“你根本不明白。我是《每日纪录报》的杜波丝。这是《每日纪录报》的阿什温先生。”
“我认识阿什温先生,”贝尔冷冷地说,“现在,小姐,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你们是马上主动离开这里呢,还是被强制赶出这里?”
“你这话不是当真的吧?”
贝尔凝视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想?”
“你不应该这么跟报纸说话。这很不好,你会惹上麻烦的。亨利,我不喜欢这个人。把他赶出这里,然后我们继续工作。”
“阿什温,”贝尔说,“这个姑娘是不是疯了?”
阿什温很抱歉地说:“对不起,警官,我来处理这事。瞧,杰奎琳,这儿跟巴黎不一样。我一直在告诉你要相信这一点。在英国,不允许记者——”
“你不愿意做?”
“我不能,杰奎琳!”
“那我可要生气了,”杰奎琳冷冷地说,“天哪,我真要生气了,就为这,我将不告诉你我发现的任何线索。”
“线索?”贝尔厉声说道。
“哈哈,现在你感兴趣了,嗯?”杰奎琳喊道,摇摇头。她的声调变了,变得很驯顺,“请帮帮忙,我并没有恶意,我希望你也和和气气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我认为我知道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一听说洛琳小姐的鞋没有系上,一听说假发和眼镜——”
贝尔猛地转向她。
“你怎么知道她的鞋没有系上?你怎么知道假发和眼镜?这些并没有向报界透露!”
花园里,夜色越来越浓。除了出租车的车灯外,维多利亚广场没有一丝光亮。杰奎琳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张大纸。
那是洛琳尸体的照片,是从正面十几英尺的地方拍的。阴影全在尸体的后面,所以每个细节都异常清晰:直挺挺的姿势,无力的双臂,向后仰的脑袋,有力的大腿和鞋,一眼就能看出鞋没有系上。
“这是你从哪里拍到的?”贝尔喊道。
“这是我拍的,警官,”阿什温承认说,“今天早晨,我爬过栏杆,在他们挪开任何东西之前拍的。如果我使用闪光灯的话,你的人马上就会发现我,但是,那时阳光非常好,所以我偷偷拍了一张,就赶紧溜走了。”
阿什温的小眼睛在他破帽子的阴影下一眨一眨。花园已经变得非常暗,除了他眨动的眼睛和满脸胡子外,什么也看不见。
“我发誓,我并不想用这张照片,我甚至都不想让人看到它,”他继续说,“这姑娘硬是从我手里抢走它。”
“瞧那鞋!”
贝尔又转过身,“鞋怎么啦?”
“它们是线索,”杰奎琳简单地说,“你不应该问我怎么得到消息的。假发和眼镜我是从洛琳小姐的女佣那里得到的。但是,我愿意告诉你一些能帮你破案的事情。”
贝尔犹豫了一下。
“如果你这是在玩游戏,”他说,“那你以后会有麻烦的。我警告你!不过,如果你有什么要告诉我,我愿意听你说。”
杰奎琳很得意。
“你没有看出,那双鞋说明了这里发生的事吗?”
“坦率地说,我没有看出。”
“啊!这就